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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意外

云深处 妖麽 4800 2021-04-0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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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意外,虽然打乱了贺云初所有的计划,但对许常渊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云中的狂风骤雨,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汾西的万里无云,满共不到二十里之差的路程,气候却是天差地别。

  阳光洒在庭院中的海棠树上,映衬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地上投射出一片斑斑点点的碎影。汾西是海棠生长的福地,随处都可见海棠花树,形形色色,却不是每一种海棠都在这个时节盛开。

  许常渊在卫所处理公务的这处小院,绿植有点少,海棠树也就院中间的花坛里栽了一棵,树龄不大,显然是新栽的,与外面那些正开得的热闹的海棠并不是同一品系,满树的叶子已绿得压满了枝干,花蕾却才含羞带怯地冒出点点嫣红,待绽未绽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田樱樟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报书从将军案头摞了一堆的文书中抽出来放到上面,提醒道:“陶源居的这封申报书已经搁了三天了,他们又派人来催,将军还是看看吧。”

  云中离卫所距离不近,没人知道许常渊是如何赶在午休后卫署开班前回来的。

  申报书许常渊早就看过了,不但看过,之前的两批货也压着,一件都没批。陶源居出关的货物量实在太大,他们自峙有王府特批不能擅查的手令,向来也不把卫所的职权放在眼里,但货物出关,没有卫所主官的手令,城门隶也不敢擅自放行。许常渊知道这里面夹带的违禁物不少,或者干脆全都是违禁物品。这些货物一旦签字放行,被下面任何一个关卡查出破绽来,上报朝庭,都是要命的事。

  但当着田樱樟的面,许常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只是拿起来随便翻了翻,随意问道:“这货量有点大,以前有过吗?”他指的是在他接手以前。

  田樱樟曾是王府的幕僚,一出仕就做了汾西营武卫的参知政事,在王府的地位还是能排得上号的。即便如此,他也没敢在这位王府新贵面前托大,依旧毕恭毕敬地回上司的话:“陶源居的货物量一直以来都不少,汾西这些年修河铺路十之有七八,使的都是他们上缴的税银,王府在他们的红利中也有抽头。”

  他虽没明说,但陶源居盎然就是汾西的衣食父母这件事,已被他这几句话给亮明了。

  许常渊也没再往下问,眼前似乎又出现崔灿那张冰石破潭般寒脸。他没再同田参事继续讨论这件事,合上文书复又压在下面:“先缓缓吧,最近雨水多,路上也不太好走,那些派出去修路的役工如何了,让何堪盯着点,工钱要足额发下去,让他们做仔细些,就那么两段路,每年修每年塌,修修补补何时是个头,不如一次多投入些,彻底修好,免的年年头疼。”

  田樱樟看着他将那封文书再次压到最底下,倒也没着急,反而笑着回道:“这等修河补路的事,哪里有将军想的这般简单,那两截路虽然不长,却是货物进出汾州的必经之路,车碾马踏原本就容易损坏,再加上今年的货物进出又比往年多出数倍,路上的运力每日都是车挨着车马挤着马,役工们人数又有限,修路的速度哪儿赶得上受损的速度。”

  许常渊沉吟一时,半晌后问道:“若在邻近开辟一条便道呢,先疏散一部分轻装的货物走便道,这样就能有足够的时间修补空闲出来的官道,你看如何?”

  田樱樟稍想了想就点头应道:“我看此事可行。”

  “此事你我说行也未必就行的通,这样,你现在就去找卫工所,让他们先去选道,测量,做个章程出来,无论如何得赶在雨季来临之前把官道塌陷的问题解决掉。”

  田樱樟应了是,转身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转身来问了句:“那陶源居的人,要如何给回复?”

  许常渊温和地笑了笑:“这等事情,你不是比我更精通吗,怎么回,你说了算。”

  田樱樟虽然极不甘心将军将这个难题踢回给他,却也知道将军所考虑的并不是没有道理。陶源居的货物量太大,那两段路面一半已经被雨水冲塌,剩下的那半面很难支撑得住大宗货物的碾压,一旦翻车,损失将无法计量。他又看了将军一眼,确定从他神情里没有看出其他情绪,这才果断转身。

  许常渊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眉眼,总觉得田樱樟今天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语气迟疑,更象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拿不定主意,直到他犹犹豫豫地离开,许常渊都没主动问他。

  田樱樟的身份在王府幕僚中很有份量,明面上,将他外派到汾西来是协助许常渊,怕他年少镇不住场子,但稍微有点心机的人都清楚,他就是武昌王放到许常渊身边的一双眼睛。

  如果许常渊知道田樱樟的犹豫,是因为一大清晨接到了王府的一道密令,而这道密集又与他昨日才刚刚接到宁园的那队人有关,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再端着。

  田樱樟出去之后,从后面的隔间里闪身出来一个瘦小身影,一身白色儒衫,干干净净,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一双眸子却闪着不容人轻视的厉色。

  许常渊没有回身,依旧望着院中的海棠看似在出神。

  “都办好了吗?”

  白衣人正要开口,却听到了前面的人发出来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一句,他原本微垂的头稍稍抬起,很简捷地回答:“出了一点意外,二皇子不在驿站。”

  许常渊只是停顿了一下,并不觉得这个意外有何意外:“离开了吗?动作倒是快。”

  “离开倒是没有,只是人不在。外面的人也没发现他出门,但找遍了驿站,就是没找到人。”

  “东西送到了?”

  白衣人肯定地答复:“放到他的书橱了,如果他人不出意外,任凭走到哪儿,那东西都是他的。”

  许常渊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并不见愤懑之色,显然这个意外虽然在计划之外,但并不影响他眼下要做的事。

  “你下去准备吧,至晚之时必须到定南。”

  白衣人迟疑了一刻,:“营里的事?”

  许常渊望着他笑的满眼灿烂:“放心,误不了。”

  李意明显是来搅局的,今天虽然没有借手除了他,不过被这么吓一次,估计也能安份几天,回头再找时间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身材略显臃肿的石头端着一碗冰糖梨子水进来的时候,许常渊正在伏案写东西。

  “田参事刚刚出去的时候看着脸色不太好,你们是不是有罅隙了?”他是许峥选的人,半是管家,也半是幕僚,大多数时候,关心许常渊的前途比关心他身边的琐事多些。

  许常渊手中的笔没停,也没有回答石头的话。在官道旁边重新觅路,哪怕是条便道,所费的银两也不是小数,虽然银子最后还是得从府库出,但该跟王府报备的还是一步都不能省,尽管他知道田樱樟会将此事密报上书,却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会多余。

  石头见他没有接自己的话,很知趣的绕了过去,说起了另一件事:“您知道宁园是个蝎子窝,那里头从粗使的扫洒下人到满脸堆笑的管家,就没一个是泛泛之辈,七爷陷在里头会不会……”他那张干净的让人猜不出年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愁绪。

  “路是她自己选的,我若阻止的太过刻意,她反而心生警惕,先让人盯着吧,只要不过份,倒也没什么打紧的。”许常渊最后又审了一遍刚刚书写的内容,满意地抬起眸光,他写东西向来简练,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事,绝不多余废话,所以满篇也就写了十几句话。

  “再说了,休哥儿的明确身份是南夏皇族,宁园原本就是武昌王赠予南夏儒士的,属于南夏的私产,她住进去是合情合理的事,不住才会有问题。”他把写好的书信装进箴盒,用火漆封着口:“虽然田樱樟说让我暂居在宁园是王的吩咐,但毕竟我也没听王的亲口应允或是王府的正式行文,我住在那园子里其实连客居都算不上,还不如休哥儿大大方方的住着,我也好有个由头在里面的事务里插/把手。”他知道宁园内堪比鬼府般有层层机关设防的地方太多,却不觉得有多危险。

  石头想了一下道:“七爷的性子,还是有些不妥的,要不,让宗阳去提醒一番?”少爷初到汾西,还没有真正掌握汾西的权力,通政司和互市先不说,就连本该由营武卫将军统帅的军营,将军调动起来都是件难事,否则,上街巡逻这种事,也不会带一支残兵出门。虽然那些从大营和岐山带过来的老人足够忠诚,却实在无法成为将军的助力。

  榆次事件之后,原先围绕在许常渊身边谋求福贵的那些人走的一个不剩,许常渊声誉受损,一夜之间从凌云之峰跌至谷底,被困守岐山郡三年,连活动一下手脚的力气都没有,即使如此,石头还是没有离开他另攀高枝,一直象一条影子一样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所以即便知道调任汾西是个坑,他就是皇帝和自己的兄弟拔河用来较劲的那根绳,不管最终是谁赢了,许常渊都摆脱不了被绷断的命运。但他还是跟来了,少爷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亲人。 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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