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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君怔怔看着涂灵。
涂灵把视线从屏幕上收回来，和她对视，笑着说：“怎么了，一直盯着我？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沈平君转头，朝屏幕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想法，为什么被他这么轻易识破了？
涂灵可以不用身体接触，也可以轻易侵入她的思想吗？
难道这车厢里布满了无形的磁场，就像总统大厅一样？
可是就算是这样，涂灵侵入她的思想的时候，她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的。
那只能是被他猜到的。
这么轻易猜到她的计划，身边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孩子，其实心机非常深。
涂灵又去看她，脸上写着不满，说：“让你看电影，不是让你发呆，为什么人坐在这里，脑子老是乱飞呢？”
沈平君不想沉默了，她也有些生气，道：“我在想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管得住我的腿，还能管得住我的心吗？”
涂灵听她这么说，倒是一点不生气，只耸耸肩，说了句“随便你”，就继续看电影了。
一场电影看下来，爆米花和可乐都是涂灵一个人吃完的，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转头问沈平君：“还要看其他的吗？”
沈平君摇头，指着吧台说：“可以喝杯酒吗？”
虽然刚才被识破了，虽然现在对她接下来的计划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她还是决定试一下。
试试总没有坏处，反正不试也只能在这陪他浪费时间罢了。
涂灵咧嘴笑了起来，笑容里藏着很多深意，他轻轻摇摇头，说：“可以啊，你想喝什么酒？”
沈平君回了句“随便”。
涂灵一个响指，对酒吧后的机器人骨架说：“阿来，两杯金汤力。”
被叫作阿来的机器人听到指令动了起来，很快调好两杯酒送到两人面前。
阿来很有礼貌地把第一杯递给沈平君，嘴上说：“女士优先。”
沈平君从他手中接过酒，手指碰了碰他冰冷的金属手指。
没有任何反应。
阿来又把第二杯递给涂灵。
涂灵举起酒杯，说了句：“旅途愉快。”
沈平君没有回应他，他自顾自把酒杯靠近她这边，碰了碰。
沈平君端着酒杯，思考刚才为什么阿来没有反应。
会不会因为他的金属骨骼的问题？
如果是骨骼问题，她需要再去接触他的头，那里肯定装着核心芯片，如果他有人类意识，直接透过头骨，沈平君肯定可以控制住他。
这样想着，她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故作惊讶道：“不好意思，我没拿稳，我来收拾。”
说着，她就蹲**去捡摔碎的碎片。
阿来上前来将她拦下来，说：“请放着我来。”
说罢，阿来的金属膝关节弯曲下来，跪在沈平君面前，开始一片一片捡地上的碎片。
碎片和阿来的金属手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平君撑着手站起来，看到阿来在她腰间晃动的头骨，抬起手，轻轻摸了上去。
头骨一样的冰凉，光滑，从那深黑色的圆形头骨上，沈平君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反射出来。
她等了几秒，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来根本没有人类意识。
沈平君绝望地得出这个结论。
她抬起头，视线和涂灵对上，发现他一直斜靠在沙发一角，端着酒杯绕有兴致地看着她，脸上挂着那副慵懒的笑。
他见沈平君盯着他不说话，就自己开口道：“检查好了么？”
沈平君依旧盯着他：“什么？”
涂灵抬了抬下巴，指着阿来的方向，说：“我的阿来，你检查完了？没有人类意识，对吧？”
沈平君冷冷看着他，咬牙道：“你早知道我要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我？”
“阻止你干嘛？”涂灵反问，“看你犯蠢的样子，比电影还好玩，我巴不得你多试几次。”
说着，他环顾一周，抬起酒杯在几个角落里点了一遍，嘴上说：“那几台，还有那个，都是相对高端一点的机器，都有可能嵌入了人类的意识，你可以全部试一遍。”
沈平君看着他，咬牙等他讲完这一通话，才开口：“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涂灵一派天真，“这样多好玩，这一路上你要是一直这么试一通，肯定很有趣。”
沈平君胸口起伏，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涂灵端着酒杯朝沈平君的方向靠过来，他手肘撑在扶手上，抬起酒杯送到嘴边嘬了一口，然后抬眼看她，说：“我觉得真的挺好的，你喜欢这个游戏，我也喜欢。往后这一路上，你看到喜欢的或者顺眼的机器人，都尽管上，随便试，我就在一边默默看着你，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睁得圆一些，看起来比原本的神情又多了几分率真在里面，配合上他那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漂亮长相，如果不了解他的为人，只是听他这么说，会很难拒绝。
但沈平君现在听着他的这些话，却只觉得刺耳，看到他那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只剩下无力和绝望。
她那么努力地在想脱身的办法，被眼前的人看在眼里，却觉得不过是场游戏。
这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老鼠已经被猫捉住了，却不马上杀死吃掉，反倒要放在手里左右换着把玩，间或放它跑两步，看它跑得远一些了再上前一步追回来，乐此不疲。
见沈平君一言不发，涂灵急着又问了一遍：“怎么样嘛？”
沈平君垂下眼，疲惫道：“我没心情陪你玩。”
涂灵却不肯罢休，道：“也不是单纯的玩。对我来说是游戏，对你来说是争取自由，不是吗？多试几次，你也没有损失，我也不会怪你，万一哪一次抽中了，找到了一个锚点，可以撬动我的整个网络了呢？”
他竟然这么一本正经的劝她继续寻找可以侵入系统的智能机器人下手？
沈平君觉得这段对话有点可笑，她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她明明内心是抗拒的，却听到自己嘴上说：“好啊，那我就陪你玩下去，看看最后是我被你拉去万象国，还是你被我杀掉？” 末日机械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