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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独独没想到,他要的仅仅只是一晚。
在她愣神的瞬间,已经被他按坐下去。
“对我,你也只有玩弄了。”赵宁苦笑,说这话,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难以言说的疼痛。
可是身体,却是难以承受的疼痛。
“阿宁,你还真是让人怀念。”
赵宁闭着眼睛,把头偏向了一边。
……
没等言商给浅白打电话,他倒是先打来了。
言商收拾好东西下楼,浅白看她提着个箱子明显一愣。
“越哥知道你要搬走吗?”
“我去见父母,回自己的家,只身去,骗人,也得有些诚意。”这一句,让浅白闭了嘴。
却也是上前帮她拎箱子,看起来不小,但起身并没有多少重量,只是言商随便装的几件衣服而已。
想不到,现在为了让父母相信,自己确实才从国外回来,费尽心思。
不过,父母绝对也不会想到,曾经听话懂事的女儿,有一天会在他们面前,撒着一个弥天大谎,正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会有信任,哪怕她是信口胡诌。
一路,她都没有任何言语,脑子里想着措辞,深怕见了面,自己哪一句话就露了馅儿。
严越坏事做尽,可她这时候,却是想尽办法的,不让这些事情败露。
她受到过伤害,可现在却在费尽心思的维护着施暴者。
人生,就是这么讽刺。
严越明显的是信不过她,才把左膀右臂浅白留下来,专门跟在她的身边。
“在我爸妈面前,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她说,又强调:“谁也不行。”
浅白自是知道她指的什么,“言小姐放心,我不会做不该做的事,但也希望你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我们都愉快不是吗?”.
这人,和严越一样的伪善。
言商没有再理会,只是沉默着看着窗外。
路上一路通畅,只用了三个多小时,车已经驶在小区门口,言商看着熟悉的地方,却迟迟忘了动作,只是坐在那里。
心里,依然没底。
“严越,真的就这样,让我见父母?”她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
浅白听到了,一瞬间的沉默,停好了车,先下车又拉开了她那一侧的车门。
“越哥,说话算数的。”他说。
进电梯,上楼,走到家门前。再抬手准备敲门,可抬起的手却又放下。
她深呼吸,才又抬起了手。只是片刻,门就被打开。面前,是三年多没见的母亲。
“妈。”她笑着打招呼。
言母却哭了,泪水一直往下掉。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浅白离的稍远一些,捏着刚才言母为他倒的水。连言商都没有想到,她话会说的这么顺溜。
“到学校就出了点意外,伤了脑袋,忘掉了很多事情,后来才慢慢的想起来,回国也没多久……”
言父言母听着女儿一波三折的遭遇,说不出的心疼。
“那三年前警察局的那具……”言母正开口,话说了一半。
言父便伸手扯了扯她,示意她把茶杯拿过来。
言商也知道母亲要问什么,可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三年前警局什么事?”
连浅白也没想到,言商又会主动开口问,猛的抬起了头。
“也没什么事,他们算是出了个大失误。”言父边喝着茶,淡淡的解释。
一切没有提起的,从此后将不再提起,而提起的,都已经说清。于言家父母而言,以为永远失去的女儿健康的回来了,一切,都不需要再计较。
于言商而言,那些无法向父母诉说的,自然是希望,他们永不问起。
冥冥之中,都达到了最大的默契。
好一会儿,从重新见到女儿的欣喜中回过神来,言母才注意到一旁的浅白。又想起杨梅说的,言商结婚了,一个蛮帅的小伙子。
她打量的目光直看浅白,看的浅白一愣,有些坐立难安。
“年轻人做事,总是冲动。”她有些不满。
浅白和言商都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言母接着又是一句:“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过。多照顾着点小商。”
后一句话,却是对浅白说的。
他立马站起来,平时稳重自持的一个人,这会着急的像个愣头青。
“我不是。”只冷冷的三个字。
不光言母,连言父的眉头都皱起。
浅白把目光投向言商,里面有些求助。言商这才开口:“他是特助,不是他,他有事出差了。”
经言商这么一解释,他们才恍然大悟。不过,也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浅白心中猜测,貌似这对父母,对女儿的丈夫并不满意,甚至说不上高兴。也幸好,严越今天没来,那样的人,怎么会忍受这样冷淡的对待?
不满意归不满意,听说并不是言商夫婿,言母还是客气的要留他吃饭。
浅白还没有答,言商的目光就扫视过来。
神情分明在告诉他:“还真要留下尝尝我妈的手艺?”
果然,她下一刻就主动开口:“白特助还有事,你就不要耽搁了人家的事。”
言母这才没有留。
浅白立即出门,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原本还疑惑,言商的脾性哪里来的,现在才发现,这家人,确实没一个好相处的。
儒雅话不多高高在上的父亲,还有一个那样冷若冰霜的母亲。
确实,也该培养出来这样的女儿。
感叹归感叹,还是立马给严越打了电话,报备了行程。
“一切顺利,他们也没有多问。”
那边只是一句简单的“嗯。”
“那我在附近住下吗?”
“难不成,你要住到她家里去?”严越反问。
这一问,让浅白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又想起刚才言母把他当女婿的场景,浑身更冷。
“我就在这附近住下。”
“这边要人盯着吗?”
严越原本打算回一个“要”字,却又想起言商的神情,估计又会控诉他。
又临时改成了一句:“不要,没事儿不要打扰他们。”
“你先在扬市待几天,但青州那边盯紧了,尤其是警察那里”
一提到这个人,严越的神色就冰冷起来。
不顾忌许晋柏,怎么可能?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那个男人,心里就是不舒服。
要是以前的他,估计早就先除为快
“今天想吃什么?”
言母问,和言商肩并肩走着,手里拎着菜。
“买了排骨,就吃糖醋排骨,爸不是不回来吗,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刚才一时心血来潮,去了医院,正好赶上言母下班,又一起去了超市买了食材。母女二人,竟是从未有过的融洽。
到了家里,言母洗手做饭,言商也赶去帮忙,却被她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言商倚在门口,有些不平服道:“我厨艺真有长进。”
可母亲大人就是不信,只是忙着手里的东西,说起了初中时候,言商有一次煮粥,煮成白米饭的经历。
言商只是跟着笑,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的厨艺真的有进步。进了厨房,上前帮忙。
果然,也让言母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洗完菜,手上还都是水,客厅里放着的手机却有电话进来。
言母看了一眼,先一步的出了厨房,就要拿起手机。言商一个激灵,也快步跑了出来,可到底是慢了一步。
“阿越?”言母低声念,这个备注还是之前的,她一直没有改过来。
言商面上有些不自然,伸手去就去拿她手中的手机,却又被言母拦住。正诧异间,只见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巾,先让她擦干手。
只是胡乱的抹了几下,迅速接过手机,返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言母只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只是摇头。
三年前出国,三年没有任何音讯,现在回来却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作为父母,还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进了房间,她才敢接通电话。明明现在一切都不是秘密,可心里却总是不安恐惧。也不知自己在恐惧些什么。
“在做什么?”电话那头,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
严越正穿上了衬衫,袖口都还没有系好,就想起了远在扬市的女人。
可她接到电话,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欣喜,至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
言商站在窗前,手却下意识的抓紧衣摆,声音却也平静:“在做晚饭。”
“那边,都下午了么?这边还是早上,阳光很充足。”
高层公寓,落地窗设计,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撒入,他单手扣着袖口,门外的助理已经等着。可他依然是不慌不忙的动作,神情温和的讲着电话。
言商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是急切的或是想要和他分享的。
为了避免自己的沉默又惹怒男人,她绞尽脑汁,才想起问了一句废话:“你那边几点?等会儿还有工作吗?”
这就是一句实打实的废话,出差能没有工作,她在M国待过,怎会不知道那边的时间?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严越回答了。
“你那边比我早了八个小时,距离我17705公里。这个距离,足够遥远。”他的声音低低的,完全没有以往迫人,甚至里面,有着淡淡的无奈孤寂。
言商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样远的距离,商商,你得走慢一些,才叫我能够赶上,站到你的面前。”他又说。
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言商的呼吸一滞,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严越,他说的话,言商也不是很理解,因为他这份好像通过电话爬过来的孤寂温和,也陷入了无措之中。
只有严越,清楚的明白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八个小时的时间差异,17705公里的距离差异,相比于他和言商之间的差异,都不值一提。这份差异,才是让他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一时间,两边都沉默下来。
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沉默,言母见她迟迟不出来,只得敲了敲门。
言商一边应着,又有些着急的对着电话说:“我妈在叫我,先挂了。”
严越还没答出一个“好”字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他看着手机,勾了勾嘴角。看来这次并没有走错,让她和父母团聚,总好过一整天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公寓的门也被敲响,助理等不住了,只得再一次催促。
一天的行程,照样很满,早上一直到晚上,连晚饭时间,也被插一个会谈进去。
他得加快脚步了,要不然,真的到不了她的面前。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的烦躁。
…
“你爸打电话来,说也要回来吃饭。”
言母竟忍不住抱怨起来,又把菜递给了言商,让再洗一些。
言商苦笑不得:“刚才叫我,就是为了让我洗菜?”
言母立即为自己找到借口:“你爸平时一个月,没几天回家的,这会儿学校课程又紧,还回来不就是看女儿吗?所以自己你来做饭。”
“真的?”
言商一本正经的问。
“这还有什么真假?”言母被拆穿后,确实有些尴尬,却依然嘴硬。
言商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再调侃,只是轻松的说:“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这话,说到母亲大人的心坎上去了,她就是想问她结婚的事,却因为这别扭的性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怎奈言商也是只字不提,接个电话还偷偷的跑去卧室。
直接被看破,言母也不再别扭,直接开口问:“他做什么的?”
“生意人。”
“叫什么名字?”
“严越。”
“多大了?”
言商答:“比我大三岁吧,应该。”
这一问一答,倒还真是知无不言。
言母停下了了手里的动作,偏头看着她,却是叹了口气。
恐怕这也是一件奇事,作为母亲,这样了解女儿的丈夫,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当初就不同意你找个刑警,就是工作太特殊,没日没夜,又充满危险。现在可好,又找个生意人,一天天应酬不断。没一个让人放心的。”她又抱怨。
言商听着这话,却鼻子一酸。
两个人,或许言母都不满意,可至少,许晋柏是她喜欢的,一心爱慕。可是,现在却已经由不得她选择。
“我都结婚了,总不能再离婚……”
“结婚了就好好过,别再胡来。”言母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打断。
母女俩又是一阵沉默,言商洗完菜,才坐到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
结果,言母却又是一句:“小许知道你结婚的事吗?”
这一问,被炒菜的声音淹掉了大半,可还是直直的传到言商的耳中。她翻书的动作一顿,嘴里却应付着:“告诉过他的,告诉过他……”
半晌,她又开口:
“什么时候,让他也来家里见见你爸,你爸估计到现在还不高兴。”
言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谁,没有言语。
“严越,让严越来家里见见你爸。”言母又说。
这下言商明白了,刚喝了一口水,着实的呛到了自己。
“他忙的,最近没空。”
言母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听她这样的措辞,本就严肃的脸上,这会儿更是眉头蹙起。提着铲子走到厨房门边,冲她这边说道:“再忙,也要来见见我和你爸。”
言商看母亲较了真,也不再一味的拒绝,含糊说道:“好,我给他说。但现在肯定不行,他出差了,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这下,总算是堵住了言母的话头。
可事情,往往出乎预料。
言商是完全傻眼的,看着跟在言父后面出现的人,一时愣在那里,拿着的碗筷也忘记了要放下。
不光言商,连言母都愣住了,之前是不喜欢许晋柏,可也是没到讨厌的地步,现在他突然出现,之前又和言商是那样的关系,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可到底是经历过事多,她出来接过了言商手里的碗筷,放到餐桌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看着丈夫和他的得意门生进屋。
“小许刚好在扬市,我带来一起吃饭。”言父先一步开口。
言父显然没有考虑到现在微妙的关系。
许晋柏看着言商,也是呆愣半晌,刚才见到老师,他就知道言商回来了,又想起之前言商说,她结婚了,怕被父母说,才没有回家,他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
言父说起言商回来了的时候,他只是说:“联系过的。”又从言父的话里听出来,言商是昨晚才联系的他们,他就说,言商也是昨晚联系的自己。
可听说是一回事,这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最后,还是言商主动上前打招呼。
“师傅,好久不见。”她说着,嘴角有着浅浅的笑。
可只有自己知道,心里已经碎成了一地,成了稀巴烂。
这个“师傅”,言商叫了将近六年,再次说出口,恍如隔世。
许晋柏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他压下心中渐渐泛起的潮湿,只是一会儿,脸上又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说:“回来就好,好久不见。”
一旁站着的言母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二人如常的反应,心里又疑惑不已。乘着空挡,顺带把丈夫扯到卧室里,责备道:“你带他来做什么?不是让俩孩子都尴尬吗?”
言父却没有想这么多,又侧头看了眼坐在那里,攀谈的两人,回过头有些不满妻子的敏感。
“他们这相处,不是挺好的么,你就是小肚鸡肠。”
言母看着外面的两人,确实相处融洽,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她还真是猜不透。
可相处,也不见得就如别人所见的那么融洽。
“他呢?”
“有工作在忙。”
又是沉默,没有任何的话题。面前的,还是熟悉的彼此,可现在却连话题都如此陌生。
“对教授和阿姨说清楚了吗?”
言商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许晋柏,只是微微侧着头。
“嗯,说清楚了。”
见他的杯子空了,言商起身拿过杯子,又倒满了一杯水。递到他的跟前,他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触碰。一瞬间,两人都是失神。
“怎么会来扬市?”
“找教授拿些材料。”他回答,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可从始至终,许晋柏都没有提说自己工作调去青州的事。
言父言母出来,汤也已经煮好,她叫着言商一起盛饭,才算是结束掉了这尴尬又让人心里发疼的谈话。
几人有些沉默的吃着饭,只有言父偶尔和许晋柏攀谈一两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话题。
言商低着头,一口一口往嘴里喂东西,心里却闷的厉害。
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一颤。
三个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反应,言商顾不得他们的眼神,只是低头看手机。
严越的电话。
这会儿,她实在不想接这电话。
可是,又怎能不接?
从餐桌上起身,又走到卧室,只是门还没有关上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接通。
千里之外,严越的眸子狠狠一缩。 不忍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