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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何必令她为难

　　药老这厢放下心来也不着急了，他慢悠悠踱着步子去麒麟阁找青隐。在江馥雪这边不算吃亏，那是不是该去调侃一下这麒麟世子了？

　　自药老入驻麒麟侯府以来，也算是日日给青隐治病。看着他从一个半大的小娃娃长成现在的翩翩公子，旁人看了都说君子如玉，做事端庄有礼，在他看来，全是胡扯！

　　这就是被妇人养大的孩子，身边围绕了那么多莺莺燕燕也没个动心的，感情淡薄得很。再看看其他方面，倒是十分优秀，可他自己也没个喜欢的？无喜无怒，也不奢求什么。

　　这哪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药老觉得这要给青隐个机会，说不定他都出家了。这都是那群老秃驴才喜欢的寡淡生活。

　　现在来个江馥雪，终于看他有些不一样了。从会约着江馥雪放莲灯来看，还有这投其所好送书，小伙子还是很有前途，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药老自觉为了这个情窦初开的青隐是操碎了心，他已经酝酿好见到青隐时该怎么调侃他，让他听自己的话，给他顺顺心。

　　然而往往都是想得分外美好，事实上却不尽如人意。药老踏进麒麟阁的时候，一屋子都是药味儿，青隐针灸之后本该卧床休息，现在也端坐在书案前，拿着一本折子细看，灯光下如玉的脸上有着难以琢磨的神色。

　　这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药老刚迈了一步，就看到跪在青隐面前的孟殊言，心中暗道：不好，这有外人在怕是有好多话不能说了。

　　听到脚步声青隐也并未抬头，而是把折子看完之后重重放在案上，侧目去看孟殊言。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灯火跳动却难以点燃他眸中的光亮。

　　这是要发脾气。药老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果然还是不够刺激，还是他的浮生醉好喝。只可惜，当了江馥雪院中的花肥！

　　青隐看着孟殊言也不说什么，孟殊言就这么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不辩解也不服软。

　　“本侯上次问你的事情，你可曾有半分欺瞒？”

　　既然已经答应了江馥雪，孟殊言是万万不会开口的。他只道：“不曾。”

　　他说得一派坦然，青隐眸底似有异光闪动，像是蛰伏在暗夜中的野兽，带着森森寒意。片刻后又消失无踪，他道：“也罢，那你就退下吧。”

　　“是。”孟殊言躬身退了出去，青隐方把目光落到药老身上，这人在这侯府中也是这般随意，竟没有被老夫人叫去训话，真是不一般。

　　“书，可是送过去了？”青隐缓缓开口，眉目间寒冰稍稍散去，如苍竹般俊秀雅致。

　　这人变得还真快！药老道：“不过是几本书，还能难为住老头子不成？”

　　送过去变好。青隐一手放在案几上，旁人或许不清楚，他那层层折子下押着从江馥雪那里拿来的书。他当时也是怒了，本就是个骄傲的人，被江馥雪三番推拒，也就拂袖离开。

　　只是这本书也不知道出什么心理，青隐走的时候竟是把它也带了出来。里面的江湖逍遥客青隐不是很感兴趣，他看到不过是人心之下争夺。觉得有趣的是，江馥雪竟然还在做了批注。

　　这种杜撰出来的书，江馥雪也会提笔做了批注，这倒是有意思。青隐翻了几页，看到江馥雪在一处清净之地拿蝇头小楷标注了一行话：清净无忧，此地可行。

　　青隐觉得有意思，拿了一本地质册子，竟是真的查到有这样一处地方。江馥雪还未替他医治好顽疾，来这侯府不过月余，竟是开始打算之后的退路吗？

　　知道此事的青隐心中一时间失望，隐隐怒气还有几分难过，情绪交织而来，他方觉得竟然将江馥雪已然放到心间了。

　　送游侠传记是不想食言，可心中又不愿江馥雪从其中谋得来日退路。好似他任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江馥雪一般。

　　药老老神在在，回答完青隐的话竟是不再开口，青隐又道：“她……可曾说些什么？”说罢青隐也觉得自己这般谨慎有些可笑，此人对他多番推拒，又怎会让人带话给他？

　　明知如此，青隐还是想知道江馥雪是否说了什么，至少对那些书总归是有些感情的吧？

　　药老的答案却狠狠推翻了他的想法，他道：“并未说什么。她连书都不曾翻开过。”这样残酷的事实，饶是青隐稳重自持，也不由得稍稍变了脸色。

　　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娃娃啊！药老心中好笑，不敢忘了江馥雪的要求，道：“你在你这麒麟阁我给我选一处屋子，我有要事需要用。”

　　当初药老住进侯府，妍华公主可是大手笔批了一处院落给他，侯府的药材和药庐皆归药老掌管。好端端的，怎么找他来讨屋子？

　　“是何事？”青隐的麒麟阁，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招待外客，一部分留作寝居，至于第三部分则是对外不能透露的存在。药老想要的屋子，可不是想给就能给啊。

　　药老当即拍板道：“我说有用就有用，你问那么多干嘛？”

　　青隐道：“麒麟阁不供人留宿。”即使是药老也不可以。想来药老不过是白日为他针灸，还是被江馥雪推拖过来的，他要屋子何用？难道是江馥雪……

　　思及此，青隐看着药老，缓声道：“本侯这麒麟阁诸多限制，你最不喜被人约束，怎会想要这里的屋子？”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药老莫名有一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触，面不改色道：“我要为你熬药，你身子太弱，针灸太慢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不带半分虚假。若是青隐不了解药老为人，说不定就这般信了他。只可惜药老对江馥雪药方称奇，针灸也不曾置喙过，怎会无端嫌弃这一切慢？

　　说到熬药，应是江馥雪提出来的。处处为他考虑，真不愧一个好的大夫，青隐有时候又觉得她不这般尽职就好了。

　　既是江馥雪开口要屋子，定是只为了熬药，且不想与他碰面。这般苦心，只让青隐觉得心中发苦。本以为今日之后，他大概是能冷上几天不去见江馥雪，她又来熬药……

　　“你到底给不给？”青隐不回话，药老掂量着要不要把江馥雪扔出来，可这个女娃娃不愿意见他，说出来又会不会增添伤感？这青隐，脸皮比谁都薄啊！

　　青隐心思百转千回，道：“本侯让人腾出东厢一间屋子，人若来了，自会有人引路。”

　　药老又提出另一个要求，“不如我现在去看看？”

　　青隐抬眸，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乌沉沉得发亮，看着药老，让他觉得心中所有计较都被看穿一般，心下慌了神。

　　“也好。”青隐起身，道：“她来了，由你引路终究合适些。”说着给药老引路。

　　得，这下不用药老说了！这药罐子心里比谁都清楚，还用得着他老头子操什么心？药老摇了摇头，随着青隐去看屋子。

　　青隐所说的屋子就在他寝室的东侧，相距不过两间屋子，只是门开的方向不一般，路又不同，若非有心实难相见。

　　这倒是符合了江馥雪的要求，只是这像是要谈恋爱的年轻人所为吗？药老恨不得痛心疾首地教育青隐一般，青隐知道他想什么，只道：“她不愿见本侯，又何必让她徒增烦恼？”

　　要是两间屋子挨得极近，只怕江馥雪都不会踏进去第二次。

　　药老对青隐的思虑又是赞同又是难过，这如江馥雪所想，换作旁的女子，可能哄一哄就两人感情升温，这要是换了那江馥雪，还真说不准。

　　他心中唏嘘，感叹青隐这个药罐子情窦初开就遇上这样清冷的人物，猛然觉得还是自己年轻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好在药老只是认一下路，认完路就用轻功回自己的药庐。

　　药老行至一半，就感觉到有人暗中相随，他身子一顿，在麒麟侯府也不怕有人敢对他出手，落了下来到。

　　“鬼鬼祟祟，这是想劫财呢还是想劫色？”药老袖子一挥，负手身后，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那挺起的圆滚滚肚子阻碍了这一美感。

　　一个男子从暗处走出，他穿着侯府内家仆最常见的紫衣，墨色的腰带，在月光下有暗纹闪动。来者有一张凌厉的容貌，眉飞入鬓，双眸有神，端得是正义之士的模样。

　　药老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道：“孟殊言？你小子跟着老头子做什么？”

　　孟殊言抱剑行礼，垂眸道：“晚辈有一事请教前辈，顾方才有所冒犯。”

　　药老打量孟殊言上下，道：“你没事啊？虽然受了几板子，但你内力浑厚，服几副药不日就痊愈。”既然没病，为何这般悄悄跟着他？

　　“晚辈并非为了自己。”孟殊言说着屈膝跪下，道：“只是心中有一疑惑，恳请药老解答。”

　　那就是为了别人，药老心中觉得几分好奇，道：“多少人快死了找老头子看病，今日倒见个好好的替别人看病的。有趣，不妨说说你想问什么？”

　　孟殊言道：“不知药老可有法子令人者恢复容貌？” 重生之妖妃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