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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这地府可真是乱了套。”
红衣鬼差喏喏地说,抬眸看着这片靡靡黄泉,人潮遍涌,排队等着过奈何桥的魂数丈之远,可这原本孟司监站的位置仍然只有孟婆庄的鬼婢,还有…
他朝前垫了垫脚尖,那涌动的人流,哦不,魂流之中,青铜制的狮子尾巴在那孟婆茶缸的边缘摇来晃去,搅动着比他脑袋还大的铜勺。
“切,这青狮兽,一整天天的不在那森罗殿守门,来这里胡蹦乱窜的。”
跟在他身旁新任职的鬼使满脸严肃:“森罗殿,是不是就是阎王殿下所居住之所?”
红衣鬼差点点头,又摇摇头:“现下啊,还不叫殿下,可还没任职呐,只在初一十五办公,其余时间呐…”
“在干嘛?”
“让孟司监大人重塑灵体。”红衣鬼差摇头晃脑,挑眼:“你这就不懂了吧?”
鬼使摇着脑袋。
红衣鬼差嘿嘿一笑,来了兴致:“本大人给你讲讲往事…”
听罢,鬼使仍旧表情严肃:“即是在血玉幻境,为何又会突然灰飞烟灭?”
红衣鬼差憋憋嘴:“知道什么叫贪不?”
鬼使点头,又摇头。
“上一任阎王搞得事儿呗。”红衣鬼差看了看周围,拿手挡住轻声说:“此消彼长,阎王哪肯放手呀,妄图千秋万代继续稳坐此位,便用了点小心思。”
“当时啊,闫奚…阿呸,未来的殿下为了维持血玉之墟的安稳,用灵力送至血玉制造幻境,可谁知上一任阎王搞了些歪门邪道之法妄图将血玉之墟的灵力据为己有,于是就造成了那波混乱。”
鬼使歪着脑袋,还是很好奇:“所以…闫奚泽大人其他时间都在干嘛?”
“找法子复原孟司监。”
“灰飞烟灭尚能复原?”
“你当那血玉是何物!许是还残留着些许魂力也未可知。况且,司监大人肉身尚在阳间…”
红衣鬼差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地八卦着,忽又颓然叹气:“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依。”
“这么说起来,还有故事?”
“那当然!”
红衣鬼差聚精会神,如说书般将孟无颜与辛扶苏的往事再细细讲了一次,鬼使情绪尚稳,红衣鬼差却失控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一离开,青狮兽也跟丢了魂似的…”
鬼使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说:“大人,那前面有…”
“你说,这司监大人和未来的阎…”
鬼使咳了两声,红衣鬼差仍旧没有停止。直到劲风来袭,他才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路过的女子,虽只是侧影,可也能看出眉目如画,眸若星河。他忽然愣住,结结巴巴道:“司监大人!”
那身影仓惶消失,一晃而过,似乎是朝孟婆庄去了,红衣鬼差擦了擦眼睛:“刚才,你看见了么?”
鬼使连连点头。
“去,去森罗殿禀告闫奚泽大人!”
“我…”鬼使刚入职,还有些害怕。
“别慢吞吞的,快些可立了大功。”
闻言,严肃的鬼使风一般的跑走。
红衣鬼差不敢出差错,又怕被青狮兽发现惹了岔子,于是踮着脚朝废弃已久的孟婆庄跟去。那身影速度极快,轻快的消失不见。
此处春意盎然,雀鸟欢快自林间穿梭。不甚精致的漆木屋宇坐落其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呼。”
孟无颜将魔方扔到桌面,拍拍胸口:“去拿点玩具而已,险些被发现。”
另有名身着近代衣饰的女子坐在纺车前,身姿娇小,清丽婉约。闻声,停下纺织,朝孟无颜走去。
“司监大人真要在幻境中躲藏?”
当日,连孟无颜也以为自己从此消失,也许是运气极佳,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在血玉之墟醒来,误打误撞知晓血玉之墟与阴灵伞中的幻境可互通相融。于是,她便引来若眉作伴,倒也不孤单。
孟无颜摘下苹果咬了一口:“这里多好,简单纯粹没有繁杂,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再则,反正他们当我已经消失,如今没人打扰,乐得清闲,这不挺好?”
孟无颜轻轻一挥,出现数十名俊俏男子,栩栩如生。
“吶,若眉你看。近日来我的灵力恢复了些,这幻术如何?”
“如真人一般。”
若眉命格较弱,若非有孟无颜的帮持,灵体早已消散,此刻说话尚是虚弱。
孟无颜呵呵笑起:“等过些日子灵力更盛一些,建座都市也不足为奇。”
若眉垂眸,苍白的脸微微一笑:“司监大人可知外面情况?”
“你是想问…段广盛?”
若眉颔首。
“好着。”
孟无颜来去匆匆,并未过多停留,又如何知道。此刻为了安慰若眉,随意应了句。
“若眉斗胆一问,你爱他,他心中有你,为何又要避开?”
“那才不是爱。”
孟无颜起身:“那是愧疚。他们虽是同一魂灵,却有不同。闫奚泽重情义,知晓以前所为之事自然心里难受、愧疚,想要补偿。”
“再则,他可是殿下的继任者,难不成要我和他谈恋爱?”孟无颜垂眸,轻哧一声:“我岂不是落入鬼差笑谈中。只要他无恙,别无所念。”
“阳间的一切,大人也舍得么?”
闻言,孟无颜眉头蹙起,想是当下已经过去好几年,也不知于心、符亚伦他们如何。还有奎娜,怕是孩子都快赶上青狮兽那么高了吧,不知长得像她还是江野。
想到这里,她倒是万般愁绪难平。
章鱼烧,烤肉,光是想想已经垂涎三尺。
她的肉身估计也已经化为一抔黄土。孟无颜颓然叹气,手支着脑袋:“哎,万事难得两难全。”
她重新拿起魔方,竟觉得乏味。
若眉在她身旁坐下,幽幽地说:“若眉在阴灵伞中待了数十年,即使有广盛陪着我说话也觉得甚是难熬。大人,当真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么?”
孟无颜趴在漆木桌上,侧着脑袋:“还是可以找机会出去游玩的,只是你现下灵力虚弱,我不放心。”
若眉淡淡抬眉:“既然大人心意已决,若眉也就不再多言。”
这瞬间,血玉之墟突然震动,孟无颜蓦然回首,看到后竟是梗塞。
布满血丝的双眼殷红,原本俊美的脸疲态尽显,曾经的意气风发被被浑身散发着令人难受的气息所取代。见到孟无颜,他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之极的微笑,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闫奚泽这样巨大的变化使孟无颜吓了一跳,她僵在那里,直到闫奚泽的手轻抚而上,拂过苍白的脸。
“你…还在。”
没有责怪,没有其他,闫奚泽只是笑着,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又担心她受伤似的,减缓了手臂的力量。
“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闫奚泽声音哽咽,双手跟着颤抖起来,停靠在她的腰间。“这五年来,我日日夜夜盼着这一刻…”
若眉担忧地说道:“司监大人灵体尚未稳定…”
闫奚泽立马放开她,那笑容仿佛看到漫天星辰。
“我好想你。”
花费良久,孟无颜才让自己不再僵硬。她背过身去,无助地打量这化为尘埃的幻境,只剩下那刚拿到手的魔方漂浮在空中。
“我不想。”
“那他们呢?”
闫奚泽拉住她的手,生怕她消失不见,柔声说:“青狮兽现在可在替你完成职责。”
“还有奎娜,你猜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于心一直在等你醒来,才和于屿结婚。”
“醒来?”
闫奚泽颔首:“你我的肉身尚在昏迷之中,借助医疗器械,他们从没放弃过。”
一时间,孟无颜不知如何是好。这地府、阳间,当真是还有人念着她,记着她。
闫奚泽俯身,将她的手放在脸侧:“司妤。我许你诺言,伴你一生,度过岁月变幻。”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你不想待在地府,我便陪你去阳间。”
那胡茬坚硬,硌得孟无颜柔软的手发红,可她却不觉得疼,拧着眉头:“闫奚泽,你不过只认识我几个月而已,谈何说爱!就算你曾是辛扶苏,他负了我,也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我们原本无关。”
闫奚泽含笑,发红的眼角微扬,像是看到了希望:“若是不愿与我一起,我不强求,只要你回来,可别再躲我。”
他微微前倾,仿佛护住宝物似的,终是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倾诉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开始,你在我心中早已有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也许是从让你帮忙对付徐天的时候,也许是你顶着暴雨翻墙的那一刻,也许,在许久许久以前,便在我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直白的倾诉让孟无颜绯色满布,她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若眉。不对,除了若眉,段广盛,青狮兽,甚至连许久不见的魏判都站在不远处躲着。那后面,更是黑压压的一片…
她猛然推开,嗔道:“闫奚泽!你…我…”
“司监大人!我魏判赏罚司的事儿闲着,愿可暂代殿下的班,这几十年,你们可劲儿的造!”
青狮兽往前跳了几步,抱住孟无颜的小腿,呜呜咽咽:“我这几年盛汤盛得蛮好,守了上千年的门,换个事做也挺棒。呜呜呜,我好怀念司监大人挠我的痒痒。”
“青狮兽!你怎么也…”
孟无颜嗔着,脸早已殷红得不成样子,她徐徐蹲下,手刚搭上青狮兽的下巴一挠,青狮兽便瘫软倒地,欢喜地打了个滚儿,舒服的眯上眼:“司监大人让我开心,闫奚泽大人也让我欢喜。他用灵气帮我拼了个魂片,也算是我的再生…”
青狮兽在偌大的脑袋中搜索着合适的词,忽听身后一阵大喊:“父母!”
青狮兽笑着打了个滚:“啥时候生个小司监?我可以当坐骑噢!”
此话引得众人纷纷笑起,更是羞红了她的脸,簇着眉头轻轻跺脚。要知道,她在这地府许久从来都是坚强的模样,此刻却不免有些尴尬。
闫奚泽从腰间取下那枚玉阙,上面系着孟无颜在茨城所编织的丝结扣。“这次,我送予你。”
孟无颜没好气地拧着眉,嗔道:“哪有拿人家的东西送回人家的。”
“就是!闫奚泽大人送点实际的!”
闫奚泽挑眸,俊美的脸上那道疤犹在,轻柔地牵起孟无颜的手,缓缓开口:“爱成执念,故而,苦。情若相伴,谓之,缘。我愿与你相守相望,将自己送给你,可好?”
原本听得感动,最后这一句却让孟无颜害羞至极,吼道:“闫奚泽!谁要你!”
闫奚泽调皮地勾唇而笑,酒窝泛起最真切的笑意,只片刻,他已是泪眼朦胧,握住孟无颜的手轻轻颤抖:“孟司妤。”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念你。”
“日日夜夜,千万思念在呼吸中凝固,从未停歇…”
孟无颜挡住他的唇,轻语道:“你再说下去,我就都快没脸见人了…”
“我爱你,绝不辜负。”
此刻,想起两人之前的经历,青狮兽哭得梨花带雨,捶足顿胸,众也跟着湿了眼眶。
最后还有众人大结局彩蛋哟 孟司监你莫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