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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过分亲密
易水寒上前,侧坐在床边,扶起她困得就要滑下的腰身,低声问道:“吃饭还是睡觉?”
“睡……”
苏之筱眼前渐渐只剩下一条缝,看得见易水寒俯身替她盖好被子的神情,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柔和起来,和着窗外的月光,朝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扑来,镀上一层银色的光。
她昏昏沉沉睡下了,二楼船舱传来轻飘飘飘的丝竹声,散开在浩浩荡荡的河水中,淹没在平静的深潜里,运河上的夜才刚刚开始,楼船离开了京中的束缚,来到这宽阔的运河上,肆无忌惮地释放这野性。
易水寒紧蹙眉头,走到三楼廊檐外,蹲下来,搭起炉灶,将晚饭细细熬煮,小小的木杵在煲饭的铁锅里仔细研磨。
侍女小兰从下面打了一盆热水上来,看到他居然亲自动手,本想上前搭把手,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何要把这晚饭捣成迷糊,再加上白天他的态度,也就不敢贸然上前,只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只见易水寒将米饭捣成迷糊之后,添了一些上好的高汤,锅里散发出稻香与高汤的美味。
小兰觉得他有些暴殄天物,这高汤可是加了十几种名贵食材熬煮出来的,鲜味十足,他居然拿来煮米糊?
只见易水寒拿着一个小碗盛好米糊进到房里,关上门,走到床边,耳里没有婉转悦耳的歌声,只有苏之筱腹部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叫饿声。
她因为太累,却又饿着,睡不好,又起不来,他只好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喂饭进她嘴里,熬成米糊的饭粒不需要她用一点力气,就可以顺着喉咙而下,加上高汤的味道,也能满足她的口味。
一个人整整吃了两碗饭,看来是饿坏了,她平日都没这个饭量,看她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睡去了,安下心来的易水寒把碗勺放在桌上。
从窗子缝隙隐隐约约看到房内的小兰以为这位大人照顾完他夫人吃饭,也应该歇息了,没想到他又走到水盆的高架旁,用手腕试了试水温,浸了浸毛巾,走到床边给他那位夫人擦洗身体,扶起她的腰身,服侍她漱口洗脸,无微不至地把他夫人的头发一点一点散开,簪子与并钗等都取下来,放在一匣子里。
这是小兰第一次见到如此细心的男人,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小心翼翼,就好像床上的那人是一件易碎的玻璃器皿。
易水寒灭掉所有的等,河水倒影着月光,带着河水的涟漪,晃晃悠悠的倒影在廊檐下,折射在屋内的地板上,他放下稠密的纱帐,侧躺在熟睡的人身边,她纯色中单衣被她睡得凌乱了,半敞开了,露出里面雪白嫩滑的肌肤来。
易水寒皱着眉头,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不知是在忍着什么,眉头死死锁在一处,紧紧地咬着下颚。
并不是第一次与她相拥而眠了,这一次,却觉得比以往更加贴近了,他不由得感觉到有些灼热。
怀中的人稍稍一动,他便不可自的将她抱得更紧,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苏之筱是被一声巨大的吵架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起床,长发如瀑的落下,披在身后。
“出了什么事?”
她揉揉凌乱的头发,转过头去问正拿着浸湿毛巾走向她的易水寒。
易水寒拿着手里温热毛巾在她脸上轻拭去,走到洗漱架前,淡淡道:“没事。”
苏之筱翻开被子,一跃起身,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正要出门看看出了什么事,易水寒却把她拉到梳妆镜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拿起木檀梳给她梳头发,手捧着发丝,生怕扯疼她,捏住头发离头皮近一些的一截,从捏住的部分慢慢梳下来,柔顺的发丝在他手上滑下,散发清淡的花香。
“易水寒?”
苏之筱有些别扭他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废人一般,再加上昨晚他……
咳咳咳,昨晚和别的时候都不一样,她好像感觉到他身体突然的异样了,肌肤之间毫无距离,真切感受到他的身体对自己的反应,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稍稍一动,他更加抱紧,快要窒息,若不是困得无心思推开他,死睡过去,她肯定又一夜无眠了。
“嗯?”
易水寒没有停下手中的事,低声回应道。
“没事。”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昨晚自己的不舒服来,那样亲近,那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与莫名的害怕。
“说。”
易水寒正在挑选簪子,脸色淡淡地道,是不可违逆的命令式口吻。
苏之筱想了想,要他保证:“那你不能生气。”
易水寒放下那支素雅的红石碎玉面无表情道:“看情况。”
“那我不说了。”
苏之筱很是识趣的知道要是说出口,他肯定会生气的吧。
“我让你说。”
听到他这强硬语气,苏之筱还是鼓足勇气,犹豫一番,开口道:“你……能不能别那样……”
“哪样?”
易水寒替她梳好头发,正要选一支簪子,却被苏之筱打了手。
苏之筱别别扭扭地选了一支簪子戴上,道:“昨晚我虽意识不清楚,可昨晚你……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亲密了吗?”
过分亲密?她现在居然还对他说这种话?看来她还是没能好好理解她自己的身份。
易水寒原本不想违拗她的选择,可她这话说得很是气人,好好的脸色瞬间唰的黑了下去,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无法接受昨晚自己对她的反应?
这难道不是夫妻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气得不顾她反对,执意丢掉她选的那只簪子,给她选了一支浮夸的金色鹤飞楼阁的步摇戴上。
“易水寒!这支好难看……”
苏之筱埋怨他,紧紧皱眉,不知道是埋怨他昨晚还是埋怨他现在,伸手把那簪子弄下来,却被他打了手,从镜子中看到他的脸色,如深渊般暗黑,怯生生道:“易水寒?你……生气了?”
她只是把她自己的感受坦诚地说了出来,他就这副模样,若是不说憋在心里,他也觉得自己有事情瞒着他,也生气,两种都不讨好。
易水寒没有理会她,甩手走出门去,他该如何让她清楚,她的身份,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他不想与她有任何距离。
但是苏之筱却一直想要回到过去那样的亲密就可以,就像阿寒哥哥与笑笑那样,发乎情止乎礼。
呵?在她身边,还要他易水寒做个坐怀不乱的君子,那可折煞他了,总要让她明白这一点才好。
苏之筱穿好衣服,哒哒哒走出去,打算去哄哄易水寒,他虽然很好哄,可多年不哄,有些生疏了。 佞臣夫君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