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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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走在前面,我和甜甜在人群后面慢行,她抓着我腰部的衣服,这一瞬间我看见了我平行的双臂,它们紧握着车头两边,我看见我稚嫩的手背,我突然有些失落,我在心里思索,我还只是个小孩子,我多么希望我是个大人,甜甜是个大人,这样我们可以随时都在一起。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渴望快些长大,去推开一扇更好的大门。
那时的我一直以为长大后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甜甜问我怎么不说话,我无法回答,然后我想起我兜里的十五元巨款,我对她说,你想吃什么吗?我们去买。
甜面告诉我,大家都带了东西,有糯米,用来做竹筒饭的,有鸭爪和鸡腿,还有辣条和别的零食。她还告诉我周宇带了锅,因为山涧里有抓鱼虾螃蟹的好地方。我看见骑在中间的周宇,后座的小框里真的立着一口铁锅。
我问甜甜,你带了什么?
甜甜说,鸡蛋呀,在我包里。
我知道了那个精美的小包的用途。
然后我问甜甜,那你要不要喝点什么,酸奶,或者汽水。
甜甜对我说,他们说山涧里的水很好喝,是甜的。
我说,那也不能全喝山涧的水吧。
她说,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不渴。
我说,好。
上了山边公路的时候,同伴们开始加速,因为前面有一个很大的下坡路,可以享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
我问甜甜,你害怕吗?
她说,嗯,有点。
我说,那我们慢慢下去好吗?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我的选择都是对的,这确实是很陡的一个下坡,冲下去是完全控制不住车速的。不过并非出于责任或者别的什么,只是因为甜甜有点害怕,所以我选择捏着刹车慢慢下去。
我想如果甜甜不害怕,我们一定会听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大概前行了几米远,我发现甜甜抓我衣服的手更加用力,我知道她不止一点害怕,于是我决定下车,然后推着车慢慢下去,速度如同普通行走。
甜甜也下车,走在我身旁,告诉我左边和右边有哪些亮眼的风景。比如一片不知名的树组成的树林,一条很小的溪流,或者如同奶奶家的竹林。
到了坡底的时候,我感觉小伙伴们已经在离开我们很远的地方,并且我发现接下来是一段如下坡一样陡一样长的上坡路。
如果我们靠着下坡的冲刺速度,是可以毫不费力的越过这个上坡的,但没关系,这样我和甜甜独处的时间更长。
我努力的推车,并表现出毫不费力的感觉,并不是想给甜面我很有力气的形象,只是希望她不要为自己的胆小而自责。
到一半的时候,甜甜贴心的问我,你累不累。
我叹一口气,心想自己该说不累,还是该摇摇头,还是该怎样。
甜甜说,你推我吧。她坐上后座,将挎包小心的放在面前,里面装着容易破碎的鸡蛋。
她很轻,好像感觉不到重量,但却让我在此刻实实在在的体会到,我像是推着我的整个世界。
结束这看起来漫长的上坡路,环境有点陌生,我从未来过这里,我问甜甜,你认识路吗?
她说,不认识,他们不会丢下我们的。
于是我看见前方一个很小的身影慢慢变大,最后在我们身边定住,是周宇。
他对我说,快点呀猴子,大家都在等你们了。
然后他潇洒的掉了个头,用站立的姿势快速的骑走,我看见自行车在他脚下一左一右循环倾斜,框里的铁锅左右晃动哐哐直响,而他的身体一直保持直立。
我特别讨厌这样的骑车姿势,等到他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才跨上车,载着甜甜缓慢前进,心里想的是你们还是落下我们吧。
在几个短小且平缓的上下坡时,我和甜甜听见了风悠哉飘过的声音,然后我们右转,进入一条树林小路,前面的平地上堆积着大伙的车,我将我的绿色座驾安稳的停靠在一棵树旁边,并让他保持稳定不会倒下,然后带着甜甜往山腰而去。
这确实是一片很美的地方,有岩石拼凑的巨大平面,山涧的水从某处穿过,下落的地方像是一条袖珍的瀑布。
我们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从中会传来清晰的鸟叫声,我忘了这是什么季节,大概在春和夏之间,水很冰凉。
我们都脱了鞋,光脚踩在湿润的岩石上。干燥的皮肤刚接触水的时候有些不适应,我们小心翼翼,在一段时间后慢慢放开,衣服全被水打湿,完全没有脱鞋的必要。
我们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并精细的架起一个炉灶,找来干柴,把那口铁锅安放上面。
甜甜说的没错,山涧的水是甜的,很好喝,这样让我突然觉得兜里的十五张纸币毫无用处。
几个人处理所有的食材,剩下的人到上游的那摊浅水里抓鱼虾和螃蟹。
我和甜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更有趣味的后者,摸着布满青苔的岩石,艰难的爬上去。
没有让我们失望,浅水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鱼群和虾群,螃蟹隐匿在岩石深处,我们决定放弃它,况且我们中间并没有抓螃蟹的高手。
我们在这处浅水滩找到了无数欢乐的时光,我朝下看见沿着山涧两边的风景是无法言语的绝美,还有远处像条白线的公路,我感觉我们像创造世界的神。
甜甜玩的很开心,她额上的头发被水打湿,脸和身上也都湿成一片,她对我开心的笑,露出不太明显的小虎牙。
当下游的伙伴呼唤的时候,我们已经收获丰满。如来时一样,大家走在前面,我和甜甜在后面慢行。
岩石很滑,需要格外小心,我走在甜甜前面,然后空出脚下的位置,让甜甜按照我经过的路线。她向我的方向伸脚,然后重心靠过来,并伸出手,我稳稳的接住她,并用这样的方式走过剩下的所有路程。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和甜甜正式的牵手,我感觉到嫩滑,还有我的心跳。
她像一朵滴着水的玫瑰。
我和甜甜都没有吃鱼和虾,无论是从味道还是别的方面,我们都无法接受,它们让我们感到快乐就足够了,这个年纪的我们对食物没有太大的兴趣。
当时间快要走完的时候,我们启程返回,我和甜甜依然走在人群的后面,我一直对这样的位置情有独钟。
我能够看见全世界,而世界想要看我一眼必须要转过头来。不会有太多能吸引世界转头的东西,这让我感觉到安定,可以安定的守护自己的小小世界,不用担心被大世界拐走。
到那段下坡路的时候,甜甜突然对我说,你的夹克忘拿了吗?
她抓我腰部衣服的时候感觉有些薄,我停下车,算着路程,要返回去大概会花十分钟。 我中了两千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