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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了两天之后,离榭开始致力于把离羲这块顽石打磨成美玉。
“我怎么就一时脑子出了问题把那么好的一锅东西给倒了呢?”离羲懊悔地想着自己两天前倒那锅东西的潇洒。
“丫头,本君在跟你说话呢,不要捂着耳朵,本君早就已经不求你贤良淑德了,你能变成那样倒也是无趣。本君只希望你收一收你这一身锋芒,你也说过,兔子急了才会咬人,你呢?不管急或不急张嘴就咬,这会让你立敌无数的。”
离羲实在受不了,猛地滚到了地上,一把抱住了离榭的腿喊道:“爹爹!你是我亲爹,别说了,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离榭愣了一下,弯腰扶起离羲:“你看你,又乱说话了,本君不是你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东西可千万不能乱叫,且不说你真正的父亲万纭上仙知道之后会有多伤心,就是随便一个人听到了误以为真,那将来你我也百口莫辩,自找麻烦。”
诛邪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白的脸,白的像雪一样,诛邪觉得离羲可能活不久了。
在六界众生的心里,离榭的话都不多,或许只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才符合一个神明的形象。就是在与离榭自幼相识的陆浥槿记忆中,离榭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离榭现在很怀疑离榭他是不是被他自己做出来的那一锅东西毒傻了。不对,过错不能全推的那一锅的东西上面,好像从离羲认识离榭开始,离榭的话就不少,难道真的是年龄大了吗?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离羲给离榭倒了杯水:“帝君,润润喉。”“多谢。”离榭道了声谢接过水喝着。
“从来没有人能一次性跟我讲这么久的大道理。”离羲趁着离榭喝水的功夫说道,“虽然以前家中的长辈能排出队来训我,但大多撑不过一炷香就被我气走了,帝君,你怎么坚持这么久的呀?”
“本君也不想。”离榭放下杯子,“本君也知道你没有听进去,但是多讲一些,以后就像这些话你一句都没记得,但至少能记得本君曾经说教你这么久,愿你能有所收敛。”
离羲附掌:“好策略。”
“帝君,你知道我没有听进去,那如果将来我又重复了灭人满门,杀人全家的事情,你要怎么办?杀了我吗?”离羲沉吟了片刻问道。
离榭看了看离羲回答:“本君不会让你再发生这种事情。”
离羲微微一笑:“你不是说我不会永远留在你身边吗?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呢?”
离榭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你……真的想走?”“若是我不想走,你留不留?”离羲反问。
离榭抿了抿唇:“本君……”
“帝君,你是不是喜欢我?”离羲突地打断了离榭。离榭脸色蓦地一变,有些错愕地看着离羲:“你……本君、本君怎么……”
离羲笑着摇了摇头:“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啦,我没想过这一辈子要为了什么要停泊,如果……”离羲停了停,凝视着离榭,“如果我喜欢你就好了。”
离榭的心错乱了一拍,轻声问:“丫头,你为何突然之间想起这些?”
“我就是觉得说的也奇怪,帝君你生的好,性子也好,又法力高强,地位崇高,应该是我想托付终身的。你我相处这么久,你待我又如此温柔,我本该喜欢上你的,可是我怎么就偏偏没法喜欢你呢,明明我看你这么顺眼。”离羲支着头看着离榭道。
不知道这段话怎么触到了离榭,离榭猛然间站了起来:“好了丫头,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离榭的脸色有些难看,似是突然理解了什么猛然转身离开,“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所以、风月之事,本君也早已无意。”
离羲看着离榭夺门而出,突然心里有些难受。离羲捂住了胸口,趴在了桌子上。离羲可不相信离榭说的什么早已无意,口是心非,从来就是一种自欺欺人而已。
就如曲尽河所说的那位公主,离羲的生母,喊了多次“不”到底还是嫁了,若是真的无意,离榭为什么要躲?其实离榭在转身的那一刻,离榭就已经藏不住了。
“喂,你不去追她吗?”诛邪开口询问。自从认识离羲之后,离榭就很少佩戴诛邪了,通常情况下,诛邪都是被留给离羲的。
“我应该去追他吗?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离羲问。
诛邪跳下了桌子,变化成人形坐在离羲的对面:“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你真的不喜欢他?”
离羲定着诛邪:“我……”
看到顺眼就又一逼就会喜欢,这就是等待了三千年的答案吗?一见不倾心,日久也未必就会生情。
离榭出了门,几千年来第一次一个上街闲逛,离榭在街上随意地走着,也突然察觉到没有离羲在,自己一个人还真的没有想逛的地方。平日里都是被离羲拉着到处乱跑的,离榭似乎一直都不会逛街。
离榭甩了甩头,似是要把离羲从脑子里甩出去。
离榭走进了酒楼,买了一坛酒,开坛一下便是半坛下腹。
离榭想起了母亲,那个名唤离酒的女子,她的名字叫酒,也最爱喝酒。一次次抱着酒坛一夜宿醉,醉了之后或是疯疯癫癫的哭着喊着,或者抱着自己的儿子,一声声唤着他爹小名“长闲”。离榭不知道自己醉了会是怎么样,离榭饮酒从来不敢醉,但这次他还是想试一试。
离羲抱着诛邪找到酒楼时,离榭正坐在窗边往外看,酒坛子已经空了。离羲有些胆怯,抱着离羲不敢上前,离榭也没有回头,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离羲还是走上前了,用诛邪碰了碰离榭:“帝君,那个你别生气呀,我刚才说的话都不算数的,我说我,别人是别人,我这个脑子有病,你看公孙鲫鱼不是那么喜欢你吗?仙门第一美人都倾心于你,更别提其他的仙女神女的了,我这人就是脑子眼睛都有问题,所以才……”
离羲还没说完,离榭就转过了身,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拥住了离羲。
离榭身上的酒味侵入了离羲的鼻间,离羲深吸了一口气:“你喝杜康居然一点都不给我留。”
“为什么不等我,是不曾爱上我还是另有缘由?”离榭声音微哑地问。
离羲一头雾水:“哈?”“为什么?明明,明明是你说的,你说的要嫁给我的。”离榭絮絮地在离羲耳边说着,听着实在是委屈到了极点。
原来是他想起来那个女人来了。离羲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如释重负还是羡慕。
“你还在想着她呢,别想了,她不配你这么心心念念地想着,你是六界的至尊,值得更好的。乖,咱们先回家去啊,长闲。”离羲拍了拍离榭的后背,语气微妙地说道。
离榭一愣,与离羲拉了了一些距离,盯着离羲看了半晌:“阿娘?”
离羲:“啥?我真是你的娘啊?!”
离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离羲看。离羲想了想再唤了一声:“长闲。”
“阿娘。”离榭这回没有疑惑的意思了,唤得比离羲爽快多了。离羲:“……好吧,我确定你是喝醉了。”
离榭松开离羲,改为牵着离羲的手,拉着离羲往外走:“阿娘,不要再喝了,我们回家。”
离羲顺从地跟着离榭往外走:“长闲,这你可冤枉阿娘啊,是你自己喝的,阿娘连一口也没喝到。”
离榭笑了起来,对离羲眨了下眼:“阿娘说谎。”
离羲捂住了胸口,离榭……这也太可爱了!
“这位夫人请等一下,你夫君酒钱还没给呢。”眼看着二人就要走出去,小二连忙追下来。
离羲豪气地从离榭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用找了,还有我不是他的夫人。”
“她是我阿娘。”离榭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二接过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啊你呀,哦,你是后娘啊?是吧。”
离榭皱眉不悦:“是我的亲阿娘。”离羲点点头:“亲的,这是我生的儿子。”
小二:“!!!”
离榭真是个好孩子,早上还是老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个孝顺儿子了,形象切换的很是自如。
“阿娘,我的袖子被磨破了。”离榭扫完了地,将磨破了的衣袖扯到了离羲面前。
离羲一手撑着头:“那就扔了啊,买新的。”
“阿娘,我们这个月的月银不够用吗?还要给阿娘买酒喝,买不了新衣服。”离榭说道,然后转身翻了翻,居然翻出了针线来,递到了离羲手里。
离羲:“……”这个离羲是真的不会。
离榭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跟在离酒的身后转来转去的。离酒那样轻柔的换自己的名字“长闲”。他不是帝君,不曾登上仙盟,不曾去游历天下,更不曾遇到那个她。离酒还活着,他也只是离酒身后那个听话的,乖巧的小儿子。
离羲补个袖子,补了三个时辰,从天亮补到天黑,离羲趴在离榭膝头睡了一觉,酒都醒了,离羲还是没把衣服补好。
“你在做什么?”离榭猛地坐了起来。
“不是你硬塞给我针线,哭着喊着求我给你补袖子的吗?”离羲举着针道。
离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竟然破出了七八个口子,最大的一个有四寸长,最小的一个也有两寸:“不知做了什么事?”
“呃……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把你带回来后,你浇了花,扫了地,洗了锅,还爬上屋檐,把屋顶上的草全都拔了,嗯,还把桌子、椅子和全部衣服都洗了一遍,包括我的,我拦都拦不住啊。”离羲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你这袖子一开始只磨坏了一点点,我缝了几次觉得不好看,就给拆了,越拆越大,我正打算给你再缝回去。”
离榭:“……”
离羲继续道:“你还一直叫我阿娘。”
“……以后别再叫本君长闲。”离榭拂了下衣袖用灵力修复了衣袖说道。
离羲无奈地道:“不叫的话,你不肯跟我走啊。”
“那个……原谅我的话说到你想到她了呀,你真的别听我瞎讲,她都让你去提亲了,肯定是喜欢你的。至于之后的事情,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我这个人不太正常,你别用我的思想想她。”离羲说着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道,“而且……而且我……”
“你和本君说这些做什么?”离榭突然问。
离羲顿了一下,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才说出话来:“帝君,我现在就是觉得,我之前说的话不能多说,我其实……”
“离羲!离羲!你快点来开门!跑步过来开门!我来找你玩啦,快开门!快开门!”离羲话还没有说完,院门被急急的拍响了,火急火燎的声音穿刺进来。
离羲被打断了话梗了一下差点噎到自己:“蔺昀的声音?”
离榭按住就要站起身的离羲:“收拾下衣服,搬家。”
离羲:“衣服都被你洗了,看外面,都晾着呢。”
蔺昀还是进来了,跟着蔺昀进来的还有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跟走亲戚一样挤了进来。离羲翻来覆去,找出一条布将自己的眼睛也蒙上了,然后拄着诛邪出去见蔺昀:“你这都带的什么东西啊?动静这么大,买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看不见。”蔺昀大包小包地扔了进来,“我在西站走着走着随便摸了几个小摊,进了几家店,他们卖给我什么我也不清楚。”
“北境王可真是财大气粗,买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脸提过来送给我。”离羲嗤笑道,然后想问现场唯一能看到的离榭,“帝君,他都带了些什么鬼东西?”
离榭没有回答。离羲迷茫地四下张望:“帝君?”离羲伸手四处抓了抓,什么也没有抓到,“帝君,你在哪里呀?帝君?”
诛邪回答道:“主子刚才进厨房去了。”然后回答离羲,“他买了一袋洋葱,两只鸭,一袋橘子,八个鸡蛋,三条鱼,一袋八角,一个猪蹄,一条羊腿,一箱炮竹,一盒胭脂还有……这个是什么?我不认识。”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