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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胡蝶的开始

　　胡蝶频频出席各种宴会，一袭露背紫色长裙华贵飘逸，美丽的面罩使她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她接受各种采访，很多人带着面罩请她签名。人们迷恋于她优美独特的嗓音，好奇她面罩背后的脸孔和双鱼故事。她成了大上海耀眼的新星，从街头卖唱的铁面歌女迅速演变为倾城谜蝶。

　　白一鸣拿着报纸，盯着醒目的标题：蒙面歌女胡蝶名动申城。报纸中间是胡蝶的大幅照片。白一鸣看着照片，露出自信的微笑。胡蝶，胡音音，同一个人？不同？今天胡蝶同意和他一起去申江游乐场，他一定要把谜底揭穿。

　　路上，白一鸣道：“胡蝶，没想到你给足我面子。”

　　胡蝶尖刻地说：“你是老板，老板要职员陪他去哪儿，职员只能去哪儿，何况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给。”

　　白一鸣说：“你和她很像，不过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太不一样了。”他对她说起一个叫胡家湾的地方，说她很清纯，和你长得真是像。

　　胡蝶说：“是啊，白总风流倜傥正当年，不会没有故事。”

　　说罢，她又唱起了茶歌。

　　歌声中，白一鸣隐约看到青山连绵，胡音音站在溪流边。他吃惊地说：“这首歌很熟悉，我听她唱过。”

　　胡蝶故意说：“她就是那个胡音音吧。”

　　白一鸣愣了，谜一样的胡蝶，他一定要揭开。

　　陶大为坐在家里，出神地想着胡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游乐场，不是说过不相认吗？

　　巧巧说：“爸爸，我想了一首诗，念给你听：我看不到小鸭子，可是我能听见嘎嘎嘎。我看不到小狗狗，可是我能听见汪汪汪。我看不到爸爸妈妈，可是我能看见他们在爱我……”

　　陶大为呆了：“这是谁教你的？”

　　巧巧说：“我每天坐在板凳上，想呀想呀，就想出来了。”

　　陶大为惊喜得一把抱住巧巧，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没有开放的昙花上，他说：“巧巧，爸爸喜欢听你想出来的东西，你以后要多说给爸爸听。”

　　游乐场的小瀑布边水花四溅，胡蝶蹲下身把水泼向远处，白一鸣望着开心的胡蝶，目光中满含柔情。

　　陶大为正在给巧巧洗澡，突然肚疼难忍，他忍痛把巧巧抱上床，起身倒了一杯热开水喝，阵阵剧痛让他额头上全是汗水。

　　白一鸣和胡蝶并排着在荡秋千，阳光很好，笑声不断。

　　陶大为坐在床边，捂着肚子，轻声呻吟起来，巧巧害怕地问：“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陶大为硬忍着说：“爸爸肚子有点儿不舒服，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巧巧摸索着抱住他：“爸爸肚子疼，巧巧给爸爸揉肚子。”

　　陶大为把她抱回到床上：“巧巧，你好好在家待着，背唐诗，爸爸去医院。”说完站起来，却痛的跌倒在地。

　　巧巧灵敏的耳朵听出爸爸摔倒了，她慌张地下了床，滑了一下，也摔倒了。

　　陶大为心疼地说：“巧巧，你别过来，看你都摔跤了。”

　　巧巧马上又爬起来，摸索着搂住大为：“爸爸肚子疼，巧巧帮爸爸揉肚子。”她的小手伸向了他。

　　陶大为抓住巧巧的手，眼泪涌出来：“巧巧知道心疼爸爸了。你听话，在家里别出去，爸爸到医院看看，啊？”

　　他出了家门，在弄堂里捂着肚子艰难地行走，疼痛让他晕厥过去。

　　胡蝶和白一鸣正玩射箭，一支箭中了靶心，胡蝶开心地尖叫起来。

　　陶大为被人送进了医院，“手术室”三个宇闪着红灯。

　　胡蝶和白一鸣在骑马，她的长发拂着他的脸。

　　陶大为躺在病床上，金喜宝和巧巧坐在旁边，她微笑着为陶大为掖着被角说：“大为，是急性阑尾炎，只是小手术而已，就等于……就等于我们平常剪了一个手指甲，没什么大不了。”陶大为笑了。

　　胡蝴坐在旅舍花园的椅子上，仰头望着星空：“多干净的夜色啊，这儿的星星比城里的亮得多。”

　　白一鸣说：“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往城里跑，城里有这样安静的夜晚吗？”

　　胡蝶说：“城里不安静的夜晚，都是被像你这样的人制造出来的。”

　　白一鸣专注地盯着胡蝶戴面罩的脸。

　　他再也忍不住了，手悄悄伸过去，就在即将掀开她的面罩那一刻，手被胡蝶一把抓住。她目光冰冷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一鸣真诚地说：“胡蝶小姐，我就想看看你面罩后面是一张怎么样的脸。”

　　胡蝶问：“什么样的脸，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白一鸣喃喃道：“我总是期待你就是胡家湾的胡音音。”

　　胡蝶问：“你就这么在乎她？”

　　“生死之交，这样的缘分百年不遇。”

　　胡蝶突然冷笑：“你难道就没想过，也许你说的那个胡音音早就死了。”

　　白一鸣大吃一惊：“死了？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胡蝶站起来，缓缓地说：“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这年头，死个人很正常。”说完，她转身跑到湖边，戴着面罩的身影神秘而诡异。

　　白一鸣追上去：“胡蝶，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

　　胡蝶转身盯着白一鸣，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想着看到我的脸，永远不要想。否则，你会后悔！”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