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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胡音音的混乱

　　黄包车在夜色里穿行，胡音音对着陶大为哭喊：“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为什么要等到我把脸烧坏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才出现？为什么要等到灵灵不见了才出现？啊，为什么为什么？”

　　陶大为无奈地说：“音音，这是命……”

　　胡音音尖叫一声：“停，停车！”黄包车停了下来，她跳下车，往前奔去，马路对面一辆有轨电车正向她驶来，眼看就要撞上胡音音，陶大为使尽全身气力奔过去，用力将胡音音一拉，两人摔倒在地。

　　有轨电车快速从他们身边开过，陶大为抱住她，哭道：“音音你没事吧？音音。”

　　“死了倒好，为什么不让我死？”

　　“胡音音，你说过，该死的是白眼狼，不是你！”

　　胡音音痛苦万分地叫道：“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我一见到他，心就全乱了。他没有忘了我，他知道我是胡音音，可是现在，我没办法认他了。”胡音音大哭起来。

　　陶大为的心一点一点坠入谷底：“音音，你什么也别想。花皇歌舞厅还要我们去演唱，我们现在必须赶过去。”

　　胡音音抽泣着：“我这样唱歌为什么？就为了点钱，给巧巧治眼睛吗？”

　　陶大为说：“为了巧巧，也为了你自己。音音，你是为歌而生的，你能把心里的一切都用歌唱出来。你唱吧！”

　　胡音音听了，停止了哭泣：“你别叫我音音，以前的音音死了。我要活在我的歌里！”

　　海上花歌舞厅，白一鸣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他把杯子举到眼前，透过酒杯的红色，看着台上的胡音音，问道：“她的老家到底在什么地方？”

　　金喜宝说：“怎么？对胡音音兴趣很大，以前是让你见你还不见。”

　　白一鸣仍举着杯子看玻璃：“以前我不知道她叫胡音音。”

　　“一个名字就那么重要？”

　　“是，我觉得她和我一位故人简直是同一人。”他痛苦地地闭上眼睛，似乎有无数个胡音音向他走来，每个都戴着面罩。

　　睁开眼，黄丽娜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她看着金喜宝，独自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胡音音结束演唱，看都不看白一鸣一眼，便径直和陶大为离开了海上花歌舞厅。白一鸣从黄丽娜身上跨过，脚下的女子眼角流出仇恨的泪水……

　　当天晚上，胡音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陶大为隔着布帘说：“音音，以后不准再吓我，你不知道你向电车跑去的时候多危险，就差一点……”

　　胡音音的声音很平静：“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自杀了。大为，你说得对，我是为唱歌活着的。”

　　陶大为：“你心里还是有白一鸣……”

　　玫瑰庄园里，白一鸣拎着一只大盒子进来，美美打开一看，是个漂亮的洋娃娃，梳着长长的辫子，长着一张小小的圆月脸。

　　“美美，喜不喜欢？看她像不像你，像不像……”美美突然对着娃娃叫一声“妈妈”，艾华吓了一跳，忙说：“快点上楼去睡。”

　　她把醉酒的白一鸣扶上床。“艾姐，你说女人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喃喃地说，“我总觉得冥冥之中和她有某些牵连，像是前世有过姻缘一样。”

　　艾华问：“你在说谁？”

　　“胡音音。四年了，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戴着面罩，她说她不是她，可我知道一定是她……”

　　艾华说：“女人除了浪漫，最想要的还是浪漫。”

　　白一鸣昏昏睡去。

　　艾华的手抚上他的耳垂，轻轻捏着，沉醉地说：“我再告诉你，女人，是最爱幻想的动物，当她们过完一生，就觉得这梦结束了。”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