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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梓玥接话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真的只是小事吗？你就没发现身边的下人们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梁念珍蹙着眉头，细细地回忆着，“就是那些吃喝穿戴之类的问题，只要依着碧凝，倒也没什么事！不过，似乎下人们越来越……”
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说是不把她当主子吧，见了她还是恭敬有佳，说是当成了主子吧，但是院子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再也没人在意过她，凡是都是禀告了碧凝，然后变照着碧凝的意思办了。
莫梓玥没有接话，等着梁念珍接下来的话。
“似乎下人们越来越怠慢我了，我的喜好微不足道了，只要我开口说什么我不喜欢，那些人就会说碧凝说这些怎么这么好！”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娘那边有什么不同？”
梁念珍的脸上先是出现一丝狠厉，而后又是茫然，“蔡妈妈，就是碧凝的娘，她对我娘很好，她是我们府里总管事，但凡娘一不舒服，她就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衣不解带地在娘跟前照顾，还请自给娘煎药，听大夫说玉能养人便告诉哥哥，让哥哥买来不少玉饰，更是亲自去寺庙让庙里的大师开光……”
粗听之下，真是大大的忠仆。
可是要把事情细细琢磨，这里面的猫腻显然易见！
撇开玉饰不谈，单就一个府中总管事，即便是再想表忠心，也不用亲自照顾主子，给主子熬药，甚至是达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若非这其中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怕是鬼都不信！
只是，亲自照顾究竟是因为明姨病发，还是有人趁着这个时间，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好趁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你仔细想想，每一次你娘亲一不舒服的时候，或者是前后几天，家中有没有特别的事情？”
梁念珍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梓玥见此，也知道这是难为了梁念珍。且不说她有没有这样的心眼，即便是有，明姨生病，所有的心思怕都在明姨身上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别的。
她刚想宽慰梁念珍，没想到梁念珍居然真说出了一二。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前一阵，我娘又不舒服了，我就觉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我哥哥今年十八了，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在我娘生病前，滁州巡抚看中了我哥哥，所以派人私下给哥哥透信，想知道一下哥哥的意思。哥哥心不在儿女私情上，但是又不好驳了李巡抚的面子，便说与娘商量再与答复。”
她眯着眼睛，“我听说娘很满意这门婚事，毕竟李巡抚的女儿在滁州是出了名的温柔贤和，与哥哥的性子也正好互补。可是就在当夜娘就病了，哥哥自然也没心思去谈论婚姻大事。我们都以为娘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谁知身子似乎达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哥哥的婚事自然也就耽搁了……”
原来是这样！
莫梓玥听了满心的火！
她早料到一个小小的丫鬟不能如此这样明目张胆的欺压主子，原来是有着心计更深的人藏于暗处。
这个蔡妈妈真是好计谋，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以前，她曾经也见过蔡妈妈，印象中是个很老实本分，恪守成规的敦厚人，没想到这看着安分守己的表面下，竟藏着这样的恶毒的心思。
一旦懋哥哥的婚事定了下来，府里就会有新主子了，而这个新主子便会是新一任的当家主母，到那个时候，蔡妈妈又如何能够在府中一人称霸！
即便是有明姨，她也要将手中的管权交出去！
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谁还想仰人鼻息地度日子？
“你没觉得蔡妈妈有问题吗？”
梁念珍似是受到了惊吓，瞪大了眼睛，脸色的血色净退，白的吓人，“你……你、你想说什么？”嘴唇抖得如风雪中的孱弱的白色花朵。
莫梓玥强逼自己狠下心来，“不对，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只是碍于以前的情分不愿相信。或许是我从说玉饰开始，又或许是更早以前……”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难道你已经发现了不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或者说你把你的疑惑告诉了你娘，你娘不信，所以你心中有气，这才随着你哥哥出来了！”
一番话说的是又急又快。
梁念珍仿佛是看鬼一样的看着眼前矮自己一截的姑娘，心中的震撼不是一点点，“你……你……”
她这样的反应，莫梓玥如何还能不明白？
“你实在不该如此，将明……将你娘一人留在家中，万一蔡妈妈又生出别的念头，你追悔莫及！”
“那我怎么办？我得回去，我得赶紧和哥哥说，不然蔡妈妈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娘！我……”
看着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梁念珍，莫梓玥赶紧起身按住她，“你要告诉你哥哥什么？即便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要如何证明呢？没有证据，再加上碧凝这次回去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她们再设个计，让你从此以后在家中彻底失去了大小姐的殊荣，说不定还会就此失去你娘和你哥哥的信任，只觉得你实在是越来越桀骜不驯，再不管教，只怕以后更无法无天，到时候说不定你从此日益都要在别人的监视、调教下生活。这是你希望的吗？”
肩上的重量，再加上如金石相击般的铿锵之声，梁念珍渐渐平复了许多。
似是失了魂一般，目光呆痴，呐呐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
见她冷静下来，莫梓玥蹲在她的面前，“你别急，回去之后千万别露出半点端倪，以前怎么生活，还是照常……”
“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人害了我娘！”
见她又要冲动，莫梓玥慌忙说道：“你听我慢慢道来，现在府里上下定然大部分都是那蔡妈妈的手下，不如你趁着这才拖你哥哥给你找个大夫，但是一定要瞒住身边所有的人，最好是女大夫，这样有理由留在身边，也能带回去给你娘暗中看病！然后……”
莫梓玥站起身附在梁念珍耳边说了片刻，才站直了身子，“成不成，我不敢保证，但是你们兄妹两人一定要齐心才行，你且不能去你哥哥面前瞎嚷嚷，等到拿了证据再与你哥哥商量我的法子可不可行！”
梁念珍重重地点头…… 盛世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