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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食材清理就绪之后,放入砂锅之中慢煨。方才清洗乳鸽之时,殷于歌又开始发呕,她满心愁绪,走到院中的藤架之下,仍然迟迟不敢把脉确定。
那叶片翠绿,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细毛,她伸出手轻抚。风一吹,叶片随藤蔓轻摇颤动,逃离她的手指。
清远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将军醒了,在大堂等郡主。”
她一怔,又想起午时他说的找自己有事,应该与殷家旧案有关。
大堂。
殷于歌抬眼,卫子期小睡了一觉,气色俨然好了许多。
“将军醒了。”
卫子期轻揉额侧,“你也不叫我,都已经申时。”
殷于歌微微笑起,“将军疲乏,就应该休息。”
卫子期挑眉,徐徐笑起来,“听说你去后厨做饭了?”
殷于歌向前两步,提起裙摆坐在椅上,“也没有。就是看着翠婶做,验证验证老医师的药膳方靠不靠谱。”
她又问道,“将军有事跟我说?”
“明日殷家旧案堂审。”
“已然找到确切的证据?”听他亲口说出来,殷于歌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不由得又站起来,走到卫子期跟前,仰头看着他。
他点头,眸色深沉,似有万千星辰,“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许多。明日一早,记得来。”
殷于歌不由得心喜,可以成功翻案的话,这一路也算是蛮顺利的。她的脸漾起难得的真切笑意,“这一路以来,真的很感谢你,若…”
兀得,卫子期俯身向下,离她的脸只有咫尺之距。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她微征,心跳加速,又向后退了一步。
卫子期起身,靠在门框上直勾勾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走?”
“嗯?”
“你说过,翻案之后要随他回西戎。”
“过两天吧,等案子结束,再拜祭下爹爹。”
“明日案件就结束了。”
是啊,明日就结束了。殷于歌来到门前,看着院中盛开的芍药,“那就,两天之后吧。”
“与,太尉有关么?”殷于歌低垂着眼,轻声说道,“如果与太尉有关,我放弃翻案。”
卫子期转过身来,复杂的情绪显于脸上,“何意?”
“不希望因为无法更改的错误影响你们父子感情,爹爹去世了十年,就算翻案也无法活过来,你帮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齐憬然计划因为这案件之后趁朝堂混乱起兵的话,那她罪过就大了。苏卫两家继续如以前一般,他和苏以真完婚,如果能避免战争,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气氛好像有些凝重,殷于歌笑起来,解释道,“我不是为你考虑噢。我是怕,一旦你与太尉有分歧,卫家军大变,对付西戎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她的确怕了,再做了那个梦之后,她不能那么自私。没有听到他回话,殷于歌仰头,只见他默默看着自己,却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繁荣陨落,皆有定数。”
卫子期看向前方,“皇上早对苏家不满,力图清理世家的权势。即便没有这件事,也难以逃脱。”
“湘王为我查了筠贵妃那几日的记录。”
“怎样?”
“这月十七正好是苏籍的生辰,也就是她兄长。”
“她回了苏府?”
“很多官员都来道贺。”
殷于歌摸着下巴,垂眸,“既然如此,似乎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我多想。”
卫子期继续说,“她在那住了一晚,更巧的是,那晚虞泽因为喝醉酒,留宿苏家。”
“虞泽?”那个年轻俊朗的刑部尚书,如果只是酒醉留宿的话,也不能说明什么。
“更巧的是,”卫子期看向殷于歌,一字一顿地说,“他有复甲。”
殷于歌倒是真的有些震惊,没想到这无意间的猜测,竟然引起那么大的漩涡。
“可能更需要实质性的证据。”
卫子期轻笑,“明日,就知道了。”
如此一来,筠贵妃定是只有死路一条,还有虞泽。就连苏国公,也会有极大的牵连。思及此,殷于歌不由背后发凉。
明日,真的有些,恐怖。
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话已带到,我走了。”卫子期提腿便向外走去。
“将军!”
“嗯?”
“翠婶炖了汤,现在已到饭点,用过饭再走吧。”
也好,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一起吃饭的机会。卫子期扬起嘴角,又走了回来。
殷于歌恬笑着,好看的脸染了一丝红晕,“我去后厨看看。”
没走几步,菘蓝领着清远,他端着汤盆走了过来,“姑娘!你炖…”
殷于歌连忙上前面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又转向卫子期,红润的嘴唇翘起,“哈哈,翠婶的汤到了。”
饭桌上,摆满了翠婶做的菜,还有她炖的那锅药膳乳鸽。平日里菘蓝都是和殷于歌一起用膳的,现下将军来了,她识趣的关好门走了出去。
满桌美味佳肴,殷于歌却毫无食欲,又怕吃了油腻的东西再次发呕,就强忍着盛了一碗汤,缓缓喝着。
“这都是翠婶做的?”
卫子期拾起一块酱烧猪蹄送入口中,细嚼慢咽,连连点头。
殷于歌放下汤碗,看着他,“是,翠婶手艺很好。”
瞥见她面前的那碗米饭未曾动过,卫子期又夹了一块放到她碗中。这软糯的猪蹄,她真的很想吃,又害怕下午的事重新发生。
笑道,“我方才在后厨吃过了。”
“噢…”卫子期又夹起一片清炒青笋,“那,尝尝这个。”
“好。”殷于歌将碗乖乖地递过去。
殷于歌小心翼翼的试着,还好,青笋味淡,没有什么反应,她又试着夹了些豆腐和青笋。
“这汤…好多药材。”
“今日翠婶来问我,有没有什么药膳方子,她想学习学习。”殷于歌试探的问道,“味道还行么?”
只见卫子期抿了一口,又微蹙着眉,转眼又勾起唇角,“蛮香。”
听到好评,殷于歌才笑起来,“那你多喝些,药膳乳鸽可以生气益血,补肝养肾。”
卫子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还有呢?”
“将军事务繁忙,平日里还可以试下其他的药膳补补身子,我这里正巧抄写了一份,待会让菘蓝给你拿出来。”
“好。”
卫子期又用茶水漱了口,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只见窗外天色已然暗下来,还有阵阵蝉鸣。
“你走之时,我便不来送你了。”
这一句,淡然,却在殷于歌心中泛起波澜,她起身,看见他的背影,忙说,“不用,不用。”
良久,殷于歌看见他转过身,又走了过来,抬起修长的带着有些薄茧的手指轻抚自己的脸。她的心轻颤,轻轻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余光却仿佛扫见,他缓缓低下身,在唇上印上一吻。霎那间,这种久违的温热触感和着蝉鸣声声,刻进了她的脑海。
愣了许久,她向后退去。
只见卫子期俊美的脸漾起笑意,“我走了。”
他缓缓说道,“于歌。”
良久,殷于歌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屋里已没有卫子期的身影,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的眼角落下一颗清泪,又见菘蓝进来,她才别过脸去,笑道,“我先回房。”
坐在床沿,殷于歌缓缓抬起右手,又放在左手腕上,摸着脉搏。她忽而想起老医师教她看诊时所授,“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
“谓之喜脉。” 将军顷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