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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难道是霍家和其他北京豪门之间本身就有非常复杂的争斗,我们只是走进了这种争斗,被人摸了底?但是刚才和那小女孩的对话全是关于老九门、我们的内容,如果是他们的内斗,何必提这些?
我百思不得其解,啧了几声,霍秀秀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立即换个地方。你们带上东西跟我们来。”
我叹了一声,心说同居的生活这么不安定,这是何苦呢,刚想跟着走,胖子和闷油瓶却一动不动,我愣了一下,也立即不动。
秀秀问:“又怎么了?”
胖子道:“别装了,你胖爷我认脸认不出来,女人的身材可是过目不忘,你到底是谁?”
我花了一秒钟才理解,几乎是同时,就看到那秀秀的脸色一下变了,冷目看着胖子。我以为她会狡辩一下,没想到忽然她就大叫了声:“抢!”声音竟是男人的。
我没空惊讶,说时迟那时快,此时那三个人已经猛地扑了过釆。不是扑向我们,而是冲向一边我们放铺盖的地方。
我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目的,那地方放着那颗玉玺,立即大叫,那边的闷油瓶早就反应了过来,一脚把玉玺从他们几个人中间踢出来,我一下就接住,那三个人立即反身就扑向我,房间太小、距离太近,实在没法躲,我瞬间给他们冲倒,好在最后关头我把玉玺朝胖子那儿又甩了过去。
胖子早有准备,一下接着,亏得那几个人动作极端敏捷,我还没完全倒地他们已经从我身上跨过去了朝胖子冲去,我抱了一下腿竟然一条都没抱住,看胖子背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退,我立即对胖子道:“快扔给我!”
胖子骂了一声“扔个屁”,抡起那玉玺就是一砸,离他最近的那人直接给砸翻在地。
另两人一下扑上去想把他扑翻,胖子顿时和他们滚在一起,三个人撞到墙上,胖子这才把玉玺扔出来,闷油瓶接在手里。
那三人发现这样不行,两个人死命拽住胖子,那个“秀秀”一个人起来再次冲向闷油瓶,我爬起来从后面一下抱住他,就感觉这人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直接一松就从我怀里脱了出去,回手一拳打在我梁上,我立即就挂彩了,
但是我倒地的一刹那还是用一个铲球的动作将他铲倒。
他一个踉跄,没有倒地,同时我忽然看到他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奇怪的匕首来,似乎是古董,反手握着就迅速朝闷油瓶的方向冲去,我立即大叫当心,却看到闷油瓶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同时闪电一般一个影子从半空中压了下来,瞬间用膝盖将那小子整个顶翻了出去。
胖子那边被制得死死的,两边互殴他竟然还没吃亏,我知道真正的狠角色是这小子,也不去帮忙,和闷油瓶两个围上去,先制伏这小子再说。
那“秀秀”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忽然就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舒展了开来,整个人的身形顿时变大,肩膀变宽,身高也高了起来,同时撕掉了脸上的面具。
我一看,立即认了出来,竟然就是那个粉红衬衫,他边喘气边笑:“缩着被打疼好几倍,原来不是骗人的。”
我看着他的奇怪状况背上直出冷汗,这样的情形我以前见过,这是缩骨。
以前闷油瓶假扮秃子的时候也这样来过一回。与此同时,我们就听到楼梯上出现了大量的脚步声,立即回头。
“妈的,外面还有接应!”我心叫不好。胖子在一边立即大叫:“你们先走!别全被他们窝里憋了。”
我恶狠狠看向粉红仔,一边迅速往后退,一边想着怎么撤退,难道要爬天窗?却见他把匕首插了回去,对另外两个人晃了晃手,那两个抓住胖子的人也松开了手,三个人满嘴鼻血、互相推搡地爬起来。
门被推开,我们转头防范地去看,霍老太和霍秀秀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脸色一点惊讶也没有,臭丫头还在朝我们吐舌头。
那粉红衬衫揉着自己的关节,微笑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头对霍老太点头:“够格,你眼光不错。”说着指着闷油瓶,“这家伙归我。”
房间内挂起了一盏煤油灯,光线调得很暗,霍秀秀帮我和胖子止了鼻血,一行人各自站在原地,闷油瓶一只手把玉玺严严实实抱在怀里,气氛尴尬。
老太太没理会粉红衬衫的话,只是打量我们,看得出她的腰骨很好,这么大的年纪上了楼梯,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是粉红衬衫完全放松了下来,也找了一个地方靠墙倚着。
他身边的两个打手比较可怜,默默捂着受伤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看着这诡异的场面,逐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样子,这粉红死人妖应该是和这老太婆一伙的。听他说的那话,感觉这他娘的可能是一次测试?他们在试我们?
不由就有点愠怒,我被人戏弄了那么长时间,最讨厌这种被人套在套里的感觉,就直接问她道:“婆婆,你这玩的是哪一出?”
老太太没回答我,看着我只是似笑非笑,我又问了一遍,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却也不是回答,只道:“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一点很像,无论在什么境地下,你总是先想着好处,再想到坏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站在原地,不会选择先做一些事情让自己获得优势。”
老太婆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像感觉和我们说这个有点可笑,继续道:“好了,我到这里来不是来谈这个的,你们放松点,我并不想对你们怎么样。”
“您不想怎么样的时候可就够狠了啊。”胖子指了指自己领子上的鼻血,“要是您想怎么样的时候,您还不把我们弄死?”
老太太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道:“这老宅子,本来是我们霍家在北京的一个盘口,专门负责处置犯了规矩的伙计,不过旧社会的人信鬼神有畏惧,这么多年,这下面院子的草下埋的人并不多,你们要是死了,有得是地方。
不过,你们放心,我对弄死你们没有任何兴趣,不然雅儿这孩子知道了非跟我拼命不可”她顿了顿,看向一边的粉红衬衫,“刚才,我是试试你们,而我试你们,是让他看看,我的眼光不会错。”
一边的粉红衬衫就对我们笑了笑。胖子有点恼怒:“什么眼光?你想让我们三个也做人妖?”
粉红衬衫一下就笑了出来,道:“得了吧,你答应我也不答应。”
“我操,看不起人啊你。”胖子怒道,刚想反驳,一想又不对,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
粉红衬衫走到我面前,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语花,是现在九门解家的当家,也是雅儿的哥哥,我们两个互为外家,算得上是远房的亲戚。
小时候拜年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几个小鬼经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吴邪你不那么合群,性格又内向,又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可能并不熟络,所以记不得我了。”
“是啊,连我都忘了。”霍秀秀在一边道,“连谁真谁假都分不出来,还不如这头胖子,真是令人心寒,亏人家小时候还想着嫁给你。”
我看着霍秀秀,又看看那个粉红衬衫,我心里忽然“啊”了一声。
之前就觉得粉红衬衫十分的面熟,但是怎么搜索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是搜索的区域错了,他不是我做过生意的客户,也不是什么日常的朋友或者酒肉之交,而是六七岁时候的小朋友啊。
我靠,这个我就是有心记我都记不住啊,多少年了,当时又还没到记事的时候。不过,我竟然还能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说明这家伙的脸竟然还有某些区域没变,真是难得。
解语花,这名字真怪,当时的年纪我连脸也记不住,不要说记住一年只见一两次面的小鬼的名字,不过,我确实记得那时候有个家伙,他们都叫她小花。
可是,那个小花在我的记忆里和这个人完全对不上号。不仅是外貌,眼前的人和当时的那个小花,根本是两回事情,难道我记错了?
我于是问他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小花?”
他看了看我,很暧昧地笑了笑。霍秀秀在一边笑道:“就是,没想到吧?”
我又愣了愣,觉得有点崩溃:“可是,那个小花我记得是个女孩子,难道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那个时候,我确实是个‘女孩子’,”粉红衬衫道,“我小时候长得嫩,又在跟着二爷学戏,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以为我是女的。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我旁边的闷油瓶却冷着脸问他:“你和吴雅什么关系?”
胖子也开口道:“莫非你就是小可爱口中的小花哥哥?”
粉红衬衫笑着对胖子点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闷油瓶,他能看出来雅儿和这个人关系不一般他决定要试试:“我是雅儿的男朋友,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粉色衬衫这句话刚说完,我和胖子就感觉到闷油瓶杀气露了出来,冷着脸看着他就要动手。我赶紧拉住他:“小哥他开玩笑的,他说了他是雅儿的哥哥。”
我转头问他,你和雅儿怎么认识的?他笑着看着我说:“我们认识很久了。怪不得雅儿她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原来是你的妹妹。”
胖子这才想起来:“卧槽!你该不会是胖爷第一次带小可爱来新月饭店她被人欺负你救她的那个人吧?”粉红衬衫对胖子点点头:“没错就是我。”
我听的稀里糊涂,刚要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会事?霍老太就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微笑,一边的粉红衬衫好像接到了什么信号,立即拍拍我,对我们道:“好,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我们说正题,以后有得是时间叙旧。
说着给霍秀秀使了个眼色,霍秀秀就开始从包里拿出一卷卷东西,我一看,全是样式雷的图样,就是我在老太太家里看到的那些。
所有的图纸都用非常高档的牛皮纸包着,外面还裹着保鲜膜,里面浸了一层类似于桐油的物质,看样子,这些样式雷出了那间恒温恒湿的房间,就非常的脆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东西带来,难道是老太婆失去了兴趣,反倒是想把这几张都卖给我?
我有点奇怪,但是没发问,一直到所有的图样在秀秀的小手下,全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展开,老太太才说话。
“我和解子最近会夹一次喇嘛。”老太太拍了拍图样道,“我需要你们帮忙,如果你们答应,我保你们这次大闹新月饭店没事,而且还另有大大的好处。”
我看着那几张图样,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你们要去找这座古楼?”
粉红衬衫点头,我皱起眉头,老太婆和我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他们应该还没有找到那栋楼的具体位置,怎么突然间就要出发了:“你们找到了这座楼的位置了?”
粉红衬衫看了看老太婆,看上去是在询问她的意思,老太婆点头:“告诉他们吧。”
粉红衬衫就吩咐秀秀点亮灯光:“是的,因为你在广西的经历给了我们启发。”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工程用的图纸,让我们看。
胖子把玉玺塞人自己的衣服里裹住,凑过来,我就发现,那是用现代绘图软件根据样式雷重建的“张家楼”的整个结构图。
我一看那图,闻到熟悉的油墨味道,立即想起了大学里熬夜画图的时候,当年的生活现实的两点一线,现在这玩意儿却出现在这种地方,让我颇为不舒服。
粉红衬衫道:“这是我们找人根据样式雷的图样复原的结构图,你们可能看不懂细节,没关系,我来解释。”
说着就开始为其他人做上面符号的普及,我对这些太熟悉了,自然不用听,几秒钟内,我已经对这座楼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整座楼可以说是当时典型的木石结构,建筑敦实,之前草草地看过每一层的样式雷,本身就不熟悉,但是现在使用绘图软件用我熟悉的方式把七层全部绘制到一张图纸上,楼的形态就几乎一目了然了。
小花指了指其中几张道:“你看一下水底看到的那栋张家楼?”
我不用他指,早就已经发现了,心中一惊,立即点头,心中就道不会吧。
他道:“我听到你说张家楼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再听到你说铁尸就更加确定,张家楼是在水底,而且它的一部分是埋在水下的山体之内的。你再看这里。”
他指了指样式雷上的几个部分。“你可以看到,样式雷的第一层和第二层,和下面的几层,很不一样,1、2层更像塔而不是楼,而在1、2层和下面几层连接的部分,缺少了很多的设计。”
“你是什么意思?”
“张家楼的第一层和第二层和剩下的几层是分离的,1、2层是在地面以上,然后,借由很深的地道,通往深埋在山体之中的剩下几层,因为工程量的关系,我相信;那几层应该是藏在那湖附近的山体里。我们就是要去找它们。”
“为什么?你们经验十分的丰富,应该驾轻就熟了才对。”粉红衬衫道,“这绝对是笔大喇嘛,你们不会空手而回的。我们夹喇嘛,分成一向很公道。”
“到了这份上,我还会在乎钱吗?老兄,你这狗屁地方,我一看就知道肯定危险到不能再危险。”我道,“进去有命出来吗?”
“你对自己的身手这么没信心?”粉红衬衫道,“你之前去的那几个地方,也不是好地方。”
我心说那不一样,那些地方,我知道危险,但是我去之前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使得我的前往成为必然。
但是,一次一次的冒险,谜题却越来越深,到现在,我真的提不起勇气,再来一遍。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你即使再渴望,但是拖得太久,你也会慢慢失去锐气,即使我知道,这个地方可能很关键,很可能是整个事情一块不可失去的拼图,但是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
粉红衬衫就有点为难,看了看老太婆,老太婆道:“你别拒绝得那么快,好好考虑一下,只要找到那座楼,我立即会告诉你一切。”
“你可以先告诉我。”我道。
老太婆摇头:“你是吴老狗的孙子,我不相信你的人品,说话不算话是你们家的传统,就算你是雅儿的哥哥我也不信你。
我就摇头:“不好意思,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就算你是雅儿认得奶奶。”
老太婆就叹了口气,就道:“你不去,只代表你一个人的想法,你们呢?”
说着竟然向闷油瓶看去。胖子立即道:“我们三个是一条心,共同进退,绝对不会被你们挑拨的,不过天真说不去,那是你们的诚意还不够。”
老太婆呵呵一笑:“钱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们想去不想去。”
我心说胖子光给我捣乱,刚想摇头拒绝,心说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忽然,就听一边的闷油瓶道:“我去。”
我惊了一下,一下回头,就看到闷油瓶看着我们,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刚想说话,老太婆已经道:“好,一个去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下有点恼怒,感觉事情一下脱离了我的控制,那一瞬间想说不行,但是我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资格说不行,这本来就是别人的意愿。
那一瞬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老太婆就问我和胖子:“你们怎么样?”
“我也去!”胖子立即道。我几乎没气死,简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心说刚才他妈的是谁说三个人没二心的。
胖子说完立即凑过来,在我耳边道:“我靠,小哥答应了,你要不答应,小哥就转手了,到时候你找他就难了,等你回到杭州小可爱问你小哥呢?你怎么回答?”
我一想也是,我靠,这个时候说不去,那等于就直接退出游戏了,到时候回到杭州怎么和雅儿交代。
“你呢?”老太婆看着我,“快点决定,我们马上就要没有时间了。”
“好吧。”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太危险,我们会退出。”
老太婆拍了拍手,粉红衬衫道:“那么,欢迎成为一伙,我来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个什么地方,听完之后,我们在三天内就会出发。”
月如被小花吩咐护送雅儿回杭州,二人买了机票飞往杭州,飞机上雅儿头疼的让她非常难受,她在飞机上一直忍着,脸色苍白,后背的伤也是火辣辣的痛,浑身冒汗,一直咬着牙忍着。
旁边的月如看到担忧的说:“大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对劲。
雅儿忍着痛对月如露出笑容:“月如我没事你别担心,等我们到杭州立马去医院。月如只好什么也不说。”
三个小时后雅儿和月如从机场出来,刚出机场大门口,雅儿再也坚持不下去,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给月如吓的赶紧接住雅儿,让路人打120把雅儿送到医院。
月如在检查室门口着急的等待着,“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花非常快地把整个计划和我们介绍了一遍,我觉得头晕脑涨,感觉受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前面的勉强听了一点,后面的基本就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首先明白的是,这一次,不是一支队伍,是两支。
有一支队伍会前往巴乃的湖边,另一支队伍是前往四川。而两支队伍,似乎是有联系的,不是各管各,我看到他们设置有联络的体系,通过各种方式,似乎两支队伍会交流某些信息。
为什么会这样,胖子说小花说他也不知道,但是老太婆说,这非常必要,这两个地方,一定有某种联系,必须两边配合行动。
去广西那边,显然是为了那座古楼,小花说,他们分析那座古楼应该就在山里,很可能被包在整个山体之间,他们要找到我们之前出来的缝隙,再次进去,很可能能通过那些缝隙找到古楼的位置。
而四川那边,我立即就想到了金万堂说的,史上最大盗墓活动的那个地方,看来,果然所有的这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胖子说,他决定去广西,因为他想云彩了,这一次一定要带很多的礼物回去,顺便看看能不能订婚。
我都不想想这些,看着闷油瓶坐在那里,盯着那几张纸看,我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就问他道:“为什么?”
他抬头看我,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答应之前,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我道,“我觉得,今天我们上了他们的当了。”
他低头继续看那些图纸,只道:“和你没关系。”
“我!我第一次生气的质问他,“你说和我没有关系,那和雅儿呢?你到底把雅儿当什么?雅儿她喜欢你,你是知道的,那你呢?”虽然,我能看出他也喜欢雅儿,可是我想听他亲口回答。
他听我说完这些我话,抬头皱着眉头看我,我也看他等着他的回答,可是他看了一会我又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图纸,好像在研究。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股距离感扑面而来,忽然就意识到闷油瓶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距离感,其实我并不陌生,那是他失忆之前的气场,他失去记忆之后,我一度失去了这种感觉,但是,忽然他就回来了。
难道他恢复记忆了?我心中一个激灵,却又感觉不像,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会忽然消失,虽然他偶尔会顾及雅儿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不敢再去惹他,心里琢磨着怎么办。忽然就见他起身,朝外走去。
“什么情况?”胖子惊了一下,跳起来。
闷油瓶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你们谁有钱?”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走了过去,我问道:“你想干吗?”
“我要出去买样东西。”他淡淡道。
我又和胖子对视一眼,我无法形容我的感觉,但是我忽然想笑,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莫名其妙的笑。
胖子一下勾住他的肩膀:“好啊,小可怜,我终于觉得你是个正常人了,来,让胖爷我疼疼你,你准备去哪儿,连卡佛还是动物园。”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出去,门口卖驴肉火烧的是霍家的人,把我们劝回了,说现在出去太危险,如果要买什么东西,明天开单子就行了。
第二天是采购日,秀秀过来,要我们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列一下,他们去采购。
我先问她雅儿回到杭州没?为什么没有回我打电话,昨天我打却没有人接,秀秀告诉我雅儿回去了,不过有点情况住院了,我一听慌了,连我身边的闷油瓶脸色也变了,胖子也着急了。
说要先回杭州看看雅儿,秀秀连忙安慰我们,不是大问题,雅儿身边有月如照顾她,你们可以放心。
我们就问她月如是谁?秀秀告诉我们月如是小花的手下,身手不错,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雅儿,她在雅儿完全没有问题,我们三个这才放下心。
胖子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等晚上装备送过来之后,我们才发现敲得最狠的是闷油瓶。因为,他的货里,有一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盒子。
秀秀说:“我奶奶说,你会需要这个东西。”
闷油瓶打开之后,就从里面拿出一把古刀来,大小和形状,竟然他之前的那把十分的相似。
拔出鞘来,寒光一闪,里面是一种很特殊的颜色,只是刀刃不是黑金的。
“从我们家库里淘来的,你要不耍耍。”
闷油瓶掂量了一下,就插入到自己的装备包里。胖子吃醋了:“我靠,为什么不给我们搞一把?”
“这种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小花道,“太重了。”
其他的装备,大部分以前都用过,胖子的砍刀他还不是很满意,说刃口太薄,砍树可能会崩,还是厚背的砍山刀好用。
我都没看我的东西,都是胖子帮我写的,我看着他们收拾装备,就觉得很抗拒,在一边休息。
之后,就是休整期,小花他们要做准备工作,我们就在这宅子里休养。秀秀给我搞了台电视来,平时看看电视。
闷油瓶就在一边琢磨那把刀,看得出,在重量上还是有差别,他在适应。
雅儿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醒来第一反应觉得头昏眼花,胃里直反恶心,不顾后背和头上的痛,直接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一直守着雅儿的月如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忙的来到雅儿身边,拍着雅儿后背着急的喊:“大小姐,我……我这就去叫医生。”
雅儿这三天根本没有吃东西,胃里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拉住要离开叫医生的月如,虚弱的问:“月如我这是在哪里?大小姐这是医院,医院?”
大小姐你出了机场就昏过去,你已经昏迷了三天。
什么?雅儿立马从床上做起来,一瞬间天昏地暗。月如立马扶着雅儿让她躺好,大小姐我去叫医生。
别……月如别,月如只好着急的站在雅儿身边,大小姐你那里不舒服你和我说?
还有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去买。
雅儿缓了一会觉得好多了,虚弱的睁开眼睛:“月如你别担心,我现在好多了,月如你把我手机给我。”
月如慌忙去给雅儿拿手机,让她放抽屉里,月如把手机递给雅儿。
雅儿一看关机了,月如你帮我找个充电器充电,你手机有电吗?
有,那月如你手机借我用用,我给我哥哥打个电话。
哥哥?是花儿爷吗?不是的月如是我亲哥哥,对了月如小花哥哥又给你打电话问我情况吗?打了,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有敢告诉花儿爷你实际情况,我就告诉他你身体没有大问题住几天院就好,对不起大小姐,花儿爷最近要做一些事情,我怕他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会立马赶来杭州看你。
对不起大小姐,我在你昏迷不醒的情况下私自替你做主,没有告诉花儿爷实际情况,月如一脸犯错的表情。
雅儿伸手拉住月如,她当然知道小花在做什么。“好啦!月如你这样做非常对,就算我没有昏迷我也希望你这样和小花哥哥说,谢谢月如你替我说谎,没有让小花哥哥担心我。”
大小姐你真的不怪我?雅儿摇摇头:“月如我们是好姐妹,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对了,月如我到底怎么了?”
大小姐你后背受了很重的棍伤,最严重的是你大脑受损,重度脑震荡,医生说你最近都要住院治疗,要躺在床上修养,不能随便下床乱走动,对后背的伤和大脑恢复不利。
啊?雅儿一脸懵,有……有那么严重?不相信的看着月如。
大小姐我没有骗你,不然我把医生给你叫过来,不——不用了月如,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我哥打电话,月如你去帮我出外面买个充电器给我手机充电。
好大小姐,你想吃什么?我顺便帮你把饭带回来,雅儿感受一下胃,月如你随便帮我带点就行了,你自己也要吃好饭在回来。
月如无奈的叹口气,我知道了大小姐,我很快就回来。
月如离开后,雅儿忍着后背的痛,从床上做起来,靠在床头上。“哎!后脑勺真痛,闭上眼睛缓一会,打开月如的手机输入我的号码,一分钟电话被接通,喂?
小邪哥哥是我。雅儿?“我着急的问:雅儿真的是你?你到底怎么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秀秀说你住院了,你那天到底受了什么伤?你还瞒着我们。”
雅儿等我啰嗦一大堆说完,才回道:小邪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一点小伤,我已经出院了。
我手机回杭州的路上弄丢了,手机卡在补办,回到家奶奶一直问我又跑哪里去了,我也就忘记给你打电话,我不是想你和小哥,胖子哥哥有事情要做,我就没有敢打扰你。
雅儿你……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我能信吗?雅儿在心里叹口气说:小邪哥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小邪哥哥你和小哥,胖子哥哥做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我,我没有事,替我和小哥,胖子哥哥问好。
我不和你说了,二叔回来了,我挂了!雅儿不等我还要说什么立马把电话挂了,我让雅儿气的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回杭州当面问她。
挂了电话后,雅儿考虑很久,才拿月如的电话给黑眼镜打电话,却打不通。
脸色不太好看,她在做一个测试,对于她接下来的计划非常关键。
没多久月如回来,给雅儿买回来充电器,雅儿让月如先把她手机充上电,然后扶着她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月如已经把饭打开,原本不饿的雅儿闻着饭香饿了,雅儿把月如买回来的饭给吃完。月如这才露出笑容,让雅儿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手机充会电开机,雅儿拿她的手机给黑眼镜打电话,依然打不通。
不知道他是下墓去了还是怎么了?一直联系不上,最后雅儿给他发条短信,让他看到速回她电话。
在这段时间,我无所事事,就一直在琢磨着整件事情,尝试把最新得到的信息,加入到以前的推断中去,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如果我们暂且把当年逼迫他们进行“史上最大规模”的盗墓活动的幕后势力称为“它”,这个它得到了无数的鲁黄帛之后,可能早于裘德考破解出了帛书的秘密,而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这些活动可能都以失败告终了,而作为活动成功的回报。
老九门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些在现在看来微不足道,但是当时非常重要的东西——背景,于是在红色风暴中,这些本来会被批斗死的人虽然也过得相当低调,但是家底、关系都保留了下来。
他们的子女被作为人才的储备,大多进入了文物系统,很难说这种倾向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因为有某种潜规则存在。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这个“它”必然在其中作用甚大。
我甚至怀疑,当年的裘德考解开帛书的方法,是由某个或某群和“它”有关的人带出的,秘密透露给他的。
胖子说,那个年代民进国退,社会风气开始放开,很多的以前了不得的东西,比如说工会、居委会的作用越来越退化,胆子大的人开始做小生意。
联产承包责任制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搞起来的,同时外国人也开始进入到中国人的视野里。新的事物全面替代的老的事物。这个“它”所在的体系,可能在那次更新中瓦解了。
“张家楼”考古活动,和“西沙”考古活动,应该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两次的活动规模比当年老九门的活动规模小得多,甚至需要“三叔”自己来准备装备,同时也很难说是有意还是无意,潜伏在文化系统的老九门的后代被集结了起来。
时过境迁,又过了近二十年,经济开始可以抗衡政治,老九门在势力上分崩离析,但是因为旧时候的底子,在很多地方都形成了自己的坚实的盘子。
霍家、解家在北京和官宦联姻,我们吴家靠“三叔”的努力在老长沙站稳了脚跟,其他各家要么就完全洗白做官,要么干脆就完全消失在社会中。
这个时候,很难说这个“它”是否还真的存在,从文锦的表现来看,这个“它”可能还是存在着,但是,和这个社会其他的东西一样,变得更为隐秘和低调。
我非常的犹豫,是否要把霍玲的事情告诉老太太,霍老太的这种执著,我似曾相识,同时又能感同身受,我以前的想法是:我没有权利为任何人来决定什么,我应该把一切告诉别人,让他自己去抉择,但是经历了这么多。
我现在却感觉到,有些真相真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和不知道,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你的生活可能就此改变,而且不知道,也未必是件倒霉的事情。
可惜,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头,决绝的人可以砍掉自己的脚,但是心还是会继续往前。
答应之后,我们又交流了一些细节,要和闷油瓶、胖子分开下地,我觉得有点不安又有点刺激,但是老太太说得很有道理。
又是闷油瓶自己答应的,立场上我有什么异议根本没用,要么就是退出,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我就在想雅儿在就好了,只少闷油瓶多少还能听她的。
但是雅儿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些话让我非常怀疑,我把昨天雅儿和我说的话,说给胖子和闷油瓶听,闷油瓶听完脸色不太好,没有说什么,胖子却和我说:小可爱肯定出事了,她不想我们担心才这样说的。
我问他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看看。胖子却说现在这种情况你能走掉?
我一下泄气了,胖子让我别担心,小可爱身边不是有大花那个叫月如的手下保护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等我们这边事情解决完了,再回去看小可爱。
我心里知道胖子急着回去见云彩,根本就没理会我的感受,如今只有这样了。
另一方面,我实在是身心俱疲,走闷油瓶那条线说起来万分的凶险,我想起来就觉得焦虑,对于他们两个,我有些担心,但是想起在那个石洞里的情形。
当时如果没有我,说不定他们可以全身而退,回想以往的所有,几乎在所有的环境中,我都是一种累赘,所以也没什么脾气,好在,老太婆估计,他们那边最多一周就能回来。
老太婆、胖子和闷油瓶确定是在三天后出发回巴乃,我和解语花比他们晚两天出发去四川,因为我们这边虽然安全,但是设备十分特殊,需要从国外订来,这让我有点不祥的预感。
之后的几天很惬意,因为不能出去,只能吃吃老酒晒晒太阳,我时不时总是会焦虑,仔细一想又会释然,但是如果不去用理性考虑;只是想到这件事情,总会感觉哪里有些我没有察觉的问题,不知道是直觉还是心理作用。
胖子让秀秀给我们买了扑克牌,后几天就整天“锄大D”,小丫头对我们特别感兴趣,天天来我们这儿陪我们玩,胖子只要她一来就把那玉玺揣到兜里,两个人互相臭来臭去,弄得我都烦了。
三天后他们就整装出发,装备到了我们也出发了。
在机场又耽搁了四小时,粉红衬衫才办完货运手续,我发现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解雨臣,就奇怪他怎么有两个名字,他道,解语花是艺名。
古时候的规矩,出来混,不能用真名,因为戏子是个很低贱的行业,免得连累父母名声。
他又对我说:“我给雅儿在北京也起了个艺名叫解雨雅,你觉得怎么样?”
额……你怎么给我妹妹改姓,我妹妹姓吴,不姓解。他哈哈大笑也没有反驳我的话。
在飞机上我睡死了过去。到了哪儿都有地接,我少有的没关心,期问胖子给我发了条彩信,我发现是云彩和他的合照,看样子他们已经到了阿贵家里,胖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之后,我们去机场提货,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所谓的特殊装备。
那都是一些钢筋结构的类似于“肋骨”的东西,好像是铁做的动物骨骼的胸腔部分,有半人多高,可以拆卸。“这是什么玩意儿?”我问粉红衬衫。他道:“这是我们的巢。”
我不知道“巢”是什么意思,感觉也许是我听错了,也许是“槽”或者是其他字,不过这时候下起了雨,在提货处人来人往,我们也不想久待,所以没细问,把东西翻上小货车,在毛毛细雨中驶入成都市区。
我们把车停下,进去绕过简陋的前台(如果那玩意儿一定要叫前台的话),忽然就发现豁然开朗,走廊里面出现了非常考究的欧式装修,地板全部是实木的,走廊两边挂满了油画。
小花告诉我,这就是他们在成都的盘口,这招待所不对外经营,你要来问,所有时候都没房间,招牌只是个幌子,里面都是南来北往的伙计。
我们各自进了房间,洗了澡放松了一下,当地的一个四川堂口的伙计就带我们去吃韩包子,又逛了几条老街,晚上夜宵吃的是一家牛油火锅,我靠,我第一次知道夜宵也吃火锅,为了去麻辣的感觉,我边吃边喝了六七瓶啤酒漱口,还是吃得后脑勺发麻,几乎没晕过去。
最有意思的是,去店里的厕所找不着,我问一个姑娘,也许是喝多了嘴巴不利索,把“请问厕所在哪儿”说成了:“厕所在儿?”那姑娘立即怒了,用四川话大骂:“老娘又不是厕所!”把小花乐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成都,上了高速公路,一路无话。这段时间,我早就喜欢了这种长途跋涉,小花也没有故意找我聊天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有觉得什么陌生和尴尬,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背景实在太相似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另一面,我心里也非常好奇他到底和雅儿怎么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从他给雅儿起艺名这点我能看出他们应该认识很久了。
雅儿在医院第六天的时候,对月如提出出院,她猜测二叔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她要快点联系上黑眼镜。
月如却不同意,最后雅儿想尽各种办法劝说月如,月如才勉强同意让她明天出院。
期间雅儿和月如偷偷从医院回吴三居看望奶奶一次,雅儿告诉奶奶月如是她朋友,来杭州看她,所以这二天她住在三叔家里,最后雅儿和月如陪奶奶吃了晚饭才回的医院。
雅儿躺在床上,脑子里开始想着他的计划,床头的手机响了,雅儿以为是黑眼镜回她电话,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和治疗,雅儿后背的伤已经好了,就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雅儿激动的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守在雅儿身边的月如看到,“大小姐你慢点,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没有关系啦月如。
雅儿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二叔,额……雅儿愣傻了,二叔?二叔出差回来了???不……不会吧?这么巧我明天出院二叔今天回来?啊啊啊!雅儿要疯了。
月如看出雅儿不对劲,大小姐你怎么了?雅儿没敢接二叔的电话,也不敢挂掉,“月如你快快给我现在立马办出院手续。”
月如一脸茫然,怎么了大小姐?怎么突然要办出院手续,我们不是说好明天在办吗?
啊啊啊!月如我二叔可能回来,不能让他知道我住院了,不然我就惨了,月如拜托你快帮我办出院手续,电话终于自动挂了,接着一条短信来了。
二叔出差回来,先回吴三居看奶奶一趟,在问吴三居的伙计,他离开后雅儿有好好在学校上课吗?
结果伙计告诉他,从他走后雅儿就没有回过吴三居,二叔脸色立马变了,给学校打电话说雅儿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来学校。
吴家伙计看二叔脸色变了,颤抖的说:二爷,三小姐二天前和一个叫月如的女孩回来看老太太,二人还陪老太太吃了晚饭才回去的。
月如?对,三小姐说那是她的好朋友,来杭州看她,她最近住在三爷家里,所以没有回吴三居陪老太太。从哪以后吴雅又回来过吗?没有了!
二叔立马开车去三叔家里,打开门后,就见琳雪在家,二叔问:吴雅人在那?
琳雪先是一愣,二爷你出差回来了,二叔冷声道:吴雅人呢?“二爷,三小姐前二天回来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二叔明白雅儿在说谎,立马拿出手机给雅儿打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二叔又给雅儿发一条短信。
雅儿内心害怕的拿起手机,打开那条短信,就见二叔说:“吴雅接电话,不然琳雪活不过今天。”
雅儿吓的立马给二叔打过去,她不能让别人在为她受伤,很快电话接通了,二叔冷冷的声音传来:吴雅你人在哪?
雅儿害怕的回道:二……二叔我……我。雅儿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二叔她在医院,要是让二叔知道后果更严重。
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就一天时间你也不给我?雅儿想哭。月如站在一边懂事的没有问大小姐这到底怎么会事?
吴雅我给你一分钟,你不说后果自负。别别二叔,我说我说,我……我现在在医院。
医院?那个医院,雅儿报了医院名字。二叔把电话挂了,雅儿看着通话已结束,她觉得她的死期也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完了,她要完了。
大小姐到底怎么会事?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你怎么那么害怕。
雅儿抓住月如的手:“月如打电话的是我二叔,等下我二叔来了你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称呼我为大小姐,你叫我雅儿就好了,知道吗?”
月如点点头,月如你记住我二叔如果问你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说,是大小姐。
雅儿在病房里忐忑的等着二叔,二十分钟后二叔和他伙计进来,雅儿立马从床上起来:“二叔。”
二叔皱着眉头看着穿着病服的雅儿,和她身边的女孩。
二叔对身边的伙计说:去医生那里问吴雅的情况,是二爷。
另一位伙计搬个凳子让二叔坐,二叔坐下来后看着雅儿不说话,雅儿站在那里一颗心七上八下。月如因为刚才答应过雅儿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
陪着雅儿一起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突然进来的中年帅气的男人,他一个眼神就让你心惊胆战,怪不得大小姐这么怕她这个二叔。
出去的伙计过了一会回来,弯腰在二叔耳边说:二爷问清楚了,三小姐是因为后背和脑部受伤,重度脑震荡才住院。
二叔的脸立马变了,看着雅儿,雅儿吓得紧紧抓住月如的手,月如皱起眉头。
伙计继续道:二爷你放心,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三小姐后背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脑部的伤在需要静养几天就差不多可以出院。
二叔的脸色这才好些,你们下去吧。是二爷。吴家伙计退出去,病房只剩雅儿,月如,二叔。
二叔看着雅儿开口道:吴雅这是怎么会事?
二叔我……我要实话,你要用谎话糊弄二叔,二叔没有那个耐心去听,还有你身边这个是谁,你也给二叔交代清楚。
雅儿沉默一会,决定要说实话,她如今真的怕二叔,二叔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二叔六天前我和小邪哥哥去了一趟北京。
吴雅我记得我出差前你和我说过,你会乖乖在学校上课,你怎么又去北京了?嗯?
二……二叔我……我。这事先放一边,你继续往下说。好二叔。
二叔,北京新月饭店你知道吧?二叔点点头,我和小邪哥哥,胖子哥哥,还有……
雅儿知道二叔不喜欢她接近闷油瓶,二叔看雅儿欲言又止,直接替她说了,还有张起灵?
雅儿害怕的点点头,二叔冷笑:呵!吴雅你让二叔拿你怎么办?你才不接近他?
二叔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接近小哥了,这次是真的。
吴雅你觉得二叔还会信你?不罚你,你就不长教训?
雅儿吓得直接上前跪在二叔面前,二叔不要,不要伤害琳姨,都是我的错,不要伤害她们,二叔求求你。
月如看到雅儿突然跪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忘了雅儿的交代,立马上前去拉雅儿“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
二叔听到月如对雅儿的称呼脸色变了,大小姐?雅儿赶紧去捂月如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二叔皱着眉看雅儿“吴雅你先起来。”
二叔你别伤害琳姨我就起来,我求你了。
吴雅你在威胁二叔?雅儿连忙摇头,二叔我不敢。
不敢?回想这几年吴雅你威胁二叔的事情还少?
雅儿不语,就跪在哪里不起,月如看雅儿不起来,也陪着她跪下来。
月如你干嘛?大小姐花儿爷可是交代我,无论大小姐做什么事情我都要陪着一起。
雅儿赶紧去捂住月如的嘴巴,小声道:月如你什么都别说了。
吴雅看来你有很多事情瞒着二叔?看来今天二叔要好好和你谈谈,你起来让她出去,二叔好好和你谈谈。
雅儿知道已经瞒不下去,站起来把月如也拉起来,月如你去外面等我,等我叫你你在进来。
大小姐……月如你别担心,他是我亲二叔不会对我怎样,月如看了一眼二叔不放心的出去。
吴雅你坐在床上,慢慢和二叔说。是二叔!二叔你想知道什么?
哦!看来你瞒着二叔事情不少?雅儿诚实的点点头。先告诉我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二叔我身上的伤,是我和小邪哥哥,胖子哥哥,小哥我们去新月饭店见霍老太太受的伤。
霍家?雅儿点头,你们见她做什么?这个……关于小哥的身世小邪哥哥打听到了,刚好霍老太太手里有小邪哥哥需要的。
然后?然后遇到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是我们需要的。你们就抢了?雅儿点头。
二叔大致明白了,你回来,小邪呢?小邪哥哥和小花哥哥去别的地方去了,暂时这段时间回不来。
你口中的小花哥哥是谁?和喊你大小姐那个人口中的花儿爷是一个人?
雅儿惊讶的看着二叔,二叔只通过她几句话就能猜出是一个人,是二叔。
他叫什么?也是老九门的?是二叔,小花哥哥叫解雨臣。
哦!解家?是。你们怎么认识的?我们……我们在新月饭店认识的。不是这次认识的?是我去年认识的。
你那几次下墓,有他帮忙?有,那次?长白山那次。黑眼镜那次?是。
呵呵!二叔笑了,他没有想到雅儿背着他,竟然认识这么多不得了的人物。
他一直以为雅儿都是跟着我屁股后面乱跑,如今看来不是。三弟,三弟你收养的这个女儿真不得了啊!
雅儿看二叔冷笑也不敢吭声,二叔笑过过后,还有什么瞒着二叔,你说的这些二叔都会查清楚,你要有什么隐瞒你知道后果。
还有就……霍老太太收我做孙女,以及解雨臣认我做妹妹。
吴雅,如果你三叔在这里的话,他要知道你这么不得了,瞒着他和霍家解家都扯上关系,你觉得你三叔会怎么做?
二叔的这些话,成功的刺痛雅儿的内心,雅儿难过的看着二叔说:二叔如果三叔在,我就不会和他们扯上关系,我只会好好陪在他身边。
不让他继续做这些事情,他就不会再也回不来,我做这些事情,我只是希望能改变什么,能让三叔一直陪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说完雅儿的眼泪流下来。
二叔看着流泪的雅儿沉默一会道:吴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二叔不会再追究,你好好在医院养伤,哪里也不能去,直到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明白吗?
雅儿点点头,那琳姨……二叔不会惩罚她,我等会让她过来照顾你。
二叔不用了,医院有月如就行了,不要麻烦琳姨。
吴雅记住你是吴家人。是二叔我知道了。
二叔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好二叔,二叔摸摸雅儿的头才离开。
二叔离开后月如立马进来担忧的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月如我没事,月如你明天就回北京吧,二叔已经派人来照顾我。
大小姐我不回去,我等你出院我才回去。月如听话,你留在这里二叔会不开心,二叔那句你是吴家人就说明了。
最后月如在雅儿的劝说下才离开杭州回北京。
我和小花也到了“四姑娘山。”开车的司机用四川话道,“东方的阿尔卑斯。”
我站在环山公路的边缘,再迈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前面的视野极其好,我看着前方一片翠绿的山峰,以及之后那纯白巍峨的巨大雪山,深绿和雪白从来没有如此融洽,也许只有大自然能调出如此不同但又匹配的景色,一切云雾缭绕,美得让人颤抖。
“这是大姐,这是二姐、三姐,那是幺妹,幺妹最高最漂亮,六千多米高。”司机继续道,“我们叫它四姑娘,这儿一带全是羌民和藏民,我们去的地方羌民很多,记得不要坐在他们门槛上,也不要去碰他们的三脚架。”
“三脚架是什么?”我问。
“每个羌民家里,都有一个锅庄,看起来就是一个三脚架,他们叫它希米,希米上挂了一个铁锅,下面是篝火,那是万年火,永世不熄,几万年前他们的火神给他们的火种所蔓延开来的火,所以,那火是很神圣的。
我以前有的朋友,往火堆里吐了口痰,然后……”小花一边刷牙一边道,“我买了一百多只羊才把他带出来。”
“你以前来过这里?”我有点奇怪。
他朝我笑笑:“说来话长,那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更加的矫情,不过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在大清早,矫情一下也不错。
最后一段路要靠摩托才行,我们叫了几个当地人开摩托,谈了价钱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搬下车,来到了离公路最近的一个村里。
在村子里找寻没有出去打工的剩余劳力,雇了三四个人,冒充是摄影记者,让他们帮忙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事情。又包了几辆摩托,把所有人都往山里的另一个村子运去。
在当年霍仙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真正是深山老林,现在比当时要好得多了,虽然也经历了很多的麻烦,但是总算是在到达四川的第三天。
进到了他们之前说的那块悬崖附近,这里离最近的乡只有半天的路程。此时胖子和闷油瓶应该还在广西巴乃往山里的路上。
我问小花:“怎么样?知道哪个是当年他们找到帛书的洞穴吗?”小花就摇头,道:“老太太当年也不是自己上来的,而且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年留有记号恐怕也全部都没了,只知道应该是在中段,而且位置非常高,我们得找找。”
说着小花就开始让其他人解开装备,然后开始描绘整个崖壁,为所有能看到的洞穴编号。
“找找?”我抬头看悬崖就觉得有点晕,心说这怎么找,迈整大爬上爬下的怎么吃得消。
而且,我忽然就觉得,这些洞好熟悉啊,那么多,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西王母的那块满是孔洞的陨石?
西王母最后的经历我很抗拒再去想起,有一种生理上的排斥,所以我一把眼前的场景和之前的相联系,就陡然觉得这座岩壁变得丑恶起来。
青黑色的石头加上上面的孔洞使得整座山看去像是一具腐烂穿孔的巨兽尸体,绿色的青苔好比尸体上的脓液和真菌。之前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
好在那只是一刹那,小花的四川伙计打断了我的歪念,几个当地人把骡子上的绳子全部都卸了下来,在四川伙计的指导下把绳子系上攀岩固定器,那是一种可以插入岩石的缝隙瞬间卡死的小装备。
我们有整套的攀岩器械,安全带、下降器、安全铁锁、绳套、安全头盔、攀岩鞋、镁粉和粉袋,世界上最早的攀岩协会来自苏联,但是这些东西都是瑞士产的。看着非常的让人放心。
不过小花并没有完全按照规定,他脱掉了外衣,拖着绳子挂在腰上,只穿着背心开始徒手攀爬,他非常的瘦也没有非常明显的肌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爬起悬崖来好比杂技表演。
很多我想都不敢想的动作,比如说单手挂在突出的峭壁岩石上,用腰部的力量把脚送到极远的一棵树上,用脚背挂住树然后松手整个人倒挂着荡过去。
够不到往上的岩石突起,他会极快地在悬崖上翻身,头下脚上地用脚背挂住然后瞬间用力翻上去。他做起来除去利落,甚至还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利用那根他带上去的绳子,我们把所有的装备通过一只滑轮全部吊了上去,有七条绳子从上面被甩了下来,做成了七条辅助攀岩的“梯子”,我并不知道这些绳子到底怎么用的,但是想到小花的身手,我忽然意识到这些绳子可能是给我准备的。
我并不感觉到什么惭愧,我只是感觉到恐惧。如果只是让我爬上去待着,也许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要在这些绳子之间不停地穿梭,我靠,我实在不敢保证我可以坚持那么久不摔死。
之后,四川的几个伙计搭起了那只所谓的“巢”,那是用钢筋做成的,像是爪子一样的东西,爪子里可以容纳一只睡袋,睡袋和爪子上的很多固定环使用六个金属环连在崖上。
我明白了巢的定义,这东西是给我们在悬崖上睡觉的地方,果然,只能称呼为巢。
我有攀岩的经验,这一次倒也没有太过丢脸,只是到了峭壁中部的时候,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片绿色的树冠,就感觉有点恍惚,想起了蛇沼边缘的断层,脑子里闪过了好多的东西。
不禁开始惊讶自己的改变,如果是以前,到了这么个地方肯定腿软,现在竟然可以这么的镇定。
到了峭壁的顶部已经是夕阳西下,那是真正的绝顶,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上面长着一些低矮的树和灌木,夕阳昏黄的光下。
四周远处巍峨但是柔美的雪山变得神秘莫测,而四周的绝壁山谷绕起了一股缥缈的白雾,昏黄之下,山中背光的阴影处已经是一片黑暗,远处山村的炊烟和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意境。
小花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脚悬空荡着,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看着雪山,眼中是万分肃穆的神采。
我和小花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也许是因为背景实在太相似了,或者是,本身解家和吴家之间就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纽带,所以,这种感觉让我没有任何尴尬或者冷场的感觉。反而我很能理解他现在的感觉,所以也静静地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他:小花你什么时候和雅儿认识的?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小花扭头看我,雅儿没有告诉你关于我这个哥哥的事?
我摇头,我也是刚知道她在北京有个哥哥还有个姐姐,就是你和秀秀。
小花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雅儿有和你提我的事吗?
和你一样我也是才知道除了我以外她还有你这个哥哥。我们二个看着对方相视一笑,雅儿这工作做的可真够保密。
我们二个默契的没有去提为什么雅儿不告诉我们双方的存在,既然雅儿不想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小花你和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认识雅儿的吧?
我和雅儿第一见面的时候,就是胖子和你说的那次。我想下应该是我们在西沙海底墓上来以后,雅儿要和胖子去北京那次。
那天刚好新月饭店有场拍卖会,我因为无聊去看看,结果在大厅楼梯口就听到一个小女孩提我小名小花,我就稍微听了一下,因为我的小名北京人很少知道,我又听到她提我大名解雨臣,不是艺名,我就对她来兴趣了,让手下去查,什么也没有查到就听到她叫雅儿。
后来雅儿从座位离开,我好奇的跟过去,结果雅儿在厕所被一个中年男揽住,我帮雅儿解决,她一激动就喊出我小名,我更加确定她认识我,她对我道了谢要离开,我抓住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就告诉我叫雅儿。
后来我让人在去查什么也没有查到,我也放弃了。
然后呢?后来过了几个月,新月饭店的人传话说有个叫雅儿的姑娘见我,让她来传话告诉我,我当时一听就觉得有意思,不会上次是我见一面的雅儿吧,我就带着伙计去了,果然是她。
她就提出让我帮她搞人皮面具(听到小花说这里,我大概明白雅儿上次长白山的人皮面具哪里来的)
我当时就觉得好笑,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熟悉,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她一个女孩才十八岁就一个人做飞机去北京到新月饭店找我,为了让我帮她还编了个故事给我听。
后来我答应帮她,我当时对雅儿非常好奇,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竟然敢一个人来北京新月饭店找仅仅见了一面的人帮忙。
第二天她带上人皮面具,要离开的时候,我问她你自己一个去往哪里不怕吗?你就不怕路上出意外,她告诉我她怕也没有办法,她必须去因为那里有她重要的人在,说到这里小花笑着看着我,可见那次她去的地方不能见的人是你们吧?我对小花点点头。
再后来雅儿就带着黑眼镜来找我,让我把她脸上面具拿下来。黑眼镜?对你也认识他?我对小花点头道:我三叔请他夹过一次喇叭。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在蛇沼鬼城,黑眼镜对雅儿那么好,原来上次长白山闷油瓶叫人送雅儿回杭州就是黑眼镜。
小花你继续说,后来雅儿想在北京玩几天,黑眼镜就说服你二叔答应让雅儿在北京玩五天,这期间我又带她认识了秀秀,和霍老太太。小花说完我俩都笑了,一切谜题解开了。 执念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