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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华在软塌上睡了半个时辰才醒来,当归悄悄过来几次,见太子妃睡得熟便没有惊扰。
“当归,几时了?”
“娘娘,申时过半了。”
“唔,居然睡了这么久。”
蓝莓走进来,笑道:“公主睡到这个时辰,晚上怎么睡啊?”
漪华伸了个懒腰,“那就不睡了,我们晚上去看星星吧。牡丹园就不错。当归,你安排一下,躺椅水果小点心都要备着,不要让闲杂人等扰了我。”
“是!奴婢这就是安排!”当归见太子妃睡了一觉突然心情变好了,内心无比欣慰,不仅去妥善地安排了,还顺便告诉了饮歌一声,她真心希望太子和太子妃二人趁机冰释前嫌。
“饮歌今晚应该会去牡丹园,你想办法让紫菀也去一趟。”漪华对蓝莓耳语交待一番。
漪华比较想找杜仲,可是绯闻猛于虎,她只能暂时避着,于是隐了身形,悄悄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是夜,星光灿烂,月华如练,牡丹像微醺的美人在夜色中迷醉。漪华穿了一身清丽的妃色小金菊罩衫,优哉游哉地躺在贵妃长椅上,当归在一旁打着扇子。
接过蓝莓刚刚剥好的荔枝咬了一口,感慨道:“在凡间的时候,我和果果经常一起坐在屋顶上看天空,看到的明月星辰都在天上。现在到了九重天,明月星辰还是在天上,可没有果果陪我一起看了。”
“正是因为离得远,月亮星星才留下这么多情诗画意。”
听到熟悉的声音,漪华白眼一翻,将手中吃剩的荔枝往身后一扔,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太子也离我远些吧,不要破坏我的诗情画意。”漪华一副怒气难消的幽怨模样,将手中的东西朝他扔了过去。
饮歌避开砸来的荔枝,在贵妃榻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亲手剥了个洁白的荔枝递到她面前,轻声道:“张嘴。”
漪华接过来,硬生生塞到了毫不设防的当归嘴里,当归咽下去也不是,不咽下去也不是,只能含在嘴里磕头谢罪。
饮歌无奈地摇头。
“以为天上的星星会大些,没想到也这么小。”漪华嘟囔道。
“你想看星星?”饮歌问道。
“不然我是来这里吹风的啊。”
饮歌终于逮到一个博美人一笑的机会,吩咐道:“当归,你去南星府里一趟,让他把那个看星星的东西搬过来。”
“南星?”漪华疑惑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在逍遥殿替我作证的南星仙人啊,他人不错,说来我还没谢谢他呢!”
“你要怎么谢?”
漪华将手中的嵌金红珊瑚玉镯一摘,顺手递给离自己近的蓝莓,“你去请吧,为了看星星给他添麻烦,怪不好意思的。”
蓝莓端端正正地接了镯子去了,饮歌伏在贵妃榻的侧边上,深情款款地盯着漪华看了一会儿,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对谁都好,为何偏偏对我……”
漪华不说话,好像还在跟他生气,但又不是纯粹的生气,像是在跟亲近的人撒娇。
“漪华,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重视我,对我的期待更多,所以容易跟我生气?”饮歌将声音压得很低,手肘杵在她身侧,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腮帮子。
漪华条件反射似的正要一把将他推开,正好一个怯生生地声音传来:“紫菀不知太子殿下也在此,请太子恕罪。”
“你来做什么?”饮歌沉声道。
紫菀委屈地看了饮歌一眼,道:“偶然听蓝莓说起,太子妃姐姐想吃凡间的蜜枣糕,小厨房不会做,紫菀正好会一些,便亲自下厨做了给姐姐送来。”
饮歌替漪华感动了一下,道:“你有心了。”
“当归,明天让空青仙官来教教、紫菀规矩。”漪华冷声道。
“是紫菀僭越了,请太子妃恕罪。”
当南星把天目瞭望镜搬来的时候,太子妃高冷的眼神突然注入了一道别样的光,像个孩子一样在瞭望镜前瞅了又瞅,抓着南星问了又问,从流星聊到银河,从天文聊到地理,浑然已经忘记了饮歌和紫菀的存在。
“小时候我看过天狗吃月,是九重天养的狗吗?”漪华问。
端坐饮茶的饮歌险些呛到,紫菀默默看了两人一眼。
南星尴尬一笑,耐着性子解释道:“回太子妃,天狗吃月乃是日食,月亮挡住了太阳的光……”
“本妃在这里能看到吗?”
“能看到,只不过未到出现日食的时候,小仙无能,暂时测不出出现日食的日子。不过……”
“不过什么?”
南星自信一笑,“但是小仙测出明年十月十二日会出现月食,到时……”
“月食有什么好看的。”漪华打断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月有阴晴圆缺,出现月食跟弯月没什么两样,并无可观之处。”
“是是是。”南星恭敬地答应着。
“天上的牛郎织女星也是七月初七吗?”
“什么时候会有流星雨?”
“北边有颗星特别亮,为什么有时候找不到?”
……
漪华吧啦吧啦问了一大堆,最后总结性地问道:“这架镜子能不能送我?”
南星一脸尴尬,不远处的饮歌给他递来了眼神,他立即心领神会,痛心道:“太子妃喜欢是它的荣幸,小仙岂有不奉上之礼。”
漪华灿烂一笑,“多谢啦,南星仙官!”
南星惶恐道:“太子妃折煞小仙,小仙不才,承蒙陛下和太子恩典舔居仙人之位。”
“啊,你才是个仙人啊!”漪华一脸可惜地望着他,又凑到饮歌面前,嗔道:“天庭太不懂得知人善任了,此等人才要是在我魔界,至少给他个一城之主的位子。”
饮歌面色稍显尴尬,柔声提醒道:“漪华,众仙品阶之事自有父帝考量,不要妄议。”
漪华叹息一声,歉疚地看着南星,道:“南星仙人,方才本妃有所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东西做的不错,定是耗损了不少仙力,我岂能因自己贪玩夺人之好。”
“南星不敢,小仙自愿将此物献给太子妃。”
“不必了,你且带回去吧,以后再辛苦你带过来就是。当归,重重地赏南星仙人。”
眼光转向饮歌那边,只见牡丹花前,紫菀正依偎在饮歌身边,娇滴滴地问道:“太子殿下已经很久不去紫菀那里,可是嫌弃紫菀了?”
一阵厌恶涌上心头,太子妃微微仰首,神色冷傲:“‘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百尺高楼就妄想靠近天上的星星,是太过自信还是自不量力?”
饮歌绕过紫菀缠绵的目光,迎上漪华的眼睛,轻声道:“星星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人家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想和漪华你一起回去”。
太子妃理解错了意思,酸溜溜地看了紫菀一眼,道:“紫菀,你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吧!”她懒洋洋地说完,再不看饮歌和紫菀一眼,飘然而去。
饮歌对当归点了点头,当归便厚厚地赏了他一笔,让南星抱走了。
夜色凉薄如水,南星仙人的袖中揣了天目瞭望镜,走得并不快。他这一声仕途坎坷,曾在苍耳仙君面前卑躬屈膝,却被弃之如敝履;曾为饮歌太子出谋划策立下大功,却因冲撞天妃名讳只得了个仙人之位。九重天的仙啊,活得太久,仙心凉薄!
他只为太子妃说过几句证词,太子妃却记得他的恩情,今日在太子面前替他说话。多年前的天象便预测了这位太子妃的不凡,如今看来,她背后有魔界撑腰,更有天尊庇佑,在太子面前嚣张跋扈却备受宠爱。总之,如果能攀上太子当靠山,将来定然能飞黄腾达。
南星在剿灭魔界的战役中立过功劳,曾经担心这位魔界公主报复他。后来隐隐有流言传出,太子妃因中河豚王之毒,把九重天和魔界的仇忘记了,太子不允许其他人在太子妃面前再提。
星月之下,牡丹花前,饮歌本来是来哄漪华开心的,现在身边只剩下紫菀。
饮歌脸色有些难看,紫菀娴熟地为他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柔声道:“花前月下,良宵美景,太子殿下可愿与妾共饮此杯?”
“要喝自己喝。”不解风情的太子殿下一甩衣衫,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只留下紫菀一个幽怨的眼神。
漪华换了寝衣,蜷坐在椅子上,一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公主,听说紫菀屋里的瓷器又碎了不少。”蓝莓道。
“明天派人给她送些过去,跟她说务必改改性子,太浪费东西了。”
蓝莓噗嗤一笑,双手合在腰间,躬身道:“是!”
“妻妾之间拈酸吃醋、互相嘲讽很正常,本妃跟她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哦!”漪华提醒道。
“奴婢会把握分寸的。不过,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漪华眨眨眼,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笑道:“这话要是青柠问出来我倒是觉得正常,你平时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怎么戾气也这么重呀?”
蓝莓有些不好意思,垂首道:“奴婢见不得任何人伤害公主。”
“紫菀没有背景,法力不高,饮歌也不喜欢她,表面上是最无从轻重的人。但她仍然在九重天好好活着,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她给九重天立过功劳?”
“只是其一。据我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天帝和饮歌他们父子俩很像,操纵欲极强,对谁都不信任。饮歌是太子,仍然步步为营想办法扩充自己的势力,他想要妖界,还想要魔界。天帝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派了个没有背景的紫菀在他身边。”
蓝莓震惊地说:“公主的意思是,紫菀其实是天帝派来监视太子的?他们是亲父子啊,天帝就这一个儿子,帝位也不可能给别人,何必要这样?”
漪华耸耸肩,“我哪知道,可能是祖传的臭毛病吧!”
天界里有条规矩,天帝的继承者人选必须是嫡出。星眠天妃迟迟没有转正,饮歌本来就有些自卑,星眠天妃又经常在他耳边叨叨“你父帝压根就不心疼我们娘俩”之类的怨言,饮歌自小有些父爱缺失。
这么一说,漪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玉山的时候,杜仲最喜欢讲天上诸仙的八卦,往往东一句西一句不成体系,但对她了解天上众仙很有帮助。
杜仲当时是这么说的:“别看现在的天帝一派端庄严肃的模样,他当太子的时候那叫一个风流倜傥,虽然长得没多好看但是很风流,调戏良家少女,后来那女子大了肚子,天帝翻脸不认账了,那女子羞于见人,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那女子把孩子生下来了呢?
如果生下的是个儿子呢?
漪华当时忙着练剑,随便一听没有当回事,现在求知的欲望一下子被拉动起来,很想去问问杜仲啊。
“公主,您在想什么?”
思绪被拉回,漪华这才回答了蓝莓的疑问:“紫菀活着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但悄悄弄死她会更麻烦,会打草惊蛇,会被有些人利用来为难我们,所以你要暗地里留心她,不要轻举妄动。”
“奴婢懂了。”
漪华幽幽道:“如果她是天帝的探子,她应该会告诉天帝出现月食的日子。毕竟……这个日子对天帝很重要。”
“所以公主让蓝莓提前通知南星仙人,无论您问什么,他都不可以说正缺的日子。”蓝莓有些敬佩地看着她。
漪华点点头。她没有明着去找南星,而是以看星星为由让饮歌之手把南星请来,再借紫菀之口把错误的信息传达给天帝。
日食与月食的出现乃天机,京墨天尊能预测出来,南星仙人靠的不是预测,而是靠肉眼的观察和强大的运算能力。除此之外,即便位高者如天帝,博学如苏叶,年长如杜仲,他们都不能窥测天机。
“南星仙人的为人可信吗?万一他……”
“不知道。”
“那您还……”
“试试吧。”漪华不痛不痒地回答。
蓝莓迷茫着眨眨眼睛。
“你们是母亲千挑万选出来送到我身边的,你和蓝莓,还有她们几个,既是对我的关心,更有对母亲的忠心。我们走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也不能退。如果哪一天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必顾虑我,先保魔界。”
“公主……”蓝莓难过道。
漪华摸摸她的头,说:“放心,我说着玩的。等救出母亲,我们就回魔界,再也不回这里了。”
南星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个晚上。
能攀上太子妃是不错,可她要是想起魔界差点被灭的仇恨来怎么办?她有天后之命又如何,当家作主的不还是天帝吗?自己区区小仙,被她捏死简直易如反掌。衡量再三,荣华富贵虽然重要,性命更重要。
清晨,木槿天妃伺候尊贵的天帝陛下梳洗完毕,勤快孝顺的紫菀已经在外面等着请安了。白苓仙官将紫菀引进来后,木槿天妃接着便识趣地回避了。
听完紫菀的一番陈词,天帝沉声吩咐一旁的白苓仙官:“传南星仙人。”
白苓仙官将手中的拂尘一扬,“陛下,南星仙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哦?”天帝扬了扬眉毛。
没过多久,饮歌太子也被请了去。星眠天妃猜想定是发生了了不起的大事,急忙赶去逍遥殿让白苓仙官通报。
天帝厌烦道:“怎么哪里都有她的事,一天天的瞎凑活什么,木槿的知书达理她一点都没学到!”
白苓领了命令,对门外的星眠天妃道:“天妃娘娘,并没有什么大事,您放心就是。陛下说您身体未愈,不能操心太多,您请先回去休息吧。”
天帝数落星眠天妃并非偶然的事,饮歌自小听习惯了,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将心底的不快深深藏起来。
紫菀倒是从星眠天妃身上找到了同感,她在饮歌面前又何曾受过待见。
“父帝,漪华之前中了河豚王的毒,记忆凌乱,已经将过往许多事忘记了。儿臣已经将沧海殿上下封了口,不允许她们再提过往诸事,徒惹漪华伤心。”
天帝看了紫菀一眼,向饮歌质问道:“那他为什么问南星仙人什么时候有月食?”
“她只是好奇。”饮歌说。
“放屁!”天帝指着饮歌的鼻子骂道。
饮歌昂首,毫无惧意地问道:“漪华想看看月食,为何不能?”
南星邀功似的在一旁道:“蓝莓姑娘来找小仙时特意叮嘱,无论待会儿太子妃问什么,都说个错误的时间。但是小仙不善于说谎,月食之日的确是后年十月十二。”
饮歌皱起了眉头。
天帝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并不知道后年十月十二是真的月食之日?”
“应该是不知道的。”南星恭顺道。
“紫菀有一言,多次想说与太子殿下听,奈何人微言轻。”紫菀瞄了饮歌一眼,弱弱地说。
饮歌对于紫菀向父帝告状一事正怒着,没好气道:“说!”
紫菀杏眼斜飞,道:“殿下,您怎么能确定太子妃已经失忆了?即便重了河豚王的毒,毒性可以慢慢化解,太子妃可以继续假装失忆欺骗殿下。”
饮歌当然不相信紫菀的话,旁人会认为太子妃中了河豚王的毒,只有他和闭了关的百草药仙知道那是忘忧草的作用,无药可解。遂淡淡道:“你多虑了。”
紫菀知道已经触怒了饮歌,不管不顾道:“殿下,太子妃如果已经忘记了魔后被杀的仇恨,她为何从来不与你亲近?殿下为何从来不在蓝田阁留宿?她是太子妃,是殿下的妻子啊!”
“放肆!这是你该议论的吗?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埋怨我?你要是不喜欢在沧海殿呆着,就滚回凡间去!”饮歌斥道。
紫菀背着他向天帝告状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如今将闺阁内帷之时守着外人说出来,饮歌脸色微白,不顾天帝在前,歇斯底里地朝着紫菀一顿发火。
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紫菀神情哀怨,紧紧咬着下唇,委屈地一句话也不说。
天帝早已见惯了女子争宠的事,看着紫菀梨花带雨地哭着,他心生厌烦,摆摆手道:“紫菀和南星先去外面候着,白苓,传太子妃和蓝莓。”
殿内只剩下两个人了,天帝一脚踹到饮歌的胸膛上,饮歌没料到猝不及防的一脚,险些摔了过去。
“色迷心窍!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魔后活着的消息是你偷偷告诉她的吧!”
“什么?魔后还活着?”饮歌大吃一惊。
“别给我装!”
饮歌眼见瞒不过天帝,又将前后细细思量一番,道:“如果漪华特意向南星打听月食的事,难道……魔后在九幽境?”
天帝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如果一切是漪华的小算计,那么……忘忧草失效了吗?她分明早就忘记了魔后这个人啊!
天帝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太子妃平白无故问到月食的日子,是因为知道了魔后在九幽境,还是知道了天尊在月食之夜会失去神力?
为了打消天帝的疑惑,为了不让漪华被误会,饮歌只好将忘忧草一事和盘托出。
“父帝放心,漪华身边的狗妖和青柠都已经被打发走了,蓝莓也不会多话。漪华已经忘记了那些,只要儿臣真心对她,日久天长,她会是您的好儿媳,天界和魔界消除仇恨,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天帝眼色一凛,望着天真的儿子,正色道:“你忘了她背后有个天尊了?”
“天尊与漪华虽有师徒之谊,但是现在漪华已经成太子妃了,天尊不问世事,怎么可能插手漪华的事?”
两人争执正浓,殿外传来白苓仙官“太子妃到”的声音,殿内才安静了下来。
蓝莓在外等候,只有漪华一人进来,天帝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妃,你为何要向南星仙人打听月食一事?”
漪华神色轻松,坦然道:“昨夜看星星,听南星仙人稍微讲起过,但漪华对月食并没有兴趣。”
“那太子妃对什么有兴趣?”
“流星雨啊,牛郎织女星啊!”漪华不假思索地回答,雀跃的脸上带着憧憬。
饮歌沉了沉声音,道:“你为何让蓝莓告诉南星仙人,如果你问起时间,一定要说个错误的时间?”
“啊?”漪华一脸惊讶,“我没有啊,是我让蓝莓去请的南星仙人,但我什么都没说啊,当时太子也在场的!饮歌,你快跟父帝说说啊。”
“父帝,请南星仙人是儿臣临时起意,漪华事先不知。”饮歌如实回答。
天帝精明的眼睛扫过漪华的面容,仿佛要洞穿人的心思。他道:“请南星仙人是饮歌的主意,提议看星星的是太子妃吧?”
“是我的主意,但昨天跟太子殿下闹别扭,我并没有邀请他,更不能提前筹谋让蓝莓去请南星仙人。不过,父帝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是不是又犯了天庭的规矩,以后不看星星就是了。”语气越来越弱,还带了些委屈。
天帝仿佛并没有在听她说什么,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的眼睛。她初来天庭时,眼睛里带着戾气,带着隐忍,带着不甘。现在的魔界公主眸色清纯如水,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瞄着饮歌,与从前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哦,可以看,太子妃不要多心。本座要把蓝莓喊进来问几句话,太子妃安静地听着就行。”天帝皮笑肉不笑地说。
蓝莓的确是个老实孩子,天帝的威严一摆,她进来就腿软了。“求天帝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娘娘,奴婢可都是为了您才这么做的啊?”
漪华不解道:“为了我?”
“是啊,您从前是不是说过,想跟太子殿下一起看流星?”
漪华瞅了饮歌一眼,一副怨气未消的模样,嘟着嘴道:“好几天之前说的,现在已经不算数了。”
蓝莓小声道:“娘娘说的话,奴婢都放在心。奴婢猜想您一定会问南星仙人什么时候有流星。可是昨晚紫菀夫人去了,她要是知道了流星的日子,一定会故意霸占着太子殿下不给您机会……”
饮歌听完激动坏了,紧闭的嘴角忍不住拉长了弧度,靠近漪华拽了拽她的袖子。她终于肯为自己费心了么?
漪华翻了个白眼,似喜犹嗔地将胳膊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娘娘,奴婢私自传话铸成大错,但奴婢都是为了您啊,求求您救救奴婢……”
漪华不忍心自己的侍女受苦,抿了抿嘴,恳求道:“父帝,我身边只有一个蓝莓了,求您网开一面吧!”
最终蓝莓被训斥了几句,不了了之。
饮歌带着漪华、漪华带着蓝莓回了沧海殿,紫菀很不受待见地回了沧海殿,南星仙人内心复杂地回了自己的府邸。
天帝站在窗前,眯着眼看着五个人渐渐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发现,最近太子妃身上发生的事情总显得虎头蛇尾,每次都让人觉得有大事发生,每次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凡事撇得一干二净,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四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