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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是“扫尘日”。
扫尘是的传统习惯,每逢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洒扫庭院,清洗各种用具,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只为干干净净地喜迎新的一年。
随着这一天的到来,过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了,南平城自然也是如此。
处处可见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喜笑颜开,见面无一不是说着吉祥如意的话语。
各大店铺也开始打扫起来,过年应得的赏钱、衣裳,莫梓玥一早便命荣书蕾放了下去,所以暄玥阁上上下下,人人干劲十足,脸上皆是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看着店里的人都忙得热火朝天,莫梓玥走进了处事房,心中很是担忧。
距梁念珍离开南平城已经半月有余了,因着怕惹碧凝疑心,梁念珍在第二天一早便照常离开,而那日遮掩耳目绘画出的首饰样式,王师傅早已打制出来,她也命人送去了滁州,若是紧赶紧,许在年前就能送到梁念珍的手上。
不知道梁念珍是不是会按照她的话,先稳住碧凝,继续让众人以为她还是那个任碧凝摆弄的孝顺小姐。也不知道,懋哥哥是不是会找到女大夫,更不知道,梁念珍是不是因此便能抓住蔡妈妈的把柄,然后与懋哥哥商议一点点地架空蔡妈妈的管事权利……
虽说懋哥哥以后能当上总兵,但是这后宅内院的事情,一个男子没经历过,如何能明白里面的拐拐弯弯?梁念珍相比记忆中确实多了一些小聪明,但是就怕别人利用她火爆的性子做文章,倒时候再从而设计,只怕……
想到种种的可能性,莫梓玥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要不然下一步还是先将暄玥阁的分店开去滁州,左右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只要梁念珍那边的事情一尘埃落定,她立马就去金陵开分店……
转眼便到了年三十。
门上是朱海带着小厮贴着的大红“福”字,宅院中的廊道上挂了许多大红灯笼,随风摇摆的树枝上也系着红绳,厨房里何大娘带着小丫鬟们忙着做年夜饭,耳边不时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四周都是喜气洋洋一片的过年气氛。
这个年,是莫梓玥许久没曾体会的热闹。
只是,再热闹,莫梓玥还是觉得孤单,这种孤单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总是时不时地出来提醒着过往的一切。
为了摆脱这样的孤单,她找上了荣老,谈论了一下年后去滁州开分店的事情。
荣老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的心思不会止步于十几二十个的店铺,只是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于仓促了。
“莫小姐,老夫还是要劝你多考虑一下,毕竟万州、南阳、靖州那边的分铺才刚刚起步,且不说资金周转不够,单是到了滁州之后的人手,就是很大的问题!眼下各地分铺都急缺人手,断然不能再调动人马去滁州!”
“荣老的担忧我都懂,但是我也说了,无论是南平城还是其他地方店铺的核心人手我一个都不会调用,另外,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滁州先看看行情,若是有实在行不通,我不会强来,荣老您该信我,我不是容易冲动的人!”
荣老就算是还想劝说,也知道是无用之功,只得说道:“不知莫小姐这次去滁州需要多少银子?老夫好为莫小姐准备!”
“先拿两千两!”
“两千两?”
这哪是去看看,根本就是铁了心的要在滁州开分铺了!
见荣老讶异,莫梓玥以为账上没有这样多可运作的银子,便连忙道:“那一千五百两吧!”
荣老连忙解释,“不是账上余额的问题,只是莫小姐开口就是两千两,倒不像只是先行视察滁州的行情……”
“是,如果有可能,会直接将铺子开起来!”莫梓玥直接了断地应道:“我知道这样有风险,但是我有这样做的原因,还望荣老莫要再追问下去!”
话都说的这样明了了,荣老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来主子只是让自己好好打理暄玥阁,至于去滁州开设分铺的事情,还得等主子那边示下;二来眼下自己只不过是账房先生,没有左右东家的能力。
在莫梓玥的交待下,这件事情荣老没有将事情告诉其他人,只是连夜发出信鸽,将莫梓玥要开分铺的消息传了出去……
永隆十二年,大年初二,莫梓玥借口要回老家看看,带着杏儿、屏儿、柳容和朱海与镖局之人一起前去滁州……
永隆十二年,元月二十二,亥末时(晚上十一点),月光暗淡,冷风侵骨,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已静悄悄一片,只是位于偏南的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门口突然出现一批人马。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之后,宅院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只见四人走了进去,其他的人像是融进了黑夜,丝毫让人看不出那些人究竟躲在了哪里!
进宅院的四人,随着开门的人,在黑夜中行走。
直到走进正院的正厅后,又是两长两短的敲门声后,正厅的门才被打开。
只两人走了进去,其他三人皆是留守在门口。
从外面看,宅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包括刚才进了人的正厅。但事实却非这样!
屋里在进人关门之后,便有人点亮了桌子上的琉璃灯。由于门窗皆是被人用厚被褥蒙住,自然从外面是一点都看不见亮光了!
“奴才叩见五爷!”穿着暗蓝色祥云团花袍子的男人,掀袍跪于地上。
“起来吧!”
“谢五爷!”
“这次……”坐在正上独位宝座上的男人开口,却好像是说错话了似的顿了一下,“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那外孙女十分厉害,年前十月才开了三个分铺,这又要去滁州开分铺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我瞧着你这外孙女比你还是个善于钻营的商人!不错,不错!”
“不敢担五爷如此谬赞!”
“姜老板又何必这样谦虚,这些年若不是你在我身后,为我解忧,只怕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高枕无忧了!”
一声姜老板,便指明了暗蓝色祥云团花袍子男人的身份,此人便是早已离开江陵的姜高泰。
“为五爷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姜高泰垂眸低头,微微弓腰,全然是谦卑的姿态。
“可惜了,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儿,身份有些过低了,不然真能和暄圣王凑成一对,也算是一段佳话!” 盛世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