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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离羲正思绪万千着,突然一阵尘土从一堵墙后面扬了出来,然后是极为规律地一抔一抔土地被扬出来。
离羲好奇地抬步走过去,绕过那块黑漆漆的断壁,离羲看到了一个正在奋力铲土的青年。
离羲歪着头打量着那个青年,青年若有所感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离羲,与离羲四目相对。青年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周正,芝兰玉树,虽说是布粗布麻衣却也难掩其气度非凡,就是现在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掉价。离羲:“……”青年:“……”
半晌后,青年放下手中的铲子对着离羲一作揖:“这位姑娘有礼了,姑娘有事吗?”离羲说道:“我可以问一下你在干什么吗?”青年回答:“哦,是这样子的。这里是玉城离氏的府邸遗址,玉城离氏有钱,就算是遭了大火但是我觉得定然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
离羲:“哦,挖出来后可以卖钱是不是?”青年连连点头:“是是是。”离羲拍了拍青年:“行吧,那你跟我来,我知道离家有一个人喜欢把值钱的东西埋在地里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家大公子离七衍喜欢上了和狗一样挖一个坑把值钱的东西埋进去。这个秘密离七衍谁都没有告诉过,但离羲知道,所以离七衍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很差,却又没有人问得出是为什么。蔺昀当年胡编乱造说是因为离七衍的月事到了,但其实就是因为每月初一,离七衍往自己的百宝箱里加东西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上个月埋的东西所剩无几。
离羲发誓每月初二就去偷挖的人不是自己,每个月雷打不动去挖的人那都是蔺昀,蔺昀不在了才是离羲自己上。
离羲带着青年转了几圈后凭着记忆确定了昔日的宝地后踩了踩:“应该就是这儿了,挖出来之后三七分,你三我七。”青年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可以。”
半刻钟之后,离羲和青年盯着箱子里的三颗只有花生米大小的琥珀陷入了沉思。离羲认真地想了想,离七衍是在十七日去世的,还没来得及再往这里面补货呢。
其实,离七衍早就知道了每个月来偷挖的人是谁了,他的那些钱财是被谁拿去花了,离七衍想必也是不在乎的,不然怎么可能从不声张,甚至十年没有换过一个地方。
青年伸手取出了那三粒琥珀看了看,把两颗稍微大一点的递给了离羲:“呐,姑娘,这是你的。”离羲咳了两声然后道:“这个箱子是铁木的,你要不要?”青年想了想然后抱起来箱子:“多谢姑娘指引,在下姓陈,名修篁不知姑娘贵姓?”离羲回答:“我姓妘。”
“哦,那么姑娘是襄宁将军的同族啊,也是仙神后裔来吧。我也是,我是仙尊家的。”陈修篁抱着箱子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襄宁将军的同族,她姓云,而我姓妘。”离羲抬起手画了一下,“万纭上仙的妘。”
陈修篁一脸好奇:“妘?可是妘氏不只剩下万纭上仙一个人了吗?”“差不多,我是他女儿。”离羲想着反正也没事干脆就陪着陈修篁唠一唠嗑。
陈修篁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知音一般,兴奋地问道:“你是离家出走出来的吗?”离羲想了想点点头:“也算是吧。”
“同道中人啊!”陈修篁激动地连箱子都扔了,一把拉住了离羲的手,“我也是,我是仙尊的儿子,我已经离家出走三百年了。我爹娘都没有找过我?你呢?”
我全家都在找我。离羲想着道。
“妘!离!羲!”三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离羲生吞活剥了的字蹦了出来,离羲和陈修篁回头看去。
蔺昀衣裳凌乱地站在二人身后,如果蔺昀有眼睛的话,那么蔺昀一定用眼神将离羲杀死一万遍。
“哟,你已经完事了?”离羲扫了蔺昀一眼问,“这么快的吗?你这也太快了吧。”蔺昀的指节咔咔作响:“离羲!老子要弄死你!”
“妘姑娘快跑!”离羲还没有什么表示,陈修篁脸色先变了,一把拉了离羲就快步跑开。
“不是……我……”陈修篁看起来瘦弱,跑起来却是飞快,离羲被拉着跑出十几米后才回过神来,才要解释几句却被陈修篁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给堵了回去。
“妘姑娘放心,我知道那个人是来找妘姑娘回去的,只要有我在,他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他是和我一起出来的!”
“妘姑娘!走这边!”
半个时辰之后,还真的把蔺昀甩掉了的离羲坐在陈修篁的“家”里思绪万千。
“妘姑娘,你还好吗?”陈修篁问。离羲干巴巴地回答:“好。”陈修篁笑了笑:“那就好,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出城。妘姑娘相信我,我是一定能帮妘姑娘躲过家里人的追捕的。对了妘姑娘,你是因为什么离家出走的?”“嗯……”离羲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我大婚当日发现我夫君有别的女人了,而且还赶不走的那种。”
陈修篁皱眉:“你那夫君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羲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只是我实在太生气了。对了,你和你妹妹长得还挺像的。”陈修篁一脸疑惑:“我妹妹?我还有个弟弟呢。”
离羲点点头:“对啊对啊,你弟弟妹妹是一对龙凤胎,妹妹已经二十多岁了,不过弟弟夭折了。”陈修篁惊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离羲无语了:“我爹娘都五百多岁了还偷生孩子?这么老不正经?”
离榭在横云宫门口站了一天一夜了,派了无数自告奋勇的神官混进横云宫去,无一例外都被曲尽河冰封地结结实实,然后让白鹿拱了出来。
一天一夜过去,离榭身上落满了雪花,身边更是三十几具冰雕。
“大伯,我还要进去吗?”傅子骞抱着一堆苞谷问道。离榭咳了两声,一丝血从离榭唇角低落,离榭根本没有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伤,随手抹了一把后道:“进去。”
“大伯,你的伤还没有修养调息,万纭上仙那一掌可不清,神明殿里的瓷器玉器都被掌风震碎了好几个呢。”傅子骞担忧地看着离榭。
离榭摇了摇头咽下一口血腥,风雪更大了,想必是曲尽河有意为之,四下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了。
离榭咳得更厉害了,一大口鲜血呕在白雪之上,又很快被白雪掩盖。
“大伯,我们先回去!你这样子不行!”傅子骞连忙扶住离榭,怀中的苞谷散落一地。
离榭眉峰紧锁,捂着胸口重重喘了两口气然后道:“继续等。”“大伯母什么这么狠的心?她是要你死不成?”傅子骞急得眼眶都红了一圈。离榭摇了摇头:“她不会的。”
如果她真要他死的话,那么这条命葬在这大雪之中也无妨,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师尊!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万纭上仙本就打伤了帝君,你再如此折磨帝君,就算是神明也会撑不住的。”陈归凰劝道,“即便是师姐也绝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对待帝君的。”曲尽河冷笑:“就是因为羲儿不忍心我才这么做。我也没想过让他撑住,若非我不愿意踏足冥府,他现在已经去冥池转一圈了!”
“事情过错终究在公孙婧禹而不是帝君,师尊有何苦与帝君过不去?那么多仙神都可以证明帝君允诺的是照拂公孙氏一族,对于功臣如此应允并无不妥。分明是那公孙婧禹玩弄字眼,自作聪明!”陈归凰说着对着曲尽河跪了下去,“师尊,收手吧,师姐绝对不会愿意看到帝君有所闪失的,帝君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师姐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会难受的。”
曲尽河沉吟片刻轻叹一声施法停了风雪:“罢了,我可以不再降雪,但是在他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不准他踏入横云宫半步!也不准和他说半句有关羲儿的事情!”
陈归凰迟疑了一下:“可是,帝君就这么在外边站着也不好。”曲尽河冷笑:“管他,他又死不了。”
神都帝君大婚之日帝后怒而逃婚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到半日就传进了兽域。
楼笳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地敲击着,公孙婧禹的本事可真是大,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挑在了离榭大婚的当日,还偏偏挑在了洞房花烛的前夕。
她的目的确实是暂时达到了,但是她也得罪了全神都,想想神都里有哪个神是讨厌妘离羲的,就连被妘离羲打过的亭行不也都把妘离羲记到了自己名下,又谈何真的有什么大矛盾。
倒是有趣,离羲居然什么都没有对公孙婧禹做就自己走了。
“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楼笳呢喃着说道,目光逐渐下移,指尖轻轻叩击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养魂瓶,那是皎澄到最后也没能找到的离羲的最后一片残魂,半片怒魄。
“如果你回去了,妘离羲会怎么做呢?”楼笳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与那片残魂交流着。
片刻之后楼笳下定了决心说道:“罢了罢了,送你回去,反正到了最后,你还是要过来的,就先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吧。”
“来人。”楼笳唤道。一个兽人连忙走了进来:“王,有何吩咐?”
“去备一份礼送到神都去,就说是孤恭喜公孙小姐入主神明殿,荣封帝夫人。”楼笳慢悠悠地说道。
兽人愣了愣然后问:“王,那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什么要给这种人送礼祝贺?”
“呵,就是因为她名不正言不顺才要给她送礼祝贺,这样子妘离羲就会更加生气。”楼笳说着轻笑一声,“孤很是好奇,真正的妘离羲在盛怒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真正的妘离羲,完完全全拥有着自己的三魂七魄的妘离羲,她生气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楼笳握着养魂瓶走出了兽域,在发现离羲是纯脉之魂之后,楼笳就将离羲的事情调查了个明明白白,包括她生性顽劣、一怒灭门、初次飞升,三日就被贬谪……桩桩件件都透露着妘离羲并不是个甘于委屈自己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公孙婧禹,只要是认识离羲的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楼笳温柔地将那片残魂呵护在掌心之中,在楼笳的眼里,这早已不是属于妘离羲的魂魄,而是还未归来的苑青灵。楼笳坚信那个女子是会回来的。
“你需要除掉我?”楼笳走着走着,眼前景色骤变,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绝境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那一个声音在虚弱而愤怒地质问。
楼笳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养魂瓶藏起然后开口:“孤既然要引她进兽域,自然要让她放松警惕,有人来看她孤却拦着,你觉得妘离羲还会留下吗?妘离羲可不是傻子。而且那个人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孤就算要拦,又难道拦得住吗?”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个东西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楼笳想了想回答:“听说叫姒九醴。”
“她姓姒?!”那个东西大惊,“居然、居然是上神!”
“什么上神?”楼笳询问道。那个东西的语气逐渐愤怒起来:“上神,天之骄子的上神,他们生活在上神廷,从来没有把六界放在眼里过。就算是自己人,也相互残杀,弃如敝履。我一直以为那群人已经死绝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还能出来保护妘离羲!”
楼笳心中微微一震,上神,上神廷,楼笳跟着苑青灵的时候曾经听煊赫帝君提起过,煊赫帝君提起那上神廷之上的上神的时候,对那些上神可以说是又敬畏又嫉妒,更多的还是敬畏。
煊赫帝君说,上神廷的上神们,那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天潢贵胄。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