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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想下去，宋南山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猛地扶住头，有些喘不上气。

　　陈举炎知他一定想到些什么，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别再想了，凝神。”

　　许久，宋南山终于回过神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疲倦，身心俱疲，想起他的这几个儿子，他便没来由地无法静下心来。

　　“我没事。”他睁开眼，又恢复到往日的淡然，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刚才陈举炎似乎按住自己，让自己凝神。

　　“李承兴打算怎么处置？”陈举炎已经稍微坐远了些，提起李承兴，他的眼中透出杀意。

　　“不急，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喽啰，用不着我动手，只要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很快，旁人便不会放过他。”

　　宋南山揉着眉头，缓了缓又道：“且让他，让他们，都放松警惕，也好。”

　　“是，也好。”陈举炎自知多虑，依宋南山的城府，这些事，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举炎，跟你商量个事儿。”

　　“何事？”陈举炎看他眸色，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秘密先将他接回来，你觉得如何？”他要接回来谁，两人心知肚明。

　　“不行。”陈举炎突然严肃起来。

　　“为何？我现在正需要有人回来牵制住宋善。”

　　“你曾经答应过她母亲什么？你要是将他接回，就是将他陷入权力斗争的中心，你对得起她的母亲吗？”

　　陈举炎冷着脸，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留，眼看两人便要为了这事起争执。

　　“可宋善的野心你不是不知，真要等到那一天就晚了。”

　　“不是还有宋督嘛，他还小，可以培养。”陈举炎转过身去，淡淡道。

　　“宋督，宋督。”宋南山念着这个名字，更觉得累：“容我再想想吧，你也再考虑一下，我不会害他的。”

　　陈举炎本来是来看宋南山的，这几日，宋南山昏迷，他也没一天好过，可真来了，两人却为了这事起了争执。

　　陈举炎知道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起身找了个理由告辞，片刻后，天极殿中，又是一派清冷。

　　只留下守夜的赵岩和闭目假寐的宋南山。

　　陈举炎回到丞相府已近黎明。

　　他特意换了衣裳才去看宋督，这孩子，好几夜没睡，今晚传来皇上清醒的消息，才终于睡着。

　　“丞相大人。”宋督一睁眼就看见陈举炎的脸，看样子又是守了自己一夜。

　　宋督十分感动，起身爬过去，将头枕在他腿上：“多谢丞相，护我周全。”

　　“三殿下客气，这是臣应该做的。”

　　“那我能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吗？我想等父皇彻底痊愈再回宫去。”宋督天真无邪的脸配上那双纯净无辜的双眸，莫名叫人心疼。

　　“自然可以，三殿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太好了！”宋督到底是孩子，给一颗糖就可以开心很久，他觉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自然会慢慢释怀。

　　“大人。”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陈举炎眸光一闪。

　　“稍等。”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而后着人来伺候宋善起床梳洗，自己则先行告退。

　　“若是平时觉得无聊，可以去后院找淑姚姐姐玩儿。”

　　“郡主姐姐从寺庙祈福回来了？”宋善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他记得之前听人说过，陈淑姚已经许久不在丞相府。

　　“早回来了，只是这些日子没有出去走动。”

　　陈举炎递上一个和蔼的笑容，又吩咐下人们仔细些，才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宋督这才收敛起笑容。

　　对他来说，陈淑姚和他没什么交情，他一个男孩子，和她也没有共同话题，玩不到一起去。

　　“哎！”他叹了口气，有些想念禹楠竹：“要是禹哥哥在就好了，有他陪我总不会无聊。”

　　“果儿姐姐。”宋善带来的一个宫中的女婢，比她大几岁，大小伺候她，比较熟稔，也对他亲近，不会欺负他。

　　“三殿下可有事吩咐？”果儿替他穿戴好，好奇问。

　　“你能不能帮我去后院大探个消息？”

　　“殿下想知道什么？”

　　“之前听人说，淑郡主并不是去庙中祈福，而是去了一趟沙洲城，你帮我暗中打听一下，有没有关于禹哥哥的消息。”

　　“这，这不好吧，淑郡主去沙洲的传言，不都被证实是假的嘛。”

　　“不会，越是被否定的传言，越有可能是真的，好姐姐，帮帮我吧。”宋善顶着一张无害的脸，摇着果儿的胳膊。

　　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哪里抵得过，一瞬间就被融化。

　　“行，知道你想禹将军，你先洗漱完，把饭吃了，我一会儿找几个可靠的人去打听一下。”

　　宋督心满意足，这才安安心心开始洗漱。

　　而此刻，还在操心禹楠竹的宋督并不知道，比起他那点小心思，他的二哥已经将手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天极殿中。

　　几位朝中礼部的大臣和二殿下宋善，正立于殿中听训。

　　虽然宋南山还在养伤，可有些事不能落下。

　　“皇上，三日后便是先皇忌日，可您这般还伤着，怕是不能参加祭祀典礼。”

　　古人最重视孝道，先皇忌日，宋南山每年必定出席吊唁。

　　“要不然，今年的典礼暂时取消？”另一位大臣提议。

　　“先皇忌日，朕不能不去，更不能取消，这不止是悼念父皇，更是给天下人做表率。”

　　宋南山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宋善。

　　他知道，这几日宋善已经有些耐不住，自认为除掉太子，便胜券在握。

　　他这话就是递给宋善的。

　　“父皇。”宋善站出来，一派孝子贤孙的模样。

　　宋南山：鱼，上钩。

　　“你说。”宋南山仰面躺着，语气分辨不出喜怒。

　　“皇爷爷忌日，自然不能取消，可父皇伤重，恐不能舟车劳顿，儿臣愿代替父皇前去吊唁，就是不知是否合礼数？”

　　宋善说着，满眼担忧。

　　宋南山听了，看着低头俯身的宋善，眸光一冷，但，脸上却带着一抹浅笑：“这么说，善儿，你想去？”

　　宋善脑子飞速转了一下，不敢抬头看宋南山的脸色，只凭着这语气，回答道：“儿臣也是没办法，是想替父皇分忧。” 天下为聘：将军甜宠小宫女