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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酒楼幻象

宝镜蚕沙 雁南飞 3598 2021-04-05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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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字号食肆“百味堂”位于大马路。十位顶级厨师,每样菜能烹饪出十种味道,包揽天下十大菜系。故而得名“百味”。酒楼两进三层四维,中间一宽大天井。底层为通堂大厅,摆下72张八仙桌,用于招徕普罗大众;二楼则为24间独立包房,一般社会名流、中产人士来此用餐;三楼共设8套豪华房,专门接待达官大亨。

  进入大堂首先看到一尊琉璃大匾立于厅中,正面上书“百味堂”三个鎏金大字,背面撰写流云行楷,介绍酒楼历史及布局。小武子驻足看了一会儿,心中感叹:“一个酒肆已尽显世态炎凉,尊卑贵贱。何况****。”

  前堂领班人称贾十三,他一抬头看见虞芹芹和一位先生进来,马上一溜烟跑过来,大声招呼:“虞大小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请问大小姐今天是走例牌,还是---”贾十三边说一边用灵活的眼珠子打量小武子。看得小武子浑身不自在。

  虞芹芹瞥了一眼领班,不耐烦的说道:“你没看见就俩人吗?本小姐饿得很,挑些快熟的、又雅致的饭菜过来,今天我就坐在一楼。”说完,她马上又低声严肃告诫领班“另外你给我记住:任何饭菜汤水和碗碟勺筷,统统不准沾半点酒。否则有你好看!”

  “好嘞,小的记住了。您稍待,马上就来!”贾十三点头吆喝,旁边一位跑堂小二搭着毛巾给二人带位。二人很快落座36号台,靠近天井。只见天井内搭起特殊的旋转戏台子,两位评弹丽人一人三弦,一人琵琶,正拨弦清唱,吴语阮润,琴声清丽,四下就坐的食客听得入神,非常受用。

  不一会儿,小武子的餐桌上上来两菜一汤,菜正汤醇、香味扑鼻。虞芹芹扫了一眼周围人,发现食客正各自用餐听曲,并没人留意他俩,说实在的,能上这吃饭的,都不是穷人,都见过世面。什么长衫旗袍的,或者西装革履的,各类打扮都齐聚此地。所以,他二人的装扮没人觉得稀奇。

  虞芹芹低声慢慢说道:“小武子,请你来这噪杂大堂吃小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吧?”

  小武子真诚的回复:“不会。这叫恰如其分。古人云‘食无定味,适口者珍’。适量可口才是正道。”

  虞芹芹被他一夸,笑逐颜开。拿起筷子,催促小武子:“那就好,咱们快尝尝百味堂这道‘狮子头’吧!”其实,芹芹原本是想选个二楼雅座包厢,但一想到二人认识不久,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只好改在大堂用餐,又担心小武子有嫌弃的意思呢。不过,看小武子如此随和大度,让她颇为欣慰,越发觉得老爸请来的小子完全不同于一般纨绔子弟。

  正当他们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天井戏台上换了曲目:京剧折子戏。一时间,丁冬铿锵的锣鼓之声,震耳发聩。虞公馆经营大戏院,芹芹从小就随父母看了不少京戏,所以她刚侧耳听了几句,便告诉小武子:“这出戏叫《野猪林》!听起来很带劲!”说完,还随众人不时击筷喝彩。

  小武子在金陵小镇生活简朴,哪来机会如此近距离听戏。他耳朵被鼓乐之声震得有点不适应,便放下筷子闭目养神。突然一幕动态场景出现在他脑海当中,他清晰看见一黑衣者被人追杀,情急之中从二楼回廊跳下,摔在戏台子上,口鼻流血,不能动弹!食客四散躲避,楼内一片狼籍。

  小武子吓得一睁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二楼,没有动静。倒是听戏喝彩之声不断传来,小武子觉得好笑,怎么会有如此古怪念头产生呢!但他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芹芹的衣袖,芹芹看戏正入神,猛的被他一打搅,忙转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事?”

  “别看了,咱们结账走吧!”

  “嗯?为什么?还没看完呢?”

  “别问那么多了!早点走!”小武子还是觉得不寻常,心神不宁的。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乏味呢,你不喜欢看戏?”芹芹发现小武子脸色不对劲,联想昨日之事,她有点害怕了,改口关心的询问小武子:”你不是不舒服,还是。。。”

  小武子干脆直说了:“等下有人会跳进戏台,场面血腥,走吧!”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虞芹芹对他的言论将信将疑。但她还是随小武子起身离开,到柜台签单。贾十三满脸堆笑:“大小姐,可曾吃好?”

  她刚想搭理贾十三,猛听的大堂内、天井内,惊呼声四起,紧接着有女人尖叫、小孩嚎叫声不断传来。贾十三惊诧不已,也顾不上招呼这两位,飞跑进楼内。

  “芹芹小姐,快走!”小武子顾不上礼节了,拉起虞芹芹的手朝大街上跑。两人沿着街边店铺骑廊跑了一会儿,便听见巡捕的警哨声从两侧传来。虞芹芹吃饱后实在跑不动,便停住了脚步,小武子也跟着停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拉着人家大小姐的玉手,连忙松手。虞芹芹只顾着喘气,没有留意小武子的表情变化。

  “你,我说,你怎么知道有人跳楼的?”虞芹芹抬头死死盯着小武子,急切的问道。

  小武子随口解释:“是我亲眼看见的!”此言一出,他立马后悔起来,这样答复前后矛盾,既然亲眼所见,那芹芹也在场,难道她看不见!

  小武子不等虞芹芹反问,接着补充:“是我昨晚梦中亲眼所见,谁知竟然应验了。”这样解释他认为比较可信。

  谁知虞芹芹根本不信,觉得小武子应该知道些内幕,说必定认识那些滋事的人,只是不愿和她讲实话。她轻拍胸口,长吁了口气:“我相信你,你的梦,就如同三国孔明的马前课!”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

  小武子一听,好奇的追问:“芹芹小姐,你说什么‘马前课’?”

  “不告诉你,有时间你向我爸请教。”虞芹芹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这时候,不少巡捕和警车从四面赶来,将远处的酒楼围了起来,围观者越聚越多,酒楼本来就处在十字路口,这样一来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小武子一看情势不妙,征求虞芹芹的看法,接下来该如何办,因为他初来乍到,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

  这下,虞大小姐也犯难了,若在以前碰到紧急情况,家中那帮保镖自有办法。可现在呢,谁都指望不上!她急中生智,带着小武子走进一家规模很大的布料店,她说明来意,店中老板似乎认出她来,客气的借给她一部电话机。虞芹芹飞快的拨动电话转盘,一会儿拨通了。电话是萧管家接的,他听了小姐的叙述,一边安慰她,一边指使人告知会长和太太。

  一伙儿工夫,整个虞公馆就炸开锅了,大小姐遇到麻烦了,打电话回来求救,那还了得!虞守正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经书,吩咐阿莫带人速去大马路将贵客和宝贝女儿安全的接回来,务必毫发无损!

  一分钟后三辆汽车从虞公馆疾驰而出。 宝镜蚕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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