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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胭脂香味
那守卫如一块磐石，眼睛都眨一下，在他周围转来转去，他视若无睹，摆明了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盯……
苏之筱半眯双眼，站在守卫对面，与他对视。
过了很久……
眼睛酸涩，那守卫依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看来任天云手下出来的兵训练有素嘛！
“姑娘！”
墨儿的声音，带着奔跑中的喘息，她停在苏之筱面前，用手抚着胸前急促的心跳。
“易大人陪皇上打猎去了！”
“打猎？”
墨儿手指向远处。
“就在皇上营帐附近，这行程恐怕是不能按时到了。”
就知道易水寒亲自领兵，肯定没安好心，这下露出尾巴来了吧，幸好当初没放弃后手。
苏之筱随手扯下一支草，吊在嘴里，满嘴都是春天的味道，嗯……味道不怎么好。
转身问墨儿道：“你估摸着，那些皇商什么时候能到穹安？”
“从淮都到穹安，他们走水路，驶的货船，应该得等明天辰时才会到穹安的码头，那码头也是辰时才接的锚。”
“那只能先沉住气，等到明天再说，走，去看看易大人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说着，墨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就拉起往皇上军营处跑去，她鞋子还没穿好呢！
带着一身的狼狈，惊慌失措地跑到皇上军营的苏之筱，滑稽好笑。
皇上的军账外，易水寒正陪着皇上拉弓。
咻咻咻几声。
惊起一片宿鸟，皇上不偏不倚，射中了几只鹿。
然而，当皇上走近那几只鹿时候，才发觉每一只鹿都是披着鹿皮的人！且都是面容姣好的女人！
皇上回望一眼易水寒，他闭目不言，便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只需要自己顺着他，拖延时间，脸上扯起一点笑容，笑意盈盈的接受了这些意外得来的美人。
易水寒，你还真是挺会玩花样的！
那几位美人簇拥在皇上身边，扭着水蛇腰肢，倩笑着从苏之筱身边走过，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苏之筱对此嗤之以鼻，努力跃起，想要扯下一截树枝玩，眼神颇为不满地盯着那几位婀娜软语的美人随着皇上进军帐，轻哼一声：“易水寒眼光真差！”
这话里，不知道是嫉妒多一些，还是醋味浓一些。
一蹦，呀！差一点！再跳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松松就把那截树枝摘下，递给她，接过那树枝，拿在手里把玩。
替她折完树枝的易水寒蹲下，帮她把因为慌张而没穿好的鞋子穿好，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几分宠溺。
此时，扶昀在身后大声告知众人道：“皇上一时兴起，要在这里猎鹿，故此耽搁几日，以作修整。”
皇上军营内的众人一听此话，脸上并无诧异之色，只是私下议论纷纷，不过是说这位皇帝品行怎样，也是老生常谈了。
在众人目光中，这种情况下，她易夫人不吃吃醋，好像对不起这个身份。
苏之筱拽过易水寒衣领，凑近他颈脖深深闻着什么，在猛地推开他，冷笑道：“辅政大人，你说，皇上这是猎鹿还是猎艳啊？”
仿佛一罐陈醋涌进嗓子里，声音尖锐，泛着酸味。
易水寒不回应，看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
她直接将那树枝摔在他身上，满腔委屈，大声嚷嚷道：“哼，你居然去招惹别的女人，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易水寒，我讨厌你，最最最最讨厌你。”
“最”字，咬在她嘴里，清润酸甜。
说着就要开始撒泼，易水寒招架不住，又不想让那些守卫看到她这个样子，只好将她揽过，往大帐里走去，一路上解释道：“我连那些女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真的。”
我当然知道是真的，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身上有女人的脂粉香味！”
瞎扯，他离那些女人那么远，哪来的胭脂香味？
看她气鼓鼓的撅嘴赌气，耍小性子的样子，虽知道她是装的，却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还有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轻轻抱在怀里，软软的，软到心坎上。
“乖，我去查岗了，你乖乖在账内好好等我回来。”
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角掉落的几滴假意的眼泪，在她额头轻轻吻下，苏之筱，我多希望你乖乖的，虽然知道你不会。
闹完这一出的苏之筱随性的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曲子。
看她嗓子嚷累了，墨儿递给她一杯茶，担心道：“姑娘，易大人来这一手，那尚婕妤那边我们用不用去劝劝？我生怕她也和姑娘这般，到皇上那耍脾气，皇上可不是易大人……”
苏之筱抿一口她递过来的茶，摇摇头道：“不用，尚婕妤是个懂得礼数的人，不会闹。”
尚婕妤确实是个很懂礼数的人，无论皇上军帐里传来的娇笑声多么欢快，她都只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绣木兰花，从早到晚，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和醋意，如她手上的木兰一般，与世无争的恬淡。
皇上拨开围着他的众佳丽，走出营帐，不自觉地望向尚婕妤营帐的烛光，豆点大的光晕开她娇小的脸，她手上那一块绣着木兰的锦布的影子也一同印在帐上。
这影子，却好像藏着一把尖刀，轻轻钻进某人的心坎上，太平静了，为何她没有一点点的脾气呢？
多希望她能像苏之筱对易水寒那样，冲着自己撅嘴赌气。
正要折回时候，心底荡起一丝不甘，问一旁的陈湖道：“她，有没有出过营帐？”
陈湖如实回答：“有过两次，一次是去林子里折花，一次是出来到溪边和婢女玩水。”
“你最是知道察言观色的，依你看来，她心情如何？”
陈湖虽不知皇上所问为何，只是弓着腰，回道：“看起来心情尚可，皇上不必忧心，尚婕妤向来不是拈酸吃醋之人，很识大体，绝对不会和这些佳丽生气，惹得皇上不愉快。”
不愉快？最懂得体察圣意的陈湖都没有察觉，他的不愉快是因为她的懂事识大体，是她的不在意。
若她真的对自己上心，怎会这般安静。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巨大失落，道：“你替我去探探口风，说，我要带着这些女人一起到穹安。”
“是。”
陈湖进去了，军帐上印着两人之间的简短的行礼对话，没过一会儿，人出来了，只回道：“尚婕妤说，随皇上心意。”
“随我心意吗？随我……”
皇上负手，拳头紧握，掐进肉里，脸色沉入如深海般的夜色中。
我的心意，你可曾懂？ 佞臣夫君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