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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为神还是为人

　　守在殿外的君子华瞥见一道白光闪过，愣了片刻，忽的冲进了殿里。

　　只见溯水长身而立，身边再无吾曲踪影。“你……让她跑啦？”

　　“不是让她跑了，而是放了她。”

　　“你不是要靠她引出她身后势力吗？”

　　“忽然就不想了。”她扯下了别在腰间的狐狸玉佩，指腹轻轻抚摸了几下。

　　即使是被溯水封印了法力，但不代表耳朵不好使，她们的谈话，他自是听到了。“我看你就是因为她是吾曲的妹妹，才会生了恻隐之心。”

　　“嗯，的确如此。”

　　听到她的答话，君子华不由得有些错愕。本以为她还会狡辩几句，结果却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溯水将手中狐狸玉佩往空中一抛，一手结作兰花指，朝着玉佩弹去一点红光，便见那玉佩瞬间变成了一名绿衣女子，只听‘咚’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哎呀呀，我，我要去找你大哥告状……”

　　“哦，好啊，正好我那好大嫂，你的好娘亲，正在狐宫候着你回去。”溯水有恃无恐，自知她没这胆量告状。

　　司佩无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揉着摔疼的屁股，瘪着嘴巴，满是委屈。

　　原本溯水是打算借吾曲之身，引出幕后黑手的。

　　在此之前，她先去找了执掌生死簿的判官，查阅了安容音的生死。不出意料的，她并没有死，这时便想到了先前殿里见过的那名粉衣侍女。

　　她虽从未见过安容音的容貌，却也依稀用皇帝的面相判断得出，安容音与吾曲的面容不应当相似的，反倒是发现那粉衣侍女的眉目，与皇帝的面容有两三分相似。

　　若那女子真的是安容音，依她那呆滞的神情与不言不语的状态，约莫是被下了咒术，禁锢了五感知觉，只摆了一幅身躯在那里。

　　如此，在她身边应该会有安容音强烈的心底之声。避免打草惊蛇，想着司佩有一双倾听万物的好耳朵，便带来司佩确认一遭，也不直接与吾曲撕破脸皮。

　　偏偏关键时刻又犯起了妇人之仁。

　　如今话也挑明了，人也赶跑了，之前种种打算，也该不作数了。

　　溯水喟叹一声，只想就此翻篇。看了一眼宫人们遣退的方向，问道，“是她吗？”

　　“是。”

　　溯水点了点头，示意司佩去将她带进来。

　　“你现在怎么打算。”

　　她想，吾曲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应是刻意等她来罢。

　　“既然吾曲并未多做乔装打扮，想来是对知晓安容音的人用了修正术。”她顿了顿，想起了入宫之前收到的来自冰域的传信，又道，“安容歌似乎情况不太好，待吾解了吾曲所设的法术之后，要去冰域看看。”

　　远远看见司佩扛来了一名粉衣女子，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憨货。

　　溯水无奈摇了摇头，叮嘱道，“你先留在这里，陪司佩解决好安容音的事。”

　　他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司佩把安容音扛了进来，弯腰将她立在了溯水身前，等着她为她解术。

　　待到解术之后，安容音的身体便软软倒下，司佩则迅速伸手扶住了她，不由得感慨道：果然是我要善良一些，不似姑姑这般不懂怜香惜玉。

　　她一边想着，一边扛起昏迷的安容音往一旁的软塌走去。

　　溯水走到君子华身前，嘴里念了一段咒语，手上结了一个印，便是解了他的封印。“在吾回来之前，好好保护她。”

　　她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司佩，眼里颇有些无奈。“吾回来之后，你就回到上界去吧。”

　　语落，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宫殿。

　　君子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既然与那老凤凰打了赌，面具都没摘下，无痕剑还没到手，怎能落败而归呢。

　　“你果然，不是凡人。”

　　溯水看着虚空之中体态有些透明的魂魄，拢起了双手。“你现在不也不是凡人？”

　　今早入宫之前，她便收到了方墨池的传信。说是安容歌突然晕倒，情况不甚理想。故而她才会急急入宫，去寻吾曲夺取弑神锥。

　　见洛言并未答话，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魂魄便越发透明了。“你让方墨池强留你的魂魄在此等我，为的，只是看看我是不是凡人？”

　　静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歌儿她……”

　　“你到现在还不信我？”溯水觉得好笑，也不知再和他说些什么。

　　“不，您误会了，在下想说，她的事，就麻烦你了。”诚如舞夕所言，他得信，因他实在别无他法。

　　她只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宽慰道，“你且，安心。”

　　语罢，转身便要去往安容歌的卧房。

　　洛言得了应允，嘴角漾开了一抹笑意，静静看她离开，不多久，便消散不见，再无踪影。

　　方墨池遵从溯水之命，在安容歌身体有异之时，提前换下了洛言的阳寿。

　　受洛言所求，赠了一颗汨罗果强留了他的魂魄片刻，供他得见溯水最后一面。

　　他看见溯水走来，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她一句话给生生拦了回去。

　　“跟你一样，都是个没脑子的。”

　　她直接绕过他，不管他是何反应，而是径直去了卧房。

　　穆莳正守在安容歌的床前，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回头看到了溯水，有片刻怔忡，不知她怎的忽然就出现在此，回神之际她已行至了身旁。“道长，你……”

　　“出去。”

　　他不再说话，看了一眼安容歌，又看了一眼溯水，拱手拜了一拜，便转身离去，走前一并掩好了房门。

　　待到他的气息远了，溯水在她的床沿坐下，缓缓出声道，“他走了。”

　　她也没有说明，是谁走了。

　　只见安容歌的眼睑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只是眸光呆滞无神，失了光泽。

　　听得溯水的声音，莫名有些心安，她声色平静道，“我会死吗？”

　　“你怕吗。”

　　“如若……已成定局，怕有何用。”

　　怕与不怕，在于是否仍然有所更改，若是笃定了结果，别无选择，又能有何惧……

　　“歌儿，若让你选，是要为神，还是为人。” 狐妻妖娆：银龙太子请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