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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
杜宓的手不知所措,想要替她拔除箭羽,但从她胸口汩汩渗出的鲜血把她本就脏污的手再一次染红了。
“不……五娘……五娘!”
杜宓甚至来不及与她说上一句话,眼前的生命就在迅速的流逝。
“五娘……你醒醒!你醒醒啊!”杜宓强撑着身体爬起来,用尽了力气半抱着她,冲着李穆喊道:“贵主月长散!快给我月长散!”
喊完后,她又低下头,用手拍着郑五娘的脸颊,可任凭她怎么拍打,郑五娘仍是瞪大着眼睛,瞳孔涣散,已经没有了生气。
“不会……不会的……”
杜宓抖着手,将手指放到她的鼻前,片刻后又迅速将手收回。
“不——”
不会的……
不会的……
“咳!”
杜宓惊怒交加之下,喉咙口涌起一股腥甜,咳了一口血后晕死了过去。
……
杜宓被接连不断的梦困在了梦境之中。
她‘看见’了自己打趣的问郑五娘:“五娘小姑娘,你怎的这么关心那表哥?”
郑五娘被说穿了心思,瞬间窘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姐、姐姐别胡说什么……表哥……表哥……我家这般……”随后跺了跺脚,转身溜进了屋子里。
她还‘看见’了五娘跪在她跟前,失声痛哭着:“我便是宁愿剃了发做姑子去也不愿意嫁给那种人去!可……可……可我有什么法子……谁教我生在郑家……”
她还‘看见’了一支箭朝着自己射来,眼看就要夺走她的性命,可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跟前。
她‘看见’五娘死前瞪大着眼睛,向着她扑过去——
杜宓使劲睁开双眼,挣扎着从梦里脱身。
睁开双眼后,眼前便是一顶芙蓉帐子,帐纱垂落,朦胧着视线。
一切都那么陌生。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觉得那般陌生。
身体四肢沉重的如灌满了铅,动弹不得。
除了身体上的不适之外,她还感受到了些许摇摇晃晃的漂浮感,她嗅了嗅,屋子里潮气重的很,比她那江南小院的潮气还要重些。
她显然是在船上了。
且还是回京的船只上。
杜宓撑着胳膊想要爬坐起来,用劲了力气也才撑起小半边身子,光这些动作已经耗尽她所有的体力,她喘了口气,身上绷着的力气一松懈,撑起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回去。
杜宓:……
擦。
一向嚣张惯了的杜宓第一次觉得自己怎如此无用了。
这种落差感让她醒来后的情绪更差了。
她这儿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在帐外守着的人。
还没等杜宓继续努力,垂落的纱帐就被人掀开。
杜宓抬眸看去,帐外立着一青衣男子。
他面容肃冷,眼底之色如冰潭底下的冷意,便是姣好出秀的面容也被这层冷意厚厚盖住,让人不敢细究他的容貌。杜宓的心忽然跳快了两下,一些不太好的记忆涌上。
导致她本就苍白的面色上添了一分虚弱。
“你——”
“你——”
两人一齐开口,声音相撞后,又一同停下。
杜宓知道自己已然落败了,但她不甘心、不情愿,她被他狠狠算计了,却又在最后败给了他的那一份温柔,她初尝情爱,被伤的遍体鳞伤,以为狠下心就能了断一切,可在那个黑屋子里,她被沁着血腥味的李穆拥入怀中,勒的她不能呼吸时,她才发现自己彻底败了。
她的性格,她的坚持在李穆面前难以妥协。
可他注定是一个古人,还是一个注定要登上那个尊贵之位的男子,他心有柔情,可他也心有天下、权势。
她做不到彻底放弃,李穆不愿放手。
就有一个人撞得头破血流。
她恐惧成为深宫怨妇,可败下来的是她,今后如何——
她全无头绪,也不敢去想。
经历这些事情,她恐做不到能像之前那般对待他,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的人、事。
她撇开视线,语气淡漠,“你先扶我做起来罢。”
李穆走进纱帐,弯腰将她从床榻上扶起来。他用一条胳膊搂住她,另一只手则是扯了两个引枕放在床头,放好后他才把她半靠在引枕上,顺手又将滑落下来的被子盖好。
做完这些事情后,李穆转身离开。
杜宓:???
这——就走了?
杜宓直拧眉心,内心的气极度不顺。
这就是她妥协后获得的态度?
未免太敷衍了???
杜宓气的想要砸床。
但转身的青衣身影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熏香炉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从青铜镂空的炉子里飘出缕缕烟气,气味甘甜,也不浓郁,还算舒适。
李穆见她的视线落在炉子上,在他落座后才道:“这是安眠香——”
杜宓一听见安眠两字,就紧闭着嘴巴,屏住呼吸。
她面色透着虚亏的白,甚至于她总是明朗的眼神也暗淡了些许。
她忽然皱起脸屏住呼吸,一脸抗拒的瞪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忽然又生动了起来,不再像这几日沉睡时那么了无生气。
李穆扬眉。
像是在问她为何如此。
杜宓憋着一股气,快速答道,“我才刚醒过来你就让我睡!我不要!”
说完后,又极快的屏住了呼吸。
大有他不熄灭安眠香她就不透气的打算。
李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略带警示。
杜宓心里有气,并不理会他,直接把视线别开。
“经冯府一事后,你身上的寒症需要静养,养到夏季再施针佐以汤药治疗才能除根。”李穆波澜不惊的叙述着她的病情,冷峻的眉眼缓和下来,他又在床畔坐下,伸手试图拢住她的脸颊,却被杜宓偏头躲过。
李穆并不动怒,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何苦折腾自己的身子。”
说罢弯腰前倾,打开了熏香炉子将里面的香料掐灭。
屋子里甘甜的香气萦久不散。
杜宓憋到了极限后才开始喘气,憋的脸颊通红,心跳加速。
她在喘气时,不敢去看李穆。
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也生怕自己一脑热就心软了。
“你——”她开口时发现自己的语气几乎把自己出卖了,顿了下,换了一个口吻重新问道,“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他的要与我说的吗?”
“有。”李穆说完后又补了句,“许多。”
这个回答让杜宓愣了下,不自觉的抬头去看他。
李穆的眉目不再清冷,眼底的温柔丝丝缕缕,如同一张网向她张开。
杜宓耐着性子听他说什么。
心比方才跳的更快了些。
“你想听哪一件?”他前所未有的温柔,细致。
听得杜宓耳尖微红,心尖发颤。
“依然是……是……”她脸颊微红,正要开口说时,一阵沉沉睡意汹涌而来,她甚至来不及抵抗,就昏睡了过去。
奇怪。
他不是将安眠香熄灭了吗?
残留下来的那么点儿余香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才是啊。
这个想法只在脑袋了打了个转后,她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李穆将她靠着的引枕撤去,把她放平,又为她重新盖好被子。
即便躺在被褥之下,她的手依旧是冰凉的。
做完这些事后,他才淡声说了句,“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丘之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搁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腾起丝丝热气,带出苦涩浓厚的药味。
“殿下,该用药了。”
李穆伸手取过汤药,一饮而尽,这么苦口的汤药喝下去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喝完后,他把碗放了回去。
可丘之却没有立刻离开。
李穆的视线仍然落在杜宓沉睡的脸上,表情温柔,但语气恢复了冷漠,“还有何事。”
丘之大着胆子,禀道,“奴才逾越,既杜夫人已经醒来,还请殿下爱惜贵体!”
丘之说完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提心吊胆的等着。
“丘之。”
李穆这才将视线从杜宓身上移开,落在战战兢兢的丘之身上,看见的只有他弯曲的背脊。 这个小妾泼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