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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花事了(八)
镜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灵雨的动作一僵,眼神也黯淡了一些。
很快,她抬起头来时,又是那个风情妩媚的女子。
“今个儿不是正月十五,非月圆之夜,我是不开张的,你走罢。”她款款走到一旁坐下,轻纱带着勾人的暗香从镜尘眼前飘忽而过。
“通融一下也不行?”他紧贴着灵雨坐着,声音缠绵。
灵雨娇笑着看着他,对方柔情似水的回望着她。
“美男计?”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然后问道。
镜尘的表情僵了一瞬间,旁边的墨白默默转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在憋着笑。
“在你这样的绝色面前,还有什么可以诱惑你的。”镜尘自然的接了下去,一点尴尬也没有。
“呵,这么多年了,你果然半分也没有变。”
“这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除了你。”镜尘说着,看向了墨白。
墨白感应到镜尘的眼神,立刻点点头。
来之前他已经在湖中沐浴更衣,虽然脸上的胡子还没有刮,但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灵雨只看了一眼就转了回去。只有看镜尘时,她那双寒冰似的眼睛才会出现淡淡柔情。
镜尘却极力避免着和她的眼神接触,避不过时也装着看不懂她的暗示。
“罢了,难得你特意来找我,就破例一次吧。”她款款起身,走到屏风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了装有细沙的木盘出来。
镜尘想要过去帮她,却被她躲了过去。
“我的规矩你还记得吧?”她将沙盘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细白的沙子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自然是记得的。”他说着,将自己的芥子袋放在桌子上,“这里的东西便是报酬。”
灵雨看也没看芥子袋,嫌弃的勾了勾嘴角。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哪一样没有?”她说话的同时,手在桌子上挥过,瞬间,一阵刺眼的灵光在桌子上出现,各种各样珍稀的灵果、灵器等将桌子挤的满满当当,有一些甚至滚落到了地上。
这光比烛光更甚,刺的两人睁不开眼来。
见自己成功的镇住了两人,灵雨满意的将东西收了回去。
镜尘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灵雨是个小富婆,也没想着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心,但哪怕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他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受打击。
“阴阳狐的一尾如何?”一直不说话的墨白忽然开口道。
妖界之中,青丘白狐为阳,荒泽黑狐为阴,二者相生相克,为了族人的繁衍生息,先祖便立下规矩,两族之人死生不相见。
这世上只有墨白同时继承了这两种血脉,他生有九尾,四黑四白,只有一根是黑白分明的,天下间也仅此一根。
灵雨的眸子里渐渐涌起鎏金一样的颜色,她看着墨白的眼睛,一瞬间,将他的过往全部看在了眼里。
片刻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在消化着这些记忆。
墨白并未反抗她,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灵雨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来,然后沉默了一下,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不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见事情有希望,墨白急忙问道。
“我要你。”她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镜尘,吐字清晰。
镜尘正在喝水,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他锤着胸,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咳……开、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只有月圆之夜时,我借着月光的遮蔽才能用这窥天之术,可你现在要我施法,便要我暴露在天道之下,阳元折半,我要你陪我几年有何不可?”她的声音娇媚,神情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墨白却惊讶了一下,扶乩之人向来神秘,都居住在远离尘烟的地方,不理世事,他对此知之甚少,只晓得她们生来可以见过往,知未来,却不知这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镜尘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灵雨平静的目光,眼角的一抹胭脂色在烛光下惊艳万分。她也回视着镜尘的视线,似在等着他的回复。
片刻后,镜尘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落在红烛上,看着烛油沿着烛身滴下,又渐渐凝固。
“瞧把你吓得,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灵雨忽然笑了,她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阴阳狐的一尾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是镜尘的朋友,若是平时的话,我是不要这般贵重的东西。但预知未来总归是违逆天道的,何况是在今天,这尾便是和天道来交易的。”灵雨走到木盘旁,长裙曳地,金丝勾勒的木槿花在她身后朵朵盛开。
墨白点点头,他闭上眼睛,身后忽然出现九根巨大蓬松的狐尾,四黑四白,唯有中间的一根黑白分明。
只要能有溯光的消息,一根狐尾算什么。
他将其握在手里,抚摸着上面光滑的皮毛,他眼中带着坚决,拿出夜归,夜归发出一声嗡嗡的悲鸣,似在阻止他。
墨白摇了摇头,高高的举起夜归,漆黑的剑身不带一点光泽,朝着尾部斩去。
镜尘看着墨白坚决的眼神,在夜归将要斩到狐尾时,他叹息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掷出去,正好打中夜归的剑身,将其打偏。
几根狐毛从上面缓缓飘下,落在了墨白的脚边。
墨白看着镜尘,不知他准备怎么做。
“要我陪你多久?”镜尘手指轻动,破碎的杯子像时空倒流了一般,缓缓的愈合,最后落在了桌子上。
“不用你陪。”灵雨不知怎么,又改了主意。
“我是心甘情愿,并非因为墨白。”他说,“只是我徒儿现在生死不明,我需得知晓她的生死。若她还活着,待我找到她以后,一定会来履行我的诺言。”
灵雨听见这句话,神情有些恍惚。
“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最后你并没有来。”灵雨微微红了眼眶。
“……的确是我的错,”镜尘叹了口气,“等这件事办完,我一定会来找你,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让天道作证。”
“我没说不信你。”见他真的要发誓,灵雨连忙说道。
“那你不怪我这么久没有回来看你?”他握住灵雨的手,不顾墨白还在一旁看着,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一抹殷红悄悄飘上了灵雨的脸颊,她有些娇羞的收回手。
“登徒浪子。”她这么说着,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
墨白一会看看窗户,一会看看花瓶,装着不知道两人在做些什么。
她走到木盘边,白色的细沙静卧在里面,等待着灵雨的使用。
“你想问什么?”灵雨问着墨白。
“我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还在不在这世上。”墨白回答道。
灵雨点点头,不等她问,一旁的镜尘便很是默契的说出了溯光的生辰八字。
她将手放在木盘边上,眼中的鎏金之色越来越浓,红色的纱衣无风自动,在她身后飘扬着。
外面的月光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了,隐约有雷鸣声从中传出,白青色的闪电从乌云间不断划过,像要将夜幕割裂。
屋内的摆放在这雷声中轻轻颤抖着,似在惧怕着什么。
灵雨的全部身心都沉浸在扶乩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雷鸣之声愈发震耳,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来,墨白和镜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
好在不多时,灵雨就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咦”了一声。
“如何?”墨白看着灵雨疑惑的表情,紧张的问道。
“这结果……似有些奇怪……”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怎么个奇怪法?”镜尘问。
“你们要问的人,她明明寿命已尽,却偏偏还有一点零星之火存于其中……”
“这么说溯光没有死?”墨白狂喜道。
灵雨秀眉微蹙,“她非生非死,介于生死之间,不知该作何解。”
她扶乩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生也好,死也罢,哪怕是重病垂危,扶乩也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文言,唯有这次,连天道也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起始之地。”灵雨说,“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至于地方在哪,需得你自己好好琢磨了。”
墨白和镜尘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若有所思。
起始之地,起始,便是一切开始的地方,难道是说溯光出生的地方?
但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去过不止一次,那里早已变成废墟,莫说住人,方圆几里连个人影都少见。
那还有哪里?
墨白皱眉苦思着,忽然间,他抬起头来,看向镜尘,眼睛亮的吓人。
“我可能知道在哪了。”墨白说。
窗外乌云早已散去,月亮悬于天边,洒落着柔和的光芒。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墨白载着镜尘,好奇的问道。
“因一次意外认识的。”镜尘含糊不清的回答。
“看你对她也是一往情深,为何不去看她?”
“……有一些原因。”
镜尘垂下眼眸,看着底下飞速闪过的山峦。
他没有和墨白说的原因是,那日当他想履行约定时,琉萤却忽然去世,他为了安抚住他,只得暂时搁置下来这件事。期间他多次寄信给灵雨,却忘了她住的地方是送不到的,等他想起来时,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了。
近乡情怯,他再见到灵雨时,竟然有些怯意。
墨白没有追问下去,平稳而飞快的向前飞着。 少女除妖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