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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1 谁的阴谋

　　白氏贸易公司正在筹划收购飞图唱片公司的事情，已经两个月了，这个项目一直由高小山负责跟进，白一鸣全权放手。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临到签合同了，对方竟然出尔反尔，不和白氏贸易公司签约了。这件事对白一鸣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他当着员工的面对着高小山一顿责骂，把文件摔在他的脸上。高小山也是一肚子委屈，买卖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谁的出价高卖方就卖给谁。白一鸣一面压着价钱，一面又要保证成功收购，他高小山有什么能力。看着盛怒的白一鸣，他小心地解释：“白哥，据飞图唱片公司内部人员透露，有一位姓张的老板，出了大价钱。”

　　白一鸣说：“知道有人竞争，为何不早报告重做方案。”

　　高小山说：“张老板也是昨天才介入的，双方一谈就促成了。”

　　白一鸣说：“高小山，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凡事最怕夜长梦多，你拖得太久了；第二，随机应变，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张老板的出现绝不仅仅是昨天，怪只怪你太掉以轻心；第三，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是说价格要低，但要看实际情况，灵活应变。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需要的是一个让我省心的经理，和我有默契的经理，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经理。”高小山面色铁青地听着他的训话。

　　白一鸣刚处理完收购案的烂摊子，就接到了胡蝶的电话，她约他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坐。一见面，胡蝶直言不讳：“一鸣，我想咱们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不如离婚吧。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解脱。”

　　白一鸣吃了一惊，胡蝶太过冷静，好像这场婚姻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或许根本就没有发生。可对他来说，却是无数个夜晚的失眠。他搅动着咖啡杯，说：“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

　　胡蝶说：“没什么可以三思的，我想说那天在夜总会的事纯属误会，但是你肯定不信。那晚是我的朋友陈美丽约我的，我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有一件事儿我也已经查清了，但我不想说，就是给你一个面子，看在几年前的情分上，撕破了脸不好看。”

　　白一鸣沉吟：“陈美丽？陈美丽是谁？”

　　胡蝶说：“你不认识。陈美丽是谁也不重要。就算我那事儿是真的吧，反正我有口也难辩，我真的想要解脱。我累了。”

　　白一鸣问：“还有其他理由吗？”

　　胡蝶说：“有，最重要的理由是我发现自己每天都在想念陶大为。这是最可怕的，金喜宝说对了，我把一块金子看成了石头。我居然一直都搞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白一鸣嘴唇哆嗦起来：“你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胡蝶说：“我想我说出来是好事，这样对你更公平。所以，我提出离婚。”

　　“我不答应。”白一鸣激动地叫着，脸部肌肉扭曲：“胡蝶，那是不可能的。我死也不会放你去找陶大为。”

　　胡蝶问：“为什么？你愿意看着我们两个都更痛苦？”

　　“结婚没多久就离婚，那我白一鸣不就成上海滩的傻帽了。”白一鸣说，“关键是我爱你，我怎么能放我心爱的老婆去找别的男人呢？”

　　胡蝶不再说什么，无奈地扭过脸去。

　　白一鸣接着说：“你也够大胆的，居然敢跟我提离婚。不过我不怪你。谁都有头脑发昏的时候。”他站起来说：“白太太，今天你结账。是你找我谈离婚的。不过我希望下次我们都没有因为谈离婚而结账的机会。”

　　当然，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小，因为第二天，上海滩的报纸又出现了关于胡蝶的花边新闻：曾经红遍上海滩的女歌星胡蝶夜会的神秘男人是谁？艾华把这张报纸递给正在吃饭的胡蝶。胡蝶“唔”了一声，气愤地说：“这些记者真是无孔不入。看来，我的名声要越来越响亮了。”

　　艾华平静地说：“谁设计了这个阴谋，谁一定会死。”

　　胡蝶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艾华笑了：“白夫人，你差一点被人遗忘了，如果不是阴谋，哪儿来这样一个新闻？请你不要生气，报馆那些肥头大耳的记者先生，才不会关注你。”

　　胡蝶的脸红了红，把报纸撕得粉碎。

　　白一鸣看到这张报纸，对高小山说：“谁设计了这个阴谋，谁一定会死。”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暂时不会理会这个新闻，我要慢慢看事态的发展。当然，千万别让我知道那个幕后者，不然，他将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高小山听了，心里一阵后怕。当晚找到黄丽娜，要她停手，说再不停手会收拾不了。

　　高小山喘着气：“白一鸣太厉害，他知道有人在设计阴谋。下一步你想怎样？”

　　“下一步会更精彩，地点在杭州。”她的手突然在高小山的腰间停住，猛地抽出了他腰间的刀，手握在刀刃上，血滴落在高小山脸上，他惊惶地一把擦去了脸上的血。

　　黄丽娜问：“你明白了吧。”

　　高小山点着头：“我明白了，就是死，你也不可能停手的。”

　　黄丽娜舔着手上的血，冷冷地说：“一个人爱一个人，可能很快就会厌倦。但恨一个人，会是一辈子。” 铁面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