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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她知道他的过去
“啧。”
舒合动作相当迅速地拔出枪，没有半点犹豫地扣动扳机。火鸟击穿了突然暴起的那人的腹部。他冷漠地看着那人的身体又软软地落回到地上。
“一言不合就炸毛，我还没说什么呢。”舒合站起身，走到桌边，随手放下了火鸟。自从发现狗头人的身体具备高速愈合的能力之后，舒合开枪倒也无所顾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于这种丧失人性的暴徒更是没什么好感，反正任务的要求只是活着带过去，并没有说寄存的这几天不能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
只要不对准头部和心脏，这家伙应该都不会死。
那人腹部巨大创口的再生已经开始。狗头人的意识显然还没有消失，血肉再生的痛苦使得他扭动着身体，动作却分外虚弱无力。
看着那人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的样子，舒合轻声自言自语道：“用手把别人撕成碎片的家伙，居然也会知道疼。”
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狗头人，片刻之后拿了纸笔和火鸟，又折回到那人面前，重新蹲了下来。
“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你的嘴大概是说不出人话了。这次咱们换个聊天方式。”舒合一边说着，一边掰开那人紧攥着的手指，强行把笔塞进那人的右手中，又在那人身前拍下一张纸，“我问，你答，说不出的用笔写。再不配合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给你一枪，反正又不浪费子弹。听懂了就点个头。”
放在狗头人身前的那张纸的边缘已经渐渐被血染红。狗头人只是透过面罩看着舒合，整张脸上唯一能看见的那双眼睛露出清明的清澈眼神。
他的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放了点血之后大脑清醒了吧。”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舒合索性就在那人面前盘膝席地而坐，火鸟横放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单刀直入地开口，“那个女人是童话镇的人，是不是？”
点头。
“你也是童话镇的人，是不是？”
沉默。那位像是真正的狗一样微微偏着头，像是在困惑，片刻之后先是犹犹豫豫地点了一下，然后又晃了晃脑袋。
“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不是。”
那人沾了鲜血的手颤抖着拿起了纸，右手四指蜷曲，攥住拳心的笔，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我不记得。”
那字迹如同刚学习写字的孩童所出一般，尽管努力工整，却依然歪歪扭扭，摆在纸上像是虫子一样。
舒合皱了皱眉。既不是“不是”，也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这个答案好像有些耐人寻味。
“算了。换个问题。为什么大量杀人。谁指使你的。”
舒合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这才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舒合很清楚童话镇的行事作风，尽管有这样一个梦幻而唯美的名字，那些人做事的风格实在是叫人难以苟同。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和那群人沾上关系，都会散发出阴谋和危险的恶臭味，浓烈而刺鼻。
狗头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这显然不是安宁的沉默。那人看起来像是正在忍受着什么，身体又一次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带着面罩的头部不住地摇晃，舒合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却可以从他身体的动作判断，此刻那人面罩下的表情一定不会好看。
“说。”舒合拿起火鸟，枪口抵上那人右侧的胸口，“不然我打穿你的肺。”
那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激烈震颤。压抑着不只是痛苦还是愤怒的低沉吼叫从狗头的面具下泄出，如同笼中困兽发出的垂死悲鸣，难以想象那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那人腹部的伤口已经几乎痊愈。担心这人随时可能突然爆发，舒合慢慢收紧了搭在扳机上的食指。
在极度的混乱和难以抑制的痛苦中，那人的笔尖像是中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降灵咒术一样，在纸上疯狂而飞快地移动。舒合低下头去看，却发现那字迹实在是难以辨认，只能勉强认出零星几个字来。
没人。声音。血。安静。不。控制。
这究竟是在说什么。
看他已经放下了笔，舒合从那人紧握着的拳心撕出那半页纸，略带困惑地盯着纸上天书一般的字迹，试图把这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人类文字的内容整理成一句通顺的话。他没再理会还在剧烈颤抖着的狗头人，却也懒得再给他一枪让他彻底安静。
“该不会是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么做，只有鲜血才能然声音安静下来，这个声音不受控制’之类的吧。”他这样自言自语道，随即干笑起来，“啊哈哈哈哈，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这简直就是中二病了。”
什么“我有第二个人格”，“我的第二人格狂暴易怒”，“只有祭品才能让我体内沉睡的恶魔恢复安静”什么的。
而正在此时。
舒合隐约听见门外的走廊里似乎传来某种不同寻常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走廊中拖行着什么东西。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近了。
那像是什么金属制品在水泥台阶上不断撞击传出的声音。
舒合瞬间陷入了警觉。
而就在他刚刚抄起地上的火鸟的时候，房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这是过于非日常的图景。那个一身银铠的女人此刻正出现在舒合家的客厅里，铁靴踩碎了一颗由于刚才的冲击爆炸滚落的小石块。
“通常人们都会觉得从窗外从天而降才是酷炫的登场姿势对吧。”那女人慢条斯理地说，“但凡事也总是要考虑适用和不适用的条件嘛。规规矩矩地从楼梯上来，再从门进来，逊毙了。可谁让我是‘地面上’的人呢。”
女人说到这里自己轻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听说我家的狗被你拐跑了，我来带他回去，‘极夜’先生。”
那女人顿了一顿。
“不。‘普罗米修斯’。” 尼特铳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