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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川夏乖乖地喝完了风怀轩亲自喂给她的汤,这大冬天的,汤虽是被他吹得凉透了,但喝在嘴里,依然是暖在了心头。
被风怀轩逼迫着,简单地吃了些,体力当真是恢复了些许,虽是乏力,但至少走路不需要人搀扶着了。
这一回弄成此般,又是为了他。唉,许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吧。
“朕陪皇后走走吧。”叫人撤去了膳食,风怀轩突然说道。
“去哪里?”在屋里待得久了,的确闷得慌,如此也好,心中也起了兴致,易川夏问道。
“皇后想去哪里?御花园还是宫外?”比起平时,风怀轩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就连眉线也平缓多了,尤其是看易川夏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哪里都可以。”易川夏想去的是宫外,在这皇宫里待久了真是闷得慌,只是话到嘴边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个男人一向是深不可测,万一说错,他一转眼就会变脸。
几时起,竟是害怕他来?
是啊,万一他不高兴,在北暮的驻兵就会发起战争,到时候易浩该怎么办?是她亲手把他推上帝王位的。
叫他做了亡国奴,她岂不是罪大恶极?他仅仅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们去宫外走走。”风怀轩抬眸眺望一眼远处的天际,一片蓝,好是广阔。
“也好。”易川夏微微点头,正中下怀。
“启秉皇上,贵妃娘娘求见。”就在这时,殿门外响起了李安的声音。
风怀轩的眉头倏地蹙起,“朕说了,不见任何人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怒气。
“是,奴才这就去回了贵妃娘娘。”李安的脚步声远去了,不久,殿门外隐约有了女子的斥声。
是纳兰芍药的,大约见不到风怀轩,她拿奴才们出气才是。
这个出生尊贵的小姐从来不知收敛子的,如果有一天,纳兰氏被铲除,她该是如何的结局。
“皇后在想什么呢?”冷不防的,耳边一阵炙热,风怀轩的声音阴沉沉的。
“如果有一天,神医门不再鼎盛,贵妃还是贵妃么?”易川夏往旁挪了挪步子,与之拉开一些距离,仰起面看着这个本是冷漠的男人。
“皇后总是太聪明,能把朕的心思都看了个穿。”风怀轩一声淡笑,没有给出答案。
“盛极则哀,纳兰氏压制皇上太久了。”从来风怀轩就是不爱受人制肘的,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皇权只属他一个人的。
这一点,易川夏心里很明白,不明白的只有纳兰一族而已。
“是太久了。”风怀轩没有否认,红唇渐渐抿作一线,诡异的弧度里是满满的自信,“不过也不会太久的。说来皇后与纳兰一族本属同根,是否有些不忍?”
“觉得臣妾会吗?”易川夏反问了一句,易氏与纳兰早已分隔,早已风马牛不相及了。
“你不会。”风怀轩替易川夏回答了,那双精明的眸似也能把她的心思看个透,“只是皇后问起,是在担心什么了?如果有一天纳兰氏真的不在了,皇后觉得该怎么处理纳兰贵妃呢?”
“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易川夏没有犹豫,回答地很肯定,风怀轩做事一向够狠够绝,他不会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可以有报仇的机会。
“原来皇后的心如此之狠。”风怀轩摇了摇头,眼中的诡异愈多。
“如果是皇上呢?”易川夏很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答案。
“朕会认同皇后的。”风怀轩的长眉微微一挑,情绪起伏,捉摸不透。
“如果有一天皇上灭了北暮,是不是也会如此对待臣妾呢?”这个问题才是易川夏想要问的,若要说纳兰氏是东月的内在威胁,那么北暮就是外在了。同样的立场,怕也是同样的结局吧。
“等到了那个时候,皇后自然就知道了!”比起刚才,风怀轩脸色微变,一个冷眼瞪向易川夏,似是很不愿意听到她这么问。
他到底恼什么,怒什么呢?
她猜不到。
其实就连风怀轩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场面如果发生会是什么样,这个女人,他下得了手吗?
长袖里的拳指握紧,啪啪直响。
“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没有回头,径直出了寝殿。
他在前,她在后。
他疾步,她慢行。
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像风一样的无法捉摸。一会儿可以温情如水,一会儿可以冰冷如山。
要是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多待几年,大约都会折寿的。
走出龙行宫,阳光洒在身上是无限美好,看广阔的大殿,高大的华柱,一切都是帝王家的威仪。
那个身影已经走下了台阶,渐行渐远了,不等她,一刻也没有等她。
“易——川——夏!”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冷喝,这个声音很熟悉,一晃眼一个华丽的身影闪到眼前来,她高贵美丽,也凌厉无比。
原来她没有因为李安的话而离去,而是躲在暗处守株待兔。
自上次命人罚了她几十大板以后就再没见过她了,大约休养生息也无力下床来与她斗法了。
“原来是贵妃妹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易川夏淡淡地笑着,从上到下将纳兰芍药打量个遍,看她气色应是不错的,板子打伤的地方应该是痊愈了。
只是纳兰芍药看她的眼神愈是可怖,这都是意料之中的。
从打了板子之后,她们之间的仇恨就结定了。
其实自从易川夏嫁来东月,做了这皇后,就注定了与纳兰芍药之间的纠缠。
神医门纳兰氏一直认为这皇后位该是纳兰家族女儿的,只是半路杀出一个平民女子,放在谁身上都会不服气的,更何况这位娇贵的女子。
“多谢皇后姐姐的关心,臣妾可是好得很呢。”纳兰芍药还是一惯的毫不客气。
“好了就好,在这后宫里,贵妃妹妹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免得祸从口出,伤了自己可是不好。”易川夏一向的平静。
“够了!”纳兰芍药从来没把易川夏当过皇后来看的,就算是挨了一顿板子,她也丝毫没有收敛,“你这个妖女,到底是用了什么妖媚之术迷惑了皇上!这些天皇上操劳国事,不入后宫,不见妃嫔,偏偏只有你!”
女人的咬牙切齿,满满的愤恨。
“贵妃妹妹过奖了,本宫若真有什么妖媚之术也不会任由妹妹你在本宫面前撒野啊。”易川夏一声轻笑,面对纳兰芍药的咆哮,她是淡若风云,不气不怒。
“你——”纳兰芍药的白眼一翻,大概要被易川夏的话气得晕厥过去,不过还好,她的意志力够强,“易川夏,不要以为留宿一夜龙行宫就了不起!皇上是不会爱任何女人的,你也一样。”
“贵妃妹妹说得对,我们都一样。”易川夏微微颔首,笑得如同一朵开在春朝里的娇花,“皆是后宫的可怜女子,贵妃妹妹何须计较了。”
“易川夏,你这个妖女!”纳兰芍药彻底爆发了,不顾贵妃的仪容,也不顾出身贵族的骄傲,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冲上前来一掌推向了易川夏。
纳兰芍药不谙武功,若在平常对于易川夏来说,这一掌就像风吹草动,无伤大碍,只是今昔不同,她昨夜耗尽真气,体力极虚。
使了全力的一掌,对于易川夏来说也是很要命的,身体就像狂风卷起的落叶飘起。
她以为这次要摔得很重,连退了三步之远,重心失去,往后倒去,就在这时,突然腰间一热,跌进一个暖暖的怀抱。
再抬头时,看到那张熟悉而绝世的面孔。
风怀轩是何时返回的,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皇上——”纳兰芍药一见到风怀轩就跟见了神似的,一声娇唤,泪水哗哗涌出,几乎是一个踉跄过来,跌跌撞撞地跪倒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风怀轩睨了一眼纳兰芍药并不理会,而是将先易川夏小心地扶起,“皇后可好?”
“臣妾无碍。”易川夏稍稍往旁挪了一下,其实她看到了纳兰芍药眼里无比的绝望与仇恨。
绝望这个男人的无情吧。
也仇恨她这个女人所得到的恩宠吧。
“先起来吧。”风怀轩迈着缓步走到纳兰芍药跟前,微微低身,伸出了大手递了过去。
纳兰芍药抬头看到风怀轩来扶她,那眼里是无比的极喜,“皇上——”一声娇唤,搭上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这么急着见朕,到底是何事?”风怀轩缓缓抽回了手,话语间透着满满的冷漠。
“皇上——”纳兰芍药是一声满满哀求,扑通一声重新跪地,“皇上,臣妾的叔父和堂兄到底犯了何事,要被抓起来?臣妾不明白,臣妾请皇上给臣妾个说法。”
原来风怀轩已经对纳兰氏开始动手了,上次在小太子的满月酒宴上见到的纳兰明和纳兰镜已经成了他的磨刀石了。
“朝堂之事,贵妃就不要多管。”风怀轩给的答案很简单,也很冷漠。如此才符合他的性格。
他不会因为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干拢他的治国大计的,纳兰芍药也是一样。
“看在臣妾服侍皇上这么多年的份,求皇上网开一面吧。”纳兰芍药终于放下了属于她的娇傲,眼神的凄哀是多么的真切。
易川夏也是第一次看到纳兰芍药的脆弱,如今的她,已不顾情敌在场,不顾任何曾经的尊贵,一遍一遍在他的夫君面前叩头哀求,泪水湿透了衣襟,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大约这个深宫女人已经意识到神医门纳兰氏即将面临浩劫,若不然她如何会放下身段,如此卑微。
“贵妃先起来。”易川夏一直以为的无情男人会漠视不管,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风怀轩的眼潭深处居然有情愫涌动,他弯身,搀了纳兰芍药起来。
大约就像纳兰芍药说的,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夫妻情,也有那么一丝侍侯身旁的恩情。
“皇上是答应了?”纳兰芍药喜极而泣,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改变主意的。
不会的,易川夏心中十分的肯定。他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而受到牵绊。
“来人啊。”风怀轩冷冷地一声唤。
“奴才在。”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们听到唤声,急急忙忙地奔走过来候命。
“把贵妃娘娘送回幽兰宫。”风怀轩的声音很绝决,没有任何一丝回转的余地,他从来就是这般,“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贵妃离开幽兰宫半步。”
“是。”小太监们齐声应道,不顾纳兰芍药的挣扎把她拖离了这里,越来越远。
“不,皇上,请皇上饶了纳兰氏,饶了叔父和堂兄吧。”纳兰芍药几近疯狂起来,她挣扎,却早已无用。
这个女人虽然张扬,但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朝中的纳兰势力被拔除,她再也不能拥有如此的地位了。
至少她的母族成了皇上的弃臣,那么她将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曾经大婚之夜,是这个女人想要刺杀她,也是这个女人处处与她作对。如今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她只看到一个深宫女子在垂死边缘的挣扎与无奈。
这就是他的女人的下场!
“易川夏,你别得意,我的今天就你的明天!”纳兰芍药对风怀轩没有恨,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一度以为是易川夏鼓动这个男人要灭了她纳兰一族。
她,莫说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是有,她没有那个能力鼓动得了他。是啊,她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有一天,北暮真的亡了,她该怎么办?
“皇后的手这么凉?”纳兰芍药渐远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冷不防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阵阵袭来。
易川夏一转眼就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他没有哀伤,没有失落,只有那淡淡的冷漠。
原来他依然是冷血。
“天太凉而已。”易川夏一声浅笑。
“是么?”风怀轩的眉头一挑,抓她的手愈紧,“那朕就帮皇后暖热。”
“多谢。”易川夏客气地躬身。
两人之间的对话是那么的淡然,仿佛刚才纳兰芍药不曾出现过,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片刻的对视,谁也看不穿对方的眼神,只有宁静,宁静地听到风吹的声音。
“皇上——”终于李安的声音打破这僵冷的对峙,喘声很重,面上皆是焦急。
“何事?”风怀轩松了易川夏的手,冷冷一问。
李安瞧了一眼易川夏,赶紧躬身行了一礼,稍有迟疑,急而不语。
易川明白,李安所要秉报的事情是不能叫她知道的,于是低身拜下,“皇上,臣妾乏了,改天再出去散步吧。”
“也好。”风怀轩很爽快地赞同了,经过纳兰芍药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心思去游山玩水的,“朕会补偿给皇后的。”
“不用,臣妾告退。”易川夏低身一拜,盈盈地笑了,转身而去,走向刚刚她走出来的那高大的宫殿——龙行宫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如今看来柔弱的背影渐行渐远了。
风怀轩方才转脸过来,面色渐渐沉黑起来,“什么事?”
“奎城守将密奏,今早神医门集结前朝余孽判乱造反。”李安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们终于是忍不住了。”风怀轩依然笃定,一切似乎已经预料之中,嘴角挂着讪讪笑意,“朕等得就是今天!传召司徒景进宫!”
“是。”李安应声匆匆退下。
风怀轩远远地睨了一眼高大巍峨的龙行宫,脸上的沉郁不减,一甩袖,径直走下了高高的台阶,他要去的地方是议政大殿。
龙行宫里,易川夏躲在殿后,静静地看着风怀轩的离去,虽然李安跟他说了些什么并未听见,但从他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他等待的机会已经成熟。
神医门将毁于一夕之间,而他的皇权将达到集中,从此东月朝中再无制肘势力,接下来,他将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扩展疆土上,很快,那一天会到来的。
北暮怎么办,易浩怎么办?她怎么办呢?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回了寝殿,取一本书册,一页一页地翻着,却无心思看完一篇。
“娘娘,该用晚膳了。”小梨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世界里,珠帘被掀开来,可爱的小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脸上盈着笑意,手中端着几味素菜。
不知不觉,原来天已黑了,时间过得真快。
“怎么?是吃了蜜了?还是捡了钱了?”看得出小梨的心情甚好。
“嘿嘿——还是娘娘眼尖,看得出奴婢高兴呢。”小梨扮了个鬼笑,先是把手中托盘里的素菜放下,然后正正经经地说道:“娘娘,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话到此处,小丫头赶紧地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偷听,方才小声说道:“听说贵妃娘娘不见了。”
“不见了?”易川夏惊讶不小,怎么可能,风怀轩明明派人已经将她软禁了。
“是啊,宫婢内侍们把后宫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小梨越说越奇了,“不过不见了才好,免得天天跟娘娘过不去。” 特工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