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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白十一来到客栈的时候，着实感受到了这不过数月时间，人间的兵荒马乱。
不过人间与仙境计算时日的方式不同，虽然不像凡人说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那般夸张，但时限长短确实有较大区别，这样算来，这人间应该已经过去了颇长一段时日了。
不过客舍的掌柜还在，只不过看起来就年迈了不少，已经完全是个老人家的模样了，客舍冷冷清清，完全没有白十一当年过来看到热火朝天的模样。
白十一重新带起了面具，去鬼界时，唯二带出来的东西，就是现在窝在自己身上的多多和这只面具了。
以为老板已经忘了，没想到老板眼睛一亮，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十几年前那位公子？当时您过来，还带了个俏皮姑娘，后来那姑娘还单独来过，我记得！”掌柜年岁已高，腿脚都已经不再利索，“公子怎么几十年都不见变化，虽然没看过您的面相，但您这身姿，与当年一模一样。”
对白十一来说不过是一年时间不到，可能换算成凡人的生命来看，半柱香的时间，但对于这些凡人来说，倒真是快有半辈子了。
“掌柜记性挺好。”白十一实在是不太擅长寒暄，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得干瘪回应，稍微找了个理由搪塞，“我习武，身子自然变化不大。”
“你这模样，与当年真的半点变化都没有，不过也难怪，你带着这宝剑，一看就是修仙习武之人。虽然我没见过少侠你的模样，但你这身姿，举世无双，我肯定是记得，再者说来，当初您与那姑娘，吵吵闹闹，出手阔绰，我这店啊，这十几年生意都冷清，特别是这几年，突然开始闹鬼！大家都不敢出门，更是没什么生意了！我啊，都是靠着您那半年给的银两，支撑着呢。还有，后来那姑娘单独来过，还有另一个姑娘...”掌柜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讲。
“您但说无妨。”白十一其实也能猜个囫囵，他完全没有好奇心，但对洛妄生的任何故事，他都想听。
“那两个姑娘，应该都把您作为心上人了吧，我开了这么些年的店，自认为对这些男欢女爱之事看的明白，那日，有一绝色倾城的漂亮姑娘来我们这儿寻你，硬是要住你住过的房间，还闹了一堆乌龙事件，还吓跑了我店里的那个小二，从此之后我这店被传了几年的闹鬼呢。好多年后才慢慢平息。我当时不在，也是听旁人说起的，我给那店小二写信让他来清算工资他都不肯来，怕是被吓傻了，我是不信这些鬼怪之类的事情，这不刚刚好了没多久，又开始闹什么鬼啊妖的，哎，我年纪大了，本想着这几天关张算了，没想到关张之前，还能再等到少侠你。”掌柜的年纪确实大了，唠唠叨叨，话也说的不是很利索，白十一稍微分析便可以知道一定是凉如初做了些荒唐事情，菜有了那次的那鬼故事，白十一心下觉得有些歉意，他悄悄抬手，一律轻言钻进了掌柜的衣袖里，那抹青烟倒不是什么灵力，只不过那味道与白十一一致，恶灵应该不敢近他的身子。
“住几晚？我这反正也没什么人，你选房间吧，能再看到你啊，也是缘分，你住多久都行，我等着你。”掌柜的应该是很久没生意了，桌椅上都有一层灰，白十一稍稍点头，表示感谢。
“还是原来那间便可，且住下再看吧。”白十一掏出钱袋子，照例想取出钱来过日掌柜，却没想到如今生意这般冷清，掌柜却摆手拒绝。
“你就安心住下吧，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家室儿女，孑然一身，我要那么多钱干啥？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你我也算是有缘分，这滇南城里酒家客舍这么多，如果几十年前我还排的上名号，你在我这落脚也算正常，如今我这潦倒落魄至此，你还能寻到我这里来，我想你也是个念旧的人吧。靠着你当年的金子，我撑到现在，年轻的时候只想着做生意赚钱，现在，到真觉得成个家重要啊。”掌柜也是想到哪说哪，白十一沉默不语，但也是耐心的听。
“你啊，我打一眼就看出来，你与那姑娘踏进我这酒家，就知道你俩相互都有情，只不过都没说破，就这么处着，后来是分开了还是怎么？那姑娘自己又来过一次，把我这酒窖里的酒都喝光了，自己囫囵睡了一场。看你这只身前来，应该是还没走在一起？你可别像我这样，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一姑娘，可那时候嘴巴就是硬，怎么都不肯说，后来那姑娘生了病，撒手而去了，就剩下我在这人间，孤寡一生。人哪，最可笑的，就是莫名其妙的错过，你可别像我这样啊。”掌柜不知是在劝白十一，还是在劝自己，一直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白十一听不下去这个太残忍的故事，他微微退一步，表示自己要上楼了。
“行，你自己去房间吧，这店里现在就剩我一人了，我等下给你炒两个小菜带一壶酒上去，你先休息休息。”掌柜的走出柜台，白十一才发觉原来掌柜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凡人有自己的命数，白十一本来手上的灵力已经附着，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出去，从前他完全能克制自己每一次冲动的情绪，秉持着作为一个天山白帝的公正，可自从认识了洛妄生，他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只想做一个有血肉的人。
白十一自行上楼，楼梯年久失修，吱吱呀呀地作响，白十一踩在上面每一节都能发出声音，他尽量走的很轻，地面很久没有清洁过，灰尘很大，白十一白色的鞋面都染了一层灰。
上到二层，地板已经翘起，有些鼓鼓囊囊，二楼的围栏更是斑驳不已，红漆已经脱落的近乎看不出曾经的色调，露出灰色的泥瓦，尽是苍凉的味道。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