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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仔细探究了番风向如何,飞身将红布条挂在了一处极为不显眼的地方。
袭月刹顿时有些不满,沉吟半晌道:“小彩子,你将红布条挂在如此偏僻之处,上苍难以看见你心中所想,便难以为你实现那心中所想,莫不是小彩子觉得这愿望许得过了些?”
我思忖着,觉得他说这话竟然一点也不害臊?佩服于他的剖白心迹放浪形骸,就差没把胸前的衣襟给扯开让我看看,那颗狐狸心是红的还是黑的,有没有住着一个名叫彩花蛇的走兽。
堪堪那巴掌大小的狐狸心是颗桃花心,还是颗菩提心,我没瞧出,但是这番我若拒绝,委实太伤这兄弟,便憋屈着咬牙摇了一回头。
他见此掂量了掂量,觉得我那摇头是应允了愿望不错,亲热的挽着我问道:“既然如此,小彩子,我有一个办法,让你许的愿即刻实现,你可听且一听。”
他这浅笑迷离的小酒窝让老蛇我魂不附体,觉得若是不听,结果会不又是另一番天地。
我木纳的点了点头,巴巴望着他做好奇惊讶状:“哦,还有比老天爷手法还快的许愿树?月哥哥快带我去看看。”
老蛇我也好再许个愿望:刚才的红布条上面的字全然不算数,全然作废。不知道这个灵不灵。
他顿了一顿,害羞道:“小彩子,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吗,何必四海八荒再去另找一个像的?”
我将将一下被五雷轰顶般,劈得焉焉得提不起精神,袭月刹他,他莫不是真真要掳我回去,做一回他的圣宫娘娘?
须知本蛇即便热情奔放,也断然不会被强权压迫,我深知自己相貌平常了些,虽说在凡间算个翘楚,但若是摆在四海八荒的神仙册子里,简直微不足道。
莫不是他这妖君见惯了婀娜妩媚的想换换口味,来点清粥小菜?
我愣了一愣,涩然道:“月哥哥,不觉得饥肠辘辘?出来半响,我极是欢喜王记客栈家的麦儿粑,面相讨喜,又甜而不腻,咬在嘴里简直是棒极了,所以——”
所以我的话中带话,峰回路转,你且听明白了?
他拢了拢袖口,眉眼一挑,欣慰道:“如此甚好,我听得明白许多,那便是拐着弯答应了,对吗?小——彩子断然不会拒绝的,所以眼下我们算是去幽会?本君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幽会?幽你个大头会,本蛇我的话字能被你理解成这番,委实兄台思绪过人,我即便要寻个人幽一幽,也断然不会找根引火线去幽。
我尴尬了半日,随便找个理由回绝了他的盛情邀约,回到客栈便有绿羽纸鹤立在茶水上呆如木鸡,它显然是飞来传信的。
顿时我见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比熟悉自己有多少根头发这种琐碎事还记忆深刻,顿时欢喜不止,觉得它堪堪比干旱久远的急雨还来得及时。
因着这绿羽纸鹤是榣风惯用与我通信的物件,今日这纸鹤出现,是否就是飞来告诉我,榣风与八哥他二人已经出了极地之北?
我欢喜上前捏了个诀拆开了纸鹤腹中的字条,熟悉的字迹一下涌到胸口,闷闷出不口气,顿觉与他二人分开的时日似乎长久得又如同昨日。
字条上写着他二人已经转回了行不周峰,不久前进极地之北损耗些修为,需闭关少许时日方可,让我回去前将旭尧一同携了,万不可操之过急。
他怕是觉得眼下我还与旭尧同处,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知。
什么重要的事?还要携了旭尧同去?
我没深究,觉得这字条即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比袭月刹那眼神唤我同去‘约会’来得强。
眼看有了个不错的借口做推脱,急忙倒了些茶水化出道水符留在旁边的植物顶上,算是给袭月刹留得口信,他若前来唤我‘约会’自然而然会见得那水符。
月哥哥,老蛇我要回行不周峰,万分急事,深感涕零近来的照顾,若有时间定去圣宫一叙,上次的幽兰开得若还灿烂,到时赠我一株可好?
我这留书简直留到人心坎里去了,既不会让人见了恼怒误以为放他鸽子,也不会使人忘记你的言下之意,将你这话抛诸脑后。
总归说来,是本蛇耗损两万年思绪才得出的一道留书,能不珍奇?
我捏了个诀化做隐身出了房门,却是前脚一迈后脚袭月刹就从窗户显出身影,显然他是知道这发生的一切,只不过他知道我却误以为他被我蒙在鼓里。
见我离开,袭月刹并没跟过来,徒徒立在窗边叹了口气,无奈的道着:“我深知你即便失了记忆,散了面容也终究会被他找到,却是不知在这样平等竞争的情况下,你却还是这般眼里心里都住着一个旭尧,小阿汀啊小阿汀,该说你笨还是傻呢?”
待离淄城十里路后,我连忙腾了朵云前去京城看‘旭尧’皇帝还有无驾崩,若他已然驾崩必定魂归天庭到时也能寻了他去,若还活着,本蛇我估计还要伴他一伴。
榣风信中之意无非是让我返回务必携了旭尧同去,他那不容不带的语气倒是让我有些心惊,旭尧许是与那面镜子有关,名叫虚四境归一的镜子。
都说十月获稻,葭月潜龙,却是我重返盛京已是二者之间,有些不伦不类的意味。
京城的此时褪去了往日的风华,挨家逐户间挂着瓦白瓦白的绸布灯笼,吊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不知去了何处,徒留几个来往小贩在街旁吆喝不止,风吹寒过,更是携了几丝萧瑟冷清。
我立在一家卖糕点的门前有些犹豫,是进去囤些吃食上道以免客栈招待不周,还是一身轻松再去夜探皇宫?
最终我将一根枯木枝桠裁断做了决定,枝桠随力应断,落地朝着右边的客栈指去,我随即拍了拍衣袖,慢步轻盈的跨进了和顺糕点坊。
店里的小二明显像是见了个大活人般,满是新鲜瞧了我几眼扼腕长叹道:“客官是来买灯笼的?不巧小店灯笼昨日就已售完。”
我感叹一番:“委实可惜了些。”
他见我道出这句显然有些不忍,左右看了几眼确认无人后,慢踱几步附与我耳边轻道:“我听闻出门左拐三百米左右的兵器铺子还囤了些,客官若是想买,不妨去那里寻一寻,说不准还有得卖。”
闻了这话我想也没想,转身出了这家糕点坊,觉得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也是多见少怪,可是等我寻到了兵器铺子才恍然大悟,我需要买灯笼?
为何家家户户都挂灯笼?而那灯笼还缺货得紧?
兵器铺子成了我探听虚实的消息处,我信手在他家屋外折了枝木芙蓉拈在手中,做一会花花公子。
当是时,兵器铺子的壮士一见我是个采花贼,拿着铁锹就徒徒将我轰了出来,还贴切的送上几副不同角度的白眼。
我愣了一愣,急忙化出一定甸甸沉的金子上前客套道:“壮士,不如我们里面说说?”
壮士是个爽快性格,瞥了眼我手中十足十的金子后毫不客气接过去咬了几口,顿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匆匆忙吆喝了句:“当家的,有生意,还不快出来迎客。”
我原是以为打铁的当家体格应是结实而有力,至少应是个雄的,不曾想地动山摇片刻嘭嘭嘭几声脚步声传来。
我闻声看去,只觉得眼睛许是出些问题生疼的紧,前方是有一位蜂腰猿臂身材远胜两个本蛇的女当家吗?
木芙蓉咔嚓落地。
那女当家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苹果三下两下吞入腹中,我应景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许是不该露财于外,堪堪笑了几句:“兵器铺子女当家的,我想打听些消息不知道价格如何,若合情合理的话——当然,钱不在话下;若消息不合情合理,当家的可要小心了——”
她一听我口中吐出几个价格几个钱,顿时双眼发出铮亮铮亮的红光,几步上前便来拖我,本蛇迫于她一介凡夫俗子不忍法术伤害,却是胳膊生生险些被她扯断。
力气恁是大得不点吧点。
她将我拖到后院粗粗喘了几口气后才回神看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若是买灯笼者,价格——五十两,若买其他者,一律百两黄金。”
这家店估计买的都是些好宝贝,价格简直比市面上的高上了天,可能我这消息委实不好做,所以她先下口为强以免我事先反悔。
我呐呐笑了几笑,低声神秘问:“近来京中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为何挨家逐户都高挂绸布灯笼,来往行人都形容枯槁?”
她一听我这探听觉得是本好买卖,几句话附于我耳边回了几回,可是随我越问越起劲如那通气的木桶没个底,她却竟显露出一副左右为了难,吭吭呛呛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当我正询问道当今圣上是否还是‘稼轩古伬’时,那个黄毛小子还懂些法术的‘稼轩恕’又在何方,这蜂腰猿臂的当家顿时气血上涌涨红了双目。
狠狠挖了我一眼,急忙将旁边刚在撵我的铁锹架在我脖子上道:“你不会是狗皇帝派来的探子吧,竟然打听这些消息。”
我讪讪一笑挪开了脖子上的某物,手中化出个大袋子于她面前掂了一掂,略带讥讽:“姑娘若是觉得我是探子,我便是探子,可是姑娘认为这世上有我这般财大气粗的奴才探子,随手就能拿出百万两黄金的吗?”
‘姑娘’二字一出口顿时本蛇觉得刚才是目光油腻腻,眼下是全身都油腻腻。
她闻声摇了摇头。
我见此又携了些邪笑继续说:“显然,我若是探子,便不会如此,所以姑娘若是觉得我这买卖不错,那么——”
与聪明人打交道便是默契得不能再默契,她闻下此意,一股脑同倒豆子般‘哗哗’向我说来,半盏茶功夫时间转瞬即逝,我拿出快帕子终于有缝隙擦拭了番头上的汗水。
格老子的,没看出来,稼轩恕居然是个天大的人才。原是我想探听些京城近来的状况,无非是这兵器铺子今儿走了财神运被我给遇上而已。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