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重修县衙筑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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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同管高阳村的提议在三人达成共识后,很快上报朝廷,等待刘肇批准,不过,他们亦做好了刘肇会派人来监督此事的准备。
所以,赶在朝廷有动作前,他们需将白马族安置妥当,并让其与锦官城的百姓致歉言和,方可化解民怨,才能在日后和平共处。
“请让我们参与维修损坏的道路与房屋吧!”
得知朱县长要代替远赴勐达光的锦官李大人来修葺锦官城,白马俊泽遂带领自己的手下主动请缨,以为匡救弥缝。朱县长欣然答应,觉着此举恰随其意,可以让白马族与锦官城的百姓乘此机会冰释前嫌,桴鼓相应。
“害!其实吧,在知晓真相后,我们反而不怨恨他们了,他们亦是受害者嘛。”
“是呀!况且,他们攻城那日,并未伤及无辜,只是与官兵们动了手。”
“再说,我看他们个个皆蛮力十足,那些粗活重活便可交由他们去完成。”
对于白马族来协助修葺城池一事,锦官城的百姓纷纷表示赞同支持,而且,在真相大白后,他们亦对白马族给予了同情。
不过,白马族虽然没有伤害过锦官城百姓,但他们确有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不少官兵,尤其是县衙那三把火,亦是他们在万海鸣的怂恿之下放的,险些伤及朱县长与聂尚等人的性命。
所以,朱县长将白马族分成三批,一批跟随白马俊泽参与城池重修;一批跟随朱县长修葺县衙;一批则去往战死士兵或衙役的家中劳作,代替他们已故的儿孙照顾家中老者、耕稼陶渔。
介于白马族已被释放,除了后两者,第一批留在锦官城内进行修缮的白马族则暂住桑梓园,将那些废弃的宅院收拾清理一番后,便落脚下来,亦算有了容身之处。
“阿哩,族长现下就住在我们隔壁院,你要不要过去找他?”
待白马俊泽他们安顿好后,一名阿哩的族中姐妹跑来,挽着她笑嘻嘻地询问,还不忘眨了眨眼,一脸暧昧。
“不去。”
阿哩当即摇头。
“为何呀?之前,咱们是走散了,你与他的婚事便就此搁置了,现下,你们好不容易才重聚,应当赶紧把婚事给敲定才是。”那人道。
“我..我不急...”阿哩垂首吞吐道。
“翻年你就十八了,还不急?”那人着急道。
“我...”
“阿哩!”
“哟!这不是族长吗?我正在与阿哩说..唔唔...”
见白马俊泽走近,阿哩戛然而止,而那人刚想提及二人的婚事,便被阿哩给捂住嘴拖至一旁。
“你..你找我何事?”
阿哩望向白马俊泽,忐忑而问。
“咳!你过来一下。”
瞟了被阿哩捂住口鼻的那人一眼,白马俊泽向阿哩招了招手,而后便转身离去,于院外等候。
“哦。”
阿哩随即松开了那人,又向她瞪眼警告了一番,才扭扭捏捏地步出院门,行至白马俊泽跟前,垂首站定。
“你们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白马俊泽垂眸凝睇着她,轻声细语。
“嗯。”
阿哩点头,仍旧耷拉着脑袋,未曾与他对视。
“我...”
白马俊泽见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转移了话茬,“我待会儿要带兄弟们去城里帮着百姓修缮被损毁的道路与屋舍,你要不要随我们一块儿去?”
“不去了,桑梓园还有许多活计。”阿哩摇头。
“那..好吧。”
白马俊泽抿了抿唇,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很快收回,转身离去。
“哎!”
直至白马俊泽走远后,阿哩才抬起头来,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叹出了一口气......
“是你?”
“是..是我。”
一个时辰后,正当白马俊泽在夯一扇被损坏的墙面时,忽见李雪莲款款而至,后者很快将其认出,而他亦是如此。
瞅着李雪莲白皙秀气的面庞,白马俊泽不禁回想起那夜的情景,遂耳根一红,心慌意乱地别开了脸。
“你的胳膊...”
李雪莲凝视着他左断臂,微蹙峨眉,欲言又止。
“是我自作自受,本应受到更重的责罚,但幸得朱县长他们宽宏大量,才只是以断臂来谢罪,已属万幸。”白马俊泽凝色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人没事,便可有大把的时日来将功补过。”李雪莲莞尔道。
“嗯!”
白马俊泽郑重点头,而后又指着周遭的尘埃飞灰,对李雪莲道:“李姑娘,此处脏乱不堪,你还是稍稍离远一些。”
“无妨,我就是专门过来给你们打下手的。”
李雪莲解颐,挽起衣袖,便开始铲土,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衣裙被泥沙弄脏。
“来!”
白马俊泽停下动作,将右手在衣裳上擦拭一番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与了李雪莲,“拿去蒙住口鼻,以免灰灰钻进去。”
“多谢。”
李雪莲笑着接过,以手帕蒙住口鼻后,便与白马俊泽一道,继续修补那面墙。
“是阿兄..咦?他旁边那名女子是谁?”
随陈湫蔹与阿赭赶来帮忙的阿萝,在见到白马俊泽后,刚要上前与其打招呼,却又在见到其身旁的李雪莲后,卒然止步,面露好奇。
“是锦官李大人的女儿。”陈湫蔹说道。
“唔..这官家小姐也过来干粗活了。”阿赭略显吃惊。
“雪莲姐姐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她不仅在咱们城里开了间专供女子求学的锦绣私塾,亦时常帮衬那些孤儿寡母,与李大人一般,皆是咱们锦官城里的大善人。”陈湫蔹说道。
“真正的大善人。”
言罢,她又补充一句。
“秋秋这句说得精辟,想当初郗唯亦是被众人尊为‘郗大善人’,可谁曾想,他乐善好施的背后竟是从民脂民膏中搜刮出来的,把大家伙儿骗得好惨。所以啊,这‘善人’二字,并非是看给钱多寡,而是为百姓做了多少善事。”阿赭附和道。
“没错!”
阿萝点头,愤愤道:“他施与穷人的那些钱,还不是逼迫高阳村的村民为他淘金得来的。”
“还有参与雅贿、贩售违法兵器、销赃等等,挣得钱皆不干净,还沾满血迹。”阿赭掰着手指算道。
“所以啊,少了个郗唯,咱们锦官城,乃至蜀郡,总算是少了一个大祸害,还民以泰平。”阿萝总结道。
“不过,他真的是畏罪自杀的吗?”阿赭又道。
语毕,她便偷偷瞄向了陈湫蔹,后者则低下了头,没有开腔。
“是与不是有何重要?反正于他而言,总归是逃不脱一个‘死’字。而且,据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被送进冷宫里当了宦臣,伺候那些疯妃,可有他受的,他们郗氏一门尽管没有被诛九族,但亦是再难成事。”
阿萝并未留意到身旁二人的细微表情,幸灾乐祸地嘟囔一句后,便拉着二人前去给白马俊泽打下手。
“秋秋!”
“花花?草草?还有..斐公子?”
正当陈湫蔹卷好衣袖,准备干活之际,忽见花草姐妹向自己挥手跑来,其身后还跟着微微发福的斐什,遂向其疾步迎去。
“秋秋,你没事吧?大家伙儿都还好吗?”
花花拉着陈湫蔹左右端详,而草草则看了看周围,向其问道:“城中损失可大?人员伤亡多吗?”
“看样子,应当不大。”斐什推测。
“斐公子说得不错,只是有些房屋被毁,地面被踩踏破损,现下,正在修缮。”
陈湫蔹笑着点头,而后看向斐什,问道:“你们可是因为得知了此事,才提前返回的?”
“可不是吗?我阿母还让我们带上了一队护卫兵,说来协助你们赶走攻城的羌人,谁料,战事早已结束,只能让他们打道回府了。”花花抢话道。
“外姑收到了朝廷那边的消息,说是蜀郡遭到义从兵叛变,以及羌人入侵,因而便让我们匆匆赶来支援。”斐什说道。
“外姑?”
闻言,陈湫蔹立即扭头将花花草草重新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她俩皆换成了妇人发髻,“你们..成婚啦?”
“嘻嘻!你终于看出来了。”花花掩唇窃笑。
“婚事办得有些匆忙,便没有立马通知你们。”草草含羞道。
“为何这般着急?李大人不是还未归来吗?”陈湫蔹好奇道。
“还不是我阿母看这准女婿顺眼,生怕他反悔,便赶鸭子上架,让我们三人赶紧成了婚。”花花娇嗔道。
“不过,我阿母有将此事书信一封送去李府,想必,雪莲表妹应当早已知晓此事。”
说着,草草便望向不远处正在协助白马俊泽修墙的李雪莲,小声问道:“那位断臂公子是何人?看起来不像是汉人。”
“白马俊泽,阿萝的阿兄,亦是白马族的族长。”陈湫蔹回应道。
“白马族?羌人?”
听得此话,一旁的斐什渐渐皱起了眉头,而后便向李雪莲迈去。
“秋秋,我问你,这次攻城的羌人,该不会就是白马族吧?”
草草见状,随即向陈湫蔹窃窃探问。
“啊?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这是毁了城又来修城?”花花愕然。
“咳!我细细告与你们,此事并非你们想得那般简单。”陈湫蔹凝眉道。
而后,她便带着花草二人行至一处犄角旮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其详尽道来,听得二人既震惊又愤怒。
“可恶!在福宝的来信里得知陈老伯不幸遇害,我们一直以为是碰上了恶贼,何曾想,竟是郗唯所为。”
听完后,花花双手捏拳,睚眦欲裂。
“秋秋,现下郗唯死了,你们陈家亦算大仇得报,你切莫再继续忧思。”
草草则拉着陈湫蔹的手,语重情深。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才能告慰祖父的在天之灵。”
陈湫蔹反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一句后,又问道:“那啥..你们三人是如何成婚的呀?”还有如何洞房⁄(⁄⁄•⁄ω⁄•⁄⁄)⁄
不过,此言一出,她当即后悔,尤其在对上花花娇羞而亢奋的神情后,更是想将这句话给咽回去。
“来来来,我仔细告与你。”
花花窃笑一句后,便与草草一左一右,驾着陈湫蔹朝更深的巷子行去......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