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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纪明疏也没遮掩，言简意赅地回答。
……翡、翠？尾鸢疑惑地看着盒子，目不转睛，仿佛这样能透过它看清里面的物品。
不知是什么样的翡翠能得纪明疏的另眼相看？
尾鸢掂量了一番，估计着这块翡翠的重量。这种东西虽然珍贵，但是又有什么独特之处，为何会放在沧溟阁中？纪明疏取它又有何用？
也许是看出了她脸上的困惑，纪明疏笑了笑，道：“‘沧溟之泪’，你可有听说？”
“回陛下，没有。”尾鸢摇了摇头。
“那解释起来，就要复杂很多。”纪明疏沉思，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尾鸢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盒子。
她并不在意这块翡翠价值几何，她在意的是……一会纪明疏就要见孟箜铭，这莫非是她要送给他的礼物？！
十之八九！
尾鸢心里纠结不已，好不容易挨到亭台落座，她也将盒子放在了纪明疏的手边，立在一旁，暗自思索。
问，还是不问？这是个难题。
正当尾鸢犹豫时，有一婢女上前来报：“陛下，常大人求见。”
纪明疏一愣。
常越？
总有一种人见之就使人心情不悦，她微微皱眉。
不待她开口，常越已经笑容满面地走了上来：“参见陛下。”
纪明疏缓和了神色，笑道：“爱卿所为何事？”
*
“孟公子，这边请。”
一名太监在前引路，带着孟箜铭来到了此处。
他瞄了亭中一眼，转头道：“陛下似乎正在商议要事，还请孟公子稍等片刻。”
孟箜铭看着，问道：“这位大人是谁？”
太监犹豫一下，想想这种事也不重要，于是随口答道：“大都督，常越常大人。”
孟箜铭点点头，忽然道：“不好，陛下让草民带的东西，草民忘在了乐正府。”
“啊？！什么东西？！”太监一呆，急道：“此等大事，你怎么能忘！脑袋不想要了？！”
“公公莫急，”孟箜铭冷静道：“草民立即去取，若陛下召见，还请公公遮掩一二。”
“欸……欸？！”太监焦急地望着孟箜铭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道：“那你速去速回啊！”
没有回应，他已然消失在了视线中。
“这人，忒不靠谱了！”太监忍不住嘟囔道。
*
“回陛下，上次提议的事情，臣已经准备妥当。”常越道。
纪明疏一顿，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彼时她称病去了禹州，常越以一封折子为由求见她数日，所幸在最后一天及时赶回宫中，这才没有露馅。
纪明疏本以为那折子只是个借口，没想到那确实是要她拿定主意的正事。
折子上书，因为禹州一事，耽搁了今年的花神节，大坝可惜，花神节也可惜。既然灾情得到了缓解，再过不久又是中秋佳节，不如就趁此机会，在民间兴办一个祭典，等到月圆那日，向月中仙祈祷，保佑东麓未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除了常越之外，还有不少臣子联名上书，强调是在民间举办，不会劳民伤财，预算也不高，并给她列举了数条益处。
纪明疏考究了数日，最后同意了。
而常越身为大都督，掌邺京兵马大权，履护君之职，在祭典那天，就负责保护纪明疏。
“这是布防图，请陛下过目。”常越递上图纸。
尾鸢上前接过，放在了纪明疏面前。
纪明疏也并不忙着去看，而是漫不经心道：“时间充裕，还有两月有余，你也不必急于一时。”
“臣之本分。”常越义正言辞，“陛下观赏祭典的路线是为机密，应该未雨绸缪。”
“知道了。朕看过之后，会给你答复。”
常越闻言，却是莫名笑了笑，盯着纪明疏：“于陛下而言，祭典应当不算要紧，毕竟眼下还有一事，迫在眉睫。”
纪明疏眉头微皱，并不答话。
无人回应，常越也不觉尴尬，他拱手问：“陛下，臣听闻下月便是国师大人的冠礼了？”
“嗯。”纪明疏草草地应了一声。
常越笑，道：“那不知……陛下您是否有所准备？”
不过瞬间，她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甚至冷淡得有些可怕。
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了遮尘布上，在那之下，是一个百宝嵌百花紫檀盒。
她若有所思，默不作声。沉默的时间越久，常越心里越是不安。
不知过去了多久，纪明疏才开口道：“与你无关，朕自有主张。”
常越陡然松了一口气，急忙道：“是，那臣先告退了。”
他匆匆离去，尾鸢回过神来，见纪明疏脸色不大好看，立即关切道：“陛下，您还好么？”
“没什么。”就是让她想起了一些不舒服的事情罢了。
尾鸢忧心忡忡道：“不知为何……奴婢总觉得常大人的问话另有深意。”
“试探罢了。”纪明疏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轻抚上盒子，仿佛自言自语：“朕刚刚在想，他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不如就告诉他，然后借着国师的冠礼惩治他一番……”
尾鸢惊诧于纪明疏的话，好一会才道：“但陛下还是没有说。”
“是啊。”纪明疏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目中露出一丝柔情：“……那是他的冠礼，朕怎么能把它毁掉。至于常越……机会多的是，朕这一次，就暂时放过他吧。”
亭中，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纪明疏猛地回过头，花丛中，片叶随风摇摆。
“陛下，怎么了？”尾鸢问道。
“刚刚是不是有谁在……”她顿了顿。
“什么？”尾鸢四处张望，“没有人呀。”
想想也是，侍卫在侧，有谁还能穿过重重保卫靠近亭台呢？
纪明疏不再浪费时间，道：“让孟箜铭过来。” 朕与国师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