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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在现场。”云无羁本来就只是想让洛妄生不要再想白十一，没想到谎言没有组织好，避免越描越黑，干脆承认了这件事。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洛妄生目光的凶恶愈发旺盛，已经眯起了眼。
“妄生，我今日来就是跟你讲这件事情的，你先不要激动。仙姑先到天山去找了白帝，两人可能是闹了点不愉快，但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又总是见不到面，难免会有些矛盾。所以仙姑心情不是太好，到人间想要纾解一番，恰好我当时也在人间，应她要求，陪她转转。仙姑对白帝情根深种，自然希望去到些他曾经下榻的地方……”
“云无羁，我不想听这些无意义的话。”洛妄生周遭的寒气愈甚，云无羁已经感觉到了脊背发凉。
“那晚，她执意要去吃那碗馄饨，她心情本身就差，馄饨摊的婆婆脾气也不太好，她问起白帝的事情，婆婆就开始说起你们两的故事，她听到就更是不悦了，两人就吵了起来，我是真的的阻拦了，我在人间不能肆意使用灵力，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更何况当时已经过了三更天。况且仙姑擅长使用暗器和毒药，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气头一上来，她动手给婆婆使了毒。”
云无羁基本还原，没有再编造额外的谎言，他看到洛妄生的反应，觉得自己告诉洛妄生这件事，应该是错了，真不该这般冲动莽撞。
一向谨言慎行的人，真会为了半句不合情理的话，毁了一世英名。
洛妄生彻底的冷下脸去，一声不吭，拔脚就要走，云无羁怕出事，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回头，洛妄生的眼圈已经红了。
“洛洛，我也想要阻拦，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今儿过来，不过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而且这件事，本就与我没有半点相干，现在却查到了我妖界头上来，硬说是我界闹出来的乱子...”
啪，洛妄生反手将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甩掉。
“洛洛你听我说完，你这般冲动又有什么作用呢？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说了，凡人的命数不过就是如此，况且...你说白十一珍惜每个人的生命，对待每个灵魄都尊重公允...那人间出了乱子，为何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云无羁总算是扯到了白十一身上，他虽然有些心虚，但尽量让自己说的自然，不然枉费她转了个圈，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他绝对不知道！”洛妄生本来一言不发，听到云无羁的话却立刻反应，马上回了一句。
果然只有白十一这几个字才能让洛妄生回神，云无羁眼角的神色变了，不过洛妄生现在根本没有半点兴趣考虑他的情绪。
“如若这件事不知道，那么你们在凡间下榻过的酒店被破坏，人间流言四起，说是闹鬼，现在人去楼空，已经惊动了那一片的土地，那个客栈还是滇南数一数二的客栈。最主要的是人间的白族缉司处就在滇南不远，这个你应该清楚，白十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人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故？可他半分反应都没有，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凡人本来就只是草芥，他是个好白帝这个我承认，但他不可能事无巨细考虑到每个凡人的因果循环，他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洛洛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我也并不想诋毁白帝，但你也不必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仿佛我在白十一面前，就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人。”
“我刚才那句话，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你确实是。”洛妄生别过头去，“妖王，我一直觉得，这近十万年的陪伴，咱们是能一起喝一辈子酒的朋友，虽然我不说，但我着实感激你曾经在这暗无天日的灵殿殿带给我外界的萤火。虽然给不了你感情上的回应，至少咱两是最好的伙伴和知己。我一直都觉得，你虽然圆滑，但也算坦率，你虽然有时候过于凉薄，但是我确是真心。但如今，你根本没有资格和白十一相提并论。”
云无羁的神色从诧异到慌乱，从慌乱到惊恐，从惊恐慢慢的开始有些夹杂的凶光。
洛妄生不想看他。
“妖王，我比你了解白十一的多，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不需要你告诉我。还有，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来我这恶灵殿了，你怪我恨我都无所谓，我这忘川，不再欢迎您了。”
逐客令像一把把染着剧毒的尖刀，洛妄生说的风轻云淡，听不到任何情绪在里面，甚至连埋怨或者责怪的口气都没有，只有遍地的冷漠与荒芜。
云无羁右手握成拳，攥得很紧，整个手都捏白了。
云无羁拉着洛妄生手腕的那只手也收紧了，僵持一会儿，洛妄生用力一甩，别过脸去，径直离开了。
云无羁突然哑然失笑。
这鬼界呼啸着一阵萧瑟的味道，毕竟是恶灵殿门口，不管这门锁的多死，总给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云无羁着实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除了洛妄生，没有一寸土地值得他留恋的。
那年她刚当上妖王，在妖界地位不稳。虽然三界有了白族从中调和，但其实暗里的斗争也不少，内忧外患一大堆，修为灵力也没有那么高。当时有传言，说忘川河底有一种草，叫“冥灵黄”，能让人灵力大增，修为突飞猛进，当时不少三界的人都想去试一试，忘川河里不知道落入了多少生灵。
云无羁尚且年少，也曾有过发扬妖界的雄心壮志，哪知道落了忘川便完全不受控制，特别是这个忘川上的鬼界结界，更是令他心智全失。
是在河边喝酒的洛妄生，从忘川里捞起了他，给他治了伤，及时度了灵，才让他保住了灵元。
其实与其说洛妄生感激他的陪伴，不如说他欠了洛妄生一条命。
那次经历过于惨烈，云无羁此后心智也变了，不再奢望于这些传闻中的故事，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更想照顾和拥有的东西。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