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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夫君,你可要救我。”妙涵颤巍巍的搭在了旭尧身后。
这句“夫君”使得我顿时愣神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我五脏六腑都齐齐碎裂。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如此寒冷,又如此熟悉。
“西上帝君也是来参加本君的婚礼吗?”淡漠的声音再次从旭尧口中传出,“如果是,本君荣幸至极。”
我恍然大悟了。
坎坎坷坷,弯弯拐拐,你旭尧最终竟然还要娶她。
妙涵的老儿海澨上神此刻飞了过来:“西上,小女今日大婚,西上也该看在我的面子上切莫大动干戈啊——”
我冷眼看去:“如果我偏要大动干戈呢?”
“你我同是帝君,同是位处上神品阶。”海澨上神瞧我看来,“可是芷汀上神,你修的道行终究高不过本君。”
我顿时明白了。这海澨老儿是在威胁我??
是啊,他是妙涵的父君,可也是东上方天的上神,还是同我有些相同身份,只是管辖不同的帝君?
而我呢?我同是这样。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保护他的闺女,我也同是在这里保护我的阿傩。
自然不分上下。
可是如果说旭尧偏向了哪一方,哪一方的气焰自然就不同,初初他海澨也是看清了这一点,觉得闺女只要闯不出什么大祸事就行。
可是后来他怕了,她家闺女以往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今儿怎么如此糊涂了?
可是后来他又明白了。
这旭尧自始至终帮的人都是那妙涵,既然如此,我这个形单影只的神女,拿什么打得过人家?
我惨然一笑。
若是我芷汀的父神还在世上,是否今日的委屈今日的无奈他都可以理直气壮的给我还回来。
是否父神会如这海澨上神一样,断不会让自家闺女受丝毫伤害?
可是芷汀啊芷汀,你醒来过后父神就已然神竭羽化。
你注定今生今世,什么委屈什么受伤,都只有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下去。
你注定如浮游漂海,一生孤苦无依。
我手中的长剑依旧幻化着。
海澨老儿的笑脸让我恍惚回神后,立马抬剑向他指去:“东上,你家闺女犯的错伤了我麟儿,难不成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他一派镇定。
我又冷笑着道:“她杀了我八哥的账我都还没算清,今日又添了一笔新账,如此劣迹斑斑,海澨上神,你就不怕你闺女午夜梦回时候做噩梦惊醒?”
“此事是我们理亏,可是西上,须知宁拆十座庙,不败一家亲的理儿,这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也该让他们拜了高堂才仔细商量如何。”
他依旧故作姿态,毫不客气的道着。
“不可能!”
我不由一笑,牵动内脏,不知何故就咳出一口血来。
“不可能!刚才阿傩的痛苦你们也都看得清楚明白,今日她妙涵不在这里被我砍伤几刀,我芷汀定会搅得这场婚礼变葬礼!”
终究海澨上神把这场纠葛交给了旭尧。
当我再次抬首向他看去时。
旭尧如今的神色已然大变,没了刚才的无奈与担忧,剩下的全全是漠然淡淡,仿若事不关己。
又仿若眼前之人只是个陌生者般。
我寒眸问道:“你是让还是不让?”
旭尧薄唇轻启:“不让。”
他又道:“身后是我旭尧即将娶进尚阳宫的娘子,她的安危自然由我这个夫君承担,她的过错自然由我来偿还。”
妙涵显然被这话感动不已,顿时大喜上面。
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旭尧——”
“你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娶她?”我厉声吼道,“旭尧,你果真愿意?”
我不知他会说什么,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旭尧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说:妙涵陪了他三万年,替他照顾了阿傩三万年,又每每救他于水深火热危难之中,他旭尧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动心?
他又说:我终究和他还是错过了,阿傩的存在是当初的一个错误,所以这错误到了最后就有了个错误的结果,所以他是不爱我的。
他说:他旭尧不爱我芷汀,也许曾经深爱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爱早就已经没了感觉,而这份情自然是谁也不亏欠谁的。
他不爱我芷汀。
他旭尧爱着的那位神仙,竟然是妙涵。
我惨然笑了笑,顿时又咳出一口血。
“好一个不爱,好一个深爱。”
我断人心肠的凄厉喊着:“旭尧,你即便今日愿意娶她,我也要替八哥报了仇,替阿傩报了恨,你是阻挡不了我的。”
我挥舞这长剑向他刺去,但是我断然没有料到旭尧竟然丝毫也不抵挡。
颀长的身体替妙涵挡去了风雨,如同以前他护我周全般,长剑切入肉体的声音,我顿时一痛。
“旭尧!”是谁悲切的喊了一声?又是谁躲过长箫向我刺来。
当我恍然向胸口看去时,才猛然发现,琉璃长箫已经穿入了我整个胸口。
琉璃青竹箫,是上古神兵利器,伤人亦是破魂。
再次抬首对着面前的人,只瞧见妙涵惊讶的看着双手,神色慌乱的喃喃道着。
“我——我——。”
我看清了她眼底的高兴,看清了她急急后退忙扶住了旭尧的神色。那才是妙涵本来面目,才是她本有的心机城府。
我的一剑伤了旭尧,而他的长箫又是伤了我。
种种看来,我们是谁也不欠谁吗?
人世间的无情与多情,绝情与滥情,总体来说,是守恒的。
你怎样伤害过别人,会有另一个人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你。别人怎样辜负了你,会有另一个人在另一个时候弥补你。
所以我和旭尧的恩怨纠葛,便真是这般守恒?
大悲大彻,早已心如死灰,我抬手压在了琉璃长箫上。
旭尧如同知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般,咳了几口血,骇然向我看来:“芷汀——”
我惨然一笑,挥手之间毫不留情,长箫逡巡被拔出,合着骨头破碎的声音,顿时血贱当场。
“我芷汀以血发誓。”
旭尧面色苍白着面目,骇然看着我:“芷汀,不要。”
我恍若未觉,依旧道着:“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与你北上帝君,旭尧上神形同陌路,沧海桑田的亘古岁月里,再无丝毫瓜葛。”
“芷汀——”
旭尧惨白的面目已接近透明。
“若违此誓,自甘永遁六道轮回,尝遍世间十万悲苦,不得好死!”
双眼此刻冒出滚滚烈火焚烧了万物,顷刻间,所有的记忆都归于沉寂。
世间骤明,红色的雨开始停止,仿若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昏迷过去,也记不清是谁最后抱住了我,连着旁边的阿傩,我竟然都忘了看一眼。
北天门之境外,赶来的身影戛然而止。
袭月刹顿时立在原地,骇然着顿了一顿后立马飞身上前抱住了我。
当他低头看来呼了几句时,我已经静静阖了双眼。
没了丝毫知觉。
良久之后,袭月刹望着虚无红云的滚滚尘嚣和跪了满地的神仙,以及同是昏迷不醒的旭尧,骤然转身朝远处的阿傩走去。
我芷汀真真欠了袭月刹一世情缘。
琉璃长箫的从胸穿过,险些刺到心脏,若不是本上神当初给了旭尧一剑时有些动容的挪了挪步伐。说不准这妙涵还真得了手。
如果这样,那本上神忒是滑稽了些。恐怕我也是世间罕有死于神兵利器的神仙了。
旭尧果真最后还是娶了妙涵。
我的到场虽然引起了较大的轰动,使得在场神仙得知这西上帝君觉醒,同时好像也流出了些蜚语来。
确确我这个故事太过离奇,中间有关系的人又是北上帝君,又是海澨上神家的闺女。
虽说中间穿插了个阿傩,但种种看来,还是我们三人的纠葛恩怨。
于是乎,成王败寇,这我抢亲不成反落话柄,给了四海八荒留下个天大的笑话。
倒也给他们茶前饭后增添了不少聊天的资本。
将将我这故事是走到哪里,都略有不同。
有人说,我芷汀无非是凭借投了个好胎,所以才会生来就是神女。
生来就被命定了西上帝君,所以这其他的劫难若是不多一些,真真对不住那些苦于修炼的同道中人。
有人说,那旭尧本就爱着妙涵。
无非是我从中作梗,施了个美人计后才导致他做出些糊涂事儿来,当然这件糊涂事儿后就有了阿傩。
所以旭尧后悔了,却还是违扭初心,依旧娶的是他心爱的女子。
又有人说,我芷汀消失的三万年里,其实幻化成了一条彩花蛇,天天跟在旭尧屁股后面,无非是想博得她的青睐罢了。
最是笑话的便是,还有人说,阿傩的伤是我这个亲娘为了抢夫君给伤的,为的就是能在旭尧同情的基础上,让他不要娶了她人。
当然这些故事版本,本上神无福亲耳消受,至于是哪个妙人给我说的?
当属我贴心的小棉袄——琰燚上君。
初初我受伤太重,不能被袭月刹抬回圣宫休养,待他将我和阿傩带回肴瀚宫后,这琰燚就如同炸毛的火鸡,要去砍了那妙涵。
其实中间还穿插了一个曲折。
旭尧愿不知晓我在哪里,他误以为琰燚是知晓的,所以在天庭传出他北上帝君要迎娶东上帝君家闺女的消息时,旭尧就开始动了手。
他首先要封锁消息的便是我西上方天的肴瀚宫,第一个要幽禁的便是我芷汀第一衷心坐骑——琰燚。
所以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琰燚这鸟儿又被旭尧用结界给关了。
上次是他旭尧的某个窟穴,明台小筑,这次是琰燚自己的本家,肴瀚宫里。
所以这上君仙格的琰燚,终究也斗不过上神品阶的帝君。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