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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医馆离羲和离榭才发现医馆的招牌居然是两面的,一面写的是长虞医馆,另一面则是魂夙义庄。
“我的天!”离羲眼睛都直了,扯了扯离榭的衣袖,说道,“我找到义庄了,你的心脉好了?没好我马上给你安排入殓,然后我哭灵送你回神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未亡人,继承你的财富地位,坐上神明之位,君临天下,雍容华贵,却高处不胜寒的度过漫漫永生。”
离榭看着离羲,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追了三千年的媳妇,得宠着。还能怎么样?她要是想篡位自己还得操心她能不能爬上来,指不定还要自己跑下去把她抱上来坐好。
“话说和虞医师在一起的那一个裴公子居然是一个殓师,裴夙衾,夙衾,这名字好,还真的就是个殓师的名字。”离羲说道。
离榭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交给离羲说道:“画道窥视符。”
“你要窥视裴殓师?”离羲挑了挑眉一边问一边画下一道符,“人家已经有虞医师了,你长得再好看人家也不会变心的。”
离榭接过离羲画的符掐在指尖念了诀咒却贴到了离羲背上:“别出声,你看。”
窥视符奏效,眼前的阻挡顿时散去,让离羲径直看进了这现在的魂夙义庄之中。
义庄之内,白幡四处飘扬,地上整整齐齐排着八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裴夙衾提着个箱子从房中走出来,走到一具尸体边蹲下,伸手掀开了白布,白布下是一具肤色已经惨白的女尸,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的模样,看上去应该也是个美人,真是红颜薄命。
裴夙衾打开箱子,从箱子之中取出了一样一样的工具,认真地为那一具女尸上妆,眼神是那般的专注,认真。女生毫无生气的脸在裴夙衾手下逐渐红润起来,仿佛重新拥有了生命一般。
裴夙衾抱起了女尸,动作无比轻柔小心,就如抱着一个睡着的姑娘一样,而不是抱着一具尸体,稳稳当当地走到了一具棺材边上,裴夙衾弯腰将女尸放了进去,还细心地为女尸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才合上了棺材。
“帝君,你是想让我偷师学入殓?以后好亲自为你入殓。”离羲回过头神情古怪地看向离榭。离榭敲了下离羲的头:“继续看下去。”
裴夙衾安置好那一具尸体后就又折返回来处理第二具尸体,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这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年余古稀,那张又青又紫的脸在裴夙衾的手下也逐渐恢复了常人的面色。接下来就是第三具、第四具……一连八具皆是如此。
处理好最后一具尸体,裴夙衾左右看了看,微微皱眉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提着箱子回去了。窥视符闪了一下,也正好失去了效果。
离榭这才抬手撕去离羲背上的窥视符然后问:“丫头,看出来什么没有?”
离羲沉思着,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我觉得……他那八具棺材摆放的位置有点儿奇怪。”
“哦?”离榭顿了一下,“这个本君倒是没有发现。”“那你发现了什么?”离羲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第五具尸体很眼熟?”离榭反问道。
离羲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是我们客栈里的那个掌柜?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这位裴殓师只修缮他们的面部就说明他们身体上是没有外伤的,而且他们的面色都很正常,那便是自然死亡的。那些尸体有男有女,老幼妇孺皆有。七老八十的我们先不说,就单单说这个掌柜,他顶多才三十岁出头,年轻力壮的,有什么能让他突然死去?昨夜还是他给你送的沐浴的水,他可是一手两桶的提上来的,这就说明他完完全全是个朝气蓬勃的。”离榭说道。
离羲凝视着离榭:“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沐浴了?”
离榭:“……我们先说正事。”
“你从哪里偷看的?”离羲问。“反正他的死很不正常,本君没有偷看你沐浴,本君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两套一模一样的浅紫襦裙。真的,本君只是听到了水声而已。”离榭一本正经地说道。
离羲抱胸看着离榭:“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的?”
解释不清了……“早上是本君帮你收拾的换洗衣物。”离榭说道,“本君真的没有偷看。”离羲笑了笑:“好吧,不过看了也没关系,早晚的事不是吗?”离榭的耳根子顿时就红了起来。
“我是没有注意尸体怎么样,但是我发现那八具棺材摆的很奇怪,根本不是随意之举,我一时想不起来,先回去我再认真想想。”离羲推了推离榭说道,末了又捏了捏离榭的耳朵,“别红了,一会儿该熟了。”
离榭拉下离羲的手握在手中:“你别乱说话。”
离羲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别乱说什么的?帝君,你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们成亲之后你不是还打算和我纯盖被子聊天吧?”
离榭捂住离羲的嘴将离羲拉走:“别说了,回去再说。”
回到客栈,离羲从乾坤袖中拿出一叠的黄纸和朱砂,随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只步摇,按着自己的记忆在黄纸上点了八个点代表那八具棺材的位置,然后在纸上连连画画着。一张又一张,不多时就铺了一桌子的纸,不一会儿地上也堆了一大堆了。
“想不出来就算了,纸都要涨价了。”离榭弯腰将离羲丢了一地的纸一一捡起来叠好。
离羲没理会离榭,桌上已经是最后一张黄纸了,上面的线条牵起了七个点还差一个没有连上。
“像,但是这三条线连不上……”离羲呢喃自语地道,然后在另一处点下了第九个点连出了三条线。
“这是启魂阵?”离榭举起纸看了看问。离羲点了点头:“这一个看起来最合理了,但是启魂阵是有九个眼的,还少了一个。义庄里面我只看到了八具棺材。”离羲说着拿起了之前的那一整叠纸翻了翻,“我几乎把全天下所有八个阵点的阵法都花出来了,没有一个的八个点都吻合那八具棺材的布置位子。”
“就算是启魂阵,可是启魂阵乃是通灵死人的,需要的活人的鲜血供奉,死人……好像并不符合条件。”离榭想了想说道,“一会儿就要天黑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又一次看见那八具尸体?”
离羲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再去一次医馆吧,我想去找找看到底有没有第九个阵眼。”
夜幕降临,茕城之中亮了起来,也热闹了起来,人陆陆续续地出了门,大街上喧嚣了起来,也渐渐有人走进了客栈坐在大堂吃饭喝酒,还有说书先生站在台上说书。
离羲与离榭一起走下楼,一个人立刻迎来上来热情地招呼:“哎呀,二位客官下来了?可是要用些晚膳?”
这个人赫然就是早上躺在义庄里的那个掌柜!
离羲拉住了离榭的袖子,离榭反手握住离羲的手客客气气地开口:“不用了,麻烦掌柜了,我们出去逛逛。”
掌柜笑盈盈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也不知道那些个客人又是活人还是死人。
离榭牵着离羲的手与离羲一起走出客栈,百日里死气沉沉的大街在夜里却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完全与白天是两幅模样。
离羲与离榭十指相扣走在茕城街头,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喜色,身边的人看起来是和常人无异,但是谁知道他们到底还是不是活人,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只是行尸走肉。
灯火明媚之中,离羲和离榭看见了虞疏婉和裴夙衾,裴夙衾搂着虞疏婉的腰椎,二人站在一个胭脂摊子之前,笑语嫣然。
“好一对璧人。”虞疏婉赞叹道,有一些羡慕。裴夙衾拿起了一款口脂看了看然后微笑地对虞疏婉说了什么,虞疏婉含笑转过身与虞疏婉面对面,站着,裴夙衾用手沾了些许口脂,然后轻柔地为虞疏婉涂上唇妆,接着凑到虞疏婉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虞疏婉顿时红了脸轻轻地锤了裴夙衾一下。。
裴夙衾笑着吻了一下虞疏婉的额头,然后买下了那一盒口脂。
“你看看人家!”离羲不满地抬起隔壁撞了离榭一下。离榭:“……”“哼!”离羲骄纵地哼了一声,然后甩开离榭的手自己往前走去,离榭实在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无奈地追上去说道:“本君实在是没有帮人上过妆,而且你不觉得他那双手是个死人上妆的,这样子不吉利吗?”
“没有过你现在就应该有了啊,谁是一开始就会上妆的?你也别拿人家是个殓师说事,人家虞医师说什么了?你瞎操心什么。”离羲说着回头瞪了离榭一眼,“而且他是殓师你又不是,不吉利也不关你的事,不要狡辩了,你就是不肯帮我上妆,你就是不爱我。”
还有什么是女人不能联想到的?离榭不由地抬起头望月长叹,所以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到底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就受得了?
离榭默默地跟在离羲身后说道:“我实在是想不到这些,但是只要你说了我就能记住,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去学,以后每日都为你上妆。当然我的小丫头天生丽质,清水芙蓉,不用上妆也是人间绝色。”
离羲看了看离榭然后笑了:“帝君真是会说话啊。”
黎明时分
“我们是在做贼吗?”离羲问道。启明星才刚刚升起,茕城又陷入了一片沉寂。离羲和离榭蹲在房顶上偷偷摸摸地看着下面。
离榭捂住离羲的嘴摇了摇头,然后示意离羲看下边。巷道之中,裴夙衾一袭桑麻,撑着那一柄白纸竹伞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过了一会儿后,一个老妇人走过来开了门。裴夙衾走上前一步,白纸竹伞罩住了老人,裴夙衾凑到老人耳边和老人耳语着什么。而后一阵风过,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银铃声响,紧接着那个老人像是被抽取了所有力气一下子倒在了下去。
裴夙衾扶住老人动作轻柔地将老人放倒在地上,然后撑着白伞走进了屋内。
离羲摸了摸袖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然后拉了拉离榭与离榭耳语:“诛邪借我用一下。”
离榭祭出诛邪递给离羲,离羲用诛邪画了几下,割出了两个小纸人。离羲吹了口气,两个小纸人蹦蹦跳跳地站了起来,然后跳了下去,一只小纸人跑到了地上的那个老人的身上,活蹦乱跳地转了几个圈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死了。”离羲说道,“那把伞有问题。”离榭却并不奇怪,只是点了点头。离羲突地想起前些天自己也被这把伞罩住过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另一只小纸人流进了屋子里,扒在门楞上探头探脑地往里边看。
离羲抬手抵在太阳穴上闭上了眼睛。屋里很安静,点了一盏油灯,裴夙衾纤尘不染地站在屋里,一手执伞一手抱着一个婴儿,炕上横着四个人,或者说是四具尸体。
裴夙衾看着臂弯里的孩子目光温柔眷恋,但是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微微转了一下伞,又是无地起风,又是不知何处而来的铃声。
末了,裴夙衾将婴儿放回了她的母亲的怀里,甚至让婴儿的母亲抱住了婴儿,一派温柔模样。
“六个……还差两个。”裴夙衾喃喃自语着道。
“一家六口,还差两个……”离羲皱了皱眉,“没有第九个阵眼吗?难道我漏了什么阵法没记起来?”离榭摇摇头:“本君也不清楚,论阵法符箓还是你知道的多。”
屋内,裴夙衾突然转过头来盯向门扉,小纸人连忙缩了回去想要逃,但一把剑极快地刺穿了纸人,小纸人瞬间瘫软了下去,失去了灵力的操控,变回一片废纸。
裴夙衾挑着纸人收回剑,取下剑上的纸人看了看又一次呢喃自语:“怎么还不走?还留在这里长什么呢?外乡人。”
裴夙衾说着轻轻地笑了一下,走出房门一甩手,手中的利剑变回了那把白纸竹伞。
裴夙衾撑起伞,走到门蹲下身将那个老人的尸体背到了背上,裴夙衾看着瘦弱却只一只手就提起了一个身体偏胖的老妇人,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回义庄去。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