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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府的书房和镇国公府的书房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书房,但是镇国公府的书房多数摆着的还是桌子,几个书架上的书还不够填满的,这大概率是要归功给贾佳仁,贾佳仁不喜欢看书房看书,所以她每一次把书都带出去看,看完了这书也不见了,后来还找回来几本,但是大部分的还是不见了,后来镇国公就下令不允许贾佳仁从书房拿书出去,贾佳仁从那之后也不喜欢进书房了,况且她也忙得追虞祁,没时间看书了。
而谭府的书房里,几乎都是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贾佳仁转了个遍,对谭学士说:“世伯,都没坐的地方,平常您都是在哪看书的?”
“地上。”谭学士指了指地上铺着的一块小毛毯:“平常有闲暇的时间了就到书房来看书,有时候把谭西也带上,但是那小子天生不适合看书,一叫他看书就睡觉,实在是没办法。”
贾佳仁笑着说:“您就别在想着把他培养成您的下一代了,就让他开开心心的也好,您想想看,把他逼急了家里都不待了到时候担心的还不是您吗?”
“是啊,所以我懒得管他了。”谭学士摆摆手,样子看上去确实是放弃。
“您找我来是做什么?”贾佳仁环顾四周,问道:“您想让我看什么?”
谭学士才像是反应过来,对贾佳仁说:“佳宝,你刚刚在餐桌上说的事情,是在试探我吧?”
“您说什么呢?”贾佳仁惊慌道:“世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怎么可能试探您,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抱怨两句而已,您千万不要误会了,您…”
“佳宝,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长辈,说实话,你爹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我比谁都要了解你做的所有事情说的所有话,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关于你娘还是关于塔赤族?”
谎言被亲近的长辈拆穿了,贾佳仁还是有点尴尬,她低下头怨恨自己做的事情,她就该知道这些长辈一个个都是人精,和他们斗自己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吗?
“佳宝,你非常聪明,我想这句话肯定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你,但是你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问过你娘没有?”
贾佳仁点点头:“问了,但是我娘都瞒着我不愿意让我知道。”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知道,为了我好,希望我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以前的一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是我可以现在翻出来谈论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持续不断的问呢?”
“好奇,因为好奇。”贾佳仁昂起头,态度坚定:“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说要保护我不让我知道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成为永远是站在你们背后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可能这个话张狂了点,我现在也是当官的人,这说明我有足够的思维和想法去面对我想面对的一切,一味的保护只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从小就不想做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谭学士笑了笑,这确实是贾佳仁会说出来的话。
“但是在我这里,你也得不到一点回答,而且我的回答和你爹娘的一样,这件事情不允许再搬出来了,佳宝,你得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学会从我们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不能钻到死胡同里面去。”
贾佳仁深呼吸几下后,说:“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知道,谁都不能阻止我。”
“佳宝…”
“您先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回府了,谢谢您的款待。”
贾佳仁出了门,正好碰上在院子里消食的谭西,见贾佳仁出来了,谭西笑着走上前去说:“佳宝,今天住我们府里吧,有个好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我有事先走了…”
“诶…”
谭西看着贾佳仁渐渐走远,总觉得最近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一个个火气好像都不小的样子,他一转身就看到了从书房出来的爹,连忙挺直腰背快步走回内院,争取他爹不要对他进行教育,他最近太累了。
“姑娘,老爷说您回来让您去一趟书房,说有事情找您说。”下人见贾佳仁气势汹汹的进了门,心里惴惴不安,不是去谭府喝酒的吗,怎么回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还要生气,在那边受苦受难了?
贾佳仁嘟囔了声:“又是书房!我先去换个衣裳,一身味道,和我爹说一声我换完衣服就去,让他稍微等一下。”
“是。”
贾佳仁躺在浴桶里,温热的水围绕着她,稍微缓解了下她的疲惫,她确实没把所有人的话听到耳朵里,对她来说,好奇就算害得死猫也害不死她,她一定要知道当年的一切和现在他们所有人瞒着自己的原因。
这才是贾佳仁怀疑的点。
她不是没听过都为了保护你这句话,她从小就不是乖巧的孩子,更不是可以被随便拿捏的孩子,每一次惹祸之后挨打,每一个人都和她说是为了你好,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但是这一次的为你好,不像是以前那样的简单了。
一两个说为了你好为了保护你也就算了,怎么只要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人都能说上一句为了你好,那也就是说…
贾佳仁脑子闪过了一个非常恐惧的怀疑,她已经断定当年的事情和一个东西有关,每一个人都想要这个东西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玩意在哪里,那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不想涉及的人很有可能身上就有这个东西。
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贾佳仁几乎可以断定,自己身上有值得所有人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只有她爹娘知道在哪里,或许是一个杯子或者是一条绣帕,但是无论是什么,都至关重要。
这也就是所有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原因,因为自己才是关键,如果真的不幸自己被牵扯,那一切就能连贯起来了。
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姑娘,您该起来了,水该冷了,老爷也等的有点累了。”啼翠在外面小声的提醒。
贾佳仁回过神来:“知道了,马上来!”
贾佳仁推开门的时候,贾怀正在作画,大半夜不睡觉起来作画,一看就是神志不清。
“您找我做什么?”贾佳仁神情恹恹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怎么想和镇国公多话。
“来看看我的百鸟朝凤图画的怎么样?”
“大晚上您不睡觉画百鸟朝凤图然后让我来看,您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贾怀说:“还不都是你啊!你自己惹祸让慧王抓住了把柄,你娘最近不都是在帮你准备寿礼吗?这百鸟朝凤图是好寓意,到时候你看着能不能绣上去,到底是送给皇后娘娘的,也是为了还人情,不能太敷衍。”
贾佳仁都忘记这个事了,闻言连忙起身去看画,贾怀的画工不错,栩栩如生,贾佳仁赞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实在是好品,我怕我绣不好毁了这幅画。”
“那你就静下心来好好画。”
贾佳仁撇嘴道:“是来替我娘找场子的吧?”
“说什么呢?”贾怀拿画笔敲了敲贾佳仁的脑袋:“你娘被你气的晚饭都没吃,你倒好一声不响的出门去玩了,被你娘知道的话真的能被气死,还不懂事,不是总是说自己很懂事了吗?”
说到这个,贾佳仁暂且想了下自己确实做的不是很人道,自愧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来世伯要请我吃饭,我如果不去就很过分不懂事,我就去了,我又担心我娘觉得我在避着她,就和下人说我在床上躺着不想吃东西,也不是自己故意偷跑出去的。”
这个理由贾怀是相信的,贾佳仁虽然胡闹但是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孩子,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这才不去谭府把人拎回来的。
“和你娘斗气呢?觉得委屈了,多年从不对你讲一句重话,现在连句重话都不能对你说了?”贾怀画好最后一笔,觉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笔,对贾佳仁说:“你娘多说你两句怎么了,一天到晚的还真养的和个公主一样说不得骂不得了?”
贾佳仁一脸漠视:“您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讨论其实并不真实的事情吗?我在意的是什么,您可是我爹,真不知道还是在和我装傻?装傻我也不在意给您提一遍,但是提了如果您再不正面回答我的话,我可是会更生气的。”
贾怀那么多年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还一路高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审时度势。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并且转移的非常生硬,硬到让贾佳仁都没这个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
“佳宝,你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再任性妄为了,你娘这一次确实被你伤到了,乖,你娘最疼你了,明天一早给她服个软,这件事情就当是过去了,好不好?”
“不好!”贾佳仁态度鲜明:“这件事情在我这还没过去呢,凭什么我要去道歉?”
“这不是凭不凭的事,你是小辈先向长辈服软有什么问题吗?”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爹,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你们不觉得应该把整件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我才算是真的保护我吗?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为我好不告诉我,我就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有危险,您应该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如果我真的卷到了漩涡中央去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觉得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吗?”
贾怀闭口不言,贾佳仁冷笑了下:“行,您不说,娘不说,问谁谁都不说,但是我一定要知道。我先走了,明天户部有事,我最近很忙,没事的话就别找我,我没那么多时间。”
“佳宝!”
贾佳仁夺门而出,气势汹汹。
贾怀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这个闺女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贾佳仁饭都没吃就上朝去了,下了朝也直接去了户部,好像是真忙,但是贾怀知道她是在生气。
“哎…”贾怀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他左边站着那兰括右边站着虞祁,纷纷朝他看过来,他好像无所知的一样又叹了声气。
他们三人现在正在太庙旁走流程,再过几天就是四皇子弱冠礼的日子,那兰括不懂这些中原的礼仪,为了防止他在大典上出事,主事二人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教他该怎么走流程。那兰括可能是平常肆意惯了,简单的几套流程下来,他一点都没会,虞祁本身就不是个侍人的主,心烦的很,又碰上个昨天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天都在长吁短叹的镇国公,再好的脾气也得发火了,再说本来就不是好脾气。
“国公爷,您是累了吗?若是累了咱们就坐下休息一下,您这叹息声从早到晚的也没停过,是觉得太无聊了还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本王也替你参谋参谋。”
贾怀摆摆手,说:“启王恕罪,是微臣失态了。家中的小事,不劳启王记挂。”
“既是家中小事,也烦请国公爷将事情留在家中,让七皇子见笑,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
那兰括看看他们两个,问:“是那位贾佳仁,小贾大人的事情吗?”
贾怀一愣:“七皇子怎么知道?”
“猜的。”那兰括说的很简单:“我听说中原的小贾大人同启王有不解之缘,既然镇国公如此烦心,不如让启王去劝解一番,应该是事半功倍吧?”
虞祁不知道那兰括为什么说这番话,他还没发言,镇国公说:“不必,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启王殿下,咱们还是走正事要紧。”
“可是我不想走了,我要回去。”那兰括说。
“回哪去?”
“福王府,我要回去和虞祝说话。”那兰括不知道这些繁文缛节有什么好学的,还是和他们一起学,如果换做是虞祝的话,他应该会好好学的。
“您是什么意思?”贾怀不是很清楚。
那兰括总结发言:“镇国公和启王就去找小贾大人,平息小贾大人的矛盾。我回福王府去找我的阙氏,各自相安无事。”
还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佳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