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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壮志未酬
陈灿很得意，抄手朝宋辞挑了挑眉。
上午第五节课是体育课，叶深找了个借口没有去，留在办公室。他今天有些心烦气躁——
第三节课后的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宋辞的撺掇下，他到操场打了会羽毛球。
和宋辞他们打球顶没有意思，个个虽然个子长得高，可个子高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反应慢半拍，他发球又快又急，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招架的。玩了几局，他没了兴致，将球拍扔给场外其他的同学，拿起护栏上搭着的校服外套抹了一把汗往教学楼走。
他一眼就看到在温婉教室门口的林煜方，身后跟着他的小跟班李三胖等人。
林煜方个头不小，他朝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在他身影笼罩下的温婉。
她仰着头在说什么。
林煜方说：“那咱们现在就认识了，你记好了，我叫林煜方，林黛玉的林，‘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的煜，方圆十几里都是我的地盘的方。”
他语气中带着兴奋。
温婉皱了皱眉：“哪个煜？”
林煜方转身朝李三胖递了个眼色，李三胖立即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婉婉。”叶深喉咙滚烫，像在冒火，拨开李三胖等人走到温婉面前。
她笑得眉飞色舞：“你怎么来了？”
叶深看都没有看林煜方一眼，对她说：“你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温婉推了推林煜方的手，抱歉地对说：“同学不好意思，东西我不能要。”
越过林煜方，她一瘸一拐朝楼梯拐角处走。”
林煜方看到叶深，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还没有好透的伤，恨得牙痒痒。
李三胖怯怯地问：“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煜方在纸上哗啦写了几笔，是个端端正正的煜字，塞给李三胖：“你在这里等着，交给她。”
转身潇洒地走了。
“有什么话不能缓缓再说呀？”温婉探头看了眼教室门口，林煜方已经走了，李三胖还等着：“别人在跟我说话，你这样很不礼貌耶。”
叶深喃喃：“不礼貌你不还是跟我来了。”
温婉莫名其妙的心虚：“你找我什么事情？”
“晚上咱们吃酒酿圆子。”叶深默了一瞬，憋了个蹩脚的借口。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留着不过过耳的短发，背对着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面庞不算十分清晰。温婉看不清他的神情，噗嗤笑了起来：“就为这事？”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沐着阳光，周身镀起一层柔和的碎金般的光芒。
“要是你不喜欢，还有半上午加一下午的时间思考吃什么。”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温婉点头：“好。”
叶深心烦气躁——林煜方曲线救国不成，发动总攻，用糖衣炮弹进行攻击了。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得牙痒。从小到大追求温婉的人不少，可像林煜方这样方法层出不穷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他还是第一个，叶深感觉有点棘手。
正愁闷的时候，教室门突然开了，安宁一抬眸，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经过昨天和早上的事情，两人神色都不自在。安宁先别开眼睛，打了招呼：“你也在啊。”
他本就冷淡，有烦心事缠身，整个人显得更加寡淡：“嗯。”
他这个态度让安宁觉得有些委屈，捏了捏上衣口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心想昨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是叶深性格太坏，动不动就生气。
现在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安宁深深舒了口气，回到座位，拉开椅子、坐下，一气呵成。
掌心那小盒巧克力被她攥得就快发烫，摊开练习册写了不过两道题，眼前的三角函数关系全都变成模糊的字迹。
“喏。”她终于鼓起勇气，终于把巧克力推到叶深面前：“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叶深微微侧目，看到了花里胡哨的包装袋。
安宁说：“我回去之后想过，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是不同的，我不该用我的准则要求别人。这是我今天早上在大洋百货买的进口巧克力，我不知道男生喜欢什么，女孩子都喜欢些好看的小玩意儿，就照着给你买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花花绿绿的塑料纸，印着复古英伦女郎人像，还挺好看的。
“女孩子都喜欢吗？”他的侧重点很奇怪。
安宁愣了一愣，缓缓点头。
叶深“嗯”了声。
这是什么意思？安宁彻底懵了。
巧克力还躺在那里，叶深没有要收的意思，安宁有些懊恼。
“老大，咱们这次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成功，但是好歹已经迈出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李三胖一手提着鸡蛋糕，一手握成拳头，气势十足地说：“至少她记住了你的名字。”
夜色缓慢倾泄下来，天地迷蒙，林煜方倚靠在桥头的影子也渐渐开始模糊。他阴沉着脸，没有搭李三胖的腔。
李三胖继续指导：“老大，你相信我，只要脸皮厚，妹子泡到手。”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他们，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爽：“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们打算泡谁？”
李三胖扭头，看到叶深就站在不远处。他吓坏了，叶深宠妹的名声苏湖中学广为流传，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大舅哥……”
私底下为了讨林煜方的欢心，他们都悄悄管叶深叫林煜方的大舅哥。
话一出口，他就快哭了：“哦不，叶深同学。”
叶深的眼神越过他，落在林煜方的脸上：“林煜方？”
林煜方双手插兜，满不在乎的看向他：“叶深？”
叶深说：“离温婉远一点。”
林煜方“哦”了声：“就因为你是他哥哥，就连她交友的权利都要限制吗？”
“如果她交的是积极向上朋友，不会；如果她交的是欺上瞒下就连考试都要作弊的朋友，会。”
考试作弊，争取上台演讲的机会，趁机告白，这个策划案是林煜方苦思了三天想出来的，没想到会折戟沉沙。他本就有几分壮志未酬的悲凉之意，叶深的话彻底激怒他，挑衅道：“如果我偏要呢？”
叶深屈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那就不止这点伤了。”
李三胖的反应像是摸到了电门，身体震了一下，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老大是被这条狗咬了啊。 不闻当年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