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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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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潭既然已经剑术大成,按照《说剑》的步骤,下一步只需培养剑气,再等到剑气大成便可以达到以气驭剑的境界。而然纯阳真人却说道:“广成子仙师固然是剑仙之祖,然而当时还未有内丹之术,以气驭剑四字似不能尽其意,在我看来,你只需寻找机缘,早日筑基,等到有了一粒米晶,自然可以以道御剑。”

  “师父,我何不在天遁剑境中修行?那里时光流逝缓慢,我应该有更多机会筑基。”陈潭道。

  “不可,道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自然需要格物致知,天遁剑境只是一片死地,那里只能练术,不能练道。”纯阳真人缓缓道:“你且先在山上看风起云涌,花开花落,看是否能够顿悟入境,如果不能,你便要下山历经红尘,渐悟入道。”

  陈潭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自认为自己一定可以顿悟筑基,然而他却不知道,中华上下五千年,能够顿悟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人,那些人都是天纵奇才,五百年不出一个。

  于是陈潭便每日在山中游荡,风餐露宿,格物的对象或大如日月,或小如蝼蚁,时间不觉已经过了半月。这一日,纯阳真人与山鬼在山中一处极僻静的地方找到陈潭,只见这时陈潭筚路蓝缕,头发如稻草,正蹲坐在树杈上,双目无神的对着枝头跳来跳去的鸟儿喃喃道:“鸟儿啊……你……你悟道了吗?”

  纯阳真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潭非疯了不可。他便出声喊道:“徒弟,你先下来!”

  那鸟儿受了惊吓,扑棱一下,振翅飞走了。陈潭也一个激灵,瞳孔慢慢收缩聚起神来,看到是自己师傅到了,便跳下树来,有些失落的走过去,说道:“师傅……我……”

  纯阳真人拍拍陈潭的肩膀,轻笑道:“张紫阳七十入道,你今年才二十岁气馁什么?”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秀丽的群山,说道:“这终南仙山美则美矣,只是隔绝世界太久,少了一些烟火气,你在此不能悟道也属正常,不如你便下山去,看看能否遇上机缘。”

  陈潭心中失落,他虽然感激纯阳真人的鼓励,但是也明白,纯阳真人已经放弃了他顿悟入道的可能。

  陈潭点头。就在此时,就见一只白鹤蹿出云霄,在众人头顶盘旋三匝,然后翩然落到纯阳真人身边,喙中还衔着一封书信。纯阳真人接过,拆开诵读片刻,对陈潭道:“是张承禄,他约你们众人明日在天师府相聚,说是有重大的事情需要一起商量。”

  陈潭了然。

  纯阳真人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下山后便先去一趟去龙虎山,”说着,他从山鬼手中接过一个背包递给陈潭,道:“下山之后多看多想,记得世间无道,唯有正道!”

  陈潭接过背包,打开后便见里边是一套运动服,还有一个钱包,钱包中有千把块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那卡上还刻着“你生日”三个字。陈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的拜别了师父与山鬼,便踏上了去龙虎山的旅程。

  陈潭走出山门,再回头时身后已经只有山雾霭霭,哪里还有仙山的踪迹?他突然玩心大起,学着海精子的样子,拢起双手喊道:“山君!山君!”回声回荡在山谷,然而却并不见那头老虎出现。陈潭挑了挑眉,啐了一口,道:“势利眼,见人下菜的东西!”

  这时却听到空中有一道声音道:“徒弟,你自去寻找机缘,等到你筑基了我自然会接你回来!”

  陈潭干笑两声,只得向最近的村镇走去。

  陈潭先坐车来到西安,买了去南昌的机票,便在候机大厅中等待。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心中感慨,他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月余,再回来时已经是脱胎换骨,走上了另一个人生。

  恰在此时,就看远远的有一对男女过来,那女的步伐极快,男的在身后亦步亦趋,拉拉扯扯。等到二人走近了,就听到那女的说道:“王大少,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男的道:“可可,可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着又去拉女人的胳膊。

  两人声音极大,不由得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陈潭也仔细打量了两人,男人看样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英俊,穿着不凡,只是眉宇间的一丝戾气让人很不舒服;女的大概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纯,身姿窈窕,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有些奇怪的是陈潭看她似乎有些面善,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女孩又道:“放手,你让我觉得恶心!”说着,用力挣脱了男人的手,又快步前行。

  看来是小两口闹矛盾,陈潭便不再关注,继续闭目养神。

  但是他却听到女孩的高跟鞋离他越来越近,期间又像是一愣,之后似乎是小跑着靠近了这里,便听那女孩惊喜叫道:“你是潭……张潭!”

  陈潭看了女孩片刻,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姓陈。”

  一直跟着女孩的男人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扯住女孩的衣袖,道:“可可,别装了,人家根本不认识你,跟我回去吧。”

  那女孩却声音有些焦急的道:“陈潭,是我,胡可可,你忘了初中时……”

  那男人打断女孩声音,又说道:“走吧。”

  “胡可可?”陈潭心中突然记起了,似乎是初中时他们学校的校花,记得那时这女孩长相漂亮,学习成绩也好,似乎还是某位老师的女儿,听说是个单亲家庭。不过陈潭那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还没有觉醒,自然对这个女孩印象不深,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年,想不到在这里能够碰上。

  “不,我认识她。”陈潭站起身来。

  “然后呢?”男人皱起眉头问道。

  陈潭看了看女孩,只见胡可可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祈求之意。

  陈潭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不想跟你走。”

  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哥们,别看见漂亮姑娘就搭讪,容易惹事儿。”

  陈潭却不答他的话,只是说道:“那你就带不走她。”

  这时,就听大厅中飘来了某一班飞机开始登记的通告。

  胡可可用力挣脱了男人的手,眸中酝泪,一脸焦急。

  陈潭看着胡可可问道:“你要回家?”

  胡可可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陈潭道。

  胡可可犹豫了一下,向登机口走去。

  “哎……可……”男人立即就要向前抓胡可可。

  陈潭横移一步,挡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盯了陈潭眼睛一会,后退一步,笑道:“哥们,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潭站在那里如泥塑一般,只是挡住男人的路,并不答话。

  “好好……你给我等着。”说着,便掏出手机,对着电话说了几句。

  陈潭看胡可可已经排进了队伍,便又坐回了座位。

  “哈……”男人冷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悠然自得的陈潭,道:“有胆量,我有些欣赏你了。”

  过了没有三四分钟,便见有六七个大汉急匆匆过来,个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为首的汉子对男人问候道:“小王爷”。

  那小王爷指了指陈潭,道:“这小子挡道,让胡可可那妞跑了。”

  这时,打手群中便连忙走出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对小王爷谄媚道:“他妈的,那死丫头竟然敢跑,小王爷放心,我一定把她追回来!”

  小王爷笑眯眯的看着中年汉子,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道:“那就谢谢高叔儿了。”

  这时,打手群为首的汉子便走到陈潭面前,上下打量着陈潭,说道:“朋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陈潭便站起身来,跟随他们走向了厕所。

  然而众人却没有注意到,在登机口长长的队伍中,有一双满含热泪,漏出挣扎之色的眼睛正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陈潭走到厕所门口,被一个打手一把推了进去,接着那打手群中的小弟便在厕所中大喊:“走,都出去,都他妈滚……”

  厕所中的人见到这群打手气势汹汹的样子,个个敢怒而不敢言,都连忙提上裤子匆匆跑了出去。等净了场,有小弟从角落中取出一块写着“维修禁用”的黄牌子摆在了厕所门口。六七个打手便围拢过来,将陈潭堵在了中间。小王爷在外围对着陈潭不屑的一笑,说道:“先要他半条命。”

  登时,那为首的汉子便大骂一声“曹尼玛!”一脚向陈潭小腹踹来。这是他及其自信的一脚,他混迹江湖多年,每当对敌便用这一脚开场,这一脚讲究一个“稳、准、狠”,用时一定要面目狰狞,将气势提到最高,同时口中喝出胸中积蓄的大骂,中招者无不丢魂落魄,接下来便会如泥人一般任他搓扁捏圆。

  然而下一刻,他狰狞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原来在他踢出这一脚时陈潭侧身弓步,栖身向前,手并剑指,一下戳在了他的小腹上,接着,他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然后蜡黄,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蜷成虾米,喉咙中发出“呵呵”之声,不停的抽搐起来。

  众打手都是一惊,小王爷又后退了几步,这时,就听那叫高叔的中年汉子喊道:“他妈的,大家并肩子上!”

  顿时众打手又喊着短促的骂娘声向陈潭冲来,陈潭并指如剑,或刺、或圈、或格、或挑,竟没有一合之敌,不过片刻,六七个打手全都趴在了地上装起死来。站着的就只剩下陈潭与小王爷了。

  小王爷面色苍白,惊恐的看着步步紧逼的陈潭,连连踉跄着后退,终于一跤绊倒在隔间下的台阶上,砰的一声撞开隔间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隔间里尚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老头坐在马桶上,他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小王爷,又看了看眼前站着的陈潭,嘴唇濡动一下,嘴中发出“呃……呐……”之类的组不成句子的声音。

  陈潭轻笑着对老头说道:“大爷,麻烦一会打一下120,让他们把这帮垃圾收走。”

  “好,好……”老头连连点头。

  陈潭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外走去。

  就在此时,就听到外边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一个语带哭声的女声道:“小王爷……求求……求求你……”到底求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接着,便见胡可可涕泪横流的冲进男厕所,浑然不见的踩在黄牌子上,登时一个踉跄向前扑来,陈潭连忙一把抱住胡可可,等她站稳,方才将她慢慢的放到地上。

  胡可可惊讶的看着满地打滚的打手们,嗫嚅道:“陈潭……你……”

  陈潭轻笑一下,拉着胡可可走出厕所,买了一杯奶茶安稳她的情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怕你……他们都是流氓……”胡可可小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潭问。

  胡可可沉默看天,让眼中的泪水流回泪腺,哽咽道:“那个……那个被王大少拍脸的男人是我父亲。”

  陈潭点头,他回忆起初中时的胡老师嫁了一个渣男,后来离婚了,自己拉扯她的女儿。想不到那个渣男竟然活成了那个样子。

  胡可可继续道:“我原本在读大学,突然有一天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快死了,让我来西安见他最后一面,原本我是不想来的……”她停顿了下,又说道:“后来我还是来了,到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他欠了一个叫小王爷的人的钱,要拿我抵债。”

  陈潭皱了皱眉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

  胡可可点头,道:“我自然是要走的,可是我的钱包被他偷走了……”胡可可又沉默了一会,说:“就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他英俊潇洒,有钱,还特别关心我……我们相爱了。”

  陈潭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人就是王大少吧?”陈潭已经后悔掺和这档子事了。

  胡可可点了点头,说:“后来我才知道,可是我已经爱上他了,他给我转了学籍,每天都去学校看我,我们……”胡可可面颊涌上一丝红晕,不过片刻后眼泪又溢了出来,继续说道:“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他在跟三个女人做……”她没有说出来,不过陈潭自然明白做了什么。

  “我才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我明明那么爱他……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可是我被软禁了,我准备了好久才逃了出来,可惜还是被他追到了这里。”

  陈潭心中有些膈应,就如在粥中看到了死苍蝇一般,可是他又可怜这个女孩心地善良,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希望道祖保佑,让这个善良的女孩有个好结局,其实他能帮她的不多,也只能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安慰。

  这时飞往南昌的航班开始登机了,陈潭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胡可可抹了一下眼泪,对陈潭真诚的笑道:“陈潭,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陈潭微笑一下,洒然离去。

  他与胡可可都是天涯沦落人,两人匆匆在此相遇又匆匆分离,就像交叉的两条直线,在一触之后便又回到各自的世界,唯有各自安好而已,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学霸的剑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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