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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师弟所言,那人定是认识师姐的,还能将祸水引到我身上,指不定也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师弟数次遇到那人却始终没有发现其行踪,那么此人修为就一定在师弟之上,这样子的人六界可没有几个。”三师兄与离榭一同站在奂议殿之中交谈着。
离榭摇了摇头:“没有几个,在本君看来根本没有,本君与师兄、师姐共同认识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都是神,但是有哪一个神的修为在本君之上的?”
三师兄点了点头:“嗯,此人藏得太深了,他对我们了如指掌,但我们却连他是魔是鬼都不知道。”
离榭眉峰拧起:“师兄,你说那个幕后之人他是想对付我还是想对付离羲?若是想要对付离羲的话,为什么在离羲离开寒冰阵之后才又出现?”
三师兄沉吟片刻然后道:“师弟,玉城那件事闹得是很大的,神都却没有丝毫察觉,你觉得会不会……”
离榭看向三师兄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神吏走了上来小声上报:“帝君,公孙氏来人了,说要见帝夫人。”离榭立刻斥道:“放肆!本君何时有过一个帝夫人?!”
神吏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那……帝君是要侧立公孙帝夫人为后吗?”离榭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本君的事情由得你在这里多舌!滚!”神吏惶恐地退了出去。
三师兄疑惑地询问:“公孙氏?弟妹不是妘氏吗?怎么又扯上公孙氏了?你娶她做妾而非是妻?”
“是妻,公孙氏……”离榭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也不知自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多了一个帝夫人。妘氏式微,公孙氏在仙门还颇有威望,我如今也不知道应该如此妥善处置。”
“公孙氏一向以上古神裔自称,但是现在又有几人愿意承认。”三师兄说着神色有些黯淡,“自从妘氏应劫之后,祝融八姓也相继应劫,天道被斩断与人道隔绝,从那个时候开始六界之中就没有什么上古神裔了。”
三师兄应该也是上古神裔后人吧。离榭想着,当年妘氏应劫之后在百年之内祝融八姓其余七姓也相继应劫,同为上古神裔的公孙氏惶惶恐恐,甚至举族从原籍迁移到了蓬莱避难,这么一躲就是十几万年。
“煊赫帝君……”离榭突然想起来什么,“师兄,煊赫帝君未曾成婚,但是他好像收了两个义子吧。”
三师兄沉吟了片刻仔细地回想当年然后斟酌地开口:“除了万纭上仙这个义子,煊赫帝君应该还有一个义女,是……”
离榭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回合:“古神。”
“师弟怀疑古神吗?”三师兄问道离榭皱着眉思索着道:“我只见过古神一次,离羲更是怕都不知道古神的存在,不应该得罪过古神。”
“万纭上仙隐居之后古神也离开神都隐居了,此后再不过问世事,并不像是会伤害他人的样子。”三师兄神都。
“我去拜见古神一回。”离榭说道,“古神洞悉古今,或许可以帮到我。”三师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三师兄就帮我留在神都吧。”离榭回答道,然后抬手下一道神识,“我与她说一声。”三师兄了然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离榭一道神识还没写完,外边突地又是一声巨响,离榭神识都没来得及写完立即转身跑了出去,三师兄也即刻跟了出去,本以为是那个人又暗中下手,跑出去之后却发现是离羲和公孙氏的人对上了。
离羲紫衣张扬,立在微风之中,眼中一片冰寒,扶籍抬起一只胳膊护在离羲身前。
公孙氏那边则是以公孙嵘为首,后边是十几个公孙氏弟子,刀剑都已出鞘,气势汹汹地看着离羲。
“我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善妒恶毒的女子,你怎么可以把与你共侍一夫的姐妹伤成这个模样!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叫你一声帝后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公孙嵘怒骂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家世,一无所有的贫贱丫头而已,我妹妹委身做妾给尽了你面子,你居然还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
离羲冷若冰霜地看着公孙嵘,红唇轻启:“想死,你就继续说下去。”
“哟哟哟,帝后这是要吓唬我们呢?我呸!我们公孙氏最看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下贱货色!以为攀上帝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帝后?呵,自己有没有本事坐这个位子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们三小姐是大家闺秀、千金之躯就是因为心肠太好才让你这山野丫头爬到了头上去,最可怕的是你这山野丫头还不知廉耻,就以为自己真的配了!”
公孙氏的弟子嘲讽地说着,其余弟子也纷纷附和着,用一句一句恶毒的话作践着离羲。
“仗着自己有一张脸就了不起了,就你这骚狐狸样,脱光了躺我床上我都没兴趣!”“看她那个样子,一双眼睛尽会勾引男人了,这要说没有在窑子里呆过几年谁信啊!”“还妘氏之女,妘氏又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被天劫劈没了,指不定当年就是因为妘氏罪无可恕所以才糟了天谴!”“说来帝君也是被这小蹄子骗得可怜,听说她不仅和魔帝有一腿,连兽皇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呢。”“这么淫荡帝君怕是镇不住,迟早要去再找别人的。”“指不定还来找你呢,哈哈哈。”
离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扶籍也是气得直发抖回头看向离羲出声询问道:“帝后?”
离羲推开扶籍,然后走向了那群公孙氏的弟子。
“你要干什么?”公孙嵘问道。离羲抬起手,扶籍的剑就到了离羲手中,离羲冷冰冰地开口回答:“杀你。”
话音落地,离羲手中的剑鲜血溅出,公孙氏的弟子们愣住在就轻而易举地隔断了一个弟子的脖颈,在弟子们愣神之际,长剑已经又优雅地刺进了一个弟子的胸腔,穿心而过,狠厉果决。
弟子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举剑呐喊地攻向离羲,离羲轻蔑一笑,借着体内雄厚的修为挑起剑气挥剑斩出,一剑腰斩十余人,灵力的余波撞上一座金殿,金殿震荡发出一声巨响。
离羲反手将剑扔回给扶籍,双手做了一个缠线的动作,一条条红线在离羲手中被凭空结出,离羲面无表情地缠着越来越长的红线走向公孙嵘。
离榭和三师兄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离榭看到一地的尸体心中大惊连忙喊道:“丫头!停手!”
在离榭的呼唤声中,离羲旋身甩出了红线,红线宛若灵蛇灵活地缠绕上了公孙嵘的脖颈,然后一天探进了公孙嵘口中。
公孙嵘惊恐地大喊,离羲握住红线狠力一拽,一条舌头从公孙嵘口中断裂出来,红线勒进了公孙嵘的血肉之中。公孙嵘的长大了嘴一面吐着血一面用双手捂住脖子在地上滚打着挣扎。
“丫头!住手!”离榭冲上前想要握住离羲的手。“扶籍!拦住他!”离羲喝道。扶籍立刻一闪身挡在了离榭面前:“帝君!请不要上前!”
“公孙嵘还不能杀!”离榭对离羲喊着一掌拍开扶籍,扶籍避了一下想要再拦却被三师兄一把按住。“你想要你的主子一错再错吗?”扶籍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在公孙嵘的脖颈已经发出骨骼错位的咯咯声之时,诛邪斩断了离羲手中的红线。离榭拉住了离羲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有几个神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离榭立刻呵斥道:“回去!”还没到跟前的神官们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调头回了自己的金殿,紧闭了殿门。
离榭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把扳过离羲的身子半是急半是气地看着离羲:“离羲,你怎么能对他们下手,你已经是神了,你现在是在神都,你不能再随意杀人了!难道你还想再进寒冰阵三十年吗?”
离羲一把用力推开离榭冷笑道:“我宁愿在寒冰阵里呆上一生一世,也不想要见到你。”“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话?!”离榭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一直在让我失望吗?”离羲退后了几步,愤怒地一甩袖,“我从苍山回来不是为了听你家帝夫人的亲戚对我冷嘲热讽、肆意凌辱的!我说服阿爹让他同意我回到神都陪着你,可是我进到神都来先听到的是什么?狐媚子!山野丫头!窑子里出来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妻?你从来只会怪我沉不住气,怪我顾不得大局。是,你顾得大局,你能低到尘埃里然后伺机而动,但是我不能,我从来就是不会低头的一个人。我没办法活成离榭的模样,你也没办法活成我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那么自私,非要我和你一模一样?骄阳是天明,皓月是夜幕,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日月同辉!”离羲一步步后退,眼中闪烁出了泪光。
“我受不了啊,哪怕是为了你我也受不了被人羞辱的时候忍气吞声,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爱不了苍生!”
离榭向离羲走去:“丫头,你冷静点儿,本君承诺过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会给,现在……”
“你看你。”离羲打断离榭,“又是现在,又是要等以后,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会有以后?因为你我伤心过、绝望过、痛苦过,可是这是爱一个应该有的吗?一个公孙婧禹就把我们逼成这个样子,就算没有了以后千万年也可能会有其他人,我不想重复你懂吗?可你连第一个都没办法给我一个答复,一个月了,你连澄清的神谕都没有发出去,我想六界都已经默认了吧,你也快要默认了吧!”
“绝无此事!我一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所以未发神谕,你若是想要我可以发,立刻就发下去。”离榭连忙道,“公孙婧禹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扯到很多东西,我需要……”
“你需要什么需要,需要让神吏们说帝后早已失宠被逐回了娘家,帝夫人受专房之宠,帝君甚至筑琉璃宫来金屋藏娇吗?!”离羲再一次打断离榭。
离榭实在是没有想到还会有此言论:“不,没有,你别信他们的话!”
“他们都信了我信不信又有何意。”离羲冷笑一声,“在他们心中,与你天生一对,琴瑟和鸣的早就是公孙婧禹了,而我……棒打鸳鸯、恶名远扬!”
离羲说着转身而去:“我知道你是神明,神明之爱,兼济天下。我也说过,我不稀罕你从爱苍生之中挤出来给我的爱。你要顾虑的太多,那我就自己来!”
扶籍见到离羲走开立刻就跟了上去,离榭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丫头,离羲,你……”
离榭话还没有说完,离羲突然像是中了一箭一般向后仰去,巨大的冲击力甚至顶起了离羲,使得离羲飞了起来。
离羲的腹部像是被刺穿了一般从后腰之上猛地飞溅出一道血,离榭从离羲身后赶上正好被离羲的血溅了一身。
离榭睁大了眼睛,看着离羲从空中坠落,砸入自己怀中。
鲜血喷洒在离榭的身上,神都的地上,夜来香的花瓣缓缓地飘落在血上仿佛在向离榭挑衅着。
离榭接住离羲连忙将离羲抱紧怀中,手捂住了离羲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你到底是谁!”飘在血上的夜来香激怒了离榭,一道神力打出扩散四野。
“师弟,快去找医神官!”三师兄连忙说道。
离榭猛地惊醒一般这时才抱起离羲匆忙而去。
三师兄回望寂静的四下,遍地尸首,只有公孙嵘一个还在挣扎着吐着血。
三师兄沉吟片刻抬步走过去手按上公孙嵘的头,注入神力,公孙嵘痛苦地从喉咙之中发出嘶吼。
“对仙友下手的罪名要开脱着实麻烦了点,正好当个替罪羊。”三师兄轻飘飘地说道,然后收回手一记手刀打晕了公孙嵘,将公孙嵘留在这一片公孙氏的弟子尸首之中。
走出几步之后,三师兄抬手打了个响指,夜来香悄然落下,覆盖了这一片血腥。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