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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吾尊带着一众神在苍山忙忙碌碌了五六日,想着已经差不多了就先回了神明殿休息,等着起阵进行下一步部署。嬴鋆息也不想在苍山多呆,死皮赖脸地跟着姜吾尊一起回了神明殿。
走到神明殿外,姜吾尊和嬴鋆息便看到离榭搬了一把躺椅出来,以一种看门大爷的姿态躺在门口晒太阳。
“离榭,是神明殿不够大容不下你还是你又被妘离羲赶出来了?”这幅景象怎么看怎么不雅观,姜吾尊别扭地问。
离榭不说话,只是指了指神明殿,让姜吾尊和嬴鋆息自己听。
姜吾尊和嬴鋆息安静下来,然后就听到了离羲从神明殿里传出的咆哮声,句句骂娘,粗鄙不堪。
“我靠!他妈的怎么会这么难学!你是不是来找茬的?啊?!我靠!我操!你妹的!年纪比我大那么多,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点!自己跑进我脑子里很难吗?!很难吗?!啊!小瘪三!”
“少姬这是在干什么啊?”嬴鋆息好奇地问。
姜吾尊已经幻化出一把躺椅,和离榭一起躺在了门口晒太阳了,两个人都没有打算回答嬴鋆息的意思。
“大帝,要不要我进去探一探?”嬴鋆息问道。
姜吾尊看了眼大公无私,愿意自我牺牲的嬴鋆息,第一次看嬴鋆息顺眼,于是点了点头:“你去吧,速战速决,早点儿跑出来。”
虽然姜吾尊这一句嘱托很奇怪,但是嬴鋆息还是点头应承:“好的。”说完,嬴鋆息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了神明殿,并伴随着一声大喊:“少姬!你在做什么呢?!”
离羲手上正结印着,嬴鋆息猛地闯进来把离羲吓了一跳,冷不防地手上的结印便成了,一条火龙直冲而出,朝着嬴鋆息就撞了过去。
“啊!我着了!”火龙直接就把嬴鋆息当了柱子,飞快地盘上了嬴鋆息的身子,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嬴鋆息!”离羲吃了一惊,然后连忙捻诀召来一股寒气,瞬间就又将全身起火的嬴鋆息结结实实得冻住了。
嬴鋆息:“······”
离羲:“······”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嬴鋆息算是亲身体验过了。
两刻钟之后,离羲、离榭和姜吾尊三人围着从冰里刚刚凿出来,又是落汤鸡又是黑漆漆的嬴鋆息沉默着。
被火烧了一阵子,又被冰封了一会儿,嬴鋆息全身都黑了,衣服、头发也都焦了,这会儿正抱着自己蹲在地上,脚边还是一滩冰融化之后留下的水,表情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你闲着没事干进来做什么?体验死亡来临的快感?”离羲率先开口道。
嬴鋆息耷拉着脑袋摇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少姬你的。”
“丫头若是有事,我自然是第一个帮忙的,轮得着你跑进来?”离榭紧接着开口。
嬴鋆息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离榭:“可是我进来你也没有拦我啊。大帝!大帝你还鼓励我进来探一探的。”
姜吾尊抬眸:“你这么说倒是孤皇的错了?”
嬴鋆息连忙摇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大帝的错,大帝不会错的。”
“那是我的错吗?”离榭又道,“因为我没有拦着你不让你进来。”
嬴鋆息再一次摇头:“不是不是,不是神明的错,是我硬要进来的。”
离羲也幽幽地开口了:“这么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神明殿里修习术法,不小心误伤了你。”
嬴鋆息欲哭无泪第三次摇头:“不是不是,会更不会是少姬的错,都是我跑进来时大喊大叫吓到了少姬。”
“那就只能是你的错!”离羲和离榭异口同声地道。
姜吾尊附和:“说得对。”
嬴鋆息鸡啄米般地点着头:“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进来,不应该回来,我就不应该出生。”
姜吾尊点了点头,语气之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几分和蔼:“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姜吾尊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嬴鋆息抬起头看了一眼姜吾尊然后弱弱地道:“大帝、少姬、神明,那现在我能不能去换套衣服?”
离羲大发慈悲地挥挥手:“去吧。”
嬴鋆息抱着自己飞快地溜了。
姜吾尊这才看向了离羲问:“你在学你爷爷留下来的术法?”
离羲点点头:“是的。”
“哪里不会你可以来问我。”姜吾尊不太自然地说道。离羲有些诧异:“大帝,你这是要教我吗?”
“就你这钝脑子,真让你自己学,孤皇怕妘氏的那些绝学失传了。”姜吾尊嘴里就难听见一句好话。
“美人儿,美人儿。你快出来看看!好漂亮啊!美人!快出来看看!”神明殿外突然传来了嬴鹭雅的声音。
“七姨奶奶来了。”离羲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拉起离榭,“离榭,我带你去见一见我七姨奶奶,她可以有趣了。”
离榭跟着离羲往外走:“嗯,好。”
走出了神明殿离羲才知道嬴鹭雅在喊得是什么东西好美了。眼下的时节应该是六月多了,而天上竟然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离羲惊讶地道,“现在不是六月份吗?舅舅他一时之间老糊涂了吗?”
离榭也是诧异,伸出手,一片冰晶落到离榭手中,然后一闪消失了:“这不是雪。”
“好漂亮啊,美人儿,你快过来。”嬴鹭雅欢喜地喊着离羲,看见了离榭笑眯眯地道,“唉,美人儿,这就是你的夫君吗?不错不错,长得真不错,这鼻子生得好啊,鼻子生得好的男人身体好,哪里都好,哈哈哈。”
离羲嘴角抽搐:“七姨奶奶,这是你外甥女婿,你说话放尊重点儿。”
“哈哈哈,这有什么的。”嬴鹭雅大笑着道,然后乐滋滋地看着这漫天的“飞雪”,张开双臂大喊道,“好漂亮啊!没想到六月份也会下雪!”
“下雪?下雪了?六月飞雪啊!”嬴鋆息收拾完自己跑了出来,只是被烧掉了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少姬你看!我是被冤枉的,到底不是我的错,这六月份都下雪了!”
“这不是雪。”离榭又重复了一句。
离羲也伸出手,接住一片飘下的冰晶,冰晶在离羲手中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而那些落在地上的冰晶也是如此,在地上一闪一闪的,果真是靓丽非凡。
“这是什么东西?”离羲问道。
“看着就像是······”离榭迟疑着,话说到一半就转过头去。离羲跟着姜吾尊一起转过头去,姜吾尊也走出来了,面色凝重得可怕,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大雪纷飞”。
离羲和离榭一起走到了姜吾尊的面前。离羲开口问道:“大帝,这个是······”
姜吾尊抬起手打断离羲的问话,抬起头看向天际,天际源源不断地飘落下这些冰晶,姜吾尊闭上了眼眸。
一时之间,离羲耳边只能听到嬴鹭雅的笑声,也确确实实只有嬴鹭雅一个人发出了声音。
只是嬴鹭雅这个笑声也越来越不对劲了。离羲看向嬴鹭雅,嬴鹭雅仰望着天空,笑着,大笑着,眼眶确实逐渐泛起了红色。片刻之后,嬴鹭雅缓缓地跪了下去,跪做在了那一片的大雪之中,捂住了脸,哭了起来。
“大帝!不好了!”一个上神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姜吾尊的面前,脸色惨白地道,“三宝殿塌了,天地秩序······全部被打碎了。”
天地秩序是妘崧的天下,妘崧给天下的保障,现在没有了。这些从天空落下的东西不是雪,而是······妘崧留下来的结界。
“那就真的那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沉默了许久之后,离羲说道。
离榭握着离羲的手:“也该轮到我们了。”
“三宝殿为何会坍塌?”姜吾尊语气不善地询问着那个跑过来报信的上神。那个上神迟疑着,看了看离羲之后回答:“我们看到一个长得和少姬一模一样的人过来,说要进三宝殿看看,然后三宝殿就塌了。”
“还真有一个人用了我这一张脸。”离羲低笑了一声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那个人的眼睛?是不是桃色的?”离榭问道。
上神回想了一阵子后点了点头:“是,好像确实是桃色的眼眸。”
离榭望向离羲,离羲唇角微微一扬然后斩钉截铁地道:“是羋芮。”
到了这个时候离羲还是咬定是羋芮,这下子离榭和姜吾尊再也不会觉得离羲只是空口白话而已了。
“羋芮有这么厉害吗?”离榭问道。
“羋芮的修为不差,但是要做到这些东西······”姜吾尊沉吟了片刻,“恐怕有点困难。”
“大帝你可能不知道,但是离榭你难道忘记了吗?羋芮曾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古神,多少人求她办事情?而她帮忙总是要讨要交换之物。又有多少人给了她天上地下都难得的珍宝做交换。”离羲说道,“人善智而不善力,就算她修为并没有高到那个境界,但是在万万千千的外物的帮助之下,足以让她能够做到的事情比起她修为能做到的事情高出百倍。若是她运用的得当,那就更为恐怖了。”
“那你与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如此忌恨你,闹得如此之大也要杀了你。”离榭又问,分明若不是自己离羲根本就不会认识羋芮,之后离羲和羋芮统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怎么会让羋芮对离羲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
离羲叹息一声:“有的时候自觉是准确的,我从第一次见到羋芮的时候就觉得我不喜欢她,乃至于觉得讨厌、厌恶她。如今想来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羋芮的嫉妒心应该是极强的吧,你们谁以前和她交往比较多的?”
离榭摇了摇头,姜吾尊摇了摇头,嬴鋆息更是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
“那真是可惜了,没有人能给我做个见证的。”离羲摊了摊手道,“羋芮曾经数次与我争执,而争执的内容无怪乎就是我的父母。她对我娘有着极大的仇恨,而对我爹却有着极深的执念。我在苍山的时候曾经梦见我爹娘在苍山的一些日子,也从我爹口中得知,我娘在苍山之时噩梦连连,三天两头地梦魇。我爹再怎么呵护,我娘还是如此,千年不绝,最后使得我娘崩溃之下跳下了悬崖。我在梦里曾经看见我娘跳下悬崖的场景,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她进行过对话。当时没什么感觉的,如今想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个梦境出现的奇怪,梦境之中我娘拉着我要一起死更是奇怪。虽说一生下我我娘便死了,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娘会不想生下我。我这几日在翻阅古籍,发现······”
“羋氏有秘术,谓之绘梦。”姜吾尊已然知晓了离羲的意思,接口就说道。
离羲点了点头:“不错。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楼笳曾经告诉我,那个人曾经惧怕大帝、帝熪与我爹万纭上仙。惧怕大帝是因为大帝你的实力,惧怕帝熪是为什么我不知道,离榭你自己想一想。至于我爹,就是因为她喜欢我爹,她不敢让我爹知道,她做了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可能是我爹根本不知道羋芮对自己存了那般龌龊的心思,羋芮一直不敢说给我爹知道。
再就是,她曾经亲口说过她喜爱的人不喜欢她,并且说了她喜欢的人会用性命来爱我。除了离榭之外,能为我拼命的,也就只有我父亲了。”
离羲说着长吸了一口气,“哪怕到了现在,羋芮也一直觉得是我娘抢走了我爹,又或许是因为我还活着,所以让我爹念念不忘我娘。她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那孤皇算的那一句占词应该如何解?”姜吾尊问道。
“占词?呃······占词是什么来着?”离羲想了想尴尬地问。
姜吾尊:“······你是不是想死。”
“春寒料峭,雨润新泥。”嬴鋆息连忙说道。
“春寒料峭是初春时节,春雨润新泥之后就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了。春草初生的样子谓之······”离榭说着看向了离羲和姜吾尊,“芮。”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