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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枯蛇引路

　　夏草手艺不错，虽比不得麒麟侯府那些的厨子，但胜在手艺娴熟，做起家常小菜别有一番滋味。

　　江馥雪蛊毒解了，瘟疫除去，心情大好。她细细给自己诊脉发现真的痊愈，剩下的伤只要修养几日就会无事。这真是……服从天降，心情大好，连带着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夏草傻乎乎给江馥雪盛饭，笑问道：“姐姐，可是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了？”

　　“嗯。”还有了意外收获。江馥雪眉眼微弯，浅浅的笑容蕴起，没了初见面的冷漠模样，多了一分动人的温柔。夏草也被她笑容感染，跟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姐心地善良，自然有上天眷顾。”

　　上天眷顾？一个不容于世的人又怎会得到上天眷顾？江馥雪思及此笑容不减，眼底神色微微变冷，只道：“或许吧。”她并不多言，安静吃饭，一时间也不算尴尬。

　　等道江馥雪吃完了最后一碗饭，夏草开始收拾碗筷，她收拾的很慢，不断偷偷瞄着江馥雪，就算江馥雪有心想要忽视也难以做到。

　　她抬手拿起自己的碗，起身帮夏草收拾碗筷，夏草连忙说道：“我来，我来就好。姐姐休息便好。”

　　江馥雪手中碗被夺走，她就抬手端起两盘菜往灶房走去，夏草小步跟着她，看着江馥雪毫不停留的背影，终是鼓起勇气问道：“姐姐，可是要走了？”

　　既然找到了江馥雪要的药材，顽疾破解，她自是该依照约定去找朱翘。逗留在这天衣城并非什么好事，江馥雪也无心多留，她在一个地方多留一刻，就意味着多一分被青隐找到的危险。

　　那人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还会执着于找她吗？是在意还是放不开一个可利用的角色？江馥雪不知，只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天衣城多留。

　　既然夏草问了，江馥雪答道：“心愿已了，自是该离开。”说罢她瞧了夏草一眼，不过几面之缘，她自是不会相信这个女子会对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问道：“你可要一同离开？”

　　夏草一顿，手中的碗险些打碎，结结巴巴地说：“我……也能离开这儿吗？”

　　“自是可以。你并未感染瘟疫，本就不该留在此地。”江馥雪心中想着，这女子多多少少对自己有恩，带着她离开天衣城并非什么难事，作为还一个人情也不算过分。

　　把没有感染瘟疫的人强行留在此地，和草菅人命并没有什么区别。江馥雪自觉算不得善心，恩怨必报，还了这女子一个恩情也好，出了天衣城她们就分道扬镳，自此山高水长不再相见。

　　上一次出逃的时候，夏草也在逃跑之列，江馥雪想她该是想要离开的。她能看见这女子眼中的渴望，这种充满诱惑力的条件，夏草本该是无力拒绝的。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会拒绝，然而话到嘴边竟是成了一声拒绝。

　　“不必了，我觉得留在这儿挺好的。”夏草洗干净最后一个碗，放在灶火旁，双手在抹布上擦了擦，对着江馥雪粲然一笑。笑容算不上多明媚，眼中还有不舍和遗憾，只是拒绝的意味更加明显。

　　若是拒绝，那就算了。江馥雪不关心别人的私事，被拒绝了她也坦然接受，道：“我还会留下几日，这几日我帮你采些草药当做报答吧。”

　　“不、不用如此。”夏草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笑意，些许是不太擅长表达感情，说完脸色染上绯红，嗫嚅道：“姐姐愿意多留几日，就很好了。”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是无趣，有了江馥雪作伴多少增添些许人气。江馥雪性情冷淡，对她也着实是不错，夏草对这个年长的姐姐还是很喜欢的。

　　这人容貌看上去饱经风霜，一双眸子当真是无双。月华为霜凝结于双眸，比月清冷，比湖多了分澄澈，让人只见一眼便觉得惊艳。只叹息这样一双好眸子放在了这样一张脸上，显得有些不搭调。

　　不过也对，岁月不饶人，但从胚子上看，这傅雪年轻时当真应是一个美人。夏草这么想着，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盏油灯，被子明显变厚了。

　　这是她特意留给江馥雪的厚被子，如今被江馥雪送了过来？夏草给自己留的是一个平日里放药材的屋子，并无灯火，只有一床薄被，现在多了厚被子还有一盏灯火，多了几分人气，不再那么空荡。

　　夏草看着那盏灯火，明黄色是如此温暖，只是看着人心都被温暖了。她想去找江馥雪道谢，却发现江馥雪屋子的灯已经灭了，于是作罢。

　　难得夏草睡了一个安稳觉，一觉到天亮。醒来时发现院子里的草药筐少了一个，见到案桌上落了一张白纸，上面用秀气的楷体写着“我上山采药，勿念。”

　　夏草甜甜的笑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真不坏。她得赶紧把药材晒好，别耽误了这个好天气。

　　江馥雪背着筐上山采药，手腕上的枯蛇懒洋洋探出脑袋，游走到她肩膀上，盘着身子看她采药。碰到什么稀奇药材，枯蛇都会借着它的位置优势张口吞掉。

　　半天下来，江馥雪竟是只采了一些寻常药材，一味能卖出手的好药材都没有。这让她对这蛇颇是无奈，一个畜生又怎么能听得懂人话？

　　江馥雪气不过，仍是抓着它数落一顿，它若是再探头去吃，江馥雪就捏着它七寸把它扔到远处，不让它得逞了。久而久之，蛇也通晓了人性，再度勾着江馥雪的衣服爬上她的肩膀，盘成一团不再动。

　　没人里枯蛇，它委委屈屈地那额头抵住江馥雪的脸，蛇信一吐，试图博得一分注意，江馥雪这才看了枯蛇一眼，心中气消了大半，从筐子中拿出一个灵芝给它。

　　谁知这枯蛇嫌弃灵芝年份太轻，扭过头不愿意吃。江馥雪失笑，这宠物也不好养啊，她懒得哄着枯蛇，枯蛇就顺着她的衣服爬了下来，弯曲着身子朝前游走。

　　走两步还回头看江馥雪一眼，生怕她跟丢一般。江馥雪还未见过如此通灵性的蛇，看了看药材采的差不多了，也就跟着枯蛇走。一路走过去，枯蛇引着她到了一处宝地。

　　百年枯木，枯木之下灵芝盘踞，看年份少则百年。枯蛇骄傲地扬起头，好似在在求表扬。江馥雪蹲下身子把枯蛇抱起放到肩膀上，摸了摸舌头才开始采药。

　　暮色将至，江馥雪才回到夏草的院子里。她闻到传来的饭香味儿，着实有些饿了。

　　“姐姐回来了？吃饭吧。”夏草张罗着摆好碗筷，给江馥雪盛饭，江馥雪把筐子放到地上，一筐子的药材让夏草看直了眼。

　　百年灵芝，老山参，夜礼红花……这些她一年也找不到几株的药材都这么整整齐齐摆在江馥雪的药筐里，夏草怎么也没想到江馥雪说给她找药材，竟是这般药材！

　　珍贵的让她无从下手。夏草愣愣回头，江馥雪头也不抬说道：“那些都是给你的，我也不知哪些合适，就都采了一些。不够我明天再去采一些。”

　　“够，怎么会不够？”夏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也不吃饭抱着药材开始细细观赏，切口整齐，采摘得当，一看就是行家出手。

　　她心思动了动，片刻后羞赧地说：“姐姐，这些药材……我有的不认识，能不能麻烦姐姐……”

　　江馥雪也不推辞，她饿了一天，转瞬就把饭吃的干净，拿着小板凳坐过去，对着筐子里药材说：“哪个不认识？”

　　夏草红着脸一一询问，药材生长特性，药性如何，如何配药，都问的十分仔细，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学徒呢。

　　江馥雪讲到一半，顿了顿，瞧了夏草一眼，夏草以为自己暴露了，半天不敢说话。谁知江馥雪也没追问什么，只是继续解说。

　　只怕不是夏草要问，而是为了别人而问吧。要不是夏草问得如此明显，江馥雪当真没有察觉到外面还藏了一个少年。积劳成疾，日日咳血，肺痨之症可不好解。

　　第二日江馥雪照旧去山上采药，夏草说要去山下用草药换些吃食。江馥雪一听，道：“我也随你去吧。”

　　大不了多逗留几日，好好观察一下天衣城情形才方便离开。天衣城并没有江馥雪想的那样不堪，还有一些富人藏了什么家当，见到救命的药草，什么都肯换。有穷人围上来，夏草也会送他们一些。

　　并不是人人都送，只送一些妇孺孩童，用她的话说，他们有手有脚，这药山上也能采，何必指望着我一人？这话也在理，江馥雪就顺手料理了那些想要抢夺的无耻之徒。

　　两人回去之后，夏草做了一顿很丰盛的菜，请江馥雪吃罢。第二日江馥雪一大早就去采药，中午回来，接连几日如此。 重生之妖妃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