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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她说完这些话,我终于就一个激灵,立即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忽然就想起当年我听到的一些奇闻逸事里,爷爷提过这个概念。
所谓点天灯,是老时候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其实应该叫“点灯”,是一种赌博的技巧,意思是如果发现赌台上有人手气非常不好,就反着他押,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闲你就押庄,赌的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他人的霉气,这个手气不好的人,就是你的“灯”。
有些人天生运气差,逢赌必输,还会专门被人请去“点灯”,小输搏大利。
从概率论上说,其实这是不成立的,概率论不承认什么运气之说,但是,点天灯却是绝对管用的,任何赌徒都知道,自己输了第一把后,很可能会一直连输下去,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满清的时候,在江南豪客玩的圈子里,因为玩的数目巨大而且没有节制,手气背的,往往一个晚上就输个倾家荡产,所以那种场合“点灯”这个词就不够气派了,而且,那种纨绔子弟往往喜欢和人怄气,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利索,还没开赌嘴巴上都要占点便宜。
一上来,“王家老二,你别得瑟,老子今天就拿你点灯。”对方总得加点料骂回去,“你拿老子点灯,老子拿你点天灯!”
一来二去,这就直接叫做点天灯了,其实这还贴切了,点天灯就是一把火把自己都烧个精光,一如他们豪赌一晚倾家荡产。
这后来引申了开来,行外都用上了这词儿,到了这拍卖唱卖一行,这意思也发生了变化,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他们老九门里的老大,在北京城扬名立万,追他老婆,就是靠的在唱卖的时候点了回天灯。这故事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老太婆这么一提示,我才想起来。
在唱卖拍卖的时候点天灯,好像是包场子的意思,一个包厢内,左右两个主位,右边的就是掌灯位,有人坐到任何一个包厢的右座上,就表示,无论这一轮卖的什么东西,无论最后拍到多少钱,我都自动加一票,相当于是你们不管怎么玩,这东西我要定了。
这一般是王公贵族泡妞的手法,满清的时候很常见,政治联姻都是不惜金钱的,反正掌握了政权钱是小事情,所以王公公子追郡主都喜欢到这儿来。
有时候碰巧两个郡主不对眼,两边的凯子还得斗灯,这就不是看谁出的价高,而是看谁的男朋友顶得住了,斗灯的时候没有时间限制,但是可以撤灯,但如果一方撤灯,那真的是脸面扫地,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于那些二世祖比死了了还难受。
而挂独灯的时候,就非常残酷,一点上你就得扛着,一直扛到拍卖结束,谁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叫到什么价,而其他的拍卖者,得到藏品的唯一机会,就是把这只灯点爆掉,拼命出价,把价格抬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使得点天灯的人无法承担此价格,一旦出现这种情况。
就顺延由上一位出价的那位得到拍卖品,而点天灯的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某种代价,有时候是钱,有时候可能就是手指之类的器官,总之这种代价极端惨痛,因为后台老板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用来游戏的东西。
所以点天灯的人,必须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那不是一般有钱就能玩的东西。
好在点灯的规矩,也怕你漫天叫价,做生意的都知道,价格叫在合理的区间内事情才会成立,如果一双拖鞋一个亿,那事情就扯了,别人也不来跟你玩儿,而且,你拍得过高,即使你成功把灯点爆了,货顺延到你手里,你同样也可能付不起当时报的价,那等于你把自己也点爆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们的出价还是在理性范围内,不太会出现完全儿戏的价格。
同时有个叫价的幅度,每次加价都有个顶,拍卖会也有时间限制,所以,大部分拍卖都是在凯子极端肉痛但是还花得起的时候结束的。
这也是安全措施,你要敢把哪个王爷的公子干完了,王爷就直接发兵把店抄了。
这一轮一件货的拍卖就是点一盏灯,当年老九门的老大点了三盏就烧掉自己半年的收成,最后,估计被追那位一琢磨,连点三盏已经算是名震四九城了,再点下去,要是把他们家的钱全点光,我还怎么嫁?于是就不让再点,结果不出所料,第二天就提亲成功。
我爷爷说,聪明的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道事情做到什么份上正好。
而我这次整个拍卖会只拍一件极品,霍老太志在必得,不拍到最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这盏灯烧起来恐怕真的倾家荡产都不够。
霎时间我蒙过了头,进人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冷汗就好比下雨一样冒了出来,胃里有东西在翻腾,一直辣到我的肺里。
我赶紧喝了一口茶把冷汗压下去,心说这次玩大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撤?待会儿赖皮会有多少风险,会不会被切掉小手指寄回我家要钱?
胖子、我、闷油瓶三个人打出去的成功概率是多少,应该暂时能逃出去吧,我靠,难道在被通缉之后又要被黑道追杀?怪不得她说让雅儿不要回吴家。
雅儿担心的看着我,又看着闷油瓶。闷油瓶看着雅儿对她点点头让她别担心。
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在混乱,没等我理出哪怕一丝线头,一伙计拿着锣绕场敲了一圈,瞬间整个场子鸦雀无声,显然,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那旗袍女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恍恍惚惚只听到每次叫价最低是十万,最高是一百万,我脑子嗡了一声后面的就更听不清楚了。
整个过程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脑子里一片混乱,足足有一小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让我忽然就清醒过来的是闷油瓶,他忽然将他的手按到了我的肩膀上,一下把我惊了个哆嗦。
我回头看他,他没有看我,而是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楼下,似乎这里的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像极了一个冷血保镖,我忽然就感觉胖子是不是教得太过了,但是他的手很用力地捏着我的肩膀,显然有什么意图。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是看我蒙了,告诉我有他在让我安心?不过给他这么一捏,可能是条件反射,我忽然真的就镇定了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好像叫价停止了,我转头看胖子,胖子不知道点天灯的意思,精神气儿完全嵌到气氛中去了,拿着毛巾擦汗,看来是看兴奋了。
我定了定神端起茶问他什么情况,他道:“他奶奶的,快一个亿了!”我顿时一口茶全喷了出去,喷了他一脸。
他竟然丝毫不以为意,用手一擦,继续道:“现在休息时间,等下有下半场,加码提到两百万一次,娘的,你胖爷爷我算长见识了。
”指了指那主持的旗袍女,她正在台的中间清点刚才的记录,“这闺女神了,这儿叫价就摇铃铛,刚开始所有铃铛都响,所有人都追价,场面乱得一塌糊涂。
可这闺女没一次听错,就半秒钟不到,哪个铃铛响,哪个铃铛先响的,她立即知道,这耳朵是神仙耳朵,她要嫁人,她老公绝对不敢给二奶打电话。
”又指了指粉红衬衫,“这小子也厉害,一直玩手机,连头也没抬过,就在休息前最后一下铃是他摇的,看样子志在必得,连竞价的力气都不想出。”再指了指霍老太,“老太婆一次都没出呢,看样子准备加码后玩大的。”
我心里暗骂,真是没江湖道义,也不会悠着点儿,看我要点天灯也不可不可怜我,他娘的一个一个花钱都不心疼,不过也没有意义了,反正就是十分之一我也拿不出来,十个亿和一个亿对于我是没区别的。
最后丢脸不说,就算他们手下留情不切手切脚,随便让我赔个一百万我也拿不出来。那就不用想了,反正也拿不出来,赖皮是赖定了,最安全的办法,看来就是等下跑路。
既然雅儿被霍老太认干孙女,那雅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给胖子把点天灯的意思耳语了一遍,胖子还觉得不可思议,也紧张起来道:“那怎么办?我靠,我说老太婆那么沉得住气呢,敢情咱们埋单。”
我轻声道:“还能怎么办,这一次这老太婆存心要我们好看,这祸闯得大了,我看什么线索不线索咱算了,保命要紧,你寻思一下,咱们找机会开溜吧。”雅儿有霍老太保护应该没什么危险。
“开溜?”胖子愣了一下,还有点不舍,“没那么严重吧,天子脚下,我们赖皮又能怎么着?我们也是被这老太婆忽悠了,况且咱们只看了上半场,说不定待会儿还有好戏,真这么大的代价不看完不亏死了。
而且小可爱是她干孙女,多少会顾虑点你这个哥哥吧?”“好戏你个鬼,我们不走才真有好戏。”我怒道,“如果不严重,咱们逃了也就逃了,以后还有得是机会,但是如果严重,我靠!”
“得,那我去转圈儿,看看有没有办法溜出去。”他点头,看了看那旗袍女,“要实在不行,我们跳到台下去,把那个女人和货当人质,这闺女耳朵那么好使,应该挺值钱的。”
刚说完,台下的旗袍女忽然愣了一下,就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我和她对视,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会吧,这也听得见?”忙对胖子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同时暗暗指了指下面的旗袍女。
胖子就哑然失笑:“你丫还真当真,耳朵再灵也不会灵成这样。她足是非常仰慕你,偷偷看你一眼。”
说着他就掐着嗓子轻声道:“大妹子,我们等下要跑路了,你听得到不?你听得到就来逮我们,待会儿可就晚了。”
刚说完,就见那旗袍女看着我们,脸色更加奇怪起来,我就觉得不妙,他娘的,好象真的听得见。
忙让胖子闭嘴,可惜已经晚了,见她忽然喝了起来,指着我们,边上的伙计立即朝我们看着,就往楼梯上冲来。
糟糕,我暗骂不好,她真听见了!胖子也蒙了,看着冲上来的人,一下手足无措。
心念急转之间,一边的闷油瓶皱眉看着雅儿。雅儿知道闷油瓶要抢鬼玺,对闷油瓶说道:小哥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吧。
闷油瓶闪电一般从我身边掠过,从二楼的廊台直跳而下。
我看得呆了,四处惊呼一片,看他刚落地翻起来,又一阵惊呼,转头一看,粉红衬衫单手撑着廊台的栏杆,另一手插在口袋里,也翻了下来,拦到闷油瓶面前;另一边,胖子大吼一声,抄起了一只凳子,一脚踹倒屏风就朝冲进来的酒店伙计扑过去。
场面直接乱了。楼下的情况一时之间还不明朗,但是胖子那边已经大打出手了,桌子全翻了,碗碟碎了一地,先冲进来的四个酒店的伙计,瞬间被胖子撂倒了三个,胖子自己也挂了彩了,另一个看胖子如此生猛,不敢再靠前,疾退出门口,大叫:“保安!保安!叫保安上来!”
一边的老太婆被我们的举动惊的够呛,小女孩也吓的花容失色,躲在中年妇女后头,拉着雅儿。
雅儿被小女孩拉着在霍老太身后想上前帮胖子,又看小女孩吓得挣脱不掉她拉着她得手。
我左顾右盼,想应该去帮那边?看了看楼下,颇有点高度,我这么跳下去恐怕够呛,还是跟着胖子打保安比较稳妥。
就在四处摸着东西想找个家伙的时候,忽然看到老太婆的两个保镖冲进来,挡在我和她们之间,老太婆才道:“你们疯了?得罪了这儿的老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既然已经闹开了,我也是闹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忌的人,之前心中憋着股怨气现在一气儿发了出来。
就道:“如您所说,这饭店开的太久,老板当的太安稳,得有人给他点刺激了,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今天就给这儿的大佬刺激刺激。”说着喝了口茶,把茶杯一摔,就想起身加入混战。
可刚想离开凳子,立即就想起和老太婆的约定了,立即去看表,发现已经4点25了,忽然就心中一动。问胖子:“还能不能坚持五分钟?”
胖子堵在门口,一个头槌把最后那个伙计直接放倒,莫名道:“啊?我靠,你还想上个厕所是干嘛?”
我学着胖子那种语调回道:“咱们都坐了这么久了,祸也闯了,气也受了,不能前功尽弃,就五分钟,就老太太看看啥叫风骨。”
胖子乐了:“天真,在斗里你他娘的蔫不拉唧的,遇上人颇有点气派,有你胖爷我年青时候的风韵,行,胖爷我就发发威,让你风骨一回。”
说着把包厢大门一关,把那些桌子椅子全抵过去撑住。
外面很快就有人撞门,胖子往后门一靠,就开始看表。
我心跳加快,心说这次真的扬名立万了,估计接下来的事把我爷爷从祖坟里刨出来都摆不平了,一边看向楼下,只见下面也乱作一团。
冲上来的伙计给闷油瓶撂倒了一片,那粉红衬衫护在玻璃柜前,两个人互相对持着。暂时还未交上手。
在这种地方打架好就好在没法报警,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解决争端只能靠比谁更流氓了。
不过,闷油瓶在这种地方也没法施展他的身手,如果对方是粽子,下多重的手都没关系,但是对于这些活人,上去一个一个把脖子拧断总不可能,我相信他已经手下留情。
我们逃出去应该问题不大。等下时间一到,我和胖子就从这里跳下去,大不了受点伤而已,雅儿就暂时留在霍老太哪里,等我们平安在去接她。
想着也心安了下来,刚想舒一口气,忽然那老太太就对两个保镖道:“把他从凳子上给我拽起来。”
我一愣,就见两个小年青立即就朝我扑过来。我大叫:“婆婆,你不能耍赖啊?”
“你能砸场子?我就不能砸你?到底谁比较耍赖?”老太太手一指我:“动手!”我心里大骂,立即叫胖子:“护驾!护驾!”一边用屁股挤着凳子后退。
雅儿看霍老太叫人去拉我椅子:“奶奶你不能这样对小邪哥哥。”着急的挣脱掉小女孩拉着她得手。
胖子一看我这里情况有变,只得放开一边,抡起凳子冲过来,这一来就和霍家人起冲突了,外面吃饭的几个中年人一下就把胖子抱住,扭打在一起。这一边两个保镖已经拽住了我的袖子。
我拼命挣扎开他们,立即抱住一边的围栏,他们扯我的胳臂,我就咬他们,竟然保住我的凳子不失。
闹了半响,老太婆就不耐烦了,叫道:“别管他,把他的凳子抢出来。”雅儿听奶奶话,别过去你哥哥那边。
他们又立即来掏我的裆部,我立即闭紧双腿把凳子死死夹住,他们又来掰我的大腿。
就在我的大腿几乎被他们掰开之时,胖子赶到了,他撕掉了自己的衣服才从人堆里冲出来,一上来直接一个泰山压顶把我们所有人全部压在下面。
这两个保镖身手应该相当好,但是给如此巨大的重压忽然压下来,很难在短时间内挣脱,我更是被挤在两个人下面,几乎窒息。
同时,被堵住的门口终于被撞开了,几个保安操着警棍冲进来,已经是暴怒的状态,场面乱的犹如小孩子打群架。
我实在没想到,短短的五分钟,事情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化,肠子都悔青了,几个保安直接冲到胖子面前,就是几棍打在胖子头上。
雅儿一看那么多人打胖子,什么也不管不顾,挣脱小女孩拉着她得手,等小女孩反应过来,雅儿已经冲到过去:“你们快住手,不许打胖子哥哥。”
老太太一看雅儿过去护我和胖子,对雅儿说道:雅儿你今天过去帮他们,奶奶就不认你这个孙女。
雅儿一听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看着霍老太说:“奶奶对不起,雅儿今天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姓吴不是姓霍,今天奶奶不认雅儿这个孙女也罢,我也必须过去帮我哥哥他们。”
雅儿急忙拉开打胖子的人,急着往胖子面前过去嘴里喊到:“你们快住手不要打我胖子哥哥。”
打胖子的人还没有来的急看清楚过来帮忙的人是谁,棍子就打下去,雅儿身上,头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多下。忍着痛咬着牙继续往胖子那边过去。
胖子也看不到外面过来的人是谁,就听到雅儿的声音“小可爱你别过来,小心伤到你。”
胖子就吼道:老太婆你给我叫人住手,你们的人要误伤到小可爱,胖爷都让你们陪葬。
小女孩连忙拉住老太太手说:“奶奶你快让人住手,雅儿也在里边。”老太太皱着眉没有说话,小女孩急着拉着老太太。
胖子哀嚎了一声,回头用手护住,挡住雨点一般下来的棍子,就大叫:“他妈的!到点了没有?”小可爱也过来。刚说完,声音就被棍子打了回去,打的他惨叫连连。
我一听雅儿也过来赶紧伸手去看表,但是怎么也看不到,看胖子的样子,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到了。
大叫:“到了!!”“狗日的!”胖子大吼一声,冲出去讲几个保安推翻在地。
就见保安身后的雅儿头上挨了好多下,头晕晕沉沉。
胖子一看雅儿晕沉沉的,走上前扶着她。“小可爱你怎么样?”
雅儿对胖子摇摇头:“胖子哥哥我没有事。”
我身上的重量一松,立即膝盖一顶把压在我身上的人翻出去,站起来就拉住雅儿,胖子。“快走!我们下楼!”
胖子却一把拍开我的手,我看他眼睛血红,骂道:“走个屁!他们敢打小可爱”今天我要杀了他们,就一把抄起一边的根雕桌,对那几个保安大骂:“我操你们爷爷的,你们敢动胖爷的妹妹。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太鼓达人,还敲上瘾,老子他娘的和你们顶上了,今天我就从你们正门杀出去,看他娘的谁嫌命长!”
说完胖子抡起根雕的桌子,直接左右开摆,两个人没反应过来立即给胖子拍了出去,那拍到人身上的动静太可怕了,两个人滚倒在地。一下就没声了。
我想起胖子在海底墓里拍飞海猴子的情形,海猴子皮糙肉厚拍不死,人可不行,顿时担心等下别闹出人命,对胖子大叫:“下手轻点!”我拉着雅儿问:雅儿你怎么样?
雅儿不想让我担心她说道:小邪哥哥我没有事。雅儿对胖子喊到:胖子哥哥我没有事,我们快走。
但是胖子完全听不进去了,几乎是对着那些保安冲过,那几个保安也算心里素质过硬,硬是抡起警棍迎上来,胖子根本不躲,咬牙脑袋上给敲了六七下把他们一个一个拍到地上。很快全部都放倒,根雕桌都拍的开裂了。
喧闹过后,场面上一下安静了一下,胖子喘着粗气看着刚才包住的霍家人,所有的人都后退了几步缩在墙边上。
他看了看地上碎成一片的碗筷,从里面拿出半瓶他们刚才喝的茅台,瓶子碎了,还有个底没洒出去。
他喝了一口,吐掉里面的玻璃渣。然后对我和雅儿摆手:“咱们走!”
我抡起一张凳子,拉着雅儿得手。胖子把根雕桌上肩,我对一边的老太太点头致意:“婆婆,我们走了,改天登门拜访。
雅儿也对霍老太和小女孩说道:奶奶,秀秀姐再见”
我跟着胖子踢开那些在地上呻吟的人,拉着雅儿走出包厢往楼下走去。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打架有什么快感,但是一路把人全撂倒在众人惊恐的目送中扬长而去确实很刺激,顿时我就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做恶人。
来到楼下,闷油瓶那放着玉玺的玻璃柜子已经被打破,东西已经被拿了出来,闷油瓶正仔细端详着那只玉玺,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闷油瓶看着从楼上下来雅儿开口道:“吴雅”。小哥我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
粉红衬衫正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看样子也被秒杀了一回。
雅儿担忧的看着捂着脖子的粉红衬衫,被我拉着手她没有敢上前认他。
不过,我们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看见他一边咳嗽,一边在笑,看了我们一眼,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拉着雅儿上到台上招呼闷油瓶东西拿了快走,刚转身,就看到粉红衬衫跟了上来,对我道:“哥们。”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雅儿。
我和胖子还有雅儿看向他,胖子把桌子举了起来,他立即摆手:“等等,等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们,指了指玉玺:“我不拦你们,给你们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要销赃,打我电话。”
我靠,我心说,果然不是正经人家,胖子还真上去把名片拿了,粉红衬衫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然后又对我身边的雅儿说道:“雅儿你还是和我留在这里安全,不要跟着他们。”
雅儿摇摇头:“我要跟着哥哥他们。他也不在劝雅儿。”
我急的要命拉着雅儿,推着他们就冲了出去。出了饭店门口,外面站满了人,都是伙计和保安,连停车场的保安都来了,我们拿玉玺佯装要砸,他们都让开一条路,于是夺路而逃。
本身体力就有点透支,连跑了几条街,我们累的气喘吁吁,脚都软了,但是远远都能看到有人跟着,这帮人混社会出身,都鬼精的很,胖子说肯定不止这么点,琉璃孙那批人也不好惹,刚才一直没出手,肯定是等着黑吃黑呢。
跑到一半雅儿跑不动了,闷油瓶蹲下来“吴雅我背你。”
雅儿一看闷油瓶背她不好意思连忙摇头不用。闷油瓶皱着眉头啧一声,吴雅上来。雅儿只好让闷油瓶背着她。
我们在一个报亭前休息,胖子说要么分开跑吧,我说不行,我在北京又不熟悉,就算雅儿有霍老太罩着,还有那个解大当家的,可是万一那些人眼红了,不管这些怎么办。
还有小哥,等下分开,恐怕隔几天要到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去找他,而且现在他们不敢对我们下手就是因为这货在我们手上,要是分开,没货在手上的人肯定遭殃。
“那怎么办?”胖子皱眉,他现在冷静了下来,有点犯嘀咕:“你胖爷我在北京城目标很大,多少他们都知道点我,老子的铺子算是回不去了,完了,看来这下不得不南下了。”
雅儿担忧的看着胖子:胖子哥哥。胖子看出雅儿的担忧,小可爱你别担心,胖爷铺子没了就没了。
“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下,看看到底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我道:“我们可以先找个酒店。”
“我操,酒店,那不是等着别人来逮我们,有破庙就不错了,逃难最理想就是住桥洞,没差的。”胖子道。
我看向闷油瓶,想问问他的想法,一想问他肯定没用,这家伙就在斗里机灵,在地面上属于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
正犹豫着,忽然听到一边的喇叭响,转头一看,一辆红旗车停在了边,窗户摇了下来,里面竟然是霍老太边上的那个小女孩,她朝我们坐了个鬼脸,你们快和雅儿一起上车。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立即就知道有戏了,把心一横,道:“上了再说。”
闷油瓶背着雅儿翻过护栏,我和胖子也翻过去。就上了红旗车。门刚关上,车就发动了,那小女孩对司机道:“回公主坟去大院。”
胖子挤在女孩子边上就道:“妹子,咱可在风尖浪口上,能去远点的地方不?”
女孩子道:“放心,那地方,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
说着看向我身后面的雅儿说道:“雅儿你怎么样?受伤吗?”刚才在新月饭店非常混乱,她也不知道雅儿过去胖子那边受伤吗。
秀秀姐我没有受伤。小女孩这才放心,“雅儿你瞒着我和小花哥哥你是吴家人可是瞒的好久啊,要不是今天我和小花哥哥还不知道你是老九门吴家的人呢!”
雅儿坐在闷油瓶身边说道:“秀秀姐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和小花哥哥。”好啦雅儿我不是来找你算账。
那小女孩又笑道:“吴邪哥哥,初次介绍,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见啦,你还是一样呆哦。”
“你见过我?”我奇怪地问。
“当然,哎呀,难道你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
我再次打量她,但是脑海里一点记忆也没有,又想了想霍秀秀,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老霍家的后代,不过为什么是姓霍,难道老霍家都是上门女婿?看这背景,不太可能啊,想来想去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只得老实摇头。
“哎,算了。”小丫头嘟起嘴,忽然就不说话了,“真是让人伤心。亏雅儿还在我面前夸你这个哥哥呢,虽然之前我不知道她这个哥哥就是你。”
我看了看胖子,有点莫名其妙,胖子刚想逗几句,忽然一声巨响,车子剧震,几乎是骤停,接着瞬间胖子那边的玻璃全碎了。
我的脑袋一下撞到车窗舷上,差点没晕过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后面又是一下,车子被撞得屁股离地,在地上弹了几下才落稳,后窗玻璃碎了我一头。
我在心里担忧的看身后的雅儿和闷油瓶,就见闷油瓶把雅儿护在怀里,我这才放心。
“我X,怎么开的车?”胖子的脸上给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下巴到嘴角划了一道小口子,只破了皮但是也够他疼的了。
我揉着脑袋,就看后面,只见后面撞我们的是辆面包车,撞在车侧面的是辆皇冠。现在车上的人已经陆续下车。皇冠的司机怒不不可遏,在那儿用河北话大骂。
我脑袋嗡嗡直叫,想推开车门下车,看看撞的程度如何,却发现车门是锁上的,接着我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开始从背后抽出钢管。
“啊哦,看来他们很喜欢你们的车。”我瞠目结舌道。
“不是,琉璃孙的人,我靠,动作真快。”胖子指了指后面面,我就看到琉璃孙就在那群人后面的地方看着,“看来拍卖会还没结束呢,还有人想出价。”
说着拍着驾驶员的座位大吼,“车还能开吗?”话音未落车就发动了,显然驾驶员也不是傻子,后面围上来的人一看这动静立即冲了过来,有一个人跳上被撞扁的后备箱,从后面一抓住了我的后脖子,想把我拖出去,简直和电影里的暴徒一样。
但是这倒霉蛋被胖子拖进半截身子到车后座,车子撞翻几个人冲出人群,他已经被打得连他妈妈也认不出他,然后被甩到大街上。
可惜几乎是同时,这车子又撞上了一边的隔离带,这一次引擎盖都被撞了起来。
“你爷爷的,你这司机是不是没证啊,还是他妈的以前是开坦克的?”胖子大怒。
“车轮轴刚才被撞弯了。”司机也非常郁闷,“没法控制方向。”说着想把车从隔离带倒出来,但是没用。
后面的人冲了过来,胖子看着没戏了,大骂一声,和闷油瓶踢开两边的门就出去,闷油瓶拉着雅儿下去。
闷油瓶对雅儿说:“吴雅躲起来。”雅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拉着闷油瓶手说道:小哥你要小心,松开闷油瓶得手。
我和霍秀秀也下来了,胖子就问霍秀秀道:“车里有武器吗?马刀之类的?”你当我们家是什么人?”
胖子拍脑袋:“你胖爷我怎么就会上你这破车。”说着后面冲上来的人就到了,也没时间抱怨了,胖子双手挡住一记钢管,直接一脑袋把冲在最前面那人撞翻,然后抓住钢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夺了下来。接着人就拥了上来。
那面包车上是七八个人,皇冠车上有五个,一共有十多个人,我们这儿的战斗力只有三个,司机还在拼命地发动车子,霍秀秀拉着雅儿缩在我们后头,倒也不慌乱在拨电话,但是看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希望她能保护雅儿。
我在初中的时候参与过打群架,但是那时候的打架太小儿科了,基本靠声势吓人。
刚才面对保安我还能保持镇定,现在看到呼呼做声的钢管一下就身体僵硬,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一边看到两个人朝闷油瓶去了,其中一个铆足了劲抡起钢管就朝闷油瓶的脑袋砸去,那一下要是砸到肯定颅骨爆裂。
但是几乎是一瞬间,那钢管就被闷油瓶捏住了,而且没有任何的缓冲,钢管高速落下直接被捏住后就完全静止,那家伙一定感觉自己砸在一根钢筋上。
接着闷油瓶顺势把钢管往下一拉,那人给他拉了一个趔趄,同时闷油瓶的肘部往前一翻,那人的脑袋就撞在闷油瓶肘上,摔翻了出去。
雅儿看到攻闷油瓶的人被解决,小哥,你要小心,闷油瓶回头对雅儿点点头。
另一人的钢管从边上砸他的腰,闷油瓶抽出前一个人的钢管,直接挡了过去,钢管交击火星都打出来了,那人直接被震了出去,钢管落地。
场面混乱,要是平时的情况,看到这阵仗肯定没人敢再上去,但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有三个人冲了上来。
其中一个二个有冲向闷油瓶,雅儿一看又有二个人去攻击闷油瓶,一个攻击前面,一个后面,打算偷袭闷油瓶后背。
雅儿松开霍秀秀拉她的手。霍秀秀惊讶的喊到:雅儿你干嘛去?
雅儿没有回霍秀秀,就上前帮闷油瓶挡住攻击他的人。
雅儿只觉得后背剧痛,“啊”一声,闷油瓶立马转过头,接过为他挡一钢管的雅儿,护在怀里,面色一冷,把偷袭得人踢飞。
看着怀里的雅儿担忧道:“吴雅”雅儿忍着后背的剧痛说道:小哥我没事。
我和胖子也听到雅儿痛呼声,二人同时回头就看到雅儿被闷油瓶护在怀里。
我着急的说:“雅儿你怎么了?胖子也着急说:小可爱你怎么了?”
雅儿忍着痛:“小邪哥哥,胖子哥哥我没事,你们帮护好自己和秀秀姐。”
我听雅儿说完就见其中一个人,就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二话没说,钢管就砸了过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作出反应,竟然躲了过去,那钢管几乎贴着我的鼻子,刮过去,但是脚下一下踢到了隔离带里的灌木,整个人翻进了灌木丛里。
立即翻起来,就见那人竟然冲向了霍秀秀。
心中一惊要是这丫头被我们连累了,在霍老太面前我实在说不过去,大吼一声就冲过去。
刚吼完,背后就中了一棍,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胸腔一荡,几乎就痛晕了过去。
一边就听到霍秀秀的惊叫,我立即抱头,知道下一棍肯定是我的后脑,妈的,这批是亡命之徒。
没想到就听到一声惨叫从我后面传来,回头一看,胖子两手两根铁棍,脸上已经挂彩,对着刚才打我那家伙的脑袋打鼓一样地乱敲。
一边敲一边对着闷油瓶大叫:“小哥,擒禽贼先擒王,我顶着,你让小可爱去丫头那边,你杀过去。乱军之中取上将人头!”
闷油瓶把雅儿护在怀里,身边至少围了六个人,被胖子一说就直接看向远处观战的琉璃孙。
我以为我会看到闷油瓶让雅儿去霍秀秀那边躲起来,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去制止琉璃孙,没想到,他做了一件我们瞠目结舌的事情。
琉璃孙也许永远也想不明白,那根钢管是如何从四十米外飞出准确地打到他的脑袋上的。
距离很远,我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但是这种钢管,这种打击程度,我看是好不了,还好是在脑门,如果是在后脑可能就直接打爆了。
最开始那些人还不知道,一直到后面琉璃孙身边的人大叫,所有人才慢慢停了下来,一看自己的老板趴在地上,立即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后面那人扶着琉璃孙就吼了一声,他们才全退了回去,纷纷上车离开。
一分钟内,所有人都跑得精光,只剩下一边围观的群众和我们几个。
胖子满头是血,一边的车子撞得前扁后凹,上面全是被钢管砸的凹坑。地上甚至还有好几只鞋。
我看着面包车和皇冠车绝尘离去,感觉好像做梦一样,此时背上的剧痛才开始发作,几乎要趴下。
雅儿后背也是钻心的疼,这些不重要,重要的她头现在开始疼了,她知道是刚才在新月饭店被那些保安打的,强忍着没有吭声。
胖子解开自己的衬衫捂着自己的脑门,拍了拍我,让我往车边靠。“我们也不能待在这儿,丫头,问问你家马夫车还能开吗?不开我们得拦的士,这儿看的人里,肯定还有不少琉璃张,琉璃赵。”
“开是能开,但是过路口肯定被交警拦下来。”司机道。他也挂了彩,眼角破得很厉害。
“打的,公交,随便什么。你胖爷我不想和雷子打交道。”胖子在这时候显得格外的靠谱。
霍秀秀还在那边打电话,此时把电话一挂,就对那司机道:“小黎,你在这儿处理车。”又对我们道:雅儿,你们“跟我来。”
胖子把钢管夹到西装里,从车的座位下拉出那只玉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我们跟着秀秀冲人围观的人,闷油瓶继续背着雅儿。
那些人纷纷让开,我们跑入辅路,顺着一条小道穿过一个街区,来到另一条路上。
零零散散有几个人跟在我们后面,连掩饰都不做了,我感觉有点像动物世界里,一只垂死的斑马看着在它身边徘徊的秃鹫的感觉。
好在一到另外一条路上,就有另一辆红旗车停在了路边。这一次,前后都有两辆JEEP,漆着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颜色。
我们急急地上车,闷油瓶上车后把雅儿搂在怀里,此刻雅儿头非常痛她只能闭上眼睛休息。
闷油瓶知道刚才雅儿替他防那一下,绝对伤的很重,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检查雅儿的伤。
坐在车里的我和胖子看着闭着眼睛在闷油瓶怀里休息的雅儿,我担忧的轻声道:雅儿。闷油瓶低声道:吴邪,吴雅需要休息。
天真小可爱需要休息我们别打扰她。我和胖子就去看霍秀秀,胖子就道:“丫头,怎么早不找开道的。”
“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猴急,连看看形势的欲望都没有。”小丫头坐在前座,此时才开始有点小小的发抖。
不过我看得出她克制着,抽出很多的餐巾纸递给胖子,“我和我奶奶也不可能随时带一队兵出来。”
“琉璃孙认识你奶奶吗?”胖子就间。
小丫头点头。胖子被我擦伤口的动作刺得缩了一下脖子,道:“这老小子敢冒这种风险和老九门作对,看样子他真的很需需要这玩意儿。”
“也许他只是想把这东西抢回去送回给饭店的老板。”
“琉璃孙是有钱人,有钱到不知道钱的概念,他要得到一个东西一定会是想买,抢劫不是他的强项,他现在来抢应该是迫不得已,一定是怕这东西如果给你们带走了,他再有钱也弄不到了。”
霍秀秀看着胖子塞在衣服里的玉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这种人也会这么想要。”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进入到了一处神秘的大院小区内,小区里停着不少红旗车,最里面竟然还有几幢四合院,我们下车,先到社区里的一个卫生院做了简单的包扎。
我背上一大块乌青,钢管头砸到的地方最严重,胖子头破了,不过倒是还好,看上去很吓人但是其实只是擦伤,被钢管的螺纹划了道口子,消毒之后贴了块膏药。
雅儿到底伤的怎么样,我们不知道,是霍秀秀陪着雅儿处理的。
雅儿在车上休息一会,头不那么痛了,霍秀秀看着雅儿背后几道淤青红肿的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非常明显。
霍秀秀心疼的说:雅儿。秀秀姐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给我擦点酒精就行了。
还有秀秀姐拜托你,等会我出去小邪哥哥他们问我伤的严不严重,你就告诉他们不严重。
霍秀秀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雅儿“雅儿你……
秀秀姐我不想让小邪哥哥他们担心,拜托你了。霍秀秀只好无奈的答应雅儿。
等雅儿和霍秀秀出来,闷油瓶第一个上前看着雅儿,“小哥你别担心就一点小伤,秀秀姐已经帮我处理好。”
闷油瓶皱眉看着雅儿,他不信她说的。
我和胖子也上前问道:“雅儿,小可爱你伤的严不严重?”
小邪哥哥,胖子哥哥我都说啦,一点小伤而已,秀秀姐已经给我处理好了,不信你问秀秀姐。
霍秀秀已经答应雅儿替她保密,只好配合着说:“雅儿说的是真的就一点擦伤已经处理好。”
闷油瓶还是不信,拉着雅儿进诊所一间没有人的房间把门关起来。
哎?小哥你拉我干嘛去?外面的霍秀秀,胖子,我们三人一对雾水。
被拉进房间雅儿一脸不知所措看着张闷油瓶说:“小哥你……你要干嘛?”吴雅后背给我看。啊?
“小哥你看我后背干什么?”不信你说的。啊!小哥你不信我什么?你后背的伤。
额……雅儿不知道说什么,闷油瓶也不管雅儿同不同意,把雅儿拉进他怀里,掀开她的衣服,就见雅儿后背上几道淤青紫血的伤痕已经肿了。
闷油瓶面色一寒,浑身发出寒冷的气息,雅儿吓得在他怀里也不敢动弹,小声说:“那个小哥你看好没,可不可以把我衣服拉下来?”
闷油瓶冷着脸把雅儿衣服整理好:“吴雅回杭州。”
雅儿一听不愿意,小哥我不要回杭州,我要陪着你们。
不行必须回杭州。雅儿拉起闷油瓶的手“小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雅儿哀求道。”
闷油瓶内心一颤“吴雅等这事解决你回杭州。”雅儿一听闷油瓶现在不让她回杭州,说好。
闷油瓶在此把雅儿拉进怀里,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抱着她。
当他转身看到雅儿为他挡一钢管时,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好像曾经雅儿同样为他挡过什么,只是他记不清,他承认雅儿在他心重要。
霍秀秀见闷油瓶把雅儿拉进房间里就问我:“吴邪哥哥,雅儿和拉走他的那个人什么关系?”
我还没有回答,就见胖子抢先回答:“那是我们小哥,小可爱的男朋友。”
霍秀秀听完不太相信问:“吴邪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对霍秀秀点点头。秀秀一副明白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雅儿见闷油瓶抱她有一会:“小哥我们出去吧,小邪哥哥他们别等着急了。”闷油瓶放开雅儿,拉着她得手出去找我们。
我们见雅儿出来了,没有问什么。
霍秀秀就带我们走,我们在小区里穿行,发现这片真是大,走了半天进了一胡同,一直往里走,里面竟然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各种参天古树从边上的四合院里长出来,好像是进了什么寺庙一样,真没想到北京城的某个小区里还藏着这么牛的风景,真是大隐隐于市。
直至走到胡同的尽头,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大院子,我们一眼就看到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喝茶,显然她比我们先回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下面有一口井,一边还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贵的植物,感觉以前是小康之家的宅院。
我们四个大咧咧地进去,老太太就问秀秀有没有受伤,秀秀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才转向我们,对我们道:“还好我们家秀秀都没受伤,否则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又看着闷油瓶身边雅儿说道:雅儿你过来让奶奶看看你受伤吗,雅儿知道在新月饭店,已经惹老太太生气,她已经不认她。
雅儿在闷油瓶身边没有敢过去,老太太叹了口气,“雅儿奶奶当时说的那是气话,奶奶怎么不认你这个乖孙女,过来让奶奶看看,雅儿这才敢过去。”
闷油瓶皱着眉拉着雅儿不放她,雅儿看着闷油瓶说道:小哥没事,你让我过去。闷油瓶这才松开雅儿的手。
雅儿走到老太太面前,雅儿你快坐下来让奶奶看看,你伤到哪?
奶奶我没有受伤,你别担心。只有秀秀和闷油瓶二人才知道雅儿现在一身伤。
老太太说:雅儿你没有受伤奶奶就放心了。然后对着我们:你们坐下吧。
我呵呵一笑:“这一次坐了总不会再点我的灯了吧?”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我霍老太同一招不玩两次,而且说什么是什么,反正也用不着我来收拾你们,找你们来,是我愿赌服输,免得你们败了我的名声,趁你们脑袋还在脖子上我把我们的事了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说娘的,这老太婆估计看我们闯了大祸了,要和我们快点撇清关系。
也罢,反正各取所需,这么乖张的老太婆我也不想多来往,速战速决的好。于是单刀直入道:“那您愿意告诉我们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啥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
老太婆站起来,做了一个随她去的样子,然后道,“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和雅儿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其他两位请留在门外。
我给胖子和闷油瓶使了个眼色,他们点头。雅儿对老太婆说的那些不感兴趣提出:“奶奶我想和胖子哥哥他们去外面待会,我对你们说的那些不感兴趣。”
老太婆一听也没有说什么,就让雅儿和闷油瓶胖子出去了。
雅儿和胖子来到院子里,拉着闷油瓶得手,静静地站在那里等我出来。
闷油瓶看着雅儿拉着他的手,没有说话,胖子识趣的去一边看花草。
我就跟着老太婆进到边厢,一进去,我就看到那是收藏间,满屋的古董,什么摆设都没有,就是一排一排的架子,虽看是老屋子,但是一进去就感觉脸上发刺,空气里有静电,看样子是恒温恒湿的。
所有的收藏品都包着报纸,老太婆带我进到几只架子的最最里面,我就看到靠墙有一条钢丝穿空用来挂字画,但是上面现在挂的都是样式雷的图案。
我数了一下一共是七张,其中两张之间空着一段距离,显然是少了一张。应该就是我的那张了。
“这是‘雷八层’。”老太太道,“你既然懂样式雷,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点头,有点惊讶,只扫了一眼,我就知道,这是样式雷中的精品,而且这七张图纸其实是一座建筑的设计图,那是一座多层的楼。
七张纸上都是每一层的结构,都非常清楚,而且这楼不是一般意义的楼,它的底层规模最大,然后往上逐层缩小,乍一看犹如一座塔。
但是因为它每一层都是楼宇的结构,所以比塔要庞大很多,更像玛雅的太阳金字塔,一般意义上,除了塔,很少会有古建筑修得那么高,不过也可以看出,最上面的部分,其实已经是塔的结构,能称为楼的,只有底下三层。
“这是道光二十五年的图样,设计师应该是雷思起。”霍老太道,“我这里存有七张,是楼的地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层,最底下一层应该在你这里。”
“这楼有什么蹊跷吗?”我问道,乍一看过来,都是很普通的样式雷,虽然从图上大体还是可以看出,这些楼都有背光的设计,和我手上的那张一样。
“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不过对于我就有特别的意义。”老太太摆弄着这些图样,“这座楼的名字叫做张家楼,在20世纪70年代,这座楼的图样开始在国外陆续现世,被收购回国,你知道样式雷是皇家设计师。
不可能为民间设计建筑,但是你看这里的图样,完全是民宅的式样,显然这个张家楼和道光皇帝或者样式雷之间,有什么故事,当时我有一个女儿,在文化局工作,他们有一个项目和这座楼有关,1978年的年尾,他们在广西找到了这座楼。
我记得那是1月15号,我女儿出发去广西参与考古挖掘,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老太太转头看着我,表情有一丝萧索:“我一直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能够锻炼一下她的能力,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地准备和她谈心,没有想到,她回来之后,性格忽然就变了。”
我听到张家楼这三个字就一个激灵,立即就想到了在妖湖底部的那座古楼,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但一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我脑子又抽了一下。
“变了?”我奇怪道。
“是的,她去过广西之后,性格一下变得十分古怪,以前她的性格十分的开朗,但是回来之后,她的性格变得很阴沉,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偷偷看过她几次,发现她自己在屋子里,一直在画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因为她失恋了。我心说,她画的肯定是她男朋友的脸。
霍老太继续对我说道:“我一开始认为是她恋爱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她有一次出差,我进到了她的屋子,看到那些画,我就意识到不太对。”
她顿了顿,“全是钢笔素描,所有的图画的都是一座楼,一座非常古怪的楼。”
我没心思给她倒口了,心说又不是演古装片,道:“咱不说废话,我说完了,我估计我要走您都得拴住我。”
她看着我,一下子也摸不清我到底是什么路数,想了想立即就示意我跟她走去。
于是跟她出了屋子,一路来到后院,不知道往哪里走,老太婆瞪了我一眼:“这边!”
胖子和闷油瓶,还有雅儿也都在院子里待着,胖子正在无所事事地观察着那些好像是兰花的东西,闷油瓶拉着雅儿的手站在一边。
我总觉得不太妥当,就对老太婆说:我妹妹和我两个朋友都知道那些事情,可以让他们一起进来,有些地方他们可以作补充。”
老太婆显然也没有心思太计较那些细节了,就点头,我喊道:雅儿,胖子,小哥你们跟我一起来,说完我就跟着老太婆进入客厅。
客厅非常大,典型的四合院的客厅,没怎么翻修过,东西都很旧,看上去有点朴素,但是懂行的人知道,这四合院现在在北京是天价了。
特别是一些有讲究的,这房子肯定是翻修过的,不然没那么皮实,但翻修的手法是作古翻修,那代价就大了,也说明这房子是有来历背景的,我甚至看到在门楣上有一些类似雕梁画栋的东西,看上去和故宫有点像。
胖子看得直赞叹,雅儿不懂被闷油瓶拉着站在那里。
闲话少说,我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也没工夫献媚,落座之后,立即将我之前经历过的和盘托出,说了一遍。
因为刚开始的事情有些细节和霍家没关系,所以老太婆有点不耐烦,但是一直忍着,我足足说了一个小时,除了霍玲变成禁婆的那一段,我全说了,而且算非常简略了。
听完之后,老太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色有些阴沉。我以为她会非常激动,没想到她的反应很平静。
也许是吓呆了,我想,于是自顾自道:“婆婆,我本来打算这些事情尽量不传播出去,因为我不知道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您的这个样子,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和雅儿的三叔。说完我回头看了看坐在闷油瓶身边雅儿。
雅儿也看着我,小邪哥哥没有关系的你说吧。
我才继续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他的痛苦是真的,所以我不忍心瞒着您,您的女儿,很可能也不在人世了。她在广西,就被人杀死了。”
老太婆不说话,皱眉看着我。
“我相信,从广西回来的那个,不是您的女儿,您之所以感觉她了,是因为她是有人伪装的,而您在和她谈话的时候,她给您的感是,她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因为,她就是那个隐藏在房间的人。”我一口气说出了我的结论。
“这个从广西回来了的人,她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她已经成年了,只要她避一切和您亲昵或者大量交谈的事情隋,您没有机会认出她来。”我道。
“等等!”胖子在一边就说话了,“我靠,你是说,西沙考古的那个霍玲是假的,她不是霍玲?”
我点头,心说肯定不止她一个,我不知道西沙考古的班子里,有多少是当年广西张家楼项目的人,甚至连文锦都有可能是假的。我靠,这是个计中计。
“为什么要这么干?”胖子奇怪,“目的是什么?”
“显然其中有两股势力在博弈,有一股势力把自己的人通过这种方式置换到了另一股势力当中。”我道。
当年的三叔真是走运,他和解连环上的那真的叫贼船了。
霍老太却没理会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只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才问我道:“你刚才说的所有的过程中,一直有一个身上纹着麒麟的人在你身边,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心说你不是在担心你女儿,怎么突然间又问起了这个,一下就没反应过来。
胖子犯贱,这时候就抢先,立即拍了拍闷油瓶道:“这么好的东西,当然随身带啦,这不就是他吗?怎么,美女,想点他出台啊?”不过你点他出台你也得问问我们家小可爱同不同意。
我立即对胖子龇牙,让他注意场合。
没想到老太婆一听这话,好像震了一下,她立即抬头,看向闷油瓶,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闷油瓶面前。
“就是他?”我们点头,看着老太婆的表情,我忽然就感觉不妙,生怕她喊出“儿子,我想死你了”这样的话。
老太太浑身都有点颤抖,对着闷油瓶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说着抓起闷油瓶的手,只看了一眼,她就后退了几步,脸色铁青。
我心说不好,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恩怨?没想老太婆一下跪了下来,连着边上一直伺候着的霍秀秀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地跪了下来。
雅儿也想跪下来,被闷油瓶紧紧拉着不让她起来。雅儿不解的看着闷油瓶“吴雅你不要跪。”雅儿只好被闷油瓶拉着手坐在那里。
老太太脸上的那种肃穆,以及那跪下的沉重和坚决,真得不能再真。
她是一个在北京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老太太,她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老九门,她是年近暮年的长辈。
这里家财万贯的一家之主,随便哪个身份,都能轻易地把我们压死,然而,她跪了下来,跪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决绝。好像只有这种举动,才能体现她的虔诚。
我的吃惊,丝毫不减于其他人,在老太太跪下的几秒钟里,好像有一只手忽然压住我的肩膀,让我的膝盖发抖。
好不容易,我才忍住跟着跪下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奴性使然,还是因为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那一瞬间,我忽然就有一种感觉,我和闷油瓶可能是不同的,他的世界我也许永远无法理解。
好在这种感觉在胖子的搅合下稍纵即逝,他也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嘴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好,这老太太是只粽子!”
说完他才明白不可能,看着我抬了抬眉毛,我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立即道:“婆婆,您这是干什么?”冲过去,想把老太太扶起来。
却见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愿起来,边上的霍秀秀完全傻了,可能从来没见过奶奶是这样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继续陪跪。
奇怪的是,闷油瓶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紧紧拉着雅儿的手,看着她犹如一尊雕像。
这样不成体统,我也没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也蒙着呢,不过比我反应快,立即和我上去,强行把老太婆扶了起来。
老太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闷油瓶,扶她坐下,胖子就道:“老太太你是没见过这么雄壮的手指吓得腿软还是干吗,21世纪了,咱不行旧礼了行不?您这么玩您不怕膝盖疼我们还怕折寿呢。”
老太太就没理会他,只看着闷油瓶,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闷油瓶摇摇头。胖子就道:“别说你,前段时间他连小可爱胖爷他都忘了。”
老太婆就咬了咬下唇:“也对,你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还记得,你可能不会来见我。” 执念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