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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贾佳仁除了有口气之外,就再也没其他的了。她能够睁眼闭眼,能够呼吸,能吃饭能喝水,唯独不能开口说话,好像一具活死人,叫琉璃每天都以泪洗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小一都要心软放贾佳仁离开明轩居,他掐了掐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狠心一点,若是真的出了点差池,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他就是个混蛋,你有必要这样吗?”金珉气不过,除了吃饭的时间,他几乎都守在贾佳仁的病床前,试图给她洗脑:“他都要娶亲了,娶的还不是你,只有你傻傻的等着看着,你难道不值钱吗!你难道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吗!你爹娘要是知道的话,该多少伤心难受,你就不能给他们考虑考虑吗?”
贾佳仁的眼角渗出了一点泪水,她依然躺在那边一动不动,可金珉的话她听进去了。
金珉见这样有效,忙接着说:“你还有很多很多人陪着你,不只是那个负心汉。你想想看,盛州的百姓都在等着你,他们等着你带着盛州更好更富裕起来。你的爹娘在京城等你,你的家人朋友都在等着你,你如果这样一直一蹶不振下去,伤心的都是他们,而不是那个混蛋。”
贾佳仁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她害怕去触碰和面对,好像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能做着她的美梦,成为那个人的夫人。
如此执迷不悟的贾佳仁,让金珉不得不抓狂,他愤怒的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直觉不对的明康连忙拉住他,问道:“你去哪?”
“我去京城,我去要个说法,贾佳仁不能去我还不能去吗?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只会无止尽的糟蹋她自己!”
“你现在别胡闹了,都这个节骨眼了,不要惹是生非。”这边已经有一个不像样的了,再来一个的话,明康觉得自己能疯,到时候就一起疯好了。
金珉气急败坏的说:“我哪有惹是生非,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若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的话,贾佳仁这不就是真的做了活死人嘛!”
琉璃哭着说:“你们都出去吧,都出去吧…让姑娘一个人好好的待一会,姑娘会想通的,会的…”
明康和金珉只好低下头去,还贾佳仁一个安静的地方。
琉璃也出去了,贾佳仁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她睁开眼睛,眼泪不听话的就流了下来,随后,她哭了,无声的呜咽着,原来,梦是会醒的。
第三天,贾佳仁挣扎着起了床,她一踉一跄的走到桌前,狠狠的喝了一壶水,她因为长时间哭泣,导致身体严重缺水,她需要补水。
缓了好一阵,贾佳仁才坐了下来,门外一直有人守着她,也不知道是担心她想不开还是过来监视她的,贾佳仁冷笑了下,拍了拍桌子,门口立刻警觉起来。
“贾大人,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进来。”即使喝了水,贾佳仁还是有点哑。
门口的人立刻打开门进门了,贾佳仁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是虞祁那边的人:“去把小一和琉璃喊来,我有事情要说。”
“是。”
那人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去找人了,小一和琉璃听到贾佳仁要见他们,连忙赶了过去,贾佳仁正在房间里整理仪表,这几天都没好好打理自己,叫人笑话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小一和双眼和红肿的比她还厉害的琉璃,说:“你们来了。”
“姑娘…”琉璃在心里已经骂了前主子七八遍了,她真的是心痛那么好的姑娘,启王殿下为什么要辜负她。
“你们走吧,带着你们的人全部走,我不想见到你们。”
“姑娘!”
“大人…”
“你们是虞祁的人,以前启王殿下和我还有一星半点的关系,现在的话,就没了,应该是一点都没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白白占领着他的人,不合适。”贾佳仁将准备好的说辞一点都不结巴的说了出来:“我马上也要搬走,我要回到衙门去,我到底是盛州县令,在这里住着也不像样子。正好那边没那么多位置能留出来给你们,我也安心了。”
琉璃哭着喊着不要走,小一拉住她,半跪下来,说:“殿下未曾让属下离开…”
“要是再拿他威胁我的话,我一定叫你们后悔。”贾佳仁的眼睛红了,她从不曾放下,却也不再纠缠:“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赶紧走,不然的话,我死给你们看。我相信启王殿下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虽然往日情分没了,但他应该也不想看到我的尸首出现在京城吧?”
小一闭嘴了,他看着坚定的贾佳仁,尚且还在迟疑中。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搬走离开盛州。我是盛州县令,自然会按照圣人的圣旨留在盛州哪里都不会去,或许等到圣人有召,那我再回去。”贾佳仁摆摆手,说:“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琉璃死都不想离开,她哭喊着,扒拉着大门不愿意走,贾佳仁心一狠,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走回到床上,翻身上床背对着外面,一副了无牵挂的样子。
琉璃最后是被小一打晕了带走的,小一对冷漠的贾佳仁说:“这段时间,有劳大人照顾了,能够陪在大人身边数月,是小一也是琉璃更是属下们的福气。往后大人行事多加思考,小一和琉璃拜别了。”
门一关,贾佳仁彻底和虞祁做出了决断。
第二天一早,贾佳仁下意识想喊琉璃,却想到自己已经把人赶走了,便自嘲一声,独自站起来,自己穿衣穿鞋出门。院子里很安静,他们走了,很干净的走完了,贾佳仁深呼吸几下,未来的日子虽然会艰难许多,但是总好比一直欠着别人的人情。
明康知道贾佳仁昨天闹了一出赶走了一大批人,于是连夜去买了好几个丫鬟来伺候贾佳仁,才避免了贾佳仁要吃早饭了还得自己亲自上手去做。
餐桌上,贾佳仁和明康还有金珉在吃,金珉吃饭间看了贾佳仁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明康拍了下他的手,不让他作出更过分的事情来,说:“大人,这几个丫鬟是我挑的,你用着试试看,不习惯的话我再找人去买。”
贾佳仁点点头:“不用了,我身边不用那么多人伺候。等一下让人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我要搬到衙门去住。”
“为什么?”金珉疑惑道:“衙门那边又小又逼仄,你住到那边去肯定会不习惯的,就办事的时候过去一趟,其余的还是留在这里。”
“没事,也不是没做好吃苦的准备来的。”贾佳仁拒绝了金珉的建议,说:“你们两个还留在这里帮我处理这边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搬过去就好了。再找几个懂事的跟着我,替我处理一下琐事。”
“可是…”
“好,既然大人决定好了,那我们照做。”明康知道贾佳仁肯定就是不愿意继续生活在这里,既然这样的话换个环境,也不是一件坏事:“会安排好的。”
贾佳仁吃完了,擦了擦嘴巴,说:“麻烦了,这几天落下了一些事情,我去做事了,你们慢慢吃。”
金珉看着贾佳仁离开的背影,如此萧瑟,心里不免难受起来,他对明康说:“贾佳仁…真的很不容易。”
“我们就替她多做一点,至少让她觉得还有人关心她,省的她多想。”明康给金珉夹了点小菜,说:“你多吃点,到时候去她那边帮她处理点政务,这几天事情不少,很多都积压下来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金珉点点头,抓紧吃饭去帮她忙。
有了金珉帮忙,贾佳仁处理的速度快了不少,在烦躁面前,能有转移注意的事情也挺好,贾佳仁舒展了下身子,笑道:“麻烦你了,让你跟着我在这里受苦。”
“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为了盛州,也不是为了单独的哪个人。”
“嗯,我知道你和明康都担心我想多了,既然我把他们赶走了,我就能自己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几天或多或少还会发作一下,不过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金珉相信贾佳仁,说:“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除此之外这些事情也得安排好,我本来就是为了盛州百姓。”
贾佳仁笑了笑,说:“也好,这样断了念想,往后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金珉本想再安慰,但是想来说再多也只是枉然,不如干脆避开这个话题不说,全了贾佳仁的脸面。
虞祁几乎想要冲到盛州去看贾佳仁,但释然之后,只能无力的站在原地,朝着盛州的方向,露出无奈而彷徨的笑容。
小一和琉璃被退了回来,琉璃看着虞祁,虽然她是下人,虞祁是主子,但是因为贾佳仁的问题,琉璃已经不想面对他,在随意的行了个礼后,琉璃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虞祁了。
“主子,琉璃她…”
“没事。”虞祁摆了摆手,他嗓门很紧,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他说:“她还好吗?”
小一显然也是有气的,只是不能对虞祁发作,闻言只说了句:“不好,但是好像缓过来了。大人缓过来之后就将我们赶回来了,可能是不想见到我们。”
“她不是不想见到你们,她只是不想见到我的人而已。”
“主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虞祁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说:“你们去休息吧。”
“是。”
一刀两断,情谊将尽,实属应该,倒也算是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贾佳仁一心扑在事业上,她每日都要来回里江县去看看里江水利工程是不是在好好的进行,稍微有一点成就了,贾佳仁就一定要亲自看到,也算是亲力亲为了。
盛州也正式的走上了正轨,贾佳仁看着欣欣向荣的盛州大街,满意的不行,她叫来盛超好一阵夸奖,还说一定要给他去圣人面前求个好,让他光宗耀祖。
盛超不需要光宗耀祖,他只需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见贾佳仁算是缓过来了,他才说:“贾大人,我听闻你现在都住在衙门里?”
“嗯,反正衙门也归我了,我住没问题吧?”贾佳仁笑着说:“要是你想从我这里要回去的话,怕是不大行。”
盛超笑了起来,说:“当然是不会的。衙门本来就是公家的东西,能还到你手上已经是万幸,我自然是不可能要回去的。”
“那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觉得你好像变了不少,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想说,若是你不介意的话,盛家欢迎你。”
贾佳仁愣住了,她有点听不懂盛超的言外之意,她疑惑的问:“你什么意思?”
“你未嫁我未娶,虽然以前有很多问题矛盾,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都解开了。虽然嫁给我可能是你低嫁了,但是盛家能够保障你一生顺遂,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喜欢我?”
“当然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你?”盛超理所当然的说:“我觉得我到了婚嫁的年纪,你也是。虽然盛家现在我做主,可是没有个女主人到底也不是一回事。我身边没有其他什么人,所以将就着过,反正你也没什么人,不是吗?”
对于这样仓促以及随意的婚嫁要求,贾佳仁只有一个白眼能够奉陪,她说:“我现在不操心这种事情,况且没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选择,你找不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但不代表我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下一次再说这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盛超被拒绝了也没话说,点点头:“行吧,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万一你有一天突然后悔了我若是还没娶亲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我谢谢你,没事的话赶紧走,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超走了之后,贾佳仁看着空荡荡的衙门院子,无语的笑了笑,这都是些什么事,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糟心的很。 佳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