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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初入讲武堂

歧路今安 凌戈 6802 2021-04-05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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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岁的苏敛尘进了讲武堂!

  却是个年龄最小的!(除了殿前特招)

  讲武堂本身就是南国培养将领人才的地方!

  只是因为它的高强度,高密度,高时效的作为,为了替军中培养高级将领人才,又因体力,耐力,智力的需求,故而讲武堂一般招收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人为主!在讲武堂必须待满三年,最后年年考核合格者方才可能从军入职!

  且入选讲武堂门槛之严苛谨慎,第一条,三代以上须仅是南国人!第二条,不论你是富是贵,亦或是普通人,都必须足够优秀,且必有三位南国权贵或名士为其举荐作保!才能有资格一脚踏进去!但却不能决定最终能否留下!还需当场考核才能入选!

  然因为苏敛尘年龄的问题,当日镇北大将军一纸文书,请求陛下,因为他儿子太过顽劣,他在家管教无方,故而他才会将他儿子提前送到讲武堂,不求成才,只求成人!若是当真因为年龄小,跟不上训练节奏,那就直接在讲武堂待五年好了!

  反正大意就是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把儿子强制扔进去,三五年之内他就最好不要再出来了!

  其拳拳爱子之心,众人嗟叹!

  其私心昭昭,却唯有苏敛尘一人知晓!

  以致于后来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少年苏敛尘总是会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甚至是心中鄙夷,每每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赞扬当年其父镇北大将军苏延伫为了能将他培养成才,当真是忍痛割舍,煞费苦心,早早就将儿子送进讲武堂锤炼成长,真乃一明智之举,尤其是他在讲武堂锋芒露,初具名将风骨之时!

  苏敛尘在刚进去的时候,果然他的综合评估就是中下等,也直接就被分到丁组,原本他在同龄人之中一直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可如今他进了讲武堂,仅仅是因为年龄上的悬殊,他的体魄首先肯定就比不过二十几岁的魁梧壮汉,比如说能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流星铁锤都是能当成玩具的老梁!他对如今整个南北两国的军事地形也只是大概了解,没有仔细研读过,排兵布阵也只是听先生讲过一些,姑且算得上纸上谈兵吧,更何况如今看来,先生明显重文轻武,胸中丘壑,治国□□良策居多,可实战军事演练几乎为零。唯一的射箭算是他的强项,可比起隔壁的十二岁的殿前特招神箭手小吴石,坐在马背上,不仅能左右开弓,更能反手蒙眼拉弓,不论射雕射鹰,箭无虚发,那还是差得远了!甚至论起对兵器的构建和打造,他以前也不过就是闲来翻过几本杂书,粗粗了解概况罢了!以及对自家校场上父亲的那几把兵器还算熟识一些!

  怪不得父亲从未称赞过他,先生也从未夸奖过他!

  他当真不过就是这红尘中最平凡的一人罢了!

  初入讲武堂第一日,被分到丁组的苏敛尘心中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就连最后审核官笑容满面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刚一推门进去,就见到屋里早已站着一人,也在四处张望!

  苏敛尘望着房中的两张床,再望望此刻正同样望着他的人,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就向他缓缓走来,眼角含笑,态度柔和,点头示意道,“在下梅虞容,单名一个爻字。今日也是报道的第一日,我想我们可能会是室友?!”

  苏敛尘却是轻蹙眉头,又轻轻重复确认了一次他的名字,“梅爻,字虞容?!”

  梅爻含笑点头,“是!”

  苏敛尘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甚至这个名字都很是熟悉,可他们分明又是初次相见,忽然道:“我是苏敛尘,你叫我含之就好!”

  梅爻又点头:“好,含之!”

  苏敛尘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放了一把古琴,道,“那是你的琴?!”

  梅爻:“嗯!”

  苏敛尘问:“为何会带一把古琴来讲武堂?!”

  梅爻忽然叹了一口气,十分坦然,苦笑道:“我来此,皆因父亲所迫,父亲希望我肩负起家族的荣耀,可我自小本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一直以来,与古琴为伴,有茗茶即可,可近些年来,父亲病重,家道中落,父亲希望我能从此接替他,支撑起整个家族的重担,可一时之间,让我转了性子,争强好胜起来,于我而言,总有些困难呢,可我又不得不挺身而出,不是麽?!于是我就将它给带出来了!”

  苏敛尘道:“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梅爻道:“不提这些了,我被分到了丁组,你呢?”

  苏敛尘道:“同是!”

  两个人仿若是旧时好友一般,初次见面,竟也十分自然地聊了很久很久,

  久到苏敛尘躺在床上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重时,梅爻还在絮絮叨叨中,“你的剑看着不错,是哪里买来的?!”

  苏敛尘闭上眼,久久才低声回了一句,“儿时路边捡到的!”

  梅爻又问:“可有名字?”

  苏敛尘唔了一声,“无邪!”翻了个身,彻底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苏敛尘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才发现梅爻早已起身收拾好了,“阿爻,早!”

  梅爻愣了一下,笑着道:“含之,早!”

  今日辰时有战论堂!

  堂下人满为患!

  先生站在高台之上,讲得正是孙子兵法的地形篇!

  先生道:“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

  ……

  “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

  “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

  ……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

  “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

  “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

  可这不过就是个引子!

  先生讲过之后,先提一问:“谁能告诉我,当今天下,地形如何?”

  一学子起立,侃侃而谈:“当今天下,以长清河流域划分,如今南北两大重国对峙。北国多山川,南国多河海。北国,都城燕京,重镇城池:幽州,蓟州,并州,云中州,大兴州。其中幽蓟并三州,多为山川之地,易守难攻,云中大兴皆为平原之丘,易攻难守,北国皇帝,高骈,正值青年!”

  “南国,都城江陵,重镇城池:升州,蒋州,扬州,苍梧州,洞庭州,夏口州。升,蒋两州皆为平原,虽有天堑长清河,但仍是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扬,苍梧,洞庭,夏口又皆是河流纵横,交通繁华!然国强民富,举国却有重文轻武,重商轻兵之嫌,吾国陛下,李易,老矣!太子,年幼!青黄不接之时,朝廷更替之时,吾等当忧!”

  “其中南北夹击,弹丸之国其一,西川国,都城梁州,与我南国升州,北国幽州接壤,重镇城池:锦州,巴州,昆州。三州皆为高地,易守难攻!西川国主,近来听说病势加重!”

  “南北夹击,弹丸之国其二,东海国,都城琼州,与北国云中州,西川巴州接壤,重镇城池:崖州,万安州,儋水州。”

  先生笑了,“可!你胆子不小!叫什么名字?”

  学子道:“申拾羽!”

  先生道:“好!我记住你了!”

  先生背后忽有当今天下的一幅辽阔山川江河图卷落而下,其中各国地形,地势,地貌皆勾勒得精细入微!众人皆惊叹不已!

  苏敛尘此刻才能体会到为何讲武堂入选门槛那么严苛谨慎,举国之人还趋之如骛!就这一张半壁地图,就值了!

  遂才引发今日开题,“那,诸位认为,我南国当下该以防为主还是以攻为主?!防,该如何防?攻,又该如何攻?!”

  一学子忽然站起,“先生,我南国当下只能以防为主!先不说如今北国有封蓟和封厉舟父子二人骁勇善战,秣兵厉马,镇守北国,就说当下南国,世人皆,,,”

  那学子还在侃侃而谈,可梅虞容坐下后方却在接连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再一眨眼,发现身旁的苏敛尘也没有在听,却是在盯着先生后面的那幅地图盯得一动不动!

  梅爻忽然以手肘碰他,“含之,你在干甚麽呢?”

  苏敛尘道:“我在记地图,争取以后多来几次战论堂,没准儿就能将地图给记在脑海里了!!!”

  梅爻又打了个哈欠,“唔,含之,你若是想记地图,我这几日回去就给你画一幅来?!”

  苏敛尘忽然一脸不解地回头望着他。

  梅爻揉了揉眼,复又打了个哈欠,慵懒得很,“哦,我天生过目不忘!只是这地图太过细琐繁杂,画起来需要耗费一些时日!”

  苏敛尘眼中有碎光星辰,“真的?!”

  梅爻复又点点头:“嗯!”

  果然,不过短短七日,梅爻就将这半壁江山地图凭着记忆给绘了出来!

  就连苏敛尘都忍不住对他惊叹不已!

  苏敛尘道:“阿爻,就凭着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定能在这讲武堂大放异彩!”

  梅爻却坐了下来,伸手调了调琴,笑了笑,道:“含之,也就你这么看得起我,在这讲武堂,想我弓马不够娴熟,剑法武艺更是平平,若想在这讲武堂杀出重围,那还差得远呢?!”

  苏敛尘道:“唔,你的身手是有些弱了!从明日起,我就拉着你一道训练去!”

  梅爻又笑:“好!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弓马剑武,争取及格就好!术业有专攻,我觉得我更适合潜心研究兵法诡策!夫兵者,诡道也!说不定,日后也能有机会领兵作战,成为一军之将,他日也能杀敌一个措手不及呢?!”

  苏敛尘道:“可!”

  梅爻道:“至于含之你嘛,初见你还以为你是个心若止水,温润如玉之辈,怎奈内心竟也是个争强好胜,执着热血之人呢?!什么都想争第一,贪心得很呢!”

  苏敛尘笑:“温润如玉,有匪君子,说得是你吧?!”

  梅爻道:“披着羊皮的狼,说得就是你吧?!”

  两人都笑得畅怀!

  苏敛尘在这讲武堂不过才待了短短一年,低调做人,却是高调做事,每日皆是勤加苦练,废寝伏案,一年之后的他战论,武论,策论,演论,器论考核就均是甲绩,就连小堂学诸如步射,骑射,举石,蹴鞠等样样都是上上等!综合名列甲组第一,讲武堂榜首!

  就连懒散的梅爻就因日日与他待在一起,受其熏陶,也进了乙组。

  年度考核之后,讲武堂休沐三日! 歧路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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