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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5
完成了。
雷利乌斯与蛇似的男人所求之物,是危险的东西。
但是同时也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也是研究者。
于是作出了这个。
这是【楔】。
如果说那些家伙所作之物是划开通往境界入口的刃,那么这就是将其塞住的钉子了。
我作这东西的事那些家伙并不知道。或者说也不会注意到吧。
那些家伙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草剃以外的东西了。
直到钥匙到手的一刻前,楔就还不完全。
钥匙我的钥匙。
直到成长到完成担任钥匙的职责前,万事平安就好了。
1
高跟鞋的坚硬鞋跟像瞄准了似地捉到了拉格纳的侧头部。
[咕哇啊啊!?]
拉格纳的身子像装了弹簧弹起来似地跳了起来,拖着夹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粗野地在地面上滚动着。
[好疼!突然干什]
一边使劲按着被踢到飞起的部位一边怒喝起来。但,那声音也急速萎缩下来。
在抬起头之前,用回旋踢问候拉格纳的戴三角帽子的女人,这次将双手高高举起瞪着他。
在那手中黄色的光芒散发着火花。涡卷着啪叽啪叽的巨响。
看起来就充满攻击性的魔法瞄准的是谁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稍,稍微等等,喂!先冷静下来,说下原因啊!]
[原因?除了灭了你,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
[哈,哈啊?说啥]
[不明白的话,那么尽情用身体去领会就好了轻易诓骗本小姐的妹妹的罪就不是能让你在四肢完整地回去的事了。来吧,后悔生在这世上吧!]
话语落地的同时火花之块向拉格纳飞了过来。
[呜啊啊啊!?]
拉格纳往后方跳跃也不能止住光球的势头,于是直接用剑挡了下来。火花在眼前以凶恶的气势爆散开来。
哼也没哼硬是将光球猛地向地面拍了下去,但是其反冲再一次将拉格纳吹飞了起来。
高个的身子在坚硬地面上弹了二,三次。
[拉格纳,危险!]
自己的身体比起理解到要站起来更早地听到了塞利卡的警告。凭借反射神经操纵身体横向一滚。
拉格纳的着地地点位置这次降下了一片尖锐飞石之雨。
如果没有塞利卡的警告,恐怕会在数秒前的场所下全身开洞吧。
借着滚动的势头拉格纳一跃而起,同时又是一把炎之枪对着颜面一条直线呼啸而来。
[真的假的!?]
已经是毫不留情的程度了。第一发的炎枪只是扭身擦过的程度。但是抓住了那破绽将拉格纳的脚下突然结冻,夺取了移动力。
坏了。如同果断肯定了在这瞬间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这一句话一般,不可视的冲击波击中了拉格纳的腹部。
[呜,咕……]
肚子里的东西全涌了上来。
一秒,体会到了身体全机能停止的感觉。如同脱力一般,手中的大剑漏下去似地落下扎到了地面上。
听到了脚下吧唧吧唧冰块碎裂的声音。脚下从一瞬间的拘束解放了出来,拉格纳就这样双膝跪向土地上。
[咳哈,诶哈……咕……呜诶]
拉格纳一边咳到后背颤抖不停一边抬起头,这时连续以攻击魔法敲过来的三角帽子魔女迈着响起高跟鞋坚硬的咔咔靴音的大步走了过来。
在拉格纳的眼前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脚……全力一脚,脚跟向着拉格纳的头顶挥了下去。
[噗!]
拉格纳崩倒到了地面上。
[哼,拿着那么大的剑还以为是什么有本事的剑士呢……不就是个杂鱼嘛。用崇高的我的魔力解决你什么的,简直没意义嘛]
[切—……你丫……]
对着愤怒地抬起头的拉格纳的肩膀,魔女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如同按住缺乏管教的狗一般。
[觉得无比光荣吧。对你这等看起来就没价值的人,由我亲自下手解决]
魔女将她那无论从何处看去都优雅无比的手平举而上,接着在那里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点亮了起来。从那俯视的眼神中能感觉到某些超越理性的光芒。
拉格纳的额角冷汗直流。
[稍……等,等等!那个,怎么说,冷静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冷静地,理论性地,仔————细地相互理解!]
对着像是在摸索和解之道的拉格纳,魔女难以置信地静默地紧盯着。色彩鲜艳的嘴唇像是将一字一句刻在他心头一样编织着。
[狡辩,无用]
轰地一声,魔女手中的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啊啊,魔法的火焰果然也很烫吧。在这过于无法好转的事态前拉格纳发呆地想着这种事。
这时,横测飞奔而出的塞利卡,紧紧抱住了现在也要将火焰扣向拉格纳的颜面的魔女之手将其按了下来。
[姐姐,别这样!拉格纳不是坏人!]
对于脸颊染上愤慨之色诉说着的塞利卡,魔女手持着火焰以严厉的语调反驳了回去。
[塞利卡闭嘴。反正你的场合,那么就算还不很清楚这男的的来历,只要是关系稍微好些就认定为【好人】,信任起来了吧?]
[没那回事,拉格纳本来就是好人啊!]
[在你看来,谁不是好人啊]
刷地,严厉的眼神瞪了过来,塞利卡充分准备好的话都噎住了。
[真是的,没想到除了说出找那个男的这种蠢话以后,又被骗得觉得这种路人很不错]
魔女一边挥开落于肩上的长发,一边充满厌恶地向拉格纳直走而来。
[怎么样?这功夫给我好—好记住。看你这样的直率而单纯又可爱的孩子就来套近乎的男的,大部分都满脑子猥琐动机。这男的明显也不例外啊。这等害虫,早点驱除掉是为社会有利]
[你……害虫是什么啊!害虫!]
这说法无论怎么也太过分了。拉格纳大声嚷着不服的话,魔女将那仿佛能射穿对手似地形相转向了拉格纳。
[还有什么文辞么,区区一条虫子]
[你丫,闭会嘴别胡说八道。少说那种荒诞事了!]
一直被踩在脚下的拉格纳,将无责任踩在肩膀上的魔女的脚挥开来。
[差不多,什么啊你。也听听别人说话啊!首先第一点,我跟塞利卡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为了报这家伙救过倒在地上的我的恩,因为种种因缘我就帮忙找亲父而已!]
就算什么都能毫不在意,被叫成害虫也不能点头。再加上,塞利卡关心父亲的感情也一并否决掉实在不能容忍。
[……还有,最好也别对塞利卡口气那么严厉吧。你难道对于去寻找亲父并不在意吗,断绝消息六年了。就算不考虑也怀念了吧。考虑一下塞利卡一直担心的感情,把这说成【蠢事】什么的,不是有点冷酷了吗?]
大概塞利卡也是晓得自己的无谋,压下姐姐的反对跑出了家里吧。定论成鲁莽是很简单,但是将家甩在后头的时候塞利卡的感情就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说的知根知底似的嘛]
刷地,塞利卡的姐姐眯细了眼。
瞬间,拉格纳的后背传来了冰冷的东西。现在,踩到了什么不能踩的开关似地感觉。
于是这毫无疑问不是空穴来风。作为魔道士却十分直接地暴力性的美女,将表面上看起来残留下来的冷静统统抛去,露出激怒之色地抬高了声音。
[谁,问,你,的意见,了!]
将刚刚制造出的火球一把攥灭。魔女的高跟鞋以有规律的节奏踢着拉格纳。
[咕呜,噗……!]
[差不多,区区一个路人少对塞利卡多熟悉似地贫嘴啊!黏糊糊的脏手碰她,太肮脏了。这个垃圾,渣滓!!]
[姐姐,快停下吧!]
含着若干焦急之色的塞利卡的声音是沙哑的泪声。这更煽起了魔女的愤怒。塞利卡那悲伤的表情也好,塞利卡包庇拉格纳也好,这势头大家都在替拉格纳说话。
踩下去的脚正要加上力气。就在这时。
[好了好~了,总之,在那边先休息下好吗~?]
在刚才还在稍稍远离一些的位置一直看着,带着斗篷的眼镜女,这会功夫已经站在了近处。
棉花糖一般地声音,切进了拉格纳与三角帽的魔女之间。
[大家先一起喝点热茶吧,呐?]
呆然而又优悠闲地语气,眼睛女向着拉格纳与塞利卡的姐姐这边微笑起来。
几秒后。
[……我知道了,托利尼蒂]
发自心底的厌恶,以这样的语气说着,三角帽子的魔女的脚离开了拉格纳那边。
2
在距离第一区画很……不近的,寸草不生的荒芜山道边,拉格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地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在那里。
比起无数次擦身而过的魔法的影响,比起腹部受到的冲击波,反复吃到的脚踢伤害才是最要命的。
抬起还在痛的额头向前眺望,塞利卡与作为姐姐的三角帽子魔女正时不时音量上升地争论着。
虽然很难说是平稳的氛围,但是看起来一丁点也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险恶,大概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吧。
拉格那不知道扫过多少眼叹起气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蚊帐外了。
[好了,请用]
旁边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戴眼镜的女性递过来了一个玻璃小茶杯。里面是她所沏的香草茶。升腾着细微的热气。
对香草茶并不抵触,于是拉格纳就感激不尽地接了过来。香味中有着微妙的清凉感。
在没有水源的荒地作出茶来是戴眼镜的女性的魔法所为这种事已经不需要考虑了。虽然对魔法没有抵触,但是有种就这么喝下去会无害嘛的微妙感觉。
戴眼镜的女性在拉格纳身旁屈身蹲下,继续在稍微远离些的距离下微笑着眺望着姐妹俩。
[如此突然十分抱歉呢,她这样。那个人,只要有关系到妹妹的事,周围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呢]
[看出来了]
刚才一直,亲身体会到了。
[嘛,塞利卡的事情就如此重视?简直是过度保护了,让人觉得]
拉格纳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眼镜女呵呵地笑了起来。
[和塞利卡小姐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呢,拉格纳先生]
[这啥啊完全不懂—啊]
[呵呵,害羞了呢]
眼镜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边像看小猫一样眺望着塞利卡他们一边说着,一口喝干了温茶。
[我的名字是托利尼蒂~。还有~,那孩子是奈茵。虽然觉得已经完全明白了还是说明一下,她是塞利卡小姐的姐姐哟
[奈茵?
[不用说,并不是本名哟?魔道协会十圣的第九位。因此,称作奈茵。
[嘿。原来如此啊
适当地点了点头,但拉格纳总觉得所听到的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之处。
奈茵。打倒黑之兽的六英雄之中,有着叫奈茵的名字。那么莫非她是。
[本来也就是称号一样的东西,但是奈茵完全不喜欢自己的本名呢~
[理由,是因为亲父吧
拉格纳低语似地说着,托利尼蒂苦笑着垂下了眉。
另一边塞利卡和奈茵的声音还是一点没变地听起来十分情绪化。
对着『拉格纳并不坏!』这样生气地辩护着地塞利卡,奈茵则主张着『和那种看起来就是马骨都不算的杂鱼骨头的男的一起一点好处也没有』之类『那种很脏的生物快扔掉吧』之类,总之说的很过分的样子。
托利尼蒂一边微笑着听着那对话,一边把自己的杯子靠近嘴边。
[知道塞利卡小姐去找父亲的时候,奈茵也是慌了神呢。一直,一~直都想找呢
[嘛—,妹妹的性能是那样的话,也难怪担心
虽
然不知道关于其他方面是不是有着才能,那可是背负着路痴这种不利条件还能到达离港口不远的山里的东西。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奇迹也说不定。
[于是刚才,靠着突然发生的庞大魔力进到山里,好不容易看到塞利卡小姐的时候,奈茵也是觉得终于放下心来了。但是因为与没见过的男子一起,大吃一惊~于是,就有些干劲过头了呢
[与干劲的意思不一样吧
托利尼蒂微笑着的表情就像砂糖甜点那样甜美,拉格纳不知为何在现在发言的一瞬间感到了不稳的气氛。
[那个也,只是思念塞利卡小姐的缘故哟~。请原谅她吧~
[也没有发怒啊。就是太疼了而已
额头还在痛。恐怕鞋印还残留着吧。
[但是嘛,担心妹妹的心情也是能理解的
[啊拉,拉格纳先生也是有兄弟吗?
[不。还没那么快想起来
拉格纳记忆丧失昏倒在地这件事,塞利卡也全都告诉奈茵与托利尼蒂了。
记忆也稍微,确实地取回了一些。特别是去到阿鲁卡多家那时候脑子里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就算这么说,还是有很多暧昧的部分。这里托利尼蒂嘴上反复说的『妹』这句话也吸了进来。
自己大概也有妹妹吧。而且也有弟弟吧。到底在哪里呢,那些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反对我去寻找父亲啊!?
突然间塞利卡抬高的声音飞了过来。
似乎话题从刚才拉格纳的事,转移到了塞利卡去找父亲上了。
塞利卡板着比刚才一直以来更严厉的表情,望着比自己稍稍高一些的姐姐端正的脸。
[姐姐就不担心父亲吗?日本发生那种事以来已经有六年了,而且谁也不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连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太奇怪了啊!
[在那怪物出现的时候待在日本,所以能活下来的已经是罕见例子了。大部分的失踪者都被认为相当于死亡了,你也明白吧?
[但是,还是有人活了下来啊!
[偶然哟。寻找什么的根本无意义
[没那回事!至少还会有精神吧,还是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吧,就算这样
[你明白什么!?
奈茵的声音严厉地尖锐起来。
突刺一般的声色将塞利卡想要回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但是那双瞳孔里没有一丝惧色。已经没有柔弱的妹妹了。
对于不小心扬声怒喝起来,奈茵自己也胆怯似地放低了视线,像是冷静下情绪一样地深吸一口气。
[活下来又如何?你觉得跟那个男人再会会高高兴兴,一起回到家里吗?
[错了。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即使取回了冷静,奈茵的严厉也毫无隐讳。
塞利卡拼命地寻找着措辞,重重地摇了摇头。长发舞动起来。
[只是想要去找。只要还有精神这样就好了。如果受伤了的话,身体不好的话就帮他治好。只是还看着过去的父亲,为了世间的人们做着各种研究,一直在努力着就够了
[为了世间的人们,呢
视线游离开来,奈茵淡淡地叹了口气。塞利卡的表情一下子染上了不安的神色。但是在她发问之前,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奈茵。别发那么大火啦,塞利卡小姐多可爱啊?
是托利尼蒂。跟刚才拦下拉格纳那与奈茵的战斗或者说一边倒的暴力那时一样唐突地,突然间站在了姐妹之间。
[抱歉我说句老实话。怎么也是要担心的啊,平安就好了这样
[什么啊。可是刚才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啊
[就是这么说的—啊
由于奈茵如此堂而皇之地回答着,拉格纳无意识地横插了一嘴。在那之后立刻就遭到魄力惊人的视线瞪了过来。
[咳咳。总而言之现在没有再逗留在日本的理由了。不但有核辐射的放射能,看着像是黑之兽碎片的东西到处都是。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赶快回去吧
双臂合抱在丰满的胸部下,奈茵用这尽可能不那么严厉的语气说着。即使如此在字里行间中也隐约能听出刺耳的严厉之意。
接受了托利尼蒂的话似地,塞利卡自己也相当犹豫起来。
这对于塞利卡也是传达的足够清楚了。但是妹妹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还没放弃
[塞利卡!
[无论怎样都好。无论怎样都想知道父亲的情况。对我来说没什么界限,我会一直担心着父亲,想着将他带回来
塞利卡双臂环抱在胸前。
[万一到了最坏的场合,会好好地死心的。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一直下去也好啊父亲的情况,只是想要知道
同样都是不能得到,比起一直追求望不见的目标,还是夺过可以望见的东西比较好。不用说,既能看到又能到手的情况是最好了。
塞利卡忏悔似地祈祷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心间。耐不住沉默,拉格纳站起身子将塞莉卡一直握在手中的库拉维斯所给的地图拿了过来。,向奈茵递了过去。大概是一直握在手中的缘故。变得皱皱巴巴了。
[偶然遇到的熟人,告诉我们来到这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已经到了很接近的地方了。还有少许,就试试看假装满足了吧
奈茵没什么兴趣似地,还散发着刚才时候那露骨的敌意看了看伸过来的地图。就这么抱着胸,手都没伸出来。
[第一区画呢
[姐姐,你知道!?
[这周边称得上跟黑之兽有关联的场所,非此莫属啊
稍微有些尴尬似地,奈茵说着。
[你,知道父亲与黑之兽有关的事情了啊
诶,地露出了一小声惊叹,塞利卡一副吃惊的表情望向姐姐。
奈茵以无需置疑之物的肯定神色回答道
[调查出此事的是魔道协会啊。当然了
像塞利卡那样的一介平凡学生是不会得知的,但是十圣的奈茵不一样。没法公开的情报之类,无论多难都能到手。
[所以才让塞利卡不要靠近父亲吗
[挺懂事的嘛,虽然没张精明的脸。过去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个男人的研究罢了
奈茵弹起似地将脸从拉格纳那边扭开。接着发自心底地叹气将长发吹了起来。
[果然没法骗过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给了你们多余的地图啊。
如此说着,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放弃颜色。
[这里是最后了啊。调查第一区画的话特别地帮你们一把,如果不成,之后要理解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乖乖回家。怎么样?
奈茵亮出整齐而美丽的指尖叮嘱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塞利卡稍微迷惑了一下,接着就像在这里摇头就要被带回家去似地大大地点着头。
[恩,我知道了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哼,我知道了啊,托利尼蒂
面对友人催促般的笑容,奈茵怃然地回答。挑着眼以锐利的眼神望着塞利卡呆然的样子。
[你这样子,怎样都会迷路嘛。直接带你去第一区画了,那份派不上用场的地图扔掉吧
奈茵猛然背过脸去似地背朝着拉格那与塞利卡。跟句末不同的是,齐腰长的直发的动作十分柔和。
塞利卡高兴地抬头望向拉格纳,接着惊喜地握住背过身去的姐姐的手腕。
[谢谢你,姐姐!
[真——的仅此一回啊!
[知道了,知道了
拉格纳与托利尼蒂一个苦笑一个微笑着眺望着从来的路原路返回的两姐妹,也和他们一样从荒芜的山道往回走去。
3
第一区画
曾经是绿草如茵的土地,因为地处四面环山的狭窄盆地因而得名。
这里是发现须佐之男单元与茧的场所,因而在数年前黑之兽出现之前还处于政府的管理之下。但是由于发掘与调查再也没有进展的缘故,这回就将这权利卖给了民间企业,在这之后的记录就敷衍了事了。
六年前,黑之兽从这地下钻出,来到了地面上。
在那数月后,这里成为了核攻击的目标。
山间可以看到陨石坑一般的巨大弹坑。将黑之兽留下的破坏爪痕整个吞下,塌陷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广阔,散发着虚无之感。
[那边哟
在能俯瞰弹坑的位置,奈茵手指向虚无的中心。
因为沙尘弥漫并不能清楚看见,那里有着一个能将小型飞机整个装进去的巨大金属门,以半歪向地下的姿势残留在那。
[本来地上还有关联设施的建筑的
奈茵的话音模糊了起来。这些东西,因为黑之兽与这之后投下的核武器而形迹全无地烟消云散了。
托利尼蒂咏唱了简短的咒语,在全员周围展开了防护魔法。尘埃与金属,以及那些无法形容让人胸闷反胃的味道像说谎一样无影无踪了,无色无味的空气包围了起来。
这是因为弹坑中还留有核攻击的放射能以及地下漏出来的复数化学物质,不加防护手段贸然进入的话,走不了多远内脏就会被烧掉的。
走下弹坑,向中央的门走去。
在近处看,果然是庞然大物。
如同什么东西的盖子一样的巨大门扉侧面,还有一个与之相同规模的大门,将这厚重坚硬的金属使劲撬开,走了进去。
突破了那将地上完全遮断一般的坚固入口,前面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了。
铺满金属板的地板与墙壁,天花板。到处长满了锈色,这种颜色与味道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拉格纳一行走下来到的地方,是金属制走廊的一角。在有着发掘场的巨大空洞周围盘旋着延续下去。
朝向圆形内侧的墙壁上半部有着细网纹的栅栏。那网眼将其内部的光景压缩了起来。
[好深
一边手指伏在栅栏上,一边看着那边的塞利卡说道。
在那边的是,张开大口仿佛能将一切全部吞噬的巨大黑暗空穴。
到底挖到什么地步了都看不见底,深到了没有栅栏的话仿佛会因目眩而掉进去的程度。
将这空穴包围起来,描绘着相同的圆形的走廊能看到无数的下一层。在每层间有着电梯链接上下。沿着走廊向下走能看到一层比一层小的圆环,发掘场大概是个巨大的钵状吧.
除此之外走廊中四处可见,设置在各处的装置,现在已经被破坏的的面目全非了。大概直到六年前还是洗练的设施吧,现在完全损坏了,任由机身荒废与此堆成废墟了。
黑之兽留下来的爪痕很深。
[入口的大门,黑之兽出现之后就关上了呢~
唯一的门还留有着原型。托利尼蒂边眺望着远处折断的铁柱边说着。
奈茵以冰冷的眼神俯视这深深的黑暗,点了点头。
[是啊。大概为了守护深处的茧
虽然说研究设施已经失去了机能,但发掘出来的茧是非常贵重的境界接点。考虑利用这里的人肯定会有的。奈茵的语调,像是对那人充满了轻蔑似地的样子。
在走廊中走路每一步都能激起很大的回音。在安静的场所下足音的响起总能煽起不必要的紧张感。
同时,这种吵耳的足音对于拉格纳他们来说,说明了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走廊里走动这件事。
[这么说来真惊人。这座设施,集合了当时科学技术的精华的感觉能清楚看到到处都连炼金术也利用上了
奈茵的手充满兴趣似地,抚摸着路过之处刻在墙壁上的奇妙花纹。大概是上面附有的术已经失去了机能,花纹什么反应也没有。尘埃弄脏了指尖,奈茵无聊地将其挥去。
[科学与魔法融合的东西呢。能做到这种东西的话,再派生到别的领域也好啊。真是的
始于感叹的嘟哝最终化为了抱怨。
托利尼蒂呵地小声笑了出来,给拉格纳解释起来。
[奈茵在魔道协会里,也有在研究这种技术呢
[科学与魔法的融合,吗
?
[诶,不用说,不是为了造这种大规模的研究设施用的哦~
像是制止后面似地,奈茵轻轻哼了一下鼻子。
托利尼蒂再次笑了起来,像恶作剧被责怪的孩子一样缩起了头。
改变话题一般,奈茵大大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不只是建筑啊。这么大规模的发掘也使用了炼金术与魔法。不管怎么说这大个一个坑,只靠机械不可能那么简单地挖出来
[但是魔法的话,并不是随便谁都能用的吧?
塞利卡不安地窥探着姐姐。塞利卡是魔道协会所属的魔道士的一员。奈茵所说的科学与魔法的融合这种东西,在魔法都不为人所知的这个时代连稀有都很难算上,这种事她已经熟知了。
但是正如奈茵所说,自己的周围所在所用的技术的细枝末节都能感受到浓郁的魔法影响。
[这么看来,世界之中最为深暗的部分就跟这第一区画有关了
奈茵厌恶地吐出这句话。如同将世间的影子隐藏起来一样,挖出如此古老的东西的工程却如此地活用魔法这种事任谁也不会想出来的。
在间歇间断的照明灯的明暗之中,拉格纳没什么兴趣似地时不时地望着周围开口说到。
[科学与魔法呐对我来说,这一个一个得分成两方面考虑的意思,实在是搞不懂啊
拉格纳的时代,也就是百年后的世界,魔法就是科学,科学也是魔法。由于这境界线暧昧不清而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技术。因此说奈茵他们的话当初就预言到了也没问题。
哎,奈茵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回身子。拉格纳第一次,见到了她好意的笑容。
[世界上的大人物们,要是有你那看起来值得祝贺的脑子就好了
回的话还是跟以前一样。拉格纳阴着脸回答到。
[好好。值得祝贺真是抱歉了
[就是,笨蛋就是无价值啊
[你丫
虽然自已也没觉得头脑灵光,如此直接断言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东西。就在拉格纳吊起嘴角笑起来握紧拳头的功夫,塞利卡头发一跳一跳地跑了出去。
[啊,喂!
[喂别擅自行动!
奈茵与拉格纳同时焦急地制止她。在如此广阔的地方走丢了塞利卡,会跑到怎样意想不到的地方都不知道。
但,塞利卡在数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向着这边使劲挥着手。
[呐,这个看起来还能动!
塞利卡所发现的,是仿佛从空洞之上长出来一般设置在那里的宽阔的电梯间。
幸运的是虽然黑之兽的损害将这房间的一半轰的半点不剩,剩下的另一半有着一台只是稍微受损的电梯,持续闪着提醒到达的绿灯。
塞利卡触碰了一下突出地板的细圆柱前端,电梯的门随着一阵机械启动的低鸣打开了。
原来如此呢,奈茵点着头。
[比起在上面磨磨蹭蹭地找,说不定一口气下去会更快呢
[是呢。至少这层,看起来谁也没有呢
拉格纳再一次向着方才通过的走廊粗略地扫了一眼。从入口到这里之间,空空如也的走廊里完全没有丝毫人类这种愚蠢生物的气息。另一侧的走廊也从中间塌了下来,没有看似可以躲藏的地方。
[稍微,有些心跳加速呢
独自一个人眼睛里浮现起兴趣的光芒,托利尼蒂跟着塞利卡进到了电梯箱中,接着是奈茵,拉格纳。
[动起来的方法,知道吗?、
[当然了
塞利卡抬头看看窥探着的拉格纳点了点头。门边上并排着无数的按钮。塞利卡的手指按上其中一个门关上了,按下了另一个箱体开始下降。
这个东西的骨架组成靠的是科学技术,但是实际让箱体动起来的是基于炼金术的魔法。忽悠忽悠被包裹起来一般让人紧张不已的浮游感,其实仅仅是箱体在漂浮别无他物。
这就像是用手捋着粗线滑下去一样,平缓地,伴随着仅为必要的速度。
箱体在人脸的高度建有窗子。拉格纳回头过肩望向窗外。
看见的是黑暗。在这之中偶尔,有着明亮一些的走廊的圆环自下而上通过。
向下看去果然也是一片黑暗。就像被吞进了什么不明正体的巨大生物腹中似地。
[父亲,在吗
在拉格纳身旁,塞利卡耳语一般地说着。
拉格纳挪动了视线看着身旁的少女。手扶着常年积灰的窗玻璃,塞利卡以祈祷般地眼神望着黑暗。
不,实际上连祈祷都不是。与父亲的无事,无实,纯粹地再会。
[就是为了确认这而来的吧
[嗯是呢
一瞬间塞利卡的嘴唇微微抬起。仅仅这种程度的表情变化就在拉格纳的心中激起了麻痹一般的感情。
为何如此。见到塞利卡的那个时候,胸中就充满了,非常难过地感觉。
向着眼瞳中摇荡着期待与不安的塞利卡的侧脸,拉格纳不知不觉地将手伸了过去。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摸摸塞利卡,但只是有着某些,放松的安慰以及没事了之类的话而已。
但是在拉格纳的手碰到塞利卡的细肩之前瞬间,直至刚才还在平滑下降的电梯突然间,伴随着尖啸般金属音的悲鸣剧烈摇晃而停下了。
4
撞上了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冲击。伴随着受到剧烈冲击似地声音电梯内部的照明灯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了暗淡的橘红色光芒。
[怎怎么回事!?
像是要消掉奈茵的叫声似地,电梯再次摇晃起来。
这次比喻来说就是,耐不住重量而滑落下去,带向危险场所的感觉。
吃惊地想着,拉格纳往背后的窗子回头望去。窗子的外侧,外面的景色正在剧烈地左右摇摆。
不对。摇晃的并不是景色,是乘有四人的电梯箱。沿着阶层按钮右侧上部一点的支柱,忽悠忽悠地,就像绳扣上拴着小锤荡下去的摆锤一样。
[切,快出去!要掉下去了!
一边大喊着,拉格纳一边靠向门。左手想插进两侧开启的梯门缝隙,但是门纹丝不动。
奈茵焦急地靠前过来。
[左手肯定掰不开啊!让我的魔法来!
[不行,受冲击会掉下去的!
[那怎么办啊!
[打开吧拜托了!
在吊起眼角的奈茵旁边,塞利卡咔叽咔叽地连拍着按钮。但是到刚才为止还还在废墟中舒适地运载着四个人的炼金术装置,已经和废墟同然完全地沉默了。
[怎么办呢还没尝试过在如此不安定的场所下进行空间移动呢
就连托利尼蒂现在也没法保持淡定了。
瞬间陷入一片骚乱的小包厢中,拉格纳直觉地拔出了腰间的剑。头上咯吱作响的声音感觉更加扭曲了。没时间了。
[呜啦啊啊啊啊!
绞尽全力砍了几次。被用力踢飞的电梯门化作了零碎的金属板落入了巨大的纵穴中。
支撑电梯的柱子与绳索已经从半途断掉了,拉格纳他们现在是处于由箱体与绳子的终点挂住的状态。
低沉的响声过后,箱体会滑落下去。不会太长了。
幸运的是在到电梯天花板三分之一程度的高度上,能见到挣脱束缚似地缺陷的地板。
[上到那去!
[知,知道了啊!
以恶劣态度回复拉格纳的指示,奈茵轻盈地跳了上去。丰满的身体瞬间滑过去似地到了上面,向着这边伸出手。
[快点!
响声越来越大了,扭曲的声音,比起否定的回应来的更急。
慢性子的托利尼蒂让拉格纳用左臂抱起,接着让奈茵拉了上去。
接着塞利卡也以一样的姿势抱了起来。
但这一瞬间最糟糕的讨厌声音让全员的耳朵冻结了。
吧唧,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链接电梯与绳索的支架最后的悲鸣。
[塞利卡!!
奈茵绝望的叫了起来。
拉格纳以半投出去似地姿势端起塞利卡,按过去一般握住了奈茵的手。
原地踢开电梯的地板。没有像奈茵那般跳到地板上。甚至来说,一点也没能前进。
跳跃之中,拉格纳大力挥起剑来,将大剑斜插上了向虚空探出的地板下方。
剑有一半扎在了地板里,拉格纳握着剑柄就这样吊在空中。
视线向上抬一点,能看到搭在地板边上脚悬空的塞利卡。
从旁边掠过一般,彻底力尽的电梯箱落了下去。已经没有看着它会落到何处的余裕了。
[塞利卡,用剑垫脚!
[诶,啊,呜
拉格纳一瞬间看到了边抓着奈茵的手,要哭出来似地塞利卡的脸。
[快点,要掉下去了!
[我,我知
回话都没清楚说完。塞利卡拼命地,脚踏在了斜插在地板上的剑的宽幅剑身上。
靠着垫脚支起身子,爬也似地上到了地板上。
到达了安全的场所,慌忙转身向拉格纳。
[拉格纳也快点
赶紧俯下身子,伴着泪声探出手。
但是塞利卡的话还没有说完,拉格纳与塞利卡之间嘎吱嘎吱的声音呻吟起来。
啊啊,拉格纳以微妙地达观态度听着这声音。塞利卡的眼睛立刻睁大起来。
拉格纳的剑扎上的地板边。从最开始扎进去的裂缝一口气扩散为深深的龟裂,慢动作似地散落下来。
[拉格纳,伸手!
塞利卡伴着泪声的声音响起来。但是握住剑的手松开的话毫无疑问会落下去,另一只手别提伸出动都动不了。
奈茵看起来像是咏唱着什么魔法似地。
但是比起这来崩坏的一方更快。
剑插进去的部分随着地板的一部崩散开来。将拉格纳也拽向了空虚的黑暗。
[拉格纳————!
即使让奈茵拦住,还是持续着拼命伸出手的塞利卡的身影越来越小。
啊啊,这种事,很久以前就有过似地啊
头脑中的一角想到了如此的即视感,拉格纳向着幽深幽深的空洞中落了下去。
5
拉格纳落到的地方,并不是覆盖着金属板的地板上,而是岩石一般冰冷的土壤之上。觉得受到帮助似地没有那种程度的冲击,还能立刻站起来的样子。
[切还真是苦差啊
在能想出来的程度下回想一下,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在重复如此的苦差。
稍微有些厌烦地一边站起来,一边确认腰间的剑无事的拉格纳,抬眼向周围看去的时候直接定住了。
这里是到现在为止的地下更深的地下所造的,广阔的圆顶一般的场所。覆盖这一带的那些金属板掉的到处都是,在那深处露出了冰冷的土壤。
拉格纳所站之处,地板上刻着扭曲的痕迹,宽度则是拉格纳两臂张开都没法够到。就像用金属板掘开土做出来的道路一样,但是不时地转为大幅度蛇行一上一上地向上奔去。
就像什么东西通过留下的痕迹。举例的话就是想象不出来的巨大的蛇爬行的样子。
而且留下这巨大痕迹的东西,拉格纳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已经猜到了。
另外还有一个。吸引住拉格纳的视线的东西。
茧。
向着地上,巨大的蛇爬过去似地痕迹开始的地方,开有着一个巨大的洞穴。边缘上围着半坏装置似地东西的洞穴,其口内是波涛汹涌的熔岩。
宛如向着地球中心窥探一般。但是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地球之核,而是超越一切东西的空间,境界。
[这是
异常宽广的地下穹顶,就如同将茧包围起来一般。尽管是所谓人造的场所,装饰着任何装置,这个场所的支配者依然是茧。
压倒性地热气连天花板都埋尽了,可是却飘散着阴森的寒气。流动着与人世间[现世截然不同的空气。
摇摇晃晃地,拉格
纳踏出了一步。
头很痛。像是钟敲一般的头痛与目眩现在连身体的平衡都夺去了,像是要将拉格纳敲到趴在地上似地一样。
手扶着扎进地面上的巨大天花板砖,支起身体。
头痛加剧了。像是要割掉头,将头脑中的什么东西拽出来似地感觉。
[呜啊,咕
受不了,使劲抓住头呻吟起来。动不了的右手也像被碾压般的痛。映不出光芒的右眼像被烧灼一样的烫。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苦痛而吠叫起来喉咙颤抖着,全身渗透了大汗。
情报,映像,记录,感情。不知从哪来的就灌进了头脑里。什么都是。就像有膨大的质量要将拉格纳的头盖骨从内侧撑破一般,实在是,实在是不正常
虽然风暴像是消退了一般。但接踵而来的是缓慢地,缓慢地,从内侧压迫似地情报之怒涛。
接着在苦痛都远去之后,完整的记忆无遮无拦地复苏了。
[我这样,那时候吗
为什么自己会来到如此遥远的过去。这个节骨眼上也想不出来。
恐怕全部都是这个茧的对侧境界的缘故。
那么再次接触境界,会回到原来的时间吗。一边整理因痛苦而凌乱的呼吸一边思考着这种事。
但,这种思考急速地冻结了。
像是被冰之刃切裂一般的预感从拉格纳的后背脖颈直贯而上。
有什么人在,不对,是接近了。
拉格纳连转身的功夫都没有身子一翻,滑进了近处的遮蔽物后面。
为什么要藏起来连自已都不明白。只是不能再待在这里,本能一般的东西猛烈地警告着的结果。
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人。
不是塞利卡,也不是奈茵以及托利尼蒂,可能连友纪都不是。
更加沉重,更加充满威压感。
能做到调理也好不调理也好都无心间踏碎一般,冷酷的声音。
在被剥落下来的天花板砖以及掉下来的器材阴影后面,拉格纳头看着出现的人物。
像是害怕士兵的小孩子一样,微微从缝隙间窥探着。
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茧中遍布的熔岩的灼热光辉,映出了那个人的身姿。
匀称的身体,肌肉紧绷的高个子。覆盖全身的黑白衣物到处遍布着红色的眼球般的东西。
特别是特征明显的那颜面。
表情,感情,意思全部覆盖隐去一般脸上覆盖着纯白的假面。
[面
下意识就要发出声音前,拉格纳吞掉了惊愕的话语。
(面具混蛋)
这是第四个遇到的与记忆相关的人物。但是他,和拉格纳所持的记忆中的形象分毫不差。他——六英雄的一人,白面。
不同的是这气魄。让人感到压力的存在感十分巨大。踏出一步都能镇住周围的空气一般。去除了那些不纯,研磨至极限的杀意之刃一般
约百年后的时代与拉格纳相遇的叫做白面的人物,其杀意跟眼前的这个比起来连残影都不算。
在阴影下,拉格纳注意到自己的呼吸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一般。
被发现了绝对会被杀。毫无缘由地这样想。而且毫无疑问地确信这,这种紧张感深深地贯穿了拉格纳的身体。
[不可理解
低沉,压抑的声音,白面低语道。
银白的长发摇动着向茧靠近了二,三步,回首张望着周围。
[此处的确,存在着黑之气息
听到了小声的金属摩擦似地声音。白面将刀握在了手里。
能感觉到向着拉格纳藏身的研究设施的残骸附近,白色颜面正在集中注意观察着。
[黑之者哟,怎么了。一点残滓也无所谓,现身于我刃之前来
每句话听起来都如同一次沉重的斩击。
拉格纳慎重地调整着呼吸。
(这家伙是真正的面具混蛋啊)
面对谁也不会怕到如此地步。
突然白面停了下来。将之前观察周围的气息向着某一点集中起来凝视着。
虽然没办法确认。但是没有表情的白色面具,好像在凝视着拉格纳所藏身的废墟深处。
一步,大步踏出。
拉格纳的身子僵住了。
听到了剑走鞘之声。
长的异常的白银之刃,映照上了茧中漏出的灼热之光。在这样下去,这刀刃会染上更鲜艳的红色吧,拉格纳的血。
死,这种纯粹的单词在拉格纳头脑中回荡着。
动不了的右手就这么垂下着,左手紧紧握住剑柄。
[纳!?
高高的天花板上,传来了高亢的女声。
白面的脚步停下了。
接着,听到了急急忙忙赶下楼梯的脚步声。
从刚才地下的空洞一直下来,见到了伫立在茧之前的白面,露出警戒心停止了。
[你,什么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奈茵。一遍确认着白面的身形,塞利卡与托利尼蒂一边在她身后保护似地摆好架势。
而白面也是,提着刀就转身面向奈茵
[魔导士吗
空气紧绷起来。一触即发。
[不像是设施的生还者呢甚至说是人类吗?
是询问,还是不通过话就没办法确认,奈茵低声说道。
白面的白色面具像是正看着什么,就这样窥探着气氛一般面向前方。
双方都没有动,动不了。
随随便便将这紧绷着的紧张之丝切断,取而代之的会是某些狂暴的东西席卷而来吧。
这对奈茵而言甚至白面来说,都不是希望的结果。
[黑之兽的气息消失了
慢慢地白面宣告到,将提在手中的到收回背后的鞘中。
即使这样奈茵也没有放松警戒。不明整体的白面之男。这感觉宛如面对超越人智的存在。
[原来如此。是尔等啊
没有向着任何人吐露的话语重重地沉下去一般地消失了。
[将此刻谓为邂逅之时,亦为良也我之刃乃为诛讨黑之者之物,而非斩灭如尔等脆弱人类之物
[你知道什么东西吗?
一边问着,奈茵一边紧张起来。虽然假面上没有眼睛,从那里看的都不知道但是感到了被直直地盯着似地感觉。
身边缠着好像收有锐磨的刀刃,一靠近就会毫无迷茫地斩掉一般地空气,无颜的男人低沉地宣告到。
[若许
接着绝尘而去。
[等,等等!
奈茵吊起眼角大叫。但是转过身去时候,那个白银的身姿已经不在了。
她们下来所走的沿着墙壁的悠长楼梯,在黑暗中静静地沉默着。
让人后背冻结一般的锐利紧张感,如同残香一样飘散着。
[这人是
在寻找白银身姿的奈茵一旁,托利尼蒂漏出不安的低语。未曾谋面的不可思议人物,对那身影,托利尼蒂感觉到了不可逃避的命运之线。
[奈茵。这说不定是预感呢
[什么。说明白嘛
[觉得我们,还会遇到那个人。在不远的将来
超越理论的某些东西让托利尼蒂如此感到。现在,有着某种巡回的起点。这种预感在奈茵心中也有少许。
白面离开以后,地下空洞的空气仿佛再次恢复了温暖一般。
[拉,拉格纳!
同时塞利卡注意到了坐在阴影里的拉格纳,急忙赶过去
[太好了没事吗?受伤了吗?
[没
塞利卡的手碰到肩。这份感觉与体温,让拉格纳倍感安心。还以为要死了呢。被那刀斩杀掉。
不,奈茵他们在稍微晚到一点,恐怕就会那样了。
[拉格纳?
[啊啊,没事的。掉下来那时撞到了某些地方而已
对着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塞利卡,拉格纳返以一个挤出来的笑容。这也是使劲挤出来的笑容。还没退去的恐怖心,让自己担心回答的声音是否还在颤。
[很痛?
[没有,没事的
摇摇头,拉格纳从当作盾的天花板砖后站起来。虽然不知道本来是不是痛,现在那种感觉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幸好腿好像战胜了那白银的恐怖,毫无颤抖地支撑着身体。
[从那种高度落下来,亏你能没事呢
卡曾,奈茵的高跟鞋尖锐地敲响地板。
[话说回来你。认识那个奇怪的男的吗?
知道些什么藏着不说吧。这种责备似地语气。
拉格纳像是从上面剥下来似地将手离开天花板碎片,接着握紧了那只手。
[啊啊。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么,名字是?
[白面
这是那家伙自己唯一报的名号。除此之外,拉格纳对那个白银之男一无所知。
来自何方意欲何为。到底是不是人类。想知道的同时,却又不想知道,知道了的话就不能回头了。这样的感觉。
[那个是,茧?黑之兽出来的地方
确认到拉格纳身上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塞利卡才好不容易地恢复了心情以及余裕,目光转向地下空洞中散发着压倒般存在感的巨大洞穴。
里面蠕动的熔岩的朱红从塞利卡开始,在大家的脸上映照出灼热之色。
[地狱之门啊。不是人类该关心的东西
吐出来一般地,奈茵说着。
[都不知道原初单元还有境界什么的只是见到了这种东西,就导致那么多的人白白送命了
[嗯
塞利卡一瞬间悲伤地垂下眉的表情,让拉格纳见到了。
奈茵转过眼去一般,背向煮开一般的茧踏出步子。
[现在不是一直关注这种东西的时候,快点诶,托利尼蒂?
刚才还在身旁的斗篷的身影看不到了。全员慌忙地向周围扫视,但还没看到身影先听到了回话。
[那个~,这是什么呀?
听起来毫无疑问是托利尼蒂的声音。从茧中漏出的灼热光芒,在地下空洞的一角刻上了色彩浓厚的阴影。声音从那深处传出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托利尼蒂小姐?
小跑起来接近着的塞利卡窥探着阴影的深处。拉格纳与奈茵也探着头跟了过来。托利尼蒂在阴影之中双膝曲起,看着墙壁的一部分。
茧的周围因为黑之兽的影响,墙壁的金属板也都坏的一干二净。托利尼蒂所看的是裸露出来的岩盘。托利尼蒂白皙的手摸着这岩盘的一部分。
[这里什么也没有?
托利尼蒂的背后,塞利卡与拉格纳,奈茵都已一样的表情窥探着。
岩盘上散布着浅浅的龟裂,这看起来就像是为了盖住了什么东西等以后在取出来一般。
不,说不定就是这么回事。
透过龟裂,被剥离少许的岩盘内部能看到某些金属质的东西。托利尼蒂用与其纤细手指不配套的强行,将茶里带黑的岩块拽了下来。
那就像干燥的泥团似地酥碎了。
[啊
塞利卡发出了声音。岩盘之下还是刚才的金属板状物。看起来还不是什么小东西。
[稍微让一下
拉格纳与托利尼蒂换了下位置,将剑扎向龟裂一口气划了下去。
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显出了全貌,全员都吃惊地倒吸一口气。
在那里的是,一扇门。 七情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