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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身跳下后,片刻就有虾兵前来引路。
兴许是近日这东海麟儿的病实在令人堪忧,所以这些小将也不问问我是谁,直接就领了过去。
喏,这不是给我节约时间嘛,省得我还要再胡诌一番说词。
忒是有心了。
“药君姑娘,一路过来辛苦了。”前方虾兵率先道出。
我愣了一愣才明白他是同我在说话?
他没听我说话,又道:“药君姑娘这次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公子,我家小公子也是苦命——”
“你怎的就知晓我是药君?”我纳闷了打断他问道。
小虾兵捂嘴偷笑:“你这粉红色的衣着打扮,还有脖颈处佩戴的温润玉佩,可是在四方淮水里出了名的,谁敢同你撞衫撞饰品?”
我愣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我这身白里透着几丝红的服装委实算不得粉红。我这玉佩也一直都戴着。
倒是刚才那位仙友有些……
仙友?女神仙——
我恍然大悟,看来那仙友才是药君,而这小虾米是误把鱼木当珍珠了。委实是忒阴差阳错。
小虾米探头过来:“难道仙友不是?”
我干笑几声,将将回道:“你家麟儿的病我在家中就研究多时,还是速速带我去号脉才对。”
显然我这话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直接否认。至于是也不是,还得你自己判断。
小虾米一听,顿时乐呵着上前两步继续带路。
路中无聊,我又闲来无意的询问道:“你家小公子哪里苦?我确确觉得他这个年纪的,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对。”
顶着两个尖角的小虾兵一顿,长叹一声。
我原是以为他不乐意告诉,没想到接下来的话,简直是这几万年来头次听说的奇闻。
“他这没爹没娘的孩子——”
“……”
我愣神片刻,这麟儿怎么会没爹没娘?
小虾米顿时意思到自己说了什么,急急止住后朝我看来。我见他这反应太过迟钝了些,连给我收敛表情的时间都有了。
他转头片刻,我立马做出副面无表情的高深模样。
小虾米试探轻问:“药君可听到了刚才的话?”
我顿时佯装不解看去:“你一路嘀嘀咕咕的,本仙君耳力不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你可是说了什么?”
他急忙摆手道来:“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我哦了一声后,继续摆出那副无知模样来。
小虾米暗自打量我多时,并未看出异样,自言自语又嘟囔了。
“还好没听见,否则若是让总管知道……”
他一路神神叨叨,我却一字不落的全给闻见。待他转头继续领路后,我恍然惊出身冷汗来。
鼓着眼珠子极是不敢相信。
那麟儿不是樾泽君的孩子,难不成也是谁的私生子不是。
而这樾泽当了回便宜老爹,不用自己发功就有了个儿子?那么孩子他娘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会没了娘亲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得劲,可是至于哪里不得劲又堪堪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若不是因着琰燚的关系,我这肴瀚宫还不会和水族有过多牵扯,也不会结识了水中仙友。
我被小虾米领了半个时辰才领到深淼宫的内阁后,他就俯身离了去。
喏,这地方我来过。
上次旭尧携我同来时,记忆犹新。
他这尽职尽责的小斯,走之前还不忘客套话:“药君请稍等,地君马上就来。”
我背着身影虚手一抬,表示会意。
抬首向着眼前的帧画看去。
回想上次来时,初初我还未觉醒。并不知晓一些故事缘由。
我竟然糊里糊涂对着琰燚那只鸟儿嘲笑,说这樾泽家底殷实,原是外表看着阔绰,里面摆设倒是节省得很。
一副如此不堪的画在大堂待客的地方,显然他们家也没那么表面光鲜。
当时小三子是如何表情来着?
神情慌乱,确确面色苍白。
转眼双目透露出一股历尽沧桑的无奈,而后如同将所有的郁结都化做一口气,最终吐出后神色依旧。
我顿时悟了。
其实琰燚当时是看出了一切,却又碍于自己那时装的是个陌生人,所以不能露出异样,也不可以露出异样。
所以她才会在我面前几番神色复杂后,终究还是眉眼云淡风轻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樾泽君啊樾泽君,三万年未见,你这内阁的桢画怎么也还不改改。
这人都被你给抛弃了,留着画作甚。
这人都被你辜负了,往日的物件不该都逐一扔了?
免得徒增烦恼,和你家那位夫人吵架还留有话柄,说你余情未了,抑或旧爱难消。
顿时我越想越气。
这初初小三子亲手一刀一刻雕出来的檀木桢,耗费了她多少心血,初初她日夜顶着双核桃眼,无非就是想尽快造成给你做个生日礼物。
如今物是人非,还留着作甚?
留着让琰燚难堪?
让她看到当时今日是有多傻?留着让自己得意?觉得上古一脉心高气傲的三足鸟,有一天也会素手抽针。
我恼怒不堪,抬手幻化出术法来,挥手之际就朝着它打去。
毁了这副帧画,当断则断。
我没听到法术打上檀木的咔嚓声,确确此刻突然一个身形晃过,生生用他那颀长的身板挡了过去。
“你不是药君。”
话音未落,这身形颀长的男子顿时转面过来:“说,你是谁,为何进了我这东海还要毁坏本君的宝贝。”
我抬眼望去,面容青俊,白齿唇红,意气风发,着实是副好相貌。
我冷笑三声,同他望去道:“水君连老身都不认识了,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熟人碰面分外眼红。”
“老身?”樾泽顿时愣神,“四海八荒能用这个来自称的,除了大地地君寅夙,那便是天上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恍然大悟,面容转瞬失笑:“芷汀?你是芷汀?”
我摇身幻化出了本身。
灵光闪过,当我再次抬眼看去时,显然觉得恍若若梦。
“樾泽君,好久不见。”我冷声道出。
“琰燚若是得知你觉醒了,定然十分欢喜。”他立马大喜上前,同以往般为了博得小三子一乐的神色,“我去给她修书一封。”
“不用了。”我厉声答到。
这话使得樾泽猛然一顿,仿若又是回想起什么来。骤然收敛住了眉目,神色有些痛苦。
几番变化,最终他还是无奈明白,呐呐自语:“是啊,你觉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冷哼一声。
“你是来替她教训我的吗?”樾泽再次看向我,眼光暗淡三分,却还是没有丝毫害怕,“若是的话,那么我断然不会还手,任由你芷汀施法教训。”
说完这话,他顿时目光如炬的向我看来,毫无退缩之色。
我面无表情的道着:“若不是呢。”
显然这句话让他大骇不已。确确是看清了我这些神色,断定我并非开玩笑。
樾泽君翻脸不认人了。
他立马青色浮上面来,额头紧皱。三根青筋顿时显露出来,对着我厉声吼道:“亏得琰燚把你当做知心的主人,你沉睡时她受了如此多委屈,你竟然,竟然——”
我冷笑几声,将将黑眼向他看去。
“这让她受委屈的人是谁?”
“又是谁背弃了当日诺言?”
“又是谁在本上神沉睡时不但没有好好照顾她,反而雪上加霜的弃她不顾?”
他被我连连几个问句呵退数处。
我再次厉声道出:“是你,樾泽!是你地君樾泽!”
他如同受了重创般,眼皮半口不愿同我对视,精神顿时有些萎靡,整个人看上去毫无刚才的意气风发。
过了许久,他那暗淡三分的眸子逡巡间向我看来,有了三分颜色。
我愣了一愣。
曾经温润的谦谦公子,何时露出过此等懊色,曾经肆意的少年郎,何时会摆出此等复杂的眼神。
“芷汀,你不了解。”他最后将所有的无奈吞了下去,少留化出口气吐出来,“你不懂,她也不懂。”
我暗带讥讽:“是啊,你樾泽君狠心如此,绝情如此,本君还真不想懂。”
我这话讽刺得他面色苍白三分。
其实若按照以往的交情,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樾泽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做这些,我委实没有看明白。
虽说感情之事,谁对谁错本就没有太清的界限,可是谁率先放开了谁的手,我们仿若就真爱把过错都归结于这方。
琰燚和他的恩怨纠葛我还是没理清。
可是我确确明白,小三子这飞禽一旦认准了伴侣,就是一辈子的事啊。
可是飞禽的忠贞,哪里容得下第三者的插足,哪里容得下一个有子之夫。
孩子?
我淡漠向樾泽问去:“听说水君家的麟儿患了隐疾。”
这话峰突变,使得他愣神向我看来。
“你怎么知道?”
逡巡之间猛然想起什么来,顿时又是重新几步上前,有些激动不堪。
“是琰燚告诉你的吗?”
我不解看去。
这樾泽君仿若没看见我的神色般,立马有些兴奋了:“她是不是原谅我了?芷汀,她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我更加不解。
“我前几日修书一封,解释过一些以往的事来,芷汀你是不是来告诉我,琰燚她——”
“她不会原谅你的。”我淡淡道着,打破了他面上刚浮现的笑容。
“她是什么性格秉性,难不成还要我再次讲解一番?”
其实不是我打击樾泽。
你初初这般伤她至深,琰燚这鸟儿虽说是个火爆脾气,可是感情之事,她向来是颗玻璃心肝。
一旦伤了,哪里有破镜重圆的理儿。
至少这层关系樾泽同是明了的。
“那今日西上帝君大驾光临,不会只是想来砸碎我的帧画屏风那么简单的,别说是有事找我。”樾泽此刻终于说道了问题上。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