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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与高蒙国接壤,高蒙国盛产香料、各种珍稀药材,故而滁州常有往来两国的游商进出,城门口也一直都是热热闹闹、周围亦是商铺林立,丝毫不见边关地广人稀凋零之色。
今日的城门口也热闹的很,排队出城的队伍排了两三里路,只是今日的热闹比往日的热闹多了份焦躁不安。
出城的队伍缓缓移动,越是接近城门口,这种焦躁的情绪就愈发明显。
远远看去,守城的士兵比平日多了好几倍,出城的盘问搜查更是严苛。
眼看还有四五辆马车就要轮到她们了,还没等杜宓露色,春花就先急了,小声道:“小姐,该不会是被老爷知道了我们偷溜出府的消息,在这儿拦截我们罢?”
杜宓的视线紧紧盯着前方的动静,嘴上回道:“不会。若姐夫准备在城门口守株待兔,大可以直接让守城将士拿着我的肖像画悄无声息的一一对照即可,可你瞧前面的阵仗看着颇为严肃,姐夫不会为了我如此兴师动众,搅乱民心的。”
“那前面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今天有小兵前来报急报,城门口又看守的这么紧,许是滁州里出了什么事情。”
杜宓才说完,春花就急切道:“啊?那咱们还出去么……不然……回府——”
话音落下,春花就遭到杜宓投来的一个眼刀,“滁州出事了你还上赶着往回跑?”
“可……”在杜宓警告的视线下,春花才不敢再说话。
杜宓还想要叮嘱春花两句,前面的马车已然通过了盘问,守城的士兵看见做婆子打扮的杜宓与春花,只是例行盘问几句,又查看了马车内的物品,就准备将她们放行。
杜宓的笑意还没露出来时,身后方忽然响起一阵乱哄哄的骚动,紧接就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伴随着人群惊恐的呼叫声:“蛮子!蛮子进城——”
这道惊呼声戛然而止。
随后,一连串的惊叫声划破了天空。
“啊!!!!”
“杀人了!!!”
杜宓的脸色一变,握着马鞭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栗。
不、不可能!
蛮子怎么可能越过严兵驻守的边塞,不声不响的潜入滁……
……
“副将!急报急报!”
……
一道声音如平地惊雷,在她耳边炸裂。
“小姐小姐小姐!蛮子来了!怎么办!”
春花慌乱的呼叫声才将杜宓唤回神来,守门的士兵已然乱成一团,后方的队伍更是混乱不堪,都在逃窜。杜宓握紧了马鞭,视线死死盯着城门,咬了咬后牙槽:“坐稳了!”
“小姐!您要做什么!”春花看着杜宓的架势,吓得脸都青了,但却很听话的紧紧抱住马车。
杜宓咬牙:“冲出去!”
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往前冲去,快要抵达城门时,城门的道闸绳索却被人割断,道闸重重地砸落下来,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艹!”杜宓破口大骂一句,立即拽住缰绳,强制拉住了马匹。
马车急急掉头转弯,也让杜宓看到了后方的混乱不堪,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无数蛮子,他们个个都人高马大,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但凡遇上上前抵抗的人毫不留情就挥下大刀,鲜血四溅!
有人在尖叫,更多人的是在慌乱逃窜,整个滁州城门口恍惚成了一个鲜血淋淋的修罗场。
杜宓一个晃眼,就被旁边涌上来的人一把拽了下去,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拽她下来的是个男人,驾上马车后还对她破口大骂:“臭娘们!不要挡着老子的道!”
杜宓正面着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春花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连滚带爬的来到杜宓的身边,吓得眼睛都红了,“小姐,小姐……”
杜宓抬起脸来,吐了一口和着血水、黄土的口水,满脸阴郁,眉间更是萦绕着不安,“赶紧——嘶——”一张口说话,嘴唇上磨破的伤口就一阵阵揪心似的疼。
“小姐!”春花一边哭一边叫着。
“快扶我起来,这儿——”杜宓忍着疼痛,撑着胳膊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时,身边的春花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杜宓的心倏地收紧,后背涌起一阵寒意。
她缓缓抬起视线,看见春花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山似的蛮子,他逆着光,手持大刀,刀锋泛着寒光,架在春花的脖子上。蛮子开口,用蹩脚的滁州方言说道:“跟我走,不然,杀你们。”
被挟持的春花脸色煞白,眼眶里都蓄着眼泪,紧张都连嘴唇都在颤栗。
那锋利的刀刃离春花的脖颈只剩下一寸的距离。
杜宓连忙点头,举起双手,分外配合:“好,跟你走。”
在蛮子的逼迫下,杜宓与春花被带上了城楼,城楼上已经扣押了几十人,都用麻绳绑住了双手双脚,杜宓与春花被赶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显然,蛮子先前就占领了滁州的城楼。
不然,滁州的楼门道闸不会在混乱发生后立刻落下。
看来滁州内部一定有这些蛮子的内应。
不同于杜宓的不急不慌,被扣押在她身侧的春花抖如糠筛,眼泪啪嗒啪嗒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却又怕发出声音,引得面前那握着长刀来回巡视的蛮子起疑,春花紧咬着嘴唇,几乎都把嘴唇都咬破了才止住自己的哭声。
杜宓四处扫了眼,发现压,在城楼上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女流。
大概就能猜测到她们就是蛮子最后的令牌,一旦此次偷袭滁州失败,他们挟持人质威胁镇关将军,轻而易举就能逃出去。
杜宓扭了扭身体,动作幅度不大,没引来蛮子的注意,倒是分散了旁边春花的注意力。
“小、小小——”
杜宓一听见她的声音,即刻扭头瞪她。
无声的做了个“嘘——”的嘴型。
春花会意,立刻抿紧嘴巴,表示不再说话。
在春花诧异的目光中,她看着她家小姐又扭了扭身子,忽然从被捆,绑住的手腕间掉落下来一把银色小匕首。
杜宓凭着感觉,把匕首压,在,屁,股下,单手握住匕首柄,抽出匕首后手腕翻转,捆住她的麻绳瞬间就被割断。
“小……”
杜宓警觉地再瞪她一眼。
春花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把自己被捆住的手腕往她那边伸了伸。
杜宓掀起视线,一边观察着巡逻蛮子的动向,一边挨近春花,试图用匕首割断她手腕上的麻绳。
这把匕首是蒋侯送她及笄的礼物,锋利无比,割区区麻绳不再话下。
划了一刀后,春花手上的麻绳也断了。
而后,她听见旁边有人低声哀求她说话:“姑、姑娘,求求你也帮我割了罢……”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低,虽没有引起蛮子注意,但被当做人质的几十人却是紧挨着坐的,她的声音一出,周围一圈的人质统统扭头看向杜宓所在的方向。
巡逻的蛮子就是个蠢的也发现了这儿的动静,手里握着明晃晃的长刀走过来,说着生硬的滁州方言:“你们这儿再说什么话?!”
一旦蛮子走过来,肯定能发现她手里的麻绳被割断了。
杜宓轻声骂了句去他娘的。
低声语速麻利的对春花说道:“听我的信号,我把匕首扔给你,你争取时间把其他人的麻绳割断。”
春花昂头看着肌肉遒劲的蛮子,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小小小姐,你你你呢——”
杜宓磨了磨后牙槽,眼底闪了一道嗜血的光,“这儿驻守的蛮子就他一个人,夺了他的长刀还是不在话下。”
“说的就是你们!给老子老实点!”蛮子凶神恶煞的走过来。
离杜宓只剩下两步远。
边上的人质都被蛮子凶狠的表情吓得无措,不少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哭泣起来,一旦有人开始哭了,那哭声像是有感染力似的,逐渐变化。
蛮子忽然停了下来。
侧身对哭的最狠的女人吼了句:“再哭老子就宰了你!”
杜宓舔了舔嘴唇,整个人如同弹球似的蹿了出去,她原地高高弹跳而起,甩出长腿径直朝着蛮子的脑后颈踢去!
她腿速极快,带起一阵风扑去。
等到蛮子察觉转头时,杜宓的脚力之大,竟是直接将他的脸都踢的歪斜过去。
蛮子被踹的猝不及防,再加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杜宓轻巧落地后双膝微微曲起再度发力跳起,浑身轻巧如燕,甩出长腿再度朝着蛮子的脑袋踢去。
杜宓专挑人弱点下手,以弥补男女之间的力道悬殊。
眼看着就要得手,蛮子用胳膊擦了下嘴角,抹去流出的血沫。
杜宓暗叫不好,想要收回动作时已然晚了,当她的脚腕踢中蛮子脑袋时,蛮子硬是凭着蛮力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抬起的手腕瞬间扣住杜宓踹在他脑袋上的脚腕。
手臂发力,单手拽着杜宓的小腿就把人直接甩了出去。
他们本就身处城墙上,蛮子力大无比,甩她时更是用上了浑身的狠劲,朝着城墙外扔去!
从这个高度坠落,她必死无疑!
春花目睹了这一切,连手上割人麻绳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白的大叫着,“小姐——!!!”
“小姐!!!” 这个小妾泼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