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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鲛人泪（八）
走进了屋子里后，婆婆热情的邀请他们坐下，闲聊了一会后，溯光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婆婆对谢恒真好，就像奶奶一样，看得我这个外人都有些羡慕了呢。”
“唉，以前小恒精神还正常的时候，对我这个老婆子也是百般照顾，要是没有他，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去见阎王罗了，现在他变成了这样，我也不能忘记了这份恩情，丢下他不管啊。”
“这么说来，谢恒以前是一个正常人？”
“是啊，那时候谢恒还有他的妻子珠珠恩爱的很，珠珠是个采珠女，平时就帮着谢恒出海捕鱼，等到采珠的季节，珠珠就会下海寻找蚌壳，说来她也是运气好，每次下海都能摸出几个珍珠来，虽然不是多好的成色，但总归可以补贴些家用。”
谢恒垂着头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这些人说的话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大男人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唉，我也想知道原因啊，那几日我刚好去亲戚家做客，不过四五天的光景，回来之后小恒就成现在这幅傻傻的样子，而且珠珠也消失不见了。”
婆婆说着抬起袖子抹起了眼泪，谢恒看到婆婆哭了，以为是眼前两个陌生人来欺负婆婆，两只眼睛带着凶光看向了溯光和墨白。
“你们是坏人，你们欺负婆婆。”
“不是这样的，”不待溯光回答，婆婆慈祥的看着谢恒，慈爱的说道，“他们是婆婆请来的客人，小恒不能这这样对待客人知道吗？厨房里有一些果子，你去把果子洗干净，一会端过来给客人尝一尝。”
许是知道婆婆对他好，谢恒很是听婆婆的话，婆婆这么说了，谢恒就点着头，钻进了厨房里。
溯光悄悄的看了眼墨白，发现他正仔细的打量着房子周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现在小恒已经被我支开了，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婆婆将眼角的泪花擦净，看着有些慌张的溯光和神情冷淡的墨白，笑了笑，“婆婆是老了，可是看人的本事没有丢，二位的打扮的口音都不像是本地人，送小恒回来应该只是顺手而为。不管怎样，看在你们帮了小恒一次的份上，只要是我知道的，你们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
“对不起婆婆，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溯光脸上带着愧色，道歉道。
“没事，姑娘眼睛清澈干净，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是什么恶人。”
溯光从怀里拿出那枚鳞片，给婆婆看，“婆婆，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这个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婆婆眼神不好，她接过鳞片放在手里细细端详着，随后像是想起了自己眼熟的原因，她走到一个柜子旁，一个一个抽屉翻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婆婆想要找的东西。
溯光接过婆婆找来的东西，竟然也是一枚鳞片，大小形状和她手中的差不多，只是颜色有些不同，溯光手中的这枚颜色黯淡一些，而婆婆拿来的那枚则是宛如大海般蔚蓝。
溯光把鳞片拿给墨白看看，墨白拿起一枚，透过光看着流光溢彩的鳞片，“婆婆，这枚鳞片是从何而来。”
“要不是你们提起，我怕是都要忘了它了。当年珠珠嫁给小恒时，家里没什么积蓄，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便找了几个相识的邻居一起吃了饭，就算是见证了他俩的婚礼，这鳞片也是当时珠珠送给我的，说是在海边无意间捡到的。”
“婆婆对珠珠了解多少？还有这里离海这么近，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多捕鱼人家住在这，怎么现在就剩你们两人了？”墨白一连就问了问两个问题。
“我对珠珠了解不多，那丫头是忽然间出现在海边的，说是家乡在闹饥荒，为了活命不得不往南逃走，正好逃到了这里，便求着我们收留她一段时间。大伙见她可怜，就每家拿出些吃食给她。后来小恒和她不知怎么就看对眼了，我见珠珠她对小恒也是一片真心，就做了媒，从中撮合了一番。”
“后来，珠珠边跟着其他人一样做着采珠女，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谁能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这事发生的突然，我又不在家，也不清楚具体细节，等我回来时，这边的人也搬走的差不多了，我有心想找他们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奈何小恒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离不了人，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一旁。”婆婆陷入了回忆中，一边想着一边回答着，溯光和墨白眼也不眨，认认真真的听着。
这就奇怪了，一夜之间谢恒就受到了打击，变得痴痴傻傻，珠珠也消失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原本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人。
溯光想了想，记起谢恒对王掌柜奇怪的态度，脑中灵光一闪，她推了推墨白，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墨白，帮个忙呗。”
“什么？”
“你还记得王掌柜的样子吗？记得的话帮我幻化出王掌柜的样子，我总觉得这些事之间有着联系。”
“可以，幻化术的费用从你的报酬里面扣。”墨白答应的倒是痛快，就是开出的代价一点也不少。
溯光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过想起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的苏小少爷，只好忍痛点点头。
墨白满意的笑了，他手中变出一团黑白二色的雾气，雾气袅袅在空气中缓缓聚集，最后聚成一个男子的模样。
“婆婆，你见过这个人吗？”溯光指着人像问道。
婆婆年纪大了，眼睛有些昏花，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忽然间激动起来，“见过见过，这个人是王富，他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
王富虽然看着胖了些，白了些，穿着打扮也一身富贵，但只看了一会，渐渐的这个人就和婆婆记忆中一个瘦小猥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溯光又问了一些和珠珠有关的事，直到夜色四合，两人拒绝的婆婆的热情挽留，踏着夜色走回了客栈。
一路上，溯光和墨白两人讨论着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原本很长的一段路，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到了客栈附近。
客栈门口，一个人影正在四处张望着，看到溯光和墨白一路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后，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
这一出现不要紧，这人从角落里窜出来，倒是把溯光吓了一跳。
“哇，你谁啊。”看清这个人的脸后，溯光才记起来此人是王掌柜店铺里一个打杂的，她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王掌柜醒了吗？”
“是是是，姑娘不是说过，等掌柜的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要通知你嘛，这不我们掌柜的刚醒，我就来找你了。”那人殷勤的说道。
这也不能怪他太狗腿，他听到动静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王掌柜和满脸煞气的两人，都不用问，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上有老下有小，只是一个打杂的而已，怎么也不想掺和到这些事里，于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他很是听从溯光的话，连官也没有报，只想着到时候这两个煞神可以放他一马。
溯光看着眼前脸色一会喜一会愁的人，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王大人的确已经醒了，这时候正躺在他的雕花黄花梨木床上，捂着脑袋，气若游丝的哀嚎着。
见到有人推门进来，王掌柜眼一闭，嚎啕的声音更大了。
“哎呦，我的头啊，好疼啊，怕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溯光和墨白无语的看着闭着眼睛瞎嗷嗷的王掌柜，忍不住扶额。
最后还是墨白被吵的受不了了，他抽出夜归，一剑便将屋子里的八仙桌给劈成了两半。
王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四分五裂的桌子，墨白手中的夜归明明是通体漆黑，在亮如白昼的室内也没有折射出一点光芒，像是把所有的光都吞噬了进去一样，不知为何，王掌柜在这柄长剑身上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江湖人称之为杀气。
“两位贵客怎么过来了？”王掌柜这下也不敢嗷嗷，反而讨好的看着两人，随后又虎着脸，对着带他们来的人说道，“没长眼的东西，看不到贵客来了，怎么还让他们站着。”
溯光学着墨白的样子，挑了挑眉，不发一言的盯着王掌柜，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二……二位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王掌柜心中发虚，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们家小少爷失踪了，想来你这里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我哪知道，要我说这些事应该去找官府，毕竟这方面他们比较在行。”
“哦？这样的话也行，只怕我到官府里不小心说漏嘴了有关王掌柜的什么事，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溯光意有所指。 少女除妖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