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新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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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看着李誉怀疑的目光,暗叹“不妙”自己太过锋芒毕露,这些本是千百年后对科举的经验之谈和改革完善。
比如这些经验之谈,里面本身就充满上千年的自然演变结果。
并且在上千年中,无数代能人异士呕心沥血地对这科举继续修缮改革。
王芷身处后世,首先又身为一个局外人的原因,又加上她能纵观原因、过程和结果,所以她对前世评价远胜于当局的远见。
对前世的时政哪怕只有只言片语都足以让人桥舌不下,更何况王芷分析利弊直指要害,更重要她还能提出堪称完美的改革方案。
不仅一举铲除科举弊端,还触类旁通似的根除了朝堂执行力的阻力。
并且也从根本上缓解了地方官吏的普遍问题,更用科举本身就限制了学子和地方官吏有可能发生的权力争斗,甚至更用学子制衡了地方官吏。
李誉可以预想,这个科举制一旦成型,整个天下的学子便是天子的耳目,任何风吹草动皆可以通过考试中通过试卷中反应出来。
什么?限制学子自由让其不能参考,可是一百零二名学子参加殿试,如果少了一人参考岂不是会更惹人注目?
李誉听着王芷这一项项说出措施和改革,这么精密的布置和毫无漏洞可言的规则,他看着眼前的王芷,他感觉自己从未认识过王芷一样。
王芷才狡黠一笑,装作讨赏似的说道:“九郎,这些措施可都是父亲和舅舅,以及同安姑祖母商量许久出来的结果。你觉得可还行么?”
李誉先是狐疑地望了王芷一眼,想到这让众朝臣都犯难的许多问题,竟然让王仁佑和柳奭以及同安三人商量,就一劳永逸的解决了?
柳奭在朝为官多年,他有多少本事,李誉再清楚不过了,他做一守成之主倒是绰绰有余,若是让他提出如此有建设性的回答,倒是太难为他了。
至于同安姑祖母?她虽说是皇家和陇西李氏中辈分最老,最为年长的人。可是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能牺牲氏族利益,这也不像同安能做出来的。
最后便是王仁佑……李誉拼命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于他的记忆。
自己父皇前几年便一直卧病在床,连起居吃住都成了问题,更别说亲自理政了。
所以最后几年都是太子亲政,直到贞元皇帝殡天,李誉登基后打理政务才能如此得心应手。
可是哪怕在李誉亲政的这几年中,他想找出一个有关自己岳丈王仁佑的政务真的是千难万难。
莫说是王仁佑上的奏折没有,就算连弹劾王仁佑的奏折都没有。所以当王芷说出这措施有王仁佑贡献一份力的时候,他还真的不好提出什么辩驳的意见。
可是李誉转念一想,看着面前的妻子,有些哑然:他何必纠结,这些措施到底是谁提出的呢?
哪怕这些措施都是王芷一个人想出来的那又如何?这些措施都是帮他解决了无数难题,更何况王芷是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同仇敌忾的战友,她若是足够强,身为她的战友应该感到更加高兴才对呀。
他缓缓地搂住王芷,也卸下了心中的最后一层防备道:“芷儿你接着说,一切都听你的便是,新科中似乎还有诗赋和政令还未给我介绍呢”
王芷看着李誉真挚的眼神,也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所幸也不保留什么便继续说道:“这第三项的‘时政’便有三十分,政务部分便总共八十分。而先前的选择题和填空题,一共五十四分。”
“为了学子能快速适应新科,这第一部分的选择题和填空题便称为‘新明经科’,这第二部分便称为‘新进士科’。”
“而剩下第三部分便称为‘及第科’,也是最后甚至最重要的部分,总计这‘及第科’是儒科的最后两门‘诗赋’和‘政令’各三十三分,总计两百分。”
这下李誉有些疑惑,明明朝廷更需要‘新明经科’类的人才,为什么王芷会说‘及第科’更重要呢?
王芷也帮及时解惑:“这新科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两三次‘新科’之后,普天之下的人才就基本筛选完毕,剩下地大多是朽木之辈。我们朝堂之上,的确是缺人才,可是若是真的论起来人才缺失的根本问题,到底在哪?”
经过王芷局外人的点播,李誉如同恍然大悟,想着自己从政这几年经验,以及在自己父皇身边,听过关于人才缺少的问题是年年都会有。
甚至,在他开朝皇祖父的嘴里,人才缺少也一直是他的一处心病。而又纵观古籍,将中华上下的历史翻个底朝天,是哪朝哪代是真正不缺人才的呢?
论本朝大越来说,朝堂上缺少人才,大臣想的大多是改革选拔人才的措施,可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才可供臻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高明的选拔手段,可是天下就没有人才可供选择,这手段岂不是成了空中楼阁?
所以,根治人才缺失的问题,若是光从选拔手段中改革,无异于是治标不治本。所以王芷所给出的建议便是在‘及第科’上根治缺失人才的问题。
身在局中的李誉,实在难以理解这跨越千年的思想理念,思索后不免觉得头晕目眩,缓缓揉了揉额头,才又清晰的看清了眼中的景象。
王芷看着李誉的模样,眉间也有些忧愁,自她后世所看的史书来说,越朝的皇帝很多人患有有一种被称之为“风疾”的病症,李誉的父皇和皇祖父都是因为这个‘风疾’离世。
这种‘风疾’在古代而言,极其严重复杂,患有此病的人会越来越严重,起先只是头晕目眩,随后便是四肢不灵、步履不稳。
到了后来,时不时的晕厥。到了最后便是口眼歪斜、失明、失语,甚至全身瘫痪。而这也是古代常说的‘中风’。
而根据后世对李氏一族的研究,主流都是认为李氏家族有遗传性的高血压,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年纪轻轻就中风了。
这也是后期李誉无力理政,而当时太子又极年幼不能亲政,这才让武如意协理政务,一步步地激发了她的野心和欲念,才一步步让她从后宫走向前朝。
所以王芷决不能让李誉病倒,决不能给武如意可趁之机。
“九郎,你这头晕目眩,我怎么看着和父皇以及祖父前期病情如此相似呢?”
李誉也是狐疑地望了一眼王芷,随后思量许久才道:“还是芷儿细心,若是你不提,我都快忘了父皇与皇祖父年轻时都是时不时的头晕目眩,莫非我也会有这个病么?”
王芷知道李誉不懂什么是遗传,只能简易翻译再告诉他。
“九郎,我想着父子总是骨肉相连,一脉相承,说不定病也会如此,不然为何皇祖父是因‘风疾’离世,而父皇还是‘风疾’离世?这未免太巧了些。”
李誉先是一愣,最后还是扼腕叹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父皇和皇祖父如此将养着,太医院还是回天乏力,想必我还是先走一步,芷儿……”
李誉眼中泛着泪光,王芷也有些感动,她颇有些哽咽道:“九郎,何至于此,父皇和皇祖父当时接受医治时已经是风华不在,不似如今九郎风华正华,想必让太医院多多调养着应该也无大碍。”
李誉摇头:“若太医院真是管用,父皇和皇祖父就不会走的如此匆忙,说到底还是太医院无用。”
王芷听到此话默然不语,因为已经过现代医学熏陶的她,回过头再看这有千年差距的医术的确是不敢全面肯定,所幸她也早已在医学方面已有打算,便出言宽慰道。
“九郎勿忧,在这医学上的改革,我胸中早有腹稿,大体和科举的改革是异曲同工之妙。”
李誉也不得不另眼相看了王芷一眼,他本来就觉得王芷能改革科举已经是震古烁今了,没想到她还有改革医学方面的措施,听她口气似乎还不是小打小闹的改革。
“芷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你的脑海中的知识简直比国库中的珍宝还要令人啧啧称奇。”
王芷轻笑,李誉不知道的是,对于朝廷上的改革,王芷准备的可不止是‘科举’和‘医学’两个方面。
“九郎,你且接着听我说吧。”
王芷接过摽梅端来润口的‘青梅山楂茶’,而看着摽梅给李誉上的是一杯浓浓的‘熟普洱’,这是李誉平时最爱的茶——
菊槐茶。
而王芷也拦下了正准备饮茶的李誉,因为她隐约记得熟普洱以及红茶类的饮品似乎都会引发血压高升,而且又是浓茶。
“九郎,我在并州曾听见一位神医说,患有‘风疾’的病人一不能喝熟普洱,二就是切记不能喝浓茶,你爱这个此后便断了吧。”
“摽梅,我记得昨日同安姑祖母给了许多东西,里面便有几饼极好的‘菊槐茶’,是搁在了东宫,还是已经收进的‘长乐宫’?”
摽梅答道:“玉兰姐姐原是说将那些东西先放在东宫库中,等宫中安定下来再从东宫库中取到‘长乐宫’中,可是我想着太子妃娘娘这两日都要住在‘长乐宫’,都用宫中的东西怕是会不习惯。再者这些个东西挪来挪去也麻烦,所以我便先放在了东殿里,若是主子要我即刻取来。”
“嗯,你先去泡一些‘菊槐茶’来,给殿下先品着,若是殿下觉得口感不错,再将剩下的装好送到太极宫,让服侍殿下的人都将熟普洱换成这个。”
摽梅听令便退了出去,而李誉则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王芷佯装生气道:“九郎是怪我独断专行换了你的茶么”
“不敢,不敢,芷儿为九郎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就是以后尝不着熟普洱的滋味,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看着李誉一脸委屈又依依不舍的模样,王芷噗嗤一笑。
“好了,摽梅会在‘菊槐茶’里搁一些的熟普洱的,你别那副模样,像是我亏待了似的!”
李誉这才挠头而笑,两人相继也了解许多有关改革的事,越到后面,王芷所想要改革的事情越发重要。
李誉额头紧锁的双眉在‘及第科’以后,就从未舒展开来。到了后面,王芷说出的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李誉的脑海中仿佛承受了一次次的打击。
“芷儿,若是真的按照你的方案改,只怕我整个大越朝就要翻天覆地了呀!” 权谋之下:贵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