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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又见故人

　　等到夏草草药晒得差不多，她又背上个背篓要下山去换些物品。她背篓里放的都是些寻常药材，用来抵制瘟疫，治疗个头疼脑热足以应对，江馥雪也没多加阻拦。

　　药材本就是给夏草的，她愿意怎么处置，就是他的事情。夏草今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姜色的衣衫，袖口有一些补丁，腰带上拿靓丽颜色绣出异域花纹，看上去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这是江馥雪见过夏草最好看的衣服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要去会情郎呢。她多看了两眼，夏草就羞红了脸，摸着头说：“姐姐觉得好看吗？”

　　江馥雪如实道：“好看。”

　　夏草抿唇一笑，腼腆而明丽，怀春少女总是情，这般打扮下来显得倒是落落大方。

　　“今天城门打开，允许我们和外面的人交易，不少人都等着今天，我也得赶紧去了。”夏草收拾好行囊，问道：“姐姐要一起去吗？”

　　江馥雪想了想，道：“好啊。”这是她离开天衣城的一个好机会，夏草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怔之后，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她神色微微黯然，转瞬掩饰过去，看着就江馥雪拿了一个小布包背着出来，道：“走吧。”

　　“嗯。”夏草用力点点头，她留不住的人，终究是留不住。没有说什么不舍的话，她一路上说的话比往日都多，关于这场交易的大大小小事，事无巨细她都说的很详细。

　　如若不是夏草眼底还有那一丝丝失落，江馥雪当真以为她不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了。她必定会走，此刻多说什么也是枉然，于是她只是安静听着，留心细节。

　　此次离开，能顺利离开才是不拖累夏草最好的办法。江馥雪心思转动，思索着一个合适离开的方式。所谓出城交易，说白了就是给天衣城的一群死刑犯一个放风的机会。

　　不过是在城门外摆了一条街，不过数丈，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处。负责摆摊都是一些蒙住口鼻的白衣人，站在风中风姿卓越，与这里格格不入。

　　再看天衣城的人，老早就排起长队，想要出城交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必须确定是没有感染瘟疫的人，有人在每人手指上用银针扎上一针，确定没有感染瘟疫，再喝下苦涩的药汁，才能到下一步，交了足够的出城费，方可出城门进行交易。

　　层层筛选极为苛刻，有些试图蒙混过关的人，倘若在此时被发现感染瘟疫，就被毒打一顿扔回去。出城的诱惑太大，总有人铤而走险。

　　江馥雪一路上看到不少这样的人，值得一提的是，前面排着的男女，一看竟是江家姐弟。她们也来此？夏草被审查完，就轮到了江馥雪，她把容貌少做修饰，眸子变得苍老些，没那么扎眼，好在测试的不是那一日的人，她才顺利过关。

　　到了要交出城费的地方，江馥雪和江家姐弟隔得不远，见到盒子里那通透的羊脂玉，眸子暗了暗，夏草连忙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江馥雪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成色一般，勉强过关了。

　　那是夏草拿药材换来的玉佩，她偷偷才给江馥雪当出城费。江馥雪交了廉价的出城费，分到的药汁淡了不少，只是仍是苦涩难言，又吞了一株夏芝草才稍稍缓解。

　　短暂的放风对于天衣城的人也是极为难得，每一个踏出城门的人都显得分外开心，四处张望，紧紧抱着自己的东西，四处搜寻着换一个什么样的物件好。

　　有的为了开个荤，特地跑到卖肉的摊子上换只烤鸭烤鸡什么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夏草本想去换些肉食给江馥雪改善伙食，如今江馥雪都要走了，她一个人又不喜欢这些东西，就没了这份心思，背着背篓走向一家药材摊。

　　外面给的药材也不多，价格比之肉食只贵不低。浮屠山虽藏有不少药材，但有些药材还是没有的。缺了一味，就配不成药材。

　　她在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换什么药材了，东西准备充分，也算的足够，于是她也不着急。就问江馥雪道：“姐姐可有什么想要换的？”

　　江馥雪将这里打量了一圈，每一个摊子旁边都镇守着两个守卫，更别提不远处那整装待发的骑马士兵，俨然是怕有人逃走。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要这般严阵以待？

　　莫非是混来了外族？江馥雪心中猜测，守卫众多可她要想全部放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这样一出必定会引起动乱，天衣城会不会出事，这件事是否又会引起青隐的注意？江馥雪拿不定主意。

　　“尚且不知，你有什么想换的吗？”江馥雪说着看到不远处的药材摊，笑道：“我带的东西足够，你且去换你的吧。”

　　夏草张了张嘴，扭头看到那边的江家姐弟，这才缓缓点头，跑了过去。

　　江馥雪只想去换一些衣物，她带的换洗衣服不多，一路上为了躲避追捕换过太多件，一件没有留下。绝壁采药又弄毁了一身，现在只剩下这一身黑衣了。

　　衣物摊子最为冷清，朝不保夕的生活，谁还会在意穿的如何？那里的朱钗和衣服摆在那里，孤零零显得尤为凄清。

　　江馥雪走过去，一眼看见一件藏青色的衣服，莫名想到青隐。上一世云莱山皆是白衣，唯独内门弟子可穿着青衣行走。她是将门之后，不世之材，拜入山门晚于他人，独得了一个亲传弟子名声，叫了青隐一声“师兄”。

　　这一世的青隐也喜欢穿青衣，藏青色，石青色，还有竹青色，每一件都带有细致的暗纹，华贵不失庄重。江馥雪也不知自己何时喜欢上青衣……

　　“这件怎么卖？”江馥雪摸了摸藏青色的衣服，布帛掺半，裹身算是没有问题。

　　摆摊的是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她看了一眼衣服，道：“这是男装。”

　　“耐脏最重要。”江馥雪如此道，对方没再纠缠，只道：“你有东西能换吗？”

　　江馥雪从包裹里拿出一点碎银递给对方，颠了颠足足三两，放在平日买一件粗布衣裳至多一百文。江馥雪给的银子，买二十件都嫌少。

　　对方皱眉捏了捏，看向江馥雪的神色十分复杂，道：“你有银子？”

　　“我就这么多私房钱，不知道姑娘可否通融下……”江馥雪腼腆一笑，如同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妇女。

　　女子捏了捏银子，天衣城早就被官兵搜捕一空，时至今日，哪一家还能拿得出银子来？也只有那些大户能拿出来银子，他们可舍不得拿出来。宁可拿那些古玩字画去换，也不愿花银子，还指望将来能脱离天衣城。

　　真是可悲又可笑。女子手下银子，心中已经对江馥雪起疑。她没有多问，让江馥雪把衣服拿走。江馥雪欢欢喜喜收了衣服，手指抚过那些布料，转身朝夏草走去。

　　怀疑又能如何？转瞬她就会记不得是谁买走了衣服，给了她什么。江馥雪在人群中去找夏草，只见一个摊子人特别多，人群士兵围了两圈，时不时传来咒骂声。

　　这……声音是夏草？江馥雪快步走过去，她艰难地挤开人群，不知谁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进入包围圈了。那个推她的人顿时尖叫出声，惊呼道：“手！我的手！”

　　江馥雪不管他，只看到江晋被人狠狠按在地上，那人一脚踩着他的肩膀，稍微用力他的骨头便要碎了；江凝华被一个男人挑起下巴，低声耳语着什么，她怒目圆睁，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能动，必定要徒手撕了那人。

　　夏草草药撒了一地，恨恨去打那调戏江凝华的人，却被人扣押住，她手脚乱挣扎，还朝那人狠狠啐了一口，男子抬手就要打夏草。

　　江馥雪正好赶到，想也不想拿出一个东西狠狠扔向那人挥向夏草的手。药丸打中那人手臂，这一次可不如对江晋那般温柔，药丸打入对方手臂，磨破衣衫嵌入手臂，转瞬消融。

　　“姐姐！”夏草惊呼，另一边男子也痛苦的尖叫，禁锢着夏草的人纷纷去看男子，让她得了空，飞一般窜过来，躲到江馥雪身旁。

　　江馥雪不去看夏草，转头去看那踩着江晋的士兵，眸色转冷，杀意四射，那人不寒而栗，力道一松，江晋挣扎着起来。

　　“没出息。”江馥雪低声道，再去看江凝华，又射出一道劲风，江凝华身子恢复行动，她缓步走了过去，鼻尖一动，顿时皱眉拿手挥了挥。

　　夏草在江馥雪耳边附和道：“这如山散可真是劣质，味道这么重。”

　　懂得不少啊！江馥雪不喜江家姐弟，可江家人何时沦落到如此任人欺负的地步？她看着被她打伤的白衣男子嘶吼，一阵慌乱后总算止住了鲜血，他原本苍白瘦弱的脸上愈发苍白，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贱人，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江馥雪勾唇冷笑，张口欲语，就有人代她回答道：“自是让你一生无忧的药。”

　　声音如泉，凌冽至极，又如滚珠落玉一般温润，两者相成，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江馥雪身子一僵，看着不远处坐于马上的男子，风衣裹身，身形瘦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多了一分苍白的病态美，上挑的眼角没有任何风情，反倒凌厉的让人心惊。

　　这是生来就在九天的人，高傲的让人无法忽视。

　　她张了张口，无声道：青隐…… 重生之妖妃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