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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艾华的幸福

　　吃过晚饭，白一鸣教美美画画，美美画了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说：“这是舅舅，这是妈妈，这是美美。三个人一起要去植物园，所以要手拉手……”

　　白一鸣笑了：“错了错了，美美，你把妈妈的头发画成了红色，头发是黑色的。”

　　美美问：“妈妈，头发可以是红色的吗？”艾华正在给浴盆放水，测了一下水温，头也不抬地说：“头发当然是黑色的，你看过红头发的人吗？”

　　“我见到过，我在梦里见的，我梦见红头发的一个阿姨，她和我一起玩。”美美说。艾华笑着说：“好啦，别缠着舅舅了，快涂色吧，舅舅要洗澡了，你也得跟妈妈回房去了。”

　　美美不情愿地说：“还早嘛，我和舅舅才待了一会儿时间呢，舅舅是不是？”白一鸣温和地说：“是啊，多待一会儿吧，舅舅也想和美美在一起。”

　　阿布敲门进来，听到了水声，走到浴室门口，看到艾华正放好水，把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放在一个木架子上。她看了阿布一眼，走出浴室，对美美说：“舅舅要洗澡了。美美，你跟妈妈回房休息吧，不要打扰了舅舅，舅舅很忙很累的。”

　　美美这才不情愿地收拾笔和画纸，白一鸣抱住她亲了一口，轻声说：“听话，去睡。”美美撅着嘴跟艾华离开了。

　　阿布把身子靠在白一鸣怀里，说：“一鸣，我发现艾姐好怪。”

　　白一鸣不解地问：“怪？怪在哪儿？我怎么不觉得。”

　　“看上去她把你当成孩子似的，什么都要照顾你。”

　　白一鸣大悟：“你说这个呀。艾姐照顾我二十多年，从小到大，她对我的生活习惯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比你都清楚。”

　　阿布认真地说：“一鸣，有一天，我会像她一样对你清清楚楚。给你做好吃的饭，配好看的衣服，擦干净的鞋子，让你用温热的洗澡水洗澡，这是一种幸福。给男人放洗澡水也是一种幸福。我要争取这样的幸福。”

　　白一鸣点着阿布的鼻尖：“这是幸福吗？”

　　阿布握住他的手指反问：“这不幸福吗？”

　　白一鸣笑笑： “我和艾姐一起生活三十来年，早已情同姐弟。只不过她不太喜欢说话，喜欢独处。”

　　阿布问：“美美的爸爸呢？”

　　白一鸣说：“离婚了，美美的爸爸又赌又抽，早先美美跟过爸爸，但是后来艾姐不放心，领回来了。”

　　阿布嘟囔着：“可是我没觉得美美跟着艾姐过有什么好。艾姐太奇怪了。好啦，去洗澡吧，艾姐的温暖牌洗澡水冷了多可惜。”

　　白一鸣抓住阿布的手：“那你在这儿坐会儿，我马上好。”阿布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要去洗个澡。”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回转身来：“一鸣，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负过女人？如果有的话，你负过多少女人？”

　　白一鸣露出惊讶的脸色：“你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负过一百个女人，这样的回答行不行？陶大为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他说了些什么？告诉你阿布，我爱你，别再折腾了，等到结婚那一天。懂吗？阿布。”

　　夜又来了，阿布听到女人的哭声传来，心一横带着手电筒出了屋门，循声来到胡蝶的房间，手电的光晕在屋子里晃动。窗帘边上，一些蝴蝶正飞舞，墙上的蝴蝶标本依旧。枕巾上的蝴蝶标记也依旧，唯一的变化是桌上多了一张反扣着的木头镜框，阿布走了过去，翻转镜框，手电光落在镜框上。那是一张白一鸣的照片，照片四周绣上了黑纱，如同遗像一般。

　　月亮橘黄，紫雾弥漫，令人感觉莫名的恐慌。阿布来到秋千旁，美美说：“姐姐，你能推我一下吗？越高越好，把我推到天上去吧。”

　　阿布用力推了一把，美美又咯咯地笑起来，秋千越荡越高。她看了一下身边黑黝黝的树丛，树丛充满神秘，大概是可以隐身的地方。

　　“推呀，阿姨，你再推呀。”阿布又推了一下，正想着，艾华厉声喝道：“你怎么又不听话了，谁让你半夜里出来荡秋千的。”美美惊慌地下来，跟着艾华走了。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