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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计定

云深处 妖麽 5971 2021-04-0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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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计定

  贺云初冒雨回到岸时,不但淋了雨,浑身因溺水而泡的皮肤发白,是被一个行船的老艄公拖到岸上的。

  回到宁园,贺云初以为红娟会刨根问底她的去向,却没想到,直到指使两个丫头给她梳洗完毕,红娟都没有多问。不但没问什么,把贺云初打理妥当之后,还识趣地撤下了伺候的人,包括她自己都退出去了。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贺云初瞥向谈玄越。

  虽然回宁园的路上,谈玄越已事无具细地跟她汇报过,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红娟所有的活动事项,从河里爬上来之后甚至再没有沿河搜寻便直接回了宁园,回去之后一直呆到厢房里再没有出来过。

  贺云初就想,她会不会是被水呛了之后,脑子变的不灵光了吧!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谈玄越也很纳闷,但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某个地方,静默。

  贺云初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有些头疼地捶了捶脑门。还是贺靖的主意好,身边带个师爷,不说别的,关健时候可以帮她分析分析问题,查遗补缺,两个脑子总比一个好使。

  可贺云初就是看不上这种门阀世族腐朽的行事作派。不过现在……突然有些想念替她挡枪死在仙女湾的黎原来。

  贺云初是个想到了就做的脾气,立刻就召了司琢进来:“去联系南景,让他把小虎和游七弄过来。”

  汾西宁形势风云变幻,营救计划可能没有设想的那般顺利,小虎和游七与其闲呆在沱泞没事干,不如叫过来。

  红娟底细不明,连带着每天让她指使婢女梳洗穿戴都觉得是种煎熬。

  “陈长休不是在外面买了个宅子吗,人来了就先暂时安置在那儿,不用送到宁园来。”

  司琢连多余的话都没问一句,转身就走了。屋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贺云初靠在窗边指尖捻着盘子里的青果玩儿,静下心来寻找屋中不一样的气息。但很奇怪,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南吕的任何气息。

  南吕追着那艘逃跑的舢板去了很久,会不会发生意外?

  之前不觉得,自从看了南吕贴身戴的那块六叶草,贺云初便对他生出种别样的情愫来,亲切而温暖。

  她又招了安林进来:“带几个人去河道周边看看,找找有没有南吕留下的痕迹。”

  南吕长相肖似少主,虽然他们都不敢问,但自从少主对那家伙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开始,他们心底里便自觉达成了一个共识:除了少主,还得多留心那家伙。打不过是一回事,但他的安危又是另一回事。

  安林领了命,也干脆利落地出去了。

  贺云初却没事可干了。原先觉得这次带出来的这些死卫比安猿和安锐强,现在才发现,他们跟伴她一起长大的安猿和安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至少,安猿和安锐敢在她面前说话,看她不高兴了还会安慰或者开导她,看她开心了还会跟她说两句玩笑……

  怀旧是种很疯狂的情绪,象雨后的野草一样,只要在心里撒了种子,就会在合适的时候疯狂的蔓延。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桌上的一盘青果,全都变成了果泥。

  雨依旧没停,但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

  单线联系的暗桩消息也过来了。

  放到窗角被被压在幕帘下的,是一本厚厚的帐册,翻过几页流水帐似的记录之后,中间插页上的内容,是近十日来,每日出入汾西的商队客旅名单。

  红娟竟是比她早一日到的汾西,进城时,跟的是南夏东宛商行商队,登记身份的籍册上,正式的名字是南安红。

  贺云初之所以确定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是红娟,便是因为这个名字。她五岁的时候,母亲给她看过一份暗桩名单,要求她看完之后必须将名单上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母亲当时告诉她,这份名单,只能在她面前出现这一次。

  果然,在她看完之后,母亲便将那份名单烧了。

  母亲去世后,暗桩交到了她的手上,那份名单上的人她陆续都联系到了,唯独有几个名字却连一丝痕迹都查不到,仿佛他们从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那几个名字中,其中就有南安红。

  在人名的备注里,南安红擅长制药和化妆,粗通武艺。虽然除此之外没有更详尽的记录,但看到南安红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贺云初下意识地就将这个名字与红娟划到了一起。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在这本帐册的最后面,有整整十页纸的空白,空白处,是用米汁书写的文字。贺云初用了些特殊手段,终于让这十页纸上的内容清晰地显现在眼前。竟是一份详细介绍一个名叫东宛商行的财力分布和成员构成的记录。

  而在压在幕帘下的另一本详解外伤处置及治疗的医书上,中间同样有一半内容是空白的。这些空白处则是用米汁画的图,前半部分是某些地方的舆图,后半部分则是人物画像。

  将两份东西放在一起对照比较,贺云初心里瞬间象开了一扇窗似的透亮起来。原来帐册上记载的是东宛商行的财力分布和成员构成,医书上的图,由是描述和解释的图谱。

  但奇怪的是,不管是文字还是图像,里面都没有南安红这个名字。原本来很清晰的思路,在跟红娟划上关联后,却又变得模糊起来,就象雨后的天空起了一层雾,明明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却看不清楚那些景色的具体形状。

  贺云初越想觉得脑子里越乱,气馁地扔下手中的情报,突然就想抓个能帮自己解释一番的人进来跟他探讨一番。

  她烦燥地在地中转了几圈,突然觉得南景是除了黎原之外最合适的一个,似乎他还很有些做幕僚的潜质。

  可如果将南景拉进来,她身边潜伏了这么久的这些暗桩,就化白无用了。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仔细查检了一遍,确认这两本帐册和医书上再无其他隐藏的内容之后,将东西扔进了化开的药水里。片刻之后,盆里除了污浊的水之外,已看不出有任何固体存在的痕迹了。

  很显然,这两样东西是暗桩从卫所偷出来的,从米汁字体的效果来看,这些隐秘的文字没有被解析过的痕迹。只是在帐册和医书的封面上明显的点了红漆,标明了这两样东西的密级属于最高一级,所以才引的暗卫顺手牵羊,却没想到,里面的内容除了有贺云初感兴趣的线索,还有她根本看不懂的内容。

  可能这个名叫东宛商行的商号在南夏或者大梁太过有名,大梁通政司有必要掌握它的详尽信息,所以才将调查所的用这种隐密的方式送达汾西卫所,却因为汾西地处边境互市,而这样的大商行在这样的地方又屡见不鲜,并没有引起卫所过多的关注,收件人甚至连拆都懒的去拆这份从大梁通政司送过来的秘件,更不要说查证这样的事情。

  或者是,卫所的收件人并不具备拆看这种密级文件的资格,而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将其送达上级。如果是这样,那这份东西就是近日才或者是今日才送达的,也就是说,跟红娟到来的时间是前后脚。

  如果真是如此,红娟的身份不但她怀疑,就连大梁通政司也在怀疑!那红娟的背景就不简单了。

  贺云初望着盆子里污浊不堪的水,突然有了主意。

  她让人叫了红娟进来,与其费劲的猜,不如直接了当的问,反正挡在前面的雾迟早是要散开的,至于怎么散,除了时间,环境的影响也很重要。

  红娟进来的时候,贺云初依旧站在窗前,望着桌上的盆子发呆。

  “少主有何吩咐?”红娟站在两步开外微微欠身算是行了礼,她可能是空气中充沛着明显的药味,让她第一次没有越距主仆之间应保持的距离。

  贺云初连眼皮都没有抬,依旧盯着盆子里的污水,但眉头明显的皱了一皱:“我好像做了件错事。”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红娟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少主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答的上来,您呼管问。”红娟没有动,但心中已响起了警铃。

  贺云初心中不禁佩服起来,这样的人才,如果在对手的阵营中,还真是可惜了。

  “我今天得到了一件东西,原本是不该我看到的,却被我看到了,慌忙之下给毁了,毁了之后才后悔起来。”

  “所以您叫了我来……是要聊这件事?”

  贺云初抬眸。阴天天黑得早,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即明且暗,正是视力最弱的时候,她看不清红娟脸上的表情,但从红娟微微拉开了一点的呼吸节奏看来,她很慎重此刻与她的相处。

  贺云初叫守在门口的人进来点灯,她微笑着对红娟道:“你擅长制药,不知这份被我毁了的东西还能不能恢复?”她指了指盆子里的污水。果然,红娟手指僵直地停顿了一瞬。然后她也笑了。

  “我知道你会查我,没想到这么快。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贺云初却没接她的话,视线也从她的身上移开了:“能恢复吗?”她似乎很重视被她毁了的东西。

  红娟怔了一怔,眨了眨眼,往前走了一步,朝盆子里望了一眼。半盆污水粘糊糊的,水的成份已经不多了。

  “恢复的话也只能是一堆纸浆,不可能看得到上面的内容了。”她很确定,能将这半盆污水恢复成纸浆,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贺云初更可惜了:“还是怪我手太快了,不过东宛商行是个什么地方,大理寺和通政司这么看重?还有,南安红这个人在南夏很有名吗?通政司的细作对这个人那么有兴趣,不远万里从南夏跟到了汾西?”

  红娟再能掩饰,这样的消息抛出来也不免心头大动。但贺云初问话的神情又实在象个淘气的孩子不小心撞到了大人的秘密,满眼的忐忑。可红娟心里清楚的很,主人生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心智平庸。

  她缓了缓神,看向贺云初的眸光中有了一丝戒备:“如果这件东西是许常渊给你的,我建议少主立刻杀了他。”

  “不然呢?”

  “许峥就是个窃国的内贼,如果说这时候谁最希望梁国乱,其中一个绝对有他。汾西有互市却也是边关,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父子的挑拨离奸之计。”

  “南安红和一个东宛商行?能撬的动大梁和南夏的关系?”

  红娟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走神了,竟然自己给挖了个坑。 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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