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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过来忧心切切,丸子的黑气非常人能够化解。好在琰燚并非是自己吸食,而是黑气撺掇,被她无意吐纳了几口。我自离开前就给樾泽传过信,刚到东海界面,这地君就领着几位侍从在海上恭迎大驾了。
不做丝毫客套。
樾泽从我手中接过了琰燚,手法温柔得同接过什么稀世珍宝般,生怕摔碎了。
如今小三子是原形身躯,毛茸茸的三足鸟真身,羽色暗淡无光,趴在怀里却是一片寒冷至极。
若非她本源仙力护体,怕是今儿这上古神兽三足鸟,就千儿真八百切的羽化凋零。
樾泽一接过就骇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三分和煦的面转瞬变得比这寒症散发出的冰冷,还要冰冷三分。
“本君已听闻了西上方天的事,东上那堆臣子,我水族与其不共戴天!”
我呐呐笑了笑道:“水君,这事其实老身我也有一定责任。”
“你是她主人,我若怪你一分,她就恨我一分。”樾泽眸光闪过,逡巡间许是回转,确确变得无奈道。
我一哽,不知道说什。
他又道:“索性这般,本君还不如把这份账加到他东上帝君头上。”
及此,樾泽君转头向我看来:“我水族的乌贼君若非不是受天界怂恿,哪里会冒着全族死亡的危险,去采摘杀神一冢花,西上,在此我代表水族,同你道歉。”
我虚手一抬,呆了呆:“它的花是用全族性命去采摘的?”
樾泽点头回应:“初初神子的黑气本没有给它一族造成多大死亡,死去的同宗无非是还未修成正果的散灵罢了。”
我纳闷寻声问道:“那它何故要祭出杀神一冢花来绑我?”
水君一顿,回:“兴许这散灵中有他的后代,所以乌贼君才会——”
他话道此处,我会心点了点头。
半响间,回想了当日的种种来,最终将所有的责怨化做一口叹息声。
我正了正神色,同他回道:“樾泽,老身我遭此大劫也看开许多,那乌贼君的过错已成昨日,既然是昨日之事,就切莫再谈他了。”
相视一笑后,转瞬施法离去。
一路行潜水之术,有樾泽君这个主人引领,半柱香不到,深淼宫影影绰绰显露出来。
丸子被我拉着。
如今看到此等场面倒也没露怯,也没欢呼,一派西上方天小殿下的模样,装得肃然和立正那是有鼻子有眼的。
我深知救琰燚之事刻不容缓,丸子被小斯带下去照料时,我将鬼刃放他身边。
毕竟发生了上次宫中窃子的事件,而今阿傩身边断不可以离了人。
我芷汀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樾泽君将琰燚带向了紫镶玉明镜下,施以本命之术,外加上古神器辅助帮衬,将灵气灌输到琰燚体内。
运行几周天后,老身于此期间里,时不时喂几口血,方能祛除寒症的冷气。
其实初初我也大不解,为何我白矖一脉的神血有治疗寒症的效果?
专门请教过阁老后,却未果。
以往就是这个法子,今今用这法子时却出了差迟。
当樾泽君施法时,初初琰燚面色好转已过大半,可是逡巡间,一股莫名的黑气骤然撺掇出来想反噬了琰燚。
转瞬来得太快,我大骇手中缔结法术,抬手一挥,刚要朝小三子打去时,将将樾泽君早就先我一步祭出他的内丹。
樾泽将内丹吐出吸食黑气,又用本命法术运行,本就为数不多的黑气也转瞬被消磨殆尽。
我本以为樾泽会就此吸回内丹,用法术替琰燚祛寒,可是老身万万没料到,这五爪金龙能够为琰燚如此付出。
内丹的运行其实可以根治琰燚的寒症,但与此同时,他水君也会遭受反噬。
小三子后天的寒症若真那么好祛除,为何以往樾泽不施法,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世间的因因果果本就如此。
昔日他是忌惮祛除过程的危险,无外乎法术锐减,无外乎寒症引发到自身。
你既然要救好什么人,就必然要拿点东西出来。
否则,因果循环这理儿,又作何解释。
我没看穿为何樾泽君要这么做,兴许这厮是觉得有愧于琰燚,今儿把愧疚夹杂在施法中,能够弥补几分了罢。
琰燚暗淡无光的绒绒毛色随着樾泽君手中内丹的摆弄,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甚至更甚。
顷刻间,小三子的兽身幻化成了人相来,鹅黄色的广袖裙摆,斑驳血迹。
这是初初她坠落下九重天结界时,被雷火灼伤的,透身的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
苍白的小脸下,睫毛轻颤,眉目间的紧皱也渐渐舒展,看上去好了大半。
樾泽睁眼看去,略显疲惫的眸色闪了几闪,半抿的嘴角微微一笑,及此抬手一挥,内丹入体。
见此,我手下一捏,一股夺目的鲜血随之流出,朝着空中幻化后,少留飞去琰燚口中。
这使得她猛然一震,口中嘤咛了两声后,又没了声响。
我立身起来,刚把琰燚抱在怀中,此时樾泽君两大步上前半蹲从我手中结果,面色毫无违和感。
我讶然看着他道:“水君施法过多,劳累过度不好,所以小三子还是老身我抱回——”
“西上,我们何时变得如此客套了。”他略略顿了顿,“琰燚的伤,我想亲自给她调养一番。”
我呆了呆,转瞬笑道:“樾泽。”
这句称呼使得他又是一顿。
我会心一笑,又道:“你和琰燚的误会,还是早些说清楚,虽然我不知晓初初你为何违背诺言,娶了别家女子为妻,还当了个便宜爹来,但是以你今日和以往的种种看来,我是相信你,对于琰燚,从未变心的。”
他恍然惊了惊呼:“你是否知道了什么?”
我没理这问题,继续说:“如今鬼刃回来,修的那副男儿身还不错的,且这副容貌,将将是琰燚喜欢的模样。”
他皱眉向我看到:“此话何解?”
我怂了怂肩膀,摆着双手回:“没何解,只不过见你今日为琰燚可以如此付出,就好心提点一下而已。”
樾泽依旧不解。
我神秘莫测笑道:“琰燚对鬼刃,有些动心了,你也知晓,我那柄宝刀,可是神兵利器。”
我不带他回神,临走前最后落了一句:“若是你再让她伤心,鬼刃出手后,老身我可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樾泽,我芷汀的琰燚,哪里是什么坐骑,她如同我亲妹妹般,你可断断不能再辜负她了。”
留下这个话音,转瞬就没了我的踪迹。
樾泽回神过来,仔细回想了刚才芷汀的话,顿时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了。
当初他知晓自己是如何伤害琰燚的,他也从未想过要寻求她的原谅,可是两万年过去,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答应哥哥的要求,牺牲自己成全哥哥。
芷汀刚才的话无非是在提醒自己。
鬼刃回来,那就代表着自己的情敌出现,以往那神兵利器早就看自己不顺眼,而今好不容易修得副男儿身躯。
还会不好好把握。
怀中的人儿此事嗯呢了两句,樾泽不待她想,神色灿烂的抱着大笑几声。
一路过来送琰燚回房,深淼宫的虾兵蟹将都发现了不对。
水君今儿竟笑了!
还笑得如此迷人!
两万年来,水君何曾如此畅怀的笑过,即便是初初小殿下满百岁时,都不曾这样开怀大笑。
今今虽然失了道行替琰燚治病,可是樾泽却真的很开心。
他得到了芷汀的认可,得到了芷汀的谅解。
虽然他并不知道,芷汀到底是否发现什么。
可是确确有了这张通行符,这就意味着琰燚即便会生他的气,芷汀的三言两语也会让她软下心来听他解释,也会重新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立在百米开外的阁楼中,突然闻着这声音顿了顿。
琰燚终究是幸运的。
坎坎坷坷数万年,兜兜转转,这小三子的心思,我又哪里看不穿呢。
虽说我白矖一脉是半人半兽,人身蛇尾,但粗粗算来也是一头神兽不是。
不管是神兽还是飞禽,我们对于爱情的忠贞就只是那几句话罢了,我们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也无非就是比常人更加倔强。
沧海桑田的岁月里,我们有无数的年年日头可以过,我们也会看破世间的万般情爱红尘,可终其一生的陪伴,无非仅是愿身侧之人,唯他而已。
我芷汀这一生栽了个跟头在旭尧身上,总总看来,我就是笨得可以了的。
若是第一次栽了跟头,清醒三分便可,可你芷汀恰恰是撞破头才懂了个明白。
所以这愚蠢的行为,本上神也不打算再尝试,因着不尝试便不会有大彻大悟,不会有痛彻心扉。
今儿这般岁月,也挺好。
至少我是有阿傩陪伴,至少我心中有个信念和梦想支撑。
可是琰燚于我不同,她不能像我这般,她三足鸟一脉还有使命需要完成。
有生之年,至少她和樾泽还有回转的余地。
至少她的纠葛是个天大的误会,这误会和矛盾,终究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
终究会在寒症发作和樾泽以内丹相救后,他们会冰释前嫌,破镜重修共好。
可怜自家鬼刃了,拿你挡了回盾牌。
小三子明明还没醒来见你这模样,本上神用此来诓骗诓骗樾泽,还是不错的。否则倒真让这樾泽君小瞧了咋家琰燚的魅力,万儿八千年里,琰燚的选择就只有你樾泽君一颗大树不是。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